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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9 ...

  •   小白兔一早起来,将每个房间整理的干干净净,兔爸爸起来后,小白兔特别乖地坐在门口,“在等妈妈吗?”
      “是的!”小白兔望向兔爸爸的眼神清澈无比,语气里透露出浓浓期待。

      兔爸爸摸了摸他的头,看向远处抖动飘落的树叶,“我们去接妈妈吧。”

      “真的吗?”
      “真的。”

      ……

      身边响起各种各样的声音,杂糅在一起,意识沉沉浮浮间,听到了言子津嘶声裂肺的哭声。
      迟恩无力地想,该不会你身体百分之九十都是水做的吧,不然怎么那么好哭。他想开口告诉他,你不要哭了,可是迟恩身体仿佛被钢铁禁锢,不由他支配。

      意识微乎其微,如同扬撒在空中的沙砾,随风而散。
      他勉力听到有医生说:“腺体完全破坏……”
      另外一个陌生又让人安心的声音道:“重换可能吗?”

      迟恩有点不太懂他们说的话,他觉得自己只是有点脱力,身体虚弱罢了。
      为什么这架势整的我要挂了一样,话说,好像我已经挂了吧,或许是太无聊,又或者氛围都到这,不感怀一下都对不起自己穿越。

      话说,我怎么穿越来着,哦,到便利店买明天早餐,回来的时候,貌似经过一个路灯,挺普通的一个路灯,我还干了什么来着?
      一点点回味自己前世,这感觉挺神奇。

      思维追溯记忆,被遗忘在角落里的细节一点点被捡起。

      迟恩再一次笑着直完播,关掉电脑的那一刻,被压抑的巨大悲伤汹涌出来,眼前世界变成黑白色。
      桌前多肉也唤不起一丝生意,这一抹绿色太小,小到不值一提,转头就可以忘掉。

      现实也确实忘掉了,多肉最后走向枯败结局。

      空气凝固成块,吸到肺里如不规则石头,胸腔每一次鼓动,都在折磨五脏六腑,仿佛下一秒喉咙里就会咳出血来。
      迟恩木讷地躺在床上,什么也没想,也不想动。指尖冰凉泛红,眼角不停流下酸苦泪水。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他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下沉,控制不住对于离开的愿望强烈。

      时间过了好久,窗外吹进凉风,有点冷。
      他艰涩地动了动指尖,已经冰冷到没有知觉。用了毕生的力气,才把自己从床上弹起来。
      走了两步,手搭上窗沿,微垂眸,低头看底下情侣的温情,又莫名感伤起来。
      心脏疯狂跳动,全身血液上涌,兴奋感占据高地,他有些期待。

      跳下去。

      一切就结束了吧。

      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突然想起,还没吃晚饭。
      于是他下楼为自己买一份速食餐。

      路上,手机铃声响起,他笑着接听,非常有耐心地问:“请问出了什么事吗?”
      “我活不下去了。”里面声音难听的像是被火烙过声带一样,但是迟恩完全不在意这点瑕疵。

      “是吗,我也活不下去了,今天会成为我的祭日。”迟恩语气平常,仿佛在和朋友说今天发生什么有趣事一样。
      迟恩也不知道自己生活是从哪一刻开始天翻地覆,或许是接到剧本的那一刻。
      那时候,他随便翻了翻,发现主角名字与自己一模一样,起了兴趣,还被朋友多次调侃。

      可到后面,他就发现,这个故事充满了遗憾,每录完一集,自己就会独自在公园走走。
      等录完全部故事,他发现自己无论走多少遍青石板路,都走不出去了。

      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哪一个迟恩,两个迟恩的灵魂都居住在身体里,有一天,他们突然见了面,开始争夺起这具身体主导权。
      他感到自己幸福无比,对另一个灵魂的罪孽感,却越发根深蒂固。

      “那我去抱抱你吧,迟恩。”握着手机的迟恩走了两步,到有光的路灯下,“好吗?”

      “好。”
      灵魂们不再打架,其中一个主动离开躯壳,修炼出具象身体,主动回拥了角落里孤独的灵魂。

      他演绎的剧本,却是他的半生。

      迟恩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白,眼眶发红,血丝布满眼白。
      到这个世界,不过两日而已,怎么漫长的感觉过完了一生。

      他动了动身体,一旁响起梦里的声音:“刚做完手术,别乱动。”
      “嗯?”他口渴至极,发出一声鼻音。

      对方抬手探了探额头的温度,道:“还有点发烧,我去给你倒杯水。”

      迟恩腺体被透支光信息素,身体早已崩坏,又经历过情绪的大起大落,此时脆弱地连玻璃都比他强。

      赫尔曼将原本准备给傅宥钧的腺体,替换给迟恩。
      傅宥钧成为植物虫,全靠机器输入营养液,吊着最后一口命。

      赫尔曼将温水端给他,盯着他后颈纱布看,明明都被恶意毁坏了腺体,为什么还能?
      “之前是我考虑不周,害你差点失去性命。”赫尔曼帮他调控床的角度,折至三十度,迟恩背部被抬起,用没挂针的手握住杯子,一点点地抿进去。

      “没事,本来和你也没什么关系……”温热的水流淌过整个干裂的喉咙,重新焕发出新机,迟恩回想起那场爆炸。
      “有关系。”不等迟恩说完,赫尔曼抢道,“你忘了吗?你是我的声音医生。”

      不提这茬,迟恩还真没想起来,他还以为当时只是说说而已,原来本人这么在乎的吗?
      “我记得,专属嘛。”迟恩心系其他人,心不在焉地答。
      这两个字仿佛是某个咒语,特别是用迟恩随意语气念出来的时候,整个心脏都麻麻的。

      赫尔曼轻轻地嗯了一声,“之后……”

      “哦,对了,他们怎么样了?”迟恩问。

      没说完的话被赫尔曼咽回去,红晕慢慢爬上耳朵根,他若无其事地道:
      “有两位雌虫侍应生不幸在炸弹旁边,当场化为灰烬。大多数人都是皮外伤,被你救的小成腿部骨折。”

      这两句话里包含了太多的信息,听到还是有伤亡,心脏隐隐抽痛一下,“那……那两位侍应生?”
      死亡的话题太过沉重,从他的言外之意,赫尔曼了解到他想知道什么,说了两个名字:“卫喜和林杨。”

      “是吗?怎么会……”昔日同事成为尘土,这样的结局可不值得期待。
      “别自责了,与你没有关系。”

      生前不管怎么样,身后总是要有人记着名字的,不然显得对死亡太轻蔑了些。
      迟恩忍住泛上来的哽咽,“原因呢?有查清楚吗?”

      往事不可追,逝者已逝,生者必须朝前看。
      “还没,但是恐怕和之前的雄虫失踪案脱不了干系。”赫尔曼一直在留意相关线索,幕后黑手似乎发现他在查,刻意清扫走后续资料。

      赫尔曼对宴会不感兴趣,但是得知迟恩也去了之后,才姗姗来迟。结果一到就面临爆炸,楼层坍塌。
      谁知道在言子津慌不择路求助到他,说迟恩还在里面的时候,他那时候有多惶恐担忧。

      几乎是一瞬间,他冲进去,用自己精神力凝固住掉落石块两秒,稳稳当当地接住迟恩。

      在迟恩昏睡的这段时间,赫尔曼清点了宴会所有在场人数,以及动机。
      可唯独缺了主持人。

      他不信世界上有很巧的事。
      主持人是只雄虫,真真切切的雄虫。

      忽然断掉的线索在他得知的那一刻连上,矛头对准突然失踪的主持人。
      “雄虫失踪案吗?”迟恩记忆缺失,却是对死前那一段记得格外清楚,眉心微蹙,他在考虑要不要说出来。

      一来基本没人知道他死过一次,以及原因;二来现在生活刚刚踏入正轨,若是告知很可能又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他完全可以缄口不言,以受害者的姿态得到庇护,以舍身救人的事迹得到褒扬。

      但是,现在的他想起自己为什么穿越,想起自己曾经痛苦。
      他不想有更多冤魂得不到正名,也不想有更多雄虫沦为玩物。

      这把暗处的刀一刻不拔,就多一个受害者。
      迟恩深吸一口气,仔细回想脑中场景,组织措辞。

      “我恐怕认识他们,腺体就是被他们玩坏的,他们以为我没气了,把我扔到乱葬岗。但我爬起来了。”
note作者有话说
第9章 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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