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 ...
-
“二位说的是那位大演员？”
西子湾是出了名的安保严密，所以一些爆火的演员会选择住在这里也不算什么稀事。
迟恩看向周而，外人不知道妮可和他们有什么渊源，他们自己却是内心明镜。
妮可喜欢傅如，会一掷千金让迟恩离开，同理，迟恩做了什么有损傅如名誉的事，会不会铤而走险报复，就不得而知了。
在场的几个人，没有一个人知道妮可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是否知道雪团是赫尔曼的养子？如果知道，又为什么要拐走？仅仅是为了报复的话……
说不通。
如果不知道……
一瞬间，谜团重重，未知变数太多了。
迟恩感到头疼欲裂，一方面担忧雪团会不会受到伤害，另一方面不知道如何向信任自己的赫尔曼交代。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瞒着只会酿成更大的祸。
深吸一口气，摁着手环的指腹都在轻轻抽搐，言子津看见他的动作，和脸上的神色，大致明白他要做什么了。
言子津轻轻拉动迟恩衣袖，“你想好了吗？要不还是我来解释。”
话落，迟恩也一鼓作气地拨了过去。
手环滴答好几声，没有人接。
迟恩没来由地觉着这不是什么好兆头，额心跳了好几下，有些心悸发慌。
脑子却是异常清醒，他想到刚进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忙同一件事，迟恩哆嗦着嘴问：“最近虫族是不是出了什么大事？赫尔曼他作为上将？”
周而面色沉重，转着椅子背过身，捣鼓眼前的设备，似乎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迟恩眼眶发红，脚刹住椅子，手猛地按住扶手，像匹狼一样凶狠地再问了一遍：“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自己不会在网上查吗？”周而也不是吃素的，连轴忙了好几个小时，疲惫感浮于心头，面对迟恩一而再的追问，他险些失态，直接甩门离去。
网络上消息总是半真半假的，但这次事关重大，所有人都在极力转发，请求援助。
【F1区遭星盗袭击！赫尔曼上将前去支援，至今下落不明。】
两个小时前，虫王乘坐星辰号去往亚兽星进行两族例行友好慰问，途中受到星盗猛烈地恶意拦截，火力压制，导致星辰号控制器毁坏，整个船身流浪在星际。
失控漂浮中，又遇上了太空垃圾，急速飞来的垃圾如同一颗颗陨石，坚硬地直接砸破了外壳，星辰号上的虫民们死的死，伤的伤。
赫尔曼上将及时率兵救下了星辰号，随后冷静地去解决星盗。
也不知道对方使用了什么诈术，被偷袭击落，现在联盟局的人还在分派人手搜寻上将的踪影。
看到这个坏消息，迟恩用力掐自己，钝指甲没入皮肉，神经保持着疼痛，才没让自己瘫在地上，整个心脏如坠冰窟，眉心跳个没完。
言子津伸手，想要去揽着他，迟恩却是直接迈步离开了。
两人出了联盟局，外面又下起了雪，地面厚厚地积了一层，脚踩上去形成一个个凹陷，这座城市安静的只剩下细微的咯吱声。
迟恩一直低头快步，心里焦躁不安，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做什么。
身后的言子津或许也是看他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从频繁关心到时不时冒出两句，到最后彻底闭口不言。
距离联盟局有些距离了，迟恩也被这寒冷的风吹的有些冷静了，当务之急还是要回西子湾，查一查妮可的房间号，之后顺藤摸瓜找傅如。
迟恩看了看现在时间，六点，距离雪团失踪已经有一个小时了。
他回头，准备和言子津说一下，自己去查，让他回去继续自己的直播工作。
岂料，脚步刚停，迟恩就意识到不对劲，太安静了，怎么会这么安静。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眼前突然一片漆黑。
脖颈一凉，意识沉了下去。
——
“有结果了吗？”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带着冰冷的生硬机械感。
迟恩悠悠转醒，眼皮像是被什么糊住了一样，略感沉重。
等他指尖有些力气了，他才感知到自己原来在水中，粘稠的液体流过皮肤的每一寸，细胞疯狂地叫嚣着，身体开启屏障模式，极力阻止液体的进入。
“所有指数都正常，他确实没死。”迟恩偏头，汗流进了眼里，模糊中看见对方穿着白衣，戴着眼镜，面前是一台测试仪。
视线上移，对方戴着口罩，又说了两句，迟恩陈旧的记忆开了封，瞳孔微缩，他根据那刻板的语气声音认出了对方，石松绿，那个看似礼貌得体的人，想不到会是另外一个凶手。
迟恩又竭力动自己唯一能够动的脖子，想要看清这里的布局，头却不小心碰上了顶上的玻璃，发出响声。
石松绿听到了，几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盯着冒泡的玻璃箱，冷声丢下一句：“别白费力气了，乖乖躺好。”
说完，手按下一旁的按钮，迟恩顿时痉挛起来，肌肉被电到不停抖动。
迟恩一下子叫了出来，随之而起地还有另一个方向的叫声，对方在替他疼，替他求饶。
耳膜感觉不到震动了，爆起的青筋沉淀下来，他余光看见了言子津，被捆着丢在一边。
还有闭着眼睛的雪团。
“放了他们。”迟恩哑着嗓子，试图和他们谈条件。
石松绿是X&M工作室的人，如果他们要抓自己，在工作室的时候就可以把自己绑起来，为什么偏偏要等自己录完音。难道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吗？
迟恩唯一能给这个行为找到的解释便是自己，于他们而言，还有剩余价值。
而且与自己声音相关。
哪怕现在绑了自己，他们也没立刻就杀掉自己，这正是恰恰证明了他们对自己感兴趣。
再结合自己曾经在他们手上经历过一次鬼门关，如今，让他们感兴趣的，恐怕便是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复活。
迟恩不免悲痛起来，赫尔曼力排众议，将腺体换给自己，得了一条命，这苟延残喘的日子还没过多久，就又要浪费掉了。
“哦，我可没有你想的那么仁慈，他们暂时活着不过是因为一个是没用的雌虫，一个是尚未开化的雄子而已。不想浪费力气。”不是石松绿，而是看起来比他更高阶层，富有威信的人。
对方戴了变音器，身体用黑布包裹，只留了一双眼睛在外面。
“你比他们有趣多了，不如我们来谈条件吧，你说的我满意了我就放了他们。”
机械音低沉厚重，给迟恩很大的压迫感，他动了动裂开的嘴唇，“我…我给你研究我的身体，你不就是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活着吗？”
黑色面罩之下，按理说看不见什么表情，可是迟恩却感觉他笑了一下，这份感觉让他熟悉，想远离，想往后退。
黑衣人还没回答。
言子津挣扎着捆着自己的铁拷，眼白充血，布满红丝，黑色的瞳孔里倒影着这个可怕的黑衣人，却没有流下眼泪，他知道自己不能哭，一哭就容易理不清思绪了，就要一直被迟恩保护，他不想看见那个悲惨的结局，吼道：
“迟恩，你以为你是谁啊！这么舍生忘死，我压根就和你没有什么关系！我不需要你这么做！”
黑衣人拍掌，哈哈大笑，似乎这个突如其来的戏很有意思，没有立刻回答，他还想看迟恩会怎么回答。
果然，迟恩不负众望，以同样的尖言厉语回道：“我是为了雪团，你以为我愿意！我特么还不都是为了给你这个蠢货兜底！”
“给我好好照顾雪团，要是有一丁点闪失，我做鬼都要来咬你！”
言子津哑然，还是不争气地哭了，“你……为什么啊？”
“你要是问我为什么对雪团那么好的话，我只能回答你，雪团是特么我喜欢的人的孩子！”迟恩破罐破摔，只希望他不要再说话了，早点出去搬救兵来救他，不比在这假装演撕裂的剧情来的划算。
言子津却是被这意外的信息撞的眼冒金星，看着熟睡的雪团，眼泪都停下了。
“嚯，果然啊。”黑衣人挑眉，没有丝毫的意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迟恩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黑衣人，仿佛在询问他开的条件怎么样。
说实话，很诱人，直抵黑衣人的痛点。不过……他要的可不止这些。
“当然，我同意。把他们放了。”黑衣人下令，石松绿去解他们铁扣，推着他们出了这个房间。
“你说，我该从哪里研究呢？”黑衣人手在玻璃上滑来滑去，像在滑迟恩的身体一样，瞬间汗毛都竖了起来。
黑衣人手滑到底部，扣了一下，玻璃盖缓缓上升。
得到新鲜空气的迟恩大口喘着气，还没等缓过来，就被注射进一管绿色液体。
各种检测仪器被戴上，无影灯照在上方，仿佛可以让妖怪无所遁形。
黑衣人手搭在键盘上，输入几个指令，屏幕上便出现一连串数值，以及涨涨浮浮的柱形条。
黑衣人看向迟恩的眼睛里充满了欲望。
绿色液体游走在迟恩血管里，这次和记忆里不一样，身体被麻痹，但是依然能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流走了。
麻感像万千细针一样，扎在骨头里，一时热热的，一时凉凉的。
时间感知被剥脱，一分钟被无限拉长，仿佛有一万年那么久。
黑衣人看着不停上涨的柱形条，嘴里念念有词：“就快了，这个能力就快是我们的了。”
迟恩耳边除了水声、说话声，还有机器运转的声音。
他看到前方箍着自己脚踝的检测仪，用力蹬着，把它往玻璃上撞。
撞了十来下，玻璃碎裂开一个口子，平衡的气压被打破，箱里的水一冲而去。
如同鸡蛋壳一碎皆碎，水灌进各种机器缝里，箍着头部的机器线发出电流的滋滋声。
沉迷于看屏幕上不断上涨的数据条的黑衣人，数据条突然磕了一下，他看向迟恩，“你还真是坚强不屈啊！”
然后视线转向屏幕，99.98%，99.99%……
电流顺着线触到迟恩，一路往下，沿着神经脉络输送今非昔比的电力，迟恩被激的身体左右乱扭，如同搁岸的鱼，张大口吸进的全是致死的空气。
肺部被充满的致死量涨破，淅淅沥沥地盗出血来，整个身体的内环境被打破。
100%
黑衣人脱下手套，被他的作死行为蠢到，但好在任务达成。
石松绿进来，屏幕上显示生命的波纹叮的一声滑直，他开口问：“怎么处理？”
“扔去荒星，赫尔曼不是在那嘛，乱一乱他的心神。”黑衣人摘下面罩，眉目藏着若隐若现的鳞片，木辛摸着迟恩逐渐变凉的下颌，嘴角上扬。
“马上就是我们亚兽称王了。”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1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