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不妙来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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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玛瑙？”
视频电话接通后，另一边传来了可疑的沉默。
屏幕漆黑一片，唯有话筒还在努力工作。利器破空声、落岩声、粘腻的泥浆搅拌声和人类呼哧呼哧的喘气声、衣料摩擦声混杂。
“原来如此。”伊莎贝拉点头，“看来我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时间致电。抱歉，祝你有一个美好的清晨。”
咔哒。电话将要挂断。
“等等！”玛瑙的头从屏幕的另一端挤了进来，她吃力地拖着一条巨大的蛇尾，整个身体不得不跟随蛇尾的动作来回摇晃，“好久不见，伊莎贝拉，你有什么事找我？”
哦，看起来真可怜。
伊莎贝拉冷淡的想，她的这位朋友一定又在和她的那群宝可梦“嬉戏”了。
只有傻子才会觉得那群破坏力惊人的宝可梦真的在吵架，它们之中跳得最欢、最调皮捣蛋的几个和上学时揪小女孩辫子的小男孩没什么两样，恶作剧只是为了引起喜欢的人的注意力。
虽然事情的结局往往都是小女孩从此更加讨厌小男孩。
不过伊莎贝拉的朋友玛瑙是个无可救药的大傻瓜，她认为吵架的原因在于她没能教育好自己的宝可梦，所以她会在吵架后心软，然后花费大量的时间在那几只问题宝可梦身上。
就像现在。
“嘿！月光，停下！”玛瑙觉得自己仿佛坐在了一辆没有安全措施的巨型摇摇车上面，这让她不得不将美纳斯环得更紧，“别打了，我不该因为几个米果就命令你攻击同伴的！”
虽然问题不在这，但美纳斯还是听话地停下。它的尾巴尖甩来甩去，怒火压抑在它的身躯下，它只是单纯地想暴打那几个冒犯主人的蠢家伙罢了。
熊孩子一二三号各自受了点皮外伤，多龙梅西亚是最严重的，它的脑袋被冻成了一个大冰块，正可怜巴巴地蹭树皮自救。
玛瑙大声宣布，“我知道我错哪了！”
玛瑙错哪了？熊孩子一号用眼神和熊孩子二号交流。
熊孩子二号冷淡地摆手。不知道，但那疯水蛇别发疯了就好。
伊莎贝拉的声音从话筒里穿出，她看着玛瑙低垂的碎发遮盖，拳头握紧又松开，有点不妙的预感，“喂，玛瑙，你不会……”
玛瑙上一次生气是在什么时候？一年前？三年前？还是十年前她俩约定离家出走被一只土狼犬撵着跑了一条街时？
“——一定是我买的深灰米果太少了！”
玛瑙一边说一边点头以示肯定，“没想到深灰米果会这么受欢迎啊……我应该再买三十个的……虽然我没吃到但光闻味道就足够香了……”
真是罪恶的米果。
美纳斯：？
伊莎贝拉：？
宝可梦们：……
“啊，也有伊莎贝拉的份。我买了据说可以用来腌菜的石头作为伴手礼！”突如其来的沉默让玛瑙逐渐失去自信，“呃、你们怎么不说话啊……我说错什么了吗？”
“深灰市的腌菜石头吗？我会好好期待的。”
伊莎贝拉扶额，“总之，把混乱的场景好好收拾下，找个安静的地方沟通吧。我有些事需要向你汇报。”
米果战争因为伊莎贝拉的来电和玛瑙不明所以的道歉草草结束。说是找个安静的地方，玛瑙干脆把会话位置安排在了深灰米果售卖店的外桌。
她斯哈斯哈着咬下一块洒满芝麻和白糖的米果，甜糯的米粉嚼起来意外地舒适，能够感受到糕点的味道一丝一丝在舌尖化开。
玛瑙一下子就理解了宝可梦们的争抢，“好吃！”
她一连吃了三个，空荡的胃才得到安抚。一旁看着的多龙梅西亚可怜巴巴的祈求眼神没能得到一个米果，反而收货了一个脑瓜蹦，“你不许吃了，这是惩罚。”
多龙梅西亚自闭地钻进玛瑙的身体，很遗憾，只塞进去了半个幽灵化部位，剩下一个大脑袋在玛瑙的臂弯里拱来拱去不肯抬头。
伊莎贝拉叹为观止：没见过这么会撒娇的小鬼龙。
“现在就开始汇报吧。”伊莎贝拉切入正题，她和玛瑙是上司与下属也是朋友，没那么多条条框框，“去年的财务报表分析做完了。”
“去年是「闪亮闪亮☆小碎钻」运营的第三年，总营收比第二年提高百分之八十，但相较于第一年低百分之五十。”
玛瑙：“嗯。”
“我们在去年更换了新的布料进货渠道，成本不变的情况下质量提高。工作人员则由原先的三只宝可梦扩充到六只宝可梦，虽然培训花费不少精力，但相对结果来说是可喜的。”
“另外，我们和前一家高品质珠宝供应商的协议到期了，他们提出涨价百分之十，我拒绝了。虽然目前店内使用高品质珠宝的饰品不多，但积累下来仍会造成许多麻烦，必须尽快找到新的合作商。”
玛瑙：“确实，这是一个问题。等这次采风结束，我联络下师傅问问。”
“或许不用劳烦他。”伊莎贝拉继续道，“你听说过酿光千纸鹤矿产资源勘探有限公司吗？”
玛瑙在记忆的犄角旮旯翻出这个名字，“最早是个靠挖矿起家的公司，目前不在一线施工，改做资源勘探和研究了。我在校庆时见过公司的负责人，是个很年轻的男人。”
“我看了他们拿来的合同，说实话，很有诱惑力。”伊莎贝拉镜片下的眼瞳闪过一道锐利的光，“但他们要求必须见一见你。”
这很合理，虽然服装店交给伊莎贝拉运营，玛瑙只负责出设计图，但她终究是这家店的老板。签个两三年的合同，要求法人现场签字不过分。
负责人的样貌……玛瑙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是个子很高的青年。她算了下自己之后的排期，一锤定音，“我会和其他合作商联系，给千纸鹤答复先不急，等我回去再说。”
“这是最好的。”
伊莎贝拉点头，“你什么时候回来？”
“这周……下周吧。”玛瑙含糊地回答，“阿莫德教授建议我来深灰市问问道馆馆主小刚，或许我还会再跑几个地方。”
伊莎贝拉作为玛瑙的青梅竹马，对大岩蛇的情况也了解几分。
“母亲还是老样子，净给些麻烦的建议。”她沉稳的嗓音在电流处理后有几分失真的笑意，“你都快把这世界上的大岩蛇研究者全拜访过一遍了……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大岩蛇的身体检查一向健康。”
“或许吧。”
玛瑙耸肩，“总归也是在采风途中，多跑几个地方没什么不好。”
伊莎贝拉：“说到采风，你画了多少张设计图了？”
听听，听听！
多不专业啊，采风和画设计图能画等号吗？和这些只管出图的甲方真是没话说，服装设计可是一门艺术！
玛瑙垮起一张小脸，理不直气也壮，“一张没画。”乱七八糟的涂鸦倒是画了不少。
伊莎贝拉和玛瑙的地位在这一刻颠倒过来，她额头暴起青筋，又深呼吸压了下去，笑眯眯地神色带上了些威胁，恨不得下一刻从手机里跳出来攥住玛瑙的衣领：“哦？一张没画？你知道会给我的运营带来多大麻烦吗？”
玛瑙：“呃……这个、那个……对了！我去年去阿罗拉采风画的几个系列设计还没推出成品……”
“你说的是你从阿罗拉回来后画的绿底大红花羽绒服？”
玛瑙忙不迭点头。
伊莎贝拉：“不可能，我绝不能让这种伤风败俗的东西出现在我的店里。”
玛瑙：怎么就伤风败俗了？？？
玛瑙：还有你说清楚到底是谁的店！
伊莎贝拉头痛地捂住额角，“总之，供应商的事我会继续推进，在关都玩够了就赶快回来画图，再见。”
说完，还不等玛瑙回复就把通讯挂断了。
完全不知道谁是老板……
玛瑙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陷入沉思，一个鸡飞狗跳的早上结束，是时候去道馆见见小刚了。
她把已经瘫在她怀里打瞌睡的多龙梅西亚捧出来缠在脖颈，示意它从现在起就是一个不会说话也不会乱跑的围脖。困得两眼发直的小鬼龙哼哼唧唧，勉强同意这个扮演游戏。
深灰道馆坐落于深灰市的中心。
巨岩垒成拱形，精心雕琢的石板以榫卯结构固定，一如名字那般冷硬坚毅。
玛瑙绕着石柱在门口拍了两张照片，一个男声在她背后响起，“是来挑战道馆的训练家吗？”
“我是小刚，想要挑战道馆的话……”年轻人愣了一下，“啊，你是今早买石头的姐姐？”
玛瑙点头，“好巧，你推荐的深灰米果很好吃。”
小刚对玛瑙印象深刻。
在宝可梦医生的实习期结束后，他选择回到深灰市的宝可梦中心深造，同时也指导弟弟成为优秀的道馆馆主，闲暇时，他会去月见山重操旧业，挖几块石头。日常三点一线的日常平淡而有趣，但他知道深灰市不是他的终点，或许是下周，或许是下个月，他将同昔日旅伴小智那样再次踏上旅行。
这样的生活里偶尔会出现玛瑙这样的人。
他对玛瑙的第一印象就是有钱，他在探索月见山几次后攒下的石头原本打算分批售卖，但玛瑙听他讲解完石头的用处后，大手一挥，全要了。
既然是光临过的顾客，他或许可以给些建议。小刚的视线看向多龙梅西亚，这不是关都地区栖息的宝可梦，鳞甲顺滑光亮，透明化与实体间的过度段稳定自然，照料得很好，但不够强大。
“深灰道馆馆主次郎擅长使用岩石属性的宝可梦，如果要挑战他的话最好用水、飞行属性......”
这对小刚的弟弟次郎也是一种锻炼，道馆馆主必须学会在不利属性下获胜。
“谢谢你的建议，我会用在宝可梦对战中的。”
“虽然出了些意外，但我想我要拜访的就是你。”玛瑙礼貌地伸出手，“我是来自帕底亚地区桌台市的设计师玛瑙，阿莫德教授托我带来了一封信，另外，我本人也有些关于宝可梦的困惑想要向你请教。”
真的很有钱啊。
小刚冷静地和玛瑙握手。
新人作品就登上了时尚界头部杂志《时尚Milo》，往后几年内多次斩获联盟珠宝设计大赛头奖，大名鼎鼎的天才服装设计师兼珠宝设计师玛瑙。往前数一两年，协调训练家们都以宝可梦能佩戴玛瑙的作品为荣，即便是小刚这样未曾特意了解过的人也有所耳闻。
他从月见山里挖出的腌菜石，就以每斤十二块的价格卖给了这样的天才。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不妙来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