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公寓》麻将舍甫豆浆

3、这能住人么

　　夏明赶到的时候，看到的画面就是林新梦可怜巴巴地蹲在门边儿等他。

　　满打满算，这才是他们见的第三面，林新梦已经拉满他的好奇心。

　　第一面是一周前，林新梦大兴机场落地，下了飞机直奔他来看房。他在楼前等她。看到她背着个双肩包跟自己打招呼，他一愣。带着她走进老旧的楼道，一前一后。loft里她楼上楼下地检查，马尾随着她的步子晃荡着，他的眼神追着她的马尾晃。

　　小姑娘雷厉风行谈妥条件，半个小时就签了合同，杀伐果断地劲儿惊了他跟另外俩哥们。一直以为她毛毛愣愣的是个心思单纯的小姑娘，知道她比自己大五岁，是后来的事儿了。

　　第二面是刚刚，他远远就见她一个人在大马路上抱肩发呆，下着雨不打伞，绿灯亮了也不过，不知道琢磨什么呢。跟初见的她一样，又有点不一样，说不上哪儿不一样。第一次见时扎起的马尾散着，披在肩上，风一撩，整个画面特像看过的哪个电影镜头。

　　第三面就是现在了。把钥匙锁在房间里，他竟然一点不觉得奇怪。放下手头所有事儿，直接赶了过来。

　　林新梦听到哒哒的声响，夏明那双干净有型的皮鞋已经来到面前，停住。顺着他笔直修长的腿一路望上去，避开让人脸红的私密处，略过腹肌和胸肌撑起的白衬衫下的性感，视线落在夏明桀骜的脸上，此刻正挂着的表情意味不明。

　　“不好意思，顺手就给推上了。”林新梦站起身指了指门，嘴上抱歉，实际毫无歉意，“麻烦了。”

　　夏明没说话，把钥匙插进锁里，吧嗒，门开了，“这把钥匙你留着备用。”

　　拔了钥匙，递到林新梦手中，指尖相碰，一瞬间的电火花打了两人个措手不及。

　　“好哇，谢谢。”林新梦推门而入，开了灯。夏明顺势扫了一眼房间，跟一周前刚搬进去时没什么两样，空空荡荡，破破旧旧，没一丁点儿人气，他不禁皱了皱眉，“阿姨没来给你打扫吗？”

　　“来了，你帮我约好的那天就来了。”

　　林新梦神色有点儿羞赧地扫视房间，用手腕上的头绳随意地把头发挽起来扎在一侧，“本来打算自己再收拾一下来着，一直没倒出功夫。”

　　入住的第二天阿姨就来打扫了，就是走个流程罢了，擦洗的抹布还带着洗不掉的腥臭味儿，自己也没个替换的给她，怪不得人家。

　　本来林新梦也没指望着阿姨多仔细，听说打扫一次才给70块，少的可怜。想怎么着自己都得彻底大扫除一下。但目前也只是想想，还未付诸实践。事实证明，林新梦的适应能力比动手能力强很多。

　　自从搬到这儿，每天早上六点多出发去公司，到家基本都得在凌晨一两点，洗漱完倒头就睡，有时候窝在楼下的小沙发，有时候在LOFT楼上的榻榻米，盖上层毯子就能昏睡过去，别说打扫房间了，打扫自己都吃力。

　　实在体力不济，就开始精神胜利法，安慰自己，灯一关，就看不到地板上极难清理的污痕，减少在家时间，就可以忽略房间内上一任租客留下的痕迹——比如夹缝里一团团的可爱猫毛。

　　林新梦承认自己在很多方面都不是个讲究人，但被夏明撞到了这番邋遢狼狈相，脸上也有点挂不住，想着应该如何挽回颜面。夏明想的却完全是另外的事，林新梦不应该住在这里。

　　“厨房不能出冷水是吧？”夏明问，“我先给你看看。”

　　“啊，好，直接进就行。”林新梦低头看了一眼夏明干干净净，擦得锃亮的黑色皮鞋。

　　本来只是中介们标配的套装而已，不知道为什么，在夏明身上却穿出了贵气......和性感。

　　宽肩窄腰长腿，想起下午手指尖的触感，林新梦脸一红，偷瞄一眼夏明，他正认认真真检查水龙头，丝毫没注意林新梦的目光。

　　怎么能连手指都这么白净修长好看。

　　林新梦自我检讨是不是人到中年有点儿油腻，是不是太颜狗，审美是不是太复古，是不是生活太闭塞太久没接触人特别是男人了，是不是没人惯着她对她有求必应，是不是年纪大了，是不是男朋友......想到许午清，林新梦瞬间冷了下来。

　　夏明开了水龙头试了试，然后蹲下身打开橱柜门检查水阀，拧了拧，又起身试试水，“好了。就是冷水阀没开。”

　　“原来如此。”林新梦了然点头，这个东西其实她自己也不是不会修。

　　夏明转身指了指厕所拉门，“能进吗？”

　　“可以可以，随便用。”林新梦帮他把拉门打开，想是不是出去给他点儿空间，“那个，我出去。”

　　“我不用，”夏明拦住局促的林新梦好笑地说，又指了指洗手间地漏，“有塑料袋吗？”

　　“有！”林新梦急忙翻出昨天买杂物的塑料袋递给夏明。

　　夏明接过去，给塑料袋装满水，系好，放在地漏上，“这样味儿小点，挺一晚上，明天师傅来给你弄一盖子就妥了。”

　　林新梦连连点头，嘴上不忘道谢，其实这些小问题今晚不修也没什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很快错开目光，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夏明看了一眼沙发上的毯子，先开口，“明儿我让人给你楼下加张单人床吧。”

　　“嗯？好啊，正好我还想跟你说来着，下个月就接我爸过来。”

　　“嗯，到时候社区备个案就行。别的我帮不上，还得等师傅来，我就先撤了。”夏明看着林新梦的眼睛说，

　　“好的啊。”

　　把夏明送走，没两分钟，林新梦去楼道大门的便利店买水，看到门边不远站着一个熟悉的背影，走过去拍拍他。

　　夏明含着一口烟回头看是林新梦，自然地转过头去避开她把烟圈吐了，修长的手指捻灭了剩下的大半截，弹进垃圾箱。

　　“喝水吗？”林新梦递过去矿泉水。

　　“谢了。”夏明没推让，接过水问，“不冷吗？”

　　“还行。”

　　夏明低头拧矿泉水，似乎感觉到林新梦灼灼的目光，不知道是不是幻觉，也不好意思抬头去看，只觉得手上有点滑，使不上力。

　　“新梦。”

　　俩人一齐侧头望过去，撞见许午清审视的眼神，在林新梦和夏明身上逡巡。

　　夏明刚仰头喝了一大口水，含在嘴里，见许午清盯着俩人，一口咽下去差点儿噎到。

　　他慢慢拧上矿泉水瓶，也不躲闪许午清不友善的视线，问林新梦，“找你的？你叫新梦？名字挺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