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公寓》麻将舍甫豆浆

2、你还在附近么

　　林新梦握着手机，在楼道里往复了几次，最后还是打车去了许午清给发的地址。

　　到了之后远远地等在饭店门口，看一行衣着考究的人喝得七荤八素，勾肩搭背地走出来。

　　一眼就看到了许午清，和搀扶着他的艾林，还有他们没有必要的十指紧扣。

　　艾林扶着许午清向林新梦走过来。林新梦在记忆里搜寻艾林的身影。

　　大概一年前见过一次艾林，许午清刚调到北京不久，林新梦留在深圳。那次林新梦路过北京，许午清跟她吃饭，带上了刚毕业回国，到许午清公司做法务的艾林。

　　许午清介绍，这就是他常提起的，在英国读研究生时的师妹，很巧，又到了一个公司工作。

　　眼前的艾林跟记忆中的重合，远远地艾林冲林新梦大方地笑笑，她说话清清楚楚，似乎滴酒未沾。许午清也看到林新梦，迅速抽开手，傻笑着跟艾林拉开距离。

　　“新梦姐，好久没见，都不知道你来北京了。”走到眼前，艾林自然地跟她交谈。

　　“是啊，好久不见，艾林，我刚来没几天。”林新梦避开许午清的拥抱，许午清尴尬地扑了个空，乖乖地靠林新梦站着看她们寒暄。

　　“午清哥本来不想喝，估计怕你生气，但是今天日子特殊，他架不住高兴就多喝了几杯。”

　　不等林新梦说不介意，艾林又激动地跟她分享，“你知道午清哥是有史以来升职最快的么，破例提职的人公司历史上屈指可数，”艾林替许午清解释，语气里充满了骄傲。

　　“刚听他说。他从小就是这样。”林新梦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哪样儿？”许午清醉眼朦胧地着看林新梦。

　　“走哪儿都是聚光灯焦点呗。”林新梦毫不吝惜对许午清的夸奖。

　　这是实话，她夸不夸奖他都优秀。只不过荣誉是他的，这骄傲也是他自己的，跟别人没什么关系。

　　许午清牵起林新梦的手，醉眼看着林新梦，眼神里浓烈的爱意差点让林新梦都误会了，他还爱着她。

　　艾林眼神避开两人，转头看了看饭店门口那一小撮儿人，“看把他们高兴的，跟自己升职了似得，这还张罗着要去pub呢。”

　　“他们等你呢吧？”林新梦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有人也在往她们这边张望。

　　“没，我也不去了，没什么意思。”艾林看看许午清问林新梦，“需要我帮忙送回去吗？”

　　“没关系，我来就行。”林新梦客气地回复。

　　“嗯，好。知道他住哪儿吧？”艾林随意地问。

　　“知道。”林新梦脱口而出，“等下，你搬家了是吧？”

　　“我给你们叫个车吧。那个门禁密码他没换，还是0409。车叫好了。”艾林抬头补充到，突然意识到什么，解释说，“哦，我们总去午清哥那儿蹭饭，大家都记着密码。”

　　林新梦点点头，一句‘你确定都记得吗’卡在喉咙。

　　“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下午他还得赶飞机。”艾林自然地叮嘱。

　　赶飞机？去哪儿？忍住没问，顶着一口气一直不放松。不管怎么说，她和许午清还没分手呢。不用这么急。

　　许午清抓着林新梦的手握紧不放，掐得她生疼。

　　“车来了。”

　　“一起吧，先送你。”林新梦此话一出，艾林和许午清都愣了一下。

　　“哦，不用了，我自己叫车了。”

　　许午清拉林新梦坐上车，跟艾林自然地用英语简单告别，俩人都是一口清晰的伦敦腔。

　　一上车，许午清闭眼靠着林新梦的肩膀休息，很沉。

　　林新梦从深圳来到北京整整一周，今晚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工作都忙，总是阴差阳错碰不上时间。

　　许午清没有想象中那么醉，吹了一路风，到地方估计酒醒了一半，0409，公寓密码一次就输入成功。

　　“酒醒了吧。”

　　见许午清这状态没法聊，但应该也不会被呕吐物呛死，林新梦不打算进门，转身想走却被许午清一把拉进房间，关门，箍在怀里。林新梦侧头避开他的亲吻。

　　“7天，你总算舍得来见我一面。”许午清闷闷地说，他也就借着酒劲儿能放下面子跟她撒撒娇。

　　“哪有，不是总对不上时间么。”林新梦有些不习惯许午清的拥抱了，浑身僵硬一动不动。

　　“现在对上了。你不是说，有事想聊聊。”许午清假装感觉不到林新梦的抵抗。

　　“你明天几点的飞机？”林新梦反问。

　　“下午两点，我去年没回家，今年答应我妈中秋回去过，你说你中秋要加班，我之前没定下来，本来要跟你说来着……”

　　许午清前言不搭后语地解释着，林新梦没提醒他，去年中秋，许午清说自己回家过节了没去深圳找她，俩人这才没见上面。

　　懒得再追问过去，林新梦发现自己现在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你没必要跟我解释。其实我本来也没必要来。”

　　“嗯，你有事想聊。”

　　“没什么大事儿，等你过节回来再聊。” 说完这话突然想起凛世强，想起自己被迫离开的西比特，心头一紧，话题又转到许午清身上，“还没恭喜你升职。”

　　“没什么，早晚的事儿。你今年中秋又得自己过了。”许午清拨弄着林新梦额前的碎发感叹，“十一真打算都加班？别太拼了。”

　　“啊，就爱工作，没辙。”林新梦有些不自在地摆弄了一下被他摸过的头发，“我先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这么晚了，要不，就别回了。”许午清试探，说罢又找补到，“放心，我没喝太多，你可以睡客房，我睡客房也行。”

　　“我还是回吧，明天从家里去公司方便点。”

　　林新梦巧妙地从许午清的禁锢中钻了出来。许午清眼里的失落一闪而过，他不再强留，借着酒劲也没提送林新梦回去，这么多年了，林新梦不需要别人照顾这点他早就接受了。

　　“注意安全。”他只说。

　　终于离开了许午清的住处，许午清公寓里的香薰味儿有点呛，他换的香水自己也闻不惯，熏得头疼，林新梦揉揉太阳穴。

　　秋风瑟瑟，想想自己连两个月房租都填不上的存款，和目前危险的处境，还有那个离自己越来越遥远的梦。林新梦裹紧外套，毅然决然去坐地铁。

　　折腾到家已经十点多。这老破小楼道里昏黄的灯光竟然给了林新梦一丝安慰，再破再旧也是自己的避难所，别人打扰不了，能藏一天是一天。

　　正准备逃回避难所，林新梦一摸空空的口袋，猛然想起，忘带钥匙了。心内哀嚎，真是活该！

　　林新梦第一时间掏出手机，点开夏明的对话框，也不管几点就发消息过去求助。

　　“你还在附近吗？”

　　林新梦手机都没放下，夏明秒回。

　　“怎么了”

　　“我把钥匙锁屋里了，现在在门口进不去……”

　　“有才。”夏明发了一个竖起大拇指的表情，又很快回复，“等着吧，我现在过去。”

　　发完似乎是怕林新梦没理解，又跟发了一条语音过来，“等我，别急，我现在过来给你送一把。”

　　谁都不提多晚了。林新梦听着对面有风声，夏明气息微喘，似乎还在外面，不自觉地弯起嘴角，不客气地说，好，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