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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不该有的期望等于笑话 ...

  •   “快起来,蹲地上干什么,裤子都脏了。”外婆连忙弯腰把陈静禾拉了起来,皱着眉眼里都是疼惜,“晚饭吃太早了饿了?外婆去给你下碗面去。”

      老人什么都没有问,但是眼中的疼惜已经足以说明了一切,她带着陈静禾进了屋子里,从冰箱里拿出一些水果,末了又进了房间。

      陈静禾等了一会儿后便看见她怀里抱了许多的小零食,一股脑的全放在了陈静禾的面前:“这些都是外婆留着专门等你来的,禾宝先吃,我去给你煮碗面。”

      陈静禾抬头看着老人和蔼的笑容,眼里的酸涩更重了,她点点头,卸掉了在外人面前的尖刺和冷漠,重新回归了最乖巧纯真的孩童模样:“好,谢谢外婆。”

      外婆慈爱的伸头摸了摸陈静禾的头发,转身走进了厨房。

      陈静禾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零食和水果,没忍住抿紧了嘴唇。

      陈静禾的外公外婆都是文艺工作者,外公启蒙了她的绘画天赋,带着她一样一样地认全了色彩,学会了架构。而外婆在文学上有所造诣,时常会给一些期刊投稿撰写,家里的书籍能摆满一整个房间。

      在这样的家庭坏境里长大,曾经的陈静禾优秀的如同夜幕中的北极星。

      但现在,终究是她困死了自己,也辜负了他们。

      陈静禾的外公早在她小学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如今家里只有外婆一个人,她不爱待在市中心,觉得城市里做什么都急匆匆的,喧嚣热闹好似永远都停不下来,连带着人的心也变的浮躁不堪,还不如呆在乡野,这里安静,这里淡然。

      外婆家前有个小院,院子里种了一颗高大的老槐树,底下架了一个简易的秋千,四月中的时节,老槐树上的白槐花有些已经急不可耐地开了苞,开得小巧却又灿烂,鼻尖萦绕的都是那股清甜的香味。

      陈静禾走了过去,随手抚掉秋千上的落叶,坐上去闭眼安静的感受了一下,乡下的夜晚是那么的寂静,唯一吵闹的只有虫鸣和风声。

      夜空中万里无云,只有圆月的光辉照亮了大地,陈静禾偷偷望天,依稀记得小时候和谭云经常会在这样的夜晚落坐在小院里,手边放着西瓜团扇,嬉笑着望天数星。

      那时候的谭云,就是最幸福的妻子和母亲,那时候的陈静禾,也觉得自己是最快乐的小孩。

      “嘟嘟嘟——”

      她还是没有忍住,拨出了那个人的电话。
      漫长的响铃之后,这个电话终于被人接起了。

      “谁啊?”

      可谭云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陈静禾凉了半截心。

      “妈妈……”她抿了抿唇,声音有些艰涩,“是我。”

      谭云听见熟悉的声音才恍然反应过来,皱眉将手机拿开了一点,发现备注上的名字确实是陈静禾:“睡迷糊了,没看名字。”

      她没道歉,只是随意解释了一句,末了又问道:“这么晚了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随着她话音响起,陈静禾听到了稀稀索索的衣料摩擦声,大概是谭云怕吵醒一旁的人而选择换个地方接听。

      陈静禾感觉好像喝了一口中药,不然为什么嘴里甚至心里都这么苦涩,她低声开口:“我在外婆这里。”

      走出客厅的谭云闻言眉毛一挑,不赞同的说道:“这么晚了你还跑去打扰你外婆干什么,她年纪大了,晚上本来就睡不安稳。”

      竟一句话都没有想过陈静禾是为什么出现在乡下。

      如若说她和陈延生离婚决绝又快速那陈静禾完全能理解,毕竟是陈延生先辜负的她,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谭云连她都不要了?

      她是她的女儿,是她说最爱的女儿啊!为什么不要她?为什么连一句关心都不愿意再给她?

      就因为她身上流着陈延生的血吗?就因为她姓陈所以就不配再得到她的爱了吗?

      “不过既然你都去了,那这两天你就陪陪你外婆吧,我忙也不能经常去看她,她一个人在家也无聊。”谭云依旧自顾自的说道,话里是对产出母亲的挂心。

      “那我呢?”你就不问问我最近好不好吗?陈静禾像是不死心,依旧执拗的问出了这句话。

      回应她的是谭云的沉默,电话里一时安静了下来,后来她才说:“你照顾好自己,好好学习,别犯傻。”

      “……”陈静禾低下了头,夜风吹起地上的尘土,好像迷了她的眼睛,晦暗的夜色中,好像有一滴晶莹的光一闪而逝,最终归于尘土,消散于黑暗。

      面很快就做好了,外婆在屋子里没找到陈静禾,出门一看,小姑娘就靠在秋千上犯困呢。

      “怎么在这儿就睡着了,大晚上的会着凉的。”外婆无奈的叹了口气,动作轻柔的把陈静禾拍醒,在迷蒙的眼神中让她进屋吃东西。

      外婆做了一碗清汤面,里面简单的煮了一个鸡蛋和一点青菜,分量不多,陈静禾刚好吃饱。

      吃完东西外婆就催着她去洗漱睡觉,陈静禾点头应了,看着外婆慢悠悠的进了房间后才开始收拾自己。

      等她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了,这会儿她才有心思去翻看手机。

      池予回到家后就给她发了信息,陈静禾视线一撩,现在的时间已经是半夜一点多了,池予的信息是一个多小时前发来的,见她迟迟不回复,后来又补发了好几条。

      陈静禾:我没事,我只是去了我外婆家,路程有点远而已。

      陈静禾:现在已经睡下了,不用担心。

      她本以为池予已经睡了,没想到在她发出信息的下一秒,头顶的备注就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几个字样。

      他竟然还没睡。

      池予:那就好,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池予还有很多担心的话想说,但句子打出来又被他一点点删掉,最终他没再说什么,只是叮嘱陈静禾早点休息。

      陈静禾:好,你也快睡吧。

      陈静禾:晚安。

      池予食指轻轻的摩挲着手机的边缘,盯着陈静禾的头像看了好久,她的头像换成了钱百万,照片就是他上次给她发的,白色的萨摩头顶上放了一支紫色的花,配着笑眯了眼的表情,可爱极了。

      他轻轻勾起了嘴角,按灭了手机屏幕,本是想就这样睡去的,但在他刚刚闭眸不过三秒,客厅响起的吵闹声就让他瞬间睁开了眼。

      池予细细听了几秒,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

      池忠国回来了。

      但他没有动作,只是听着外头的对话声蒙上了被子。

      “你怎么又喝成这样?”张雪琴扶着池忠国,闻着他身上浓重的烟酒气皱紧了眉头。

      “老子乐意,你管不着!”池忠国面色通红,梗直了脖子叫唤,又不想要张雪琴扶他,大手一挥就将她甩开了,“走开,我站得住!”

      他虽然喝醉了,但面容上却带着一股子兴奋劲,痴笑着向池予的房间方向走去:“小予!小予你睡了吗?爸有事告诉你!”

      他拉长了嗓子叫着池予,脚步一深一浅的迈动,丝毫不顾及夜深人静,大部分人都已经入睡了。

      “行了行了,有什么事明天再告诉他吧,这么晚了池予已经睡了。”张雪琴担心等会儿会吵醒更多的人,连忙上前拦着,但池忠国的力气本来就大,带着情绪的时候更加不懂得收敛,张雪琴直接就被他推到了一边。

      池忠国站定在了池予的房门前,没忍住打了个酒嗝,末了伸手握住了门把手。

      “咔哒——”一声,门在他即将动手的那一刻打开了。

      缝隙后露出的是池予的身影,少年已经换上了一套宽松简单的睡衣,黑框眼镜也被他摘下放在了桌上,他握着门把手,静静地看着池忠国。

      池忠国一愣,呆立了一会儿。

      “什么事?”池予微微皱眉,开口问他。

      这会儿池忠国才好似想起来了,连忙去掏自己的裤子,因为醉酒,动作有些不利索,掏了好久才把东西掏出来:“拿着,你老子我今晚赚的,给你当生活费。”

      池予低头看着他手上那皱巴巴的纸钱,凉着声拒绝:“我不要。”

      “不要什么不要,给你你就拿着,在学校想吃什么吃什么,别委屈自己。”池忠国大怒,扯过池予的手就硬塞了进去。

      池予抓紧了手,和他僵持住了,一旁的张雪琴看不下去,伸手拍了一巴掌池予,催着他:“给你就拿着,别闹了!”

      他下颌绷紧,沉默了一会儿终是收下了。

      池忠国和张雪琴也转身回了房,嘴里还没个停的嘟囔:“我明天要赢更多回来,我要给我儿子买……”

      池予毫不留情地将门重新关上,低头将折皱的钱展开一张张叠好,总共一百六十七块五,不多,但也够他半个月的吃喝了。

      他随手放在了桌上,重新回到了被窝里,闭眼一觉睡到了天明。

      昨晚睡得晚,早上起来时池予脑子还有点迷糊,坐起来缓了一分钟他才下床打算去洗漱。

      行动间视线不经意间掠过书桌,果然昨晚叠放得整整齐齐的纸钱早已不翼而飞了。

      少年目光沉沉的看着空荡的桌面,好一会儿才扯开嘴角,冷笑出声。

      期望池忠国能良心发现,那不如期望一下自己中个千万大奖来的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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