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极优A校草！》康岁

150、一百五十招 未来打算

　　将人安置在里面，扣好安全带，系临城转到驾驶位，开车去往童家。

　　二人敲响童家大门时，童方台似乎也才刚到家没多会儿，手里拿着手机，见到睡在人怀里的儿子后，没忍住皱起了眉。

　　“嘿，这臭小子，我说怎么给打电话也不接。”

　　待系临城抱着人进门后，鼻子也拧了起来，“呵，这喝了多少啊？”

　　“不知道，反正我过去的时候啤的红的都有。”

　　系临城将人放到床上，顺手扒掉了之前给穿好的鞋。

　　“哎，我来吧，”见其想给儿子脱袜子，童方台怕有味儿，赶忙接手，“这在外面蹿了一天，肯定流了不少汗。”

　　“没事，他脚不臭。”

　　话虽这么说，但系临城还是把地方让给了人亲爹，只不过袜子仍给顺手脱了下来，出房间放到了洗手间的衣篓里。

　　见人在哄着童塔塔脱裤子，系临城转身出门下楼，片刻后又拿着东西上了楼。

　　而安置好儿子匆匆从房间出来的童方台见状，松了口气，“嗐，还以为你走了。”

　　“没，我下去拿了个东西，童叔有事吗？”系临城带上门。

　　“没啥事，主要这大晚上的还麻烦你把人接着送回来，估计没少撒泼吧，怎么不得喝口水歇歇再走。”

　　说着，童方台走到客厅掏茶叶罐，打算泡茶。

　　“不麻烦。”系临城也走到客厅坐下，倒没阻止童方台泡茶。

　　“来，尝尝，”童方台将茶杯递给系临城，“虽然没你爸的茶好，但也不赖。”

　　后者接过，轻轻嗅了下，点点头，“很清香。”

　　“你们年轻人火气旺，喝点淡的，省得晚上睡不着。”

　　童方台自己也倒了杯，瞧见他手里的文件袋后，有点讶然，“哎呀，是不是还有学业要忙啊，没让那小子给耽误了吧？”

　　闻声，系临城摇摇头，“不是。”

　　随即将手中的文件袋递给童方台，“这是给您的。”

　　“给我的？”

　　童方台茫然地接过去，“这啥啊？”

　　说着，他将文件袋打开，掏出了里面的各类文件，不算厚，但瞧着很严谨。

　　“是香瑭大学的招生资料。”

　　“香瑭大学？”

　　看着招生简章，专业目录和往年分数线等各类分析，童方台很惊讶，不明白他将这些给自己干什么。
　　毕竟，即便儿子备考以来真的很努力，但要达到香瑭大学要求，还差得远。

　　“您看这个。”系临城从里面抽出来一张单独的彩页。

　　“新惠学……”童方台皱着眉头看着上面的文字。

　　新惠学是香大新开的专业，虽然该专业在国外有特殊院校开设课程，但国内目前没有，香大将其引进然后结合本国国情，开了全新的体系。往高处说是首屈一指，往低处说就是长期实验项目。

　　据说校方讨论已久，今年初次招生，但出于各方面顾虑，没有提前面向公众宣传，只在人才计划时，向项目内人员推过。

　　算是门致力研究特殊属性生存与发展现象及规律，并为之提供特殊管理与服务，囊括心理学、 管理学、哲学、护理学、经济学等等知识内容的复杂综合性专业。

　　“招生要求虽没明写，但人才项目宣传时说过，会对弱势属性特招，分数也会下调，只不过需要推荐信。”

　　“推荐信？”童方台挠了挠额角。

　　系临城从文件袋中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认识的一个医生，海外留学毕业于CAMU，他有个师兄从事属性研究相关项目，开了间挺有名望的工作室，可以帮忙写推荐信，只不过他有个要求，被推荐人得给他打一段时间的工。”

　　童方台愣愣地接过那张名片，【倾听、聆听、善听 沈医生】。

　　“我之前问过童塔塔，但他似乎并不清楚自己想学什么，不知童叔您想过让他学什么专业吗？”

　　听他这么问，童方台面上有几分不好意思，“说实话，我之前压根没寻思过他能考大学，何况还考上大学。只觉得他能拿个高中毕业证就不错了，到时候我怎么也能把他送进职校学点技术，哪有学啥‘正经大学专业’的打算。”

　　闻此，系临城抿唇轻笑了下，指向资料中一张手写便签，“考完试后我问过他情况，这是我给预估的高考分。虽然初次招生分数线无法预计，但我在学校里打听了下，这个分数应该可以。”

　　童方台望着那上面的数字，皱起的眉头因瞪眼而舒展，“他能考到这些？”

　　“不能百分百确定，等他酒醒了，我会让他做真题再重估下。”

　　童方台下意识搓起下巴上的胡茬子。

　　“当然前提是必须得有推荐信，没有的话，分数够了也没用。”

　　见其神情思虑，系临城抿了口茶，“这专业毕竟是新创专业，就业面没有其他专业那么广泛，不过若能学成，倒也能开辟一番事业，若是当真学不进去，通过学校要求的相关测评也不是不能转专业。我是想，香大在国内也算得上难得名校，且不说师资或其他，单是学位含金量就比很多高校高出一截，在现今这社会下，他若能踏进香大的门，不论学什么，对未来发展都有所裨益。”

　　“算得上难得名校”这话着实太过谦虚，童方台认真地端详着手中的每一页资料，想起自己那年代，考上师专就属实难得，他算是家里唯一的大学生，有张录取通知别提多高兴。

　　这香大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是他连想都不敢想的“上苍垂青”。

　　如今机会摆在眼前，竟让他感到了一丝不真实，甚而生出了一点惶恐。

　　“其实报考还是有不小风险的，毕竟即便服从调剂，以他目前的分数，其他专业也够不上，一旦新惠学没录上，就会被退档，那他之前想考的理工大也就没机会了。”

　　系临城放下茶杯，“您可以好好考虑考虑，七月初就会出分填志愿，推荐信得在填志愿之前拿到，这期间您可以让他先去打着工，毕竟推荐信也不一定好拿。”

　　“哎。”童方台大体看过一遍后，将资料认真理整齐，没有放回袋中，瞧着像是等会儿还要“挑灯夜战”。

　　“你是不是还没吃饭呢，叔给你煮碗馄饨吧？”

　　说着就要起身去厨房，系临城赶紧将他拦下，“不用了童叔，我吃过了。”

　　“真的吗？那馄饨是我今早上刚包的，鲜着呢。”

　　“真的吃过了。”系临城给他茶杯中添了点茶。

　　童方台只好坐回去，抚摸着手中的资料，“这真是净给你添麻烦，连这些事情都给早早想到了。”

　　“不麻烦，”系临城抿了下唇，“不过我觉得，这些事您最好不要提前给他说太多，我怕万一有个万一，希望落了空，他受不了。”

　　毕竟自己目前在香大，这事也算将自己涉及在内，他特地没提前跟对方打招呼，只告诉了童叔，除了事情重大之外，也是怕对方头脑发热情绪上头，不管不顾往上冲。

　　童方台自然明白这些，“还别说太多，我就没打算跟他说。”

　　说着，他将资料收进文件袋中，打算等会儿回屋偷偷研究。

　　见状，系临城垂眸轻笑，不知想到了什么，说：“不过虽然他大多时候都很冲动，但在某些关键事上却格外冷静且成熟……”

　　闻声，童方台眉头一挑，难得听人评价自己儿子成熟，“啥事儿？”

　　嘴角轻启，话到嘴边又赶紧收了回去，系临城不甚自然地抿了口茶水，“咳，挺多的，一时不太好详说。”

　　随即抬起手腕瞄了眼表，“时间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

　　“这就回去？不再喝点了？”

　　“不了，我去拿手机。”说着起身走到童塔塔房间，趁机瞅了眼小醉鬼，然后走出童家大门。

　　瞧着跟着下楼，站在楼道门口相送的人，他挥了挥手告别，“童叔回吧。”

　　“哎，路上注意安全。”

　　拐出小区，系临城舒了口气，差点说秃噜嘴。

　　送别系临城，童方台转身上楼。

　　刚进门就听到儿子在屋里犯呕，他捞起垃圾桶一个箭步冲进儿子房间，抓着人扯出被窝，将头按进垃圾桶里。

　　一阵昏天黑地的呕吐过后，儿子虚脱地趴在床边。

　　“不能喝还喝那么多。”

　　童方台嘟嘟囔囔地去洗手间打了热水，把儿子糊了满脸的眼泪鼻涕擦干净。

　　“香香橙……”

　　“什么？”声音含混不清，童方台凑近细听，“香橙？家里没有橙子了，等会我去瞅瞅便利店有没有吧。”

　　“结芬……入洞房……”

　　听了几遍终于明白儿子的意思，童方台眉头一皱，“胡说八道，也不害臊。”

　　将儿子清理干净，灌进去一杯蜂蜜水后，重新塞进了被窝里。

　　随即他走出房间，迅速冲了个澡，到客厅重新泡了壶浓茶后，又抽出资料虔诚地研究起来。

　　童方台不是从未关心过高校信息，自打儿子决定要考大学之后，他自己偷偷上网查过，也暗中找老师咨询过，那网站上的院校与专业库都被他翻了好多遍。只是当时儿子成绩很不稳定，他越看越觉得迷茫。

　　中意的院校儿子不一定能考上，将就的院校却怎么都觉得差点意思，明明之前从未奢望过儿子考学，可一旦希望的种子在心头播下，就无法克制地肆意生长。

　　眼下手中的资料，无疑成了最强烈的促生剂，疯狂的念头像藤蔓一般勃发，顺着高壮的大树直冲天际而去。

　　童方台这一生都是普通而庸碌的俗人，在底层的囹圄中自我桎梏，尝过世俗的打击与压迫，痛过，恨过，垮过。

　　在数次奋力站起时，未曾不奢望过苍天能向他伸一把手。

　　只是太多次的失望与绝望后，渐渐学会了自立自强与自我安慰。

　　他到底只是个俗人，面对机会时，无法不颤抖。

　　用力灌下一杯浓茶，他用手指捻开一张张文件，除去公开的简章与目录外，剩余的各类背景与前景分析，专业数据，行业纵向与横向对比，都无比的详尽而难得。

　　即便在如今这个信息高速传播的时代，人脉与信息差仍旧在很多事上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像他这样的“普通人”，或许永远都无法提前拿到或做出这样一份资料，又何谈与人竞争。

　　童方台一字不漏地拆解阅读，直到将其彻底理解明白，然后将文件一一理好，收进文件袋。

　　茶叶在多次冲泡后，汤色已经变淡，他饮下最后一杯，将茶杯倒扣，而后翻出抽屉最底下的烟盒，走上阳台。

　　客厅的灯光透进阳台，三角梅在昏暗中开得静悄悄。纱窗外贴着几只趋光的蛾，小彩虹飞身将其扑走。

　　童方台坐在矮凳上，望着楼下昏黄的路灯，思绪飘散到不算久远的之前……医院病房中，儿子余烧未退的脸上，印着含有情愫的吻。

　　猝不及防地撞见，让他甚感诧异，却又莫名不觉意外。

　　于是他悄悄阖上了门，未曾发出半分惊扰。

　　扑咚一声，肩头一重，呼噜伴着几根猫毛挥在耳际，脚下四溅的火星，在昏暗中亮了一瞬很快熄灭。

　　他捡起被吓掉的烟，抬手摸了摸跳到肩上的小彩虹，屋内隐隐传来儿子醉梦中的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