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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一百五一招 要拿信的 ...


  •   班级聚餐的那场“大醉”,一连折磨了童塔塔好几天。

      被系临城按在桌前重刷高考真题时,他好不容易减弱的头疼症状,瞬间大爆发,整个人简直痛苦不堪,边哭边发誓,以后打死也不会再喝酒了。

      并接连嘴了好久的毛乐,还向系临城告状,都是那个家伙怂恿自己。

      问为何怂恿,他支支吾吾半天,说是因为自己擅自脱单,对方一时难以接受,遂变着法儿地作怪他。

      然后越说越觉得,好像确实是自己不仗义在先,于是默默闭了嘴。

      但题做着做着思绪又乱飞,几次偷瞄身边人被发现后,纠结半晌,嘟嘟囔囔地开口问:“你真的想好了要跟我在一起吗?”

      听闻此话,本还在漫不经心看文献的系临城,转头看向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童塔塔下意识用笔在草稿纸上画圈,“毛乐说我是虫桃烂李……”

      “嗯?”声音太过含糊,系临城朝他靠近了一些。

      童塔塔从桌前爬起来,“毛乐以前说,阶级差距是很难跨越的东西,哪怕结了婚都可能消解不了……我以前不是很懂,现在好像渐渐懂了一些,就觉得……”

      话未说完,身体突然被掰转了方向,系临城直面望着他,“人头顶上的光环,是可以争取到的,但这些能争取到的东西,总有一天也会失去。真正让你酷的帅的,是别人拿不走,你也不会失去的,是你骨子里的东西。”

      “骨子里的东西……”童塔塔迷茫地呢喃。

      “就像你,”系临城望着他的眼睛,“你的人生像一场勇往直前绝不回头的冒险,不在乎失败,只向前看。”

      童塔塔蹙起眉头,语气讪讪,“我那是没头没脑的冲动。”

      “别妄自菲薄,那个不顾一切,将真心宣而告之,那个洒脱放手,祝君尽管向前,灿烂无比的童塔塔去哪儿了?”

      系临城抚摸着他的脸颊,“我不是很懂感情,但在过往的日子里,我从你身上获得了一往无前的能量,所以我希望我喜欢的人和我在一起时,也能源源不断地得到能量,而非自我消耗。”

      “我想,你既然喜欢一个人,就要相信他,相信他选择的人,一定不会差的,对吗?”

      系临城的眼睛总是很深邃,里面蕴含着让人看不透的思绪,但此时此刻,童塔塔却看得无比透彻——因为那双眸子里,只有自己。

      “嗯!”童塔塔红着鼻头重重点头,泪珠还是从眼角甩了出来。

      系临城擦去他眼角的湿痕,想起最近听过的一句话,嘴角勾起一抹戏谑,“而且,你没听过一句话吗,‘虫桃烂李,好吃无比,歪瓜裂枣,味尝最好’。”

      童塔塔自然听过这句话,小时候五奶奶经常说,只是……

      他眼珠流转,刚舒展的眉头又蹙了起来,望着系临城疑惑,“你这是夸奖的意思对吧?”

      嘴角弧度放大,系临城瞥向他身前的真题,“赶紧吧,进度明显滞后,你明天可没时间。”

      闻此,童塔塔转头看向桌上的试卷,表情瞬间垮掉,尤其想到明天要去干啥后,更郁闷了,“啊!我不想去打工!”

      那日童塔塔还没从宿醉中醒过来,就被他爹一把从被窝里掏了出来,塞进洗手间一顿冲洗后按到桌前,果汁芹菜汁蜂蜜水一连灌了几碗,强行给他解醉。

      然后,不待他缓过劲儿,直接在桌前给他开起大会,言称虽然高考结束了,但通往未来的大门还未完全开启,需要他继续奋斗。

      因而在等成绩期间,他不能闲着,正好老爹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的亲戚需要帮忙,就辛苦他去打打工,说是一个月工资能给到五千块。

      童塔塔闻之惊诧,想自己之前寒假拼死拼活才拿三千块,这活儿竟一个月就给五千?!

      加之他爹一顿天花乱坠地描述工作场地在高档写字楼、高级工作室、高端研究所,不仅能拿到钱还能学习知识开阔眼界,为进大学打下坚实的基础,让他率先一步赢在起跑线上。

      自小从未看清起跑线在哪里的童塔塔,被“向来朴实勤劳不会花言巧语”的爹一顿忽悠后,激情澎湃,热血沸腾,吃饱饭就换了身正经衣服,拿着老爹给的地址便签,斥巨资二十块打车去了工作场地。

      下车后果不其然看到了一栋高档写字楼,他忐忑地进门,找到前台说了不到三句话,对方打了个电话便不再理他。

      片刻后,一三十岁出头自称是助理的男人下楼,笑眯眯地问了他一句是要拿信的学生童塔塔吗。

      出门之前老爹特地叮嘱过,在“高端场所”打工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头脑机灵,不该问的别问,让做的都做,并告知了一些“高端办公室黑话”,其中“信”指得就是装在信封中的工资,也就是钱。

      童塔塔一听男人那般问,连连点头称是,那叫一个“眼神活泛头脑机灵”。

      于是那男人便带着他出了高档写字楼,坐上一辆乌漆嘛黑的大轿车,开了大约半小时后,在一处虽不偏僻但也绝对称不上热闹的郊区,将他带进一栋外观很像洋房的大院。

      彼时童塔塔被钱冲昏了头,连忐忑都没忐忑一下,就跟着陌生男人进了陌生的院子。

      院里很大很宽敞,各种设施都有,很像以前见过的老年小区。

      那男人进院就撇下了他,进了一间办公室内,片刻后与一身穿藕粉套装的管事人员出来,指着童塔塔对那人说了句交接给你了。

      然后笑眯眯地给童塔塔留下一句“好好在这干,干得好才能拿到信”,遂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童塔塔虽满脸懵,但听到有“信”拿,连连冲其背影点头,并向那管事人员保证自己能干好。

      那管事人员向他交代了一些重要注意事项后,让他签了一份很像保密协议的东东,然后将他又交接给同样身穿藕粉套装,但头戴网帽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有男有女,但大多是Omega,性格也都不错,很细心地教他怎么干活。

      只是童塔塔培训半天后越听越不对,直到被带进房间实操才发现,他要做的除了帮一些行动不便的叔叔阿姨擦身,就是帮一些年纪很大的爷爷奶奶按摩,还要顺带给一些性格奇怪的小孩念书擦屁股。

      很像医院、护理院或某些机构里的护工。

      但在接连给几个小孩擦过屁股后,童塔塔发现,这里大部分小孩的私密部位和正常人不太一样。

      本着“不该问的别问,让做的都做”原则,他将所有的好奇与不解吞下,只安心做自己的事。

      只是童塔塔没想到,只做了半天不到,他就有点受不住了。

      行动不便的叔叔阿姨脾气都特别暴躁,年纪很大爷爷奶奶一个比一个抑郁,性格奇怪的小孩一会儿打他一会儿却要他抱。

      且不说某些气味和脏污,光各种捉摸不透的脾性就够他喝一壶,加上他宿醉头疼浑身难受,应付没多会儿就累得够呛,很想撂挑子跑路。

      偷偷给他爹打电话,却被其严词厉令地叮嘱一定要好好干,不准半途而废,声称那是他非常重要的朋友拜托,若不是自己年纪大且还有工作,也不会让他去帮忙,还声称干完这段时间就给他买新手机和新电脑。

      童塔塔再次被新电子设备冲昏头脑,擦了眼泪戴上手套,继续开干,这一干就是好几天。

      因着工作地离家不算近,打车太贵,他只能来回搭公交。每天在烈日与高温之中来回奔波,整个人愈发憔悴。

      好不容易被管事儿的调了个休,还要被系临城摁着做真题,说是要尽可能地还原高考解答,他想给他估分。

      “大体一估不就行吗,还需要写得这么详细吗……”童塔塔一边嘟囔一边往本子上写解答。

      “粗估根本不需要你做,我按你之前说得估就行了,让你做不就是为了估分更精确些。”系临城摸了摸他的头毛。

      “啊……”

      童塔塔默默写了一会儿后,嘴开始撅得老高,“你最近那么多课,作业又那么多,我每天还得去打工,累得要死,人家在一起都谈恋爱约会到处玩到处拍照,我们……像两头各自犁地的老黄牛,明明好不容易高考放假,明明好不容易在一起的说……”

      听着他嘀嘀咕咕地吐槽,系临城没忍住笑起来,仔细想,他说得确实没错,两个人确认关系也没几天,热乎劲儿都还没开始就被迫忙碌,尤其对方还那么劳累。

      他放下手中资料,挪到对方身后,将人圈在怀里,下巴垫在他肩上,“这样吧,等你打完工,我带你去约会。”

      “真的吗?”童塔塔下意识转头,距离太近,脸颊蹭到了对方的鼻尖。

      隐隐有暖热的鼻息呼在皮肤上,他不禁脸颊泛红,“去,去哪里约会?”

      “你想去哪里?”

      “嗯……”童塔塔眼神流转,蹙眉思索,如果是和系临城一起出去的话,他哪里都想去,只在大街上随便溜达都行,“要不……咱回初中看看呗?”

      “初中?”系临城有点意外,但想到那里是两人一切的开始,自己却压根没有关于对方的记忆,不禁感到遗憾,“好,还有别的想去地方吗?”

      “别的……那就哪里都行,哪儿都想去,嘿嘿。”

      每次童塔塔嘿嘿傻笑时,嘴角的梨涡都特别明显,衬得原本呆呆的表情都可爱鲜活了几多。

      “啾~”

      系临城十分遵从内心地往那涡上印了个吻,惹得某人面红耳赤,“干,干吗亲我……”

      “不能亲吗?”系临城眼尾含笑。

      童塔塔抿了下唇,“那……我也能亲你吗?”

      闻此,系临城本想说句“你这问题会不会有点多余”,但见其满脸认真,嘴角勾起玩味,“不行。”

      果不其然,某人诧异地蹙起眉头,“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啊?”童塔塔眼睛都睁大了,“可是你都能亲我。”

      见其面上一副“没有理由,反正我说了算”的得意表情,童塔塔眉宇间染上了几分不服气,“人家在一起后都能互相亲,凭什么我不能亲你,我偏要亲!”

      说罢回身捧着系临城的脸就狠狠“Mua~”了上去,比方才被亲时发出的声音还要响亮。

      松开对方时,童塔塔一脸强吻成功的狡黠模样,直到发现系临城下颌上的墨迹后,表情一下僵住。

      后者嘴角本还挂着几分奸计得逞的弧度,见此情形,顿感不妙,“怎么了?”说话间,他摸上了自己的侧脸。

      “别!”

      童塔塔下意识阻拦,但却忘了手中的“罪魁祸首”,汹涌的墨水在他抬手的瞬间,唰得甩了系临城一身。

      见状,某人惶恐不已:“啊!”

      指腹上刚从侧脸擦下来的印迹还未来得及看清,晶亮的黑墨就覆盖其上,连带着掌心和身上洁白的衬衫,全部遭了秧。

      系临城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又瞅了眼童塔塔手中的笔,愤愤中夹杂着几分无奈,“这就是为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

      童塔塔赶忙扔下手中掉了钢珠后疯狂漏墨的中性笔,起身连抽了大把纸巾给他擦手和衣服,结果黑墨越擦越晕染,搞得四处黑漆漆。

      “好了别擦了,越擦越脏,”系临城扔掉手中的纸,“我去洗手间洗洗看能不能洗掉。”

      “洗……”童塔塔看了眼洗手间,“那,那我去给你找件衣服。”

      说着走向衣柜,拉开就要翻。

      “你的衣服,我穿得上?”系临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

      童塔塔顺着对方目光扫了眼自己的小身板,又瞅了瞅对方的肩背,讪讪地合上柜子,“那,我去找找我爹有没有大汗衫……”

      好不容易从老爹的柜子里翻出一件能看的T恤后,他走向洗手间。

      转过沙发,洗手间的门开着,他抬头就看到水池边赤着上身,认真洗脸的系临城。

      他悄悄走近,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未着寸缕的身躯。宽肩窄腰大长腿,肌肉匀称精悍充满力量,有着这般年纪难得的密度。

      童塔塔从前只在系临城穿球服时,隐约瞥见过他的肌肉线条,但隔着衣服到底差点意思,远不如眼下一览无余来的有冲击力。

      他一时忘了转移视线,正好与洗完脸抬头的人目光相撞。

      心头一震,他下意识侧头,迅速扬起手中的T恤,“喏,这这件还算不那么丑,将,将就一下穿吧。”

      见其满脸心虚,系临城嘴角轻扬,漫不经心地抹着脸转身,轻甩手上的水珠。

      “我手上都是水,你帮我穿吧。”

      “啊?”听闻此言,童塔塔惊诧地转头看向他,目光触及赤/裸的胸膛后,又立马转开,“我我我怎么帮你穿,而且,那里不是有毛巾吗,你擦擦手不就好了……”

      “我不喜欢和别人共用毛巾,”系临城朝他靠近,满脸坏笑,“T恤领口大,很好穿,你帮我套头上就好了。”

      熟悉的气息随距离的拉近而愈发清晰,少了衣物的遮蔽,在燥热的暑季里,格外馥郁而撩人。

      本已到嘴边的“那我帮你拿纸巾”被齿关拦截,童塔塔鬼使神差地收回手,攥着T恤开始翻找领口。

      慌慌张张地挽起T恤,撑开领口,他掀起眼皮迅速瞄了一眼对方的下巴,嘴角含糊不清地嘟囔,“太,太高了……”

      闻此,系临城贴心地朝他倾身低头,后者极其不自然地抬起双手,将撑开的领口套过他的头顶。

      衣襟刚漫过发丝,系临城便抬起了头,瞬间拉远的距离使童塔塔不得不踮脚上前,“等下,还没穿好……”

      领口擦过鼻梁时,边缘洇出几滴湿迹,衣衫滑到脖颈,露出了噬着暧昧的嘴角。

      童塔塔猝不及防与之目光相触,高举持衣的手臂像极了环颈索抱,本就躁动不安的心脏在过近的体距中愈发失控。

      本想迅速收回的双臂不知怎的开始发僵,直至那燥热的宽大手掌轻抚过,才像被灼伤一般发颤,企图逃离却被钳住,双唇的距离在悸动中缓缓逼近,柔软抵达,缠绵未始。

      “哗啦,咔哒……”

      钥匙串的碰撞伴着开锁声从门口传来,蠢蠢欲动的二人瞬间清醒。

      四瓣分离,一人惊惶失措地撒手穿衣,一人慌不择路地收臂逃跑。

      “哐当!”的关门声与“吱呦”的开门声同时响起,系临城拉下衣襟,迅速理了下湿乱的额发。

      “童,童叔回来了。”

      “哎,老大在啊?正好,”童方台提起装在兜网中的大西瓜,“刚在路上买的凉拔西瓜,老甜老甜了!”
      说着,他脱了鞋往厨房走,“趁着还没变温,赶紧切了你尝尝。”

      “好啊。”系临城几不可察地调整呼吸。

      “那臭小子在屋里干啥呢,”童方台半道瞄了一眼儿子房间,“关着门也不嫌热。”

      “哦,他在屋里做真题,要估分来着。”系临城赶紧离开过道。

      童方台放下手机,走进厨房,将西瓜放到案板上,“嗐,净给你添麻烦,大热天还得跑来监考。”

      “不麻烦,正好没课。”

      切西瓜的咚咚声传来,系临城无奈地回头瞄了眼某人紧闭的房门。

      “嗯!”童方台一边啃着边角,一边将切好的西瓜端出来,“来,赶紧尝尝。”

      将瓜盘放到餐桌后,推向系临城。

      后者顺势拿起一块,咬进嘴里,甜汁爆/口,沁凉爽心,“嗯,很甜,好吃。”

      “是吧,”童方台擦了擦指缝间的汁水,“我特地让那师傅给现切了尝过,又脆又甜,凉水里拔过,去燥还不坏肚子。”

      西瓜确实好吃,凉丝丝的甜汁瞬间压下了心头的不安与骚动,系临城几口啃完后,又拿了一块。

      “哎?”童方台扔掉瓜皮,瞅着他身上的衣服疑惑,“你这衣服……我咋瞅着眼熟?”

      闻此,系临城清了下喉咙,“哦,我那衬衫刚才被甩了一滩墨水,就脱下来洗了,他的衣服我穿不了,就给我找了这个。”

      如此壮举,一听就知道是谁的手笔,童方台无奈地蹙眉,“那小子就没个安生,找也不找件好的,这件都多少年了……叔给你重新找件去……”

      “不用了叔,这就挺好,都已经穿了。”

      “不不,这件太旧了,我给你找件新的……”说话间已经进了房间。

      试卷上晕染的墨迹遮盖了部分题干,童塔塔坐在桌前,紧盯着黑渍中间那点微小的钢珠,好不容易恢复平静的心跳又开始躁乱。

      房外两人的交谈声时不时传来,明明闲聊中的“谴责”毫无意义,却仍然让他倍感心虚。

      萦绕在周身的热晕不仅久久未散,反还有种要冲上颅顶,顺着毛孔喷出的气势。

      “喵~”

      听闻客厅的动静后,小彩虹在紧闭的房门口来回踱步,猫爪几次尝试开门未果后,脚步愈发焦急,回头冲童塔塔连声“喵!”叫,骂得暴躁又难听。

      “好了,你就不要再说了!”

      童塔塔赶忙捂着耳朵背对小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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