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PART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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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列大教堂。
草地碧绿，墙壁洁白，色彩斑斓的玫瑰窗反射出星星点点的光，高耸的尖顶上竖着庄严的十字架。
三浦春站在教堂门前的草地上，抬头凝视着那顶端的十字架。
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这是代代彭格列BOSS举行婚礼和葬礼的地点。
现任神父是个慈祥的老者，从彭格列Ⅷ世时代就一直担任着这个职务，上一次有那么多人在这所教堂聚集还是Ⅷ世的葬礼，光阴荏苒，一转眼已经是Ⅹ世大婚了。
三浦春走进这所用美丽的蕾丝和花朵装点的教堂，找到自己的座位，扯了扯身上套裙的裙摆，小心翼翼地坐下来。
空旷的教堂顶端有着华丽的水晶吊灯，回荡着管风琴空灵的乐声。
“小春姐！”明亮而温柔的少年声音忽然从身后传过来：“好久不见了！”
“啊……是风太呀。”
难得身着正装的金发少年笑容温煦：“小春姐真是很久没有和大家见面了呢，果然工作太忙了吧。”
“还好还好。”
说着，从风太身后冒出一团卷毛——松松垮垮地穿着西服的蓝波挠着脑袋走进教堂，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声音懒洋洋的：“昨天夜里刚回到过去见到了年轻的彭格列，今天他就要结婚了，真是不可思议啊。”说真，打了个哈欠：“……没睡好……”
“重要的婚礼，不许睡！”和蓝波同行的一平编着漂亮的发辫，揪着蓝波的耳朵把他领到他的座位上。
蓝波又长高了。
谁能想到，当初那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奶牛，如今也已经是一个高大的少年，继承了一方守护者，肩膀上承担着他的责任。
一平也已经加入了门外顾问组织，具体做些什么，倒是神秘得很。
熟悉的人们陆陆续续入了座，教堂里一排排的座位逐渐坐满了人。
现任守护者们坐在第一排，第九代守护者们坐在第二排，第三排开始，就是小春他们这些关系者了。
小春隔着一排座位看到第一排的狱寺，往日里总是有些凌乱的银色头发今天梳理地一丝不苟，黑色西服，酒红色衬衫，西服领子熨得平平整整。
主持婚礼的司仪是昨天刚刚从京都赶来的山本武，依然是爽朗的笑容，但微微皱起的眉头和下巴上的刀疤又显得成熟而内敛，到底还是和10年前，完全不同了。他的深蓝色衬衫第一颗纽扣没有扣，领带松松地系着，在众人的掌声中走上婚礼台，握住话筒，轻笑了一声：
“真是……居然让我当司仪，我还真是没有经验啊！嗯……今天是泽田纲吉先生和屉川京子小姐的婚礼，首先，谢谢大家百忙之中来参加！”
大家纷纷鼓起掌来。
“那么，就有请新郎的朋友，入江正一先生来做新婚祝词！”
“我和纲吉君初识的时候是在10年前的国中时代，当然，和新娘京子小姐也是……”
入江依然带着点少年般的嗓音在教堂上空回荡，所有人都听得很专心。
狱寺悄悄离开了座位。
三浦春望着他走到教堂角落的管风琴处，和原先的奏乐者说了些什么。
奏者站起来朝他鞠了一躬，然后离开了那里。
狱寺取代了奏者的位置，在管风琴面前坐了下来，然后轻轻地，合上了面前的乐谱。
“……最后，祝愿这对新人在未来的日子里，相互扶持，牵手走向永远！谢谢大家！”
入江的祝词结束了。
“咚——”
随着一声高亢的起始音，一段热情而优美的旋律响彻教堂。
角落里的狱寺闭着眼睛弹奏，仿佛面前的琴键都是身体的一部分，熟悉到了无需思考，只要沉浸在音乐声里，随着潜意识移动手指。
印象中，狱寺是很少弹奏这样神圣而欢乐的曲子的。
事实上，合租公寓里一直摆着钢琴，狱寺却鲜少去摸一下。
这些年来，断断续续的，三浦春也听说了一些狱寺幼年的经历——包括他的出身，但他从不提及，连同着那架落上了薄薄灰尘的钢琴，成了仿佛不愿意去触碰的回忆。
即使是在大学的新年汇演的时候——
狱寺在一束孤单的白色灯光中独奏钢琴，原本喧闹着的新年会场上，吃着零食的、嬉笑打闹的、低头按手机的……全都慢慢停了下来。台上闭着眼睛演奏的青年传递出来的情绪是如此强烈，无形地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时候的狱寺和现在的重叠在了一起，落在三浦春的眼睛里，逐渐模糊的视线里，弹琴的青年忽然朝这边看了过来，翡翠颜色的瞳仁，视线穿过空气，穿过人群，停留在落下泪来的小春身上。
“哐——吱——”
随着教堂沉重的大门缓缓开启，教堂外明亮的阳光大片大片地洒进来，所有人都条件反射地回过头去……身着洁白婚纱的京子在哥哥了平的陪伴下迈开步子，走上了教堂里铺好的红地毯——
旋律毫无违和感地过渡成了结婚进行曲。
而前面不知何时走上婚礼台的阿纲，微笑着朝他的新娘伸出手去。
三浦春到现在都记得当初泽田纲吉向京子告白时候的情景，支支吾吾地涨红了脸，把藏在背后的玫瑰花捏得东倒西歪。反观京子倒是落落大方，弄清楚情况之后直接露出了笑容。
“嗯！我也喜欢纲君呐。”
佩服地五体投地。
于是，他们在一起了。后来，他们搬了出去。
再后来……
他们要结婚了。
“彭格列Ⅹ世，在历代彭格列首领面前，在上帝面前，在所有祝福你们的人面前，你愿意娶屉川京子为妻吗？无论将来她是贫穷还是富有，无论她的身体健康还是不适，你都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是的，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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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新人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出了教堂，却一瞬间被淹没进了外面的欢呼声中。
教堂外的草地上，整齐站着彭格列的队员们，从分队长到普通成员，每个人都热情洋溢着脸庞，真诚地祝福着他们敬爱着的BOSS。
“抛捧花咯！”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京子被拉到草地上，彭格列的年轻少女们争先恐后地挤过去——
“啊啊啊BOSS大人结婚了没机会了……”
“守护者大人们还都未婚呢别放弃！”
“我要接到我要接到！”
“1、2、3——”
小春走出教堂大门的时候，只看到那束粉色的玫瑰花划着漂亮的抛物线飞上天空，然后无法保持平衡地斜斜掉了下去。
接到捧花的少女激动地满脸绯红、语无伦次：“京子小姐京子小姐……”
京子朝她微微笑了笑：“这么幸运，你一定会嫁给喜欢的人的。”
“……真的吗？太谢谢了！”
三浦春望着少女纯真的眼睛，或许是被感染了，觉得周围的空气都充斥着幸福的味道。
“小春……”看到三浦春走过来，京子很高兴地走过去拉起她的手：“你过来一下。”
“……哎？”
跟着京子走到教堂后面的新娘准备室，小春还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个给你。”
京子手中，握着一只粉色的玫瑰。是刚才抛捧花的时候，偷偷抽出来的一支。
“……这个？”
“不是都说，拿到新娘捧花的姑娘，就是下一个结婚的人吗？”京子温柔地笑着：“对我来说，小春你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朋友，所以……请一定要幸福。”
“谢谢……谢谢你，京子。”
“说不定，幸福出门就会遇到哦。”
“……哎？”
“啊不好了，要到香槟塔环节了！我得赶紧过去了！”
“……京子？”
直到追着京子跑出门去看到站在门外的人，三浦春才弄明白京子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狱寺双手插在口袋里，斜靠在门边。
“十代目跟我说，要我过来商量一下晚宴的事。”
“……嗯。”
“……看来我们俩都被骗了啊。”
“……嗯。”
“……”
好尴尬。
也不是没有独处过，为什么现在觉得那么尴尬！
“真可惜啊，你的十代目结婚了，伤心了吧？你没机会咯。”
“应该是我最尊敬的十代目结婚了才对！这是很值得庆祝的事情！”
“那你呢？”
“……啊？”
小春在内心悄悄深呼吸了一下：“嗯……阿纲已经结婚了，那你有没有想过……结婚……什么的……”
狱寺的脸“刷”地红了：“我——”
“噗！真难得啊，岚守大人摆出这么纯情的表情。”
“啊？！”
“逗你的啦！”小春笑了起来：“快回去吧，身为伴郎和伴娘，我们两个消失太久可不好。”
说着，悄悄把那朵粉色的玫瑰揉碎在手心，朝大家所在的方向跑去。
而狱寺，望着小春离开的背影，握着手心里的丝绒盒子，越攥越紧。
晚宴在市内最大的温泉酒店举行，不仅仅是彭格列，连同迪诺所在的加百罗涅家族已经蓝波出身的波维家族等等与彭格列交好的家族都会参加。
一时间，偌大的温泉酒店都有点人声鼎沸的错觉。
小春在造型师的帮助下穿好了礼裙画好妆，乖乖坐在准备室的梳妆台前被折腾着头发的时候——“啊！！”年轻的造型师忽然惊叫了起来。
“项链！小春小姐您的项链呢？？”
“……没有……”糟糕，项链的事情，是真的忘了。
“请您等一等，我现在就去找，手边的款式可能不太多了……”
正说着，伴娘准备室的门被敲响：“小春小姐准备好了吗？要开始迎宾了！”
“请……请等一下！”造型师急得满头大汗。
小春望着镜子里的自己空荡荡的脖子，忽然站起来按住了造型师的肩膀：“不了……没有就没有吧。”
说着提着裙摆走向大门：“今天的主角是京子呢。”
虽然手上越来越多的红包确实让人眼前发亮，但穿着高跟鞋站太久的小春已经越来越无法让自己的注意力从双脚上移开了。
“痛啊！！！！”
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当初就多穿穿高跟鞋了。默默在心里流着海带泪。
不过说真的，一般人结婚需要从下午4点就开始迎宾吗？！
又来了一个颤颤巍巍的老者，似乎是依附于彭格列的某小帮派的BOSS，走上前来握着阿纲的手，热泪盈眶的样子仿佛嫁女儿——小春猜测他哭是因为没能把自己的女儿嫁过来……
阿纲在整个过程中表现地温文尔雅、进退有据。
真的难以想象这个家伙十年前还因为考试零分被reborn虐得去死去活来的样子。
“哇！！”
“呀！！！”
一阵阵少女热烈的尖叫让站成雕塑的四人都不禁望了过去。
黑色西服搭配深紫色衬衫，衬衫袖口稍稍超出西服袖口，紫水晶袖扣崭新却不刺眼，再加上略苍白的皮肤和细眉风目——许久不见的云雀恭弥毫无破绽地出现在门口。
尖叫归尖叫，他的身边三米范围内都没有人。
上午的结婚仪式他并没有参加，本以为这个家伙是不屑于和我们大家群聚，没想到，人更多的晚宴他反而来了。
“今天就破例允许你们群聚一次。”
美人归美人，这性格还是和十年前一样糟糕。
说完，转过头来扫视了一眼，望着三浦春空荡荡的脖子，几不可查地微微皱了皱眉。
然后，转身就走。
“泽田先生。”一直跟在他身后的草壁迎上前来，弯腰行礼：“这是恭先生准备的贺礼，请您收下。”说着，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个薄薄的红包。
小春赶紧双手接了过去：“谢谢您了。”
就这么一眨眼，云雀恭弥已经如同来的时候一样，一阵风一般又消失了踪影。
小春偷偷把红包打开看了看，是一张支票，那一长串的零让她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
晚宴有条不紊地进行了下去。
要说有什么不如意的，那就是为了给阿纲和京子挡酒，狱寺和小春都喝了不少。
找了个借口，狱寺走出酒店大门透透气。
不爱喝酒的缘故，狱寺的酒量，算不上好。若不是因为十代目大婚，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喝到现在这样脚步有些虚浮的地步的。
眼睛也有点花了，怎么好像看到了那个蠢女人的样子？
“有什么事情吗？”可以隐约听见小春的声音。
站在她对面的是草壁，原本已经跟着云雀离开，不知为什么，又折了回来。
“是这样的，小春小姐。”草壁微微鞠了一躬，然后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长条形的盒子：“这是恭先生吩咐，一定要在今天交给小春小姐的。”
“……这是什么？”小春有点好奇地打开来，美丽的钻石项链在夜色中亮得刺眼。
刺眼的光如同闪电一般劈进狱寺的大脑。
数小时前——
伴郎准备室。
狱寺脱掉上午参加结婚仪式时穿着的衬衫，从脖子里滑下一条项链，细细的链子上，一枚红宝石戒指被用作了吊坠。
“咦？”一边的造型师眼睛亮了亮：“很特别的项链啊。”
“嗯。”狱寺望着放在梳妆台上的丝绒盒子——另一条戒指做成的项链，就装在那里。早上没能送出去，晚宴的时候，应该会有机会吧。他想着那个蠢女人收到礼物后可能的炸毛模样，眼睛里不自禁带上了笑意。
“这个，是要送给什么人吗？”
“……嗯，算是吧。”
然而此刻，他的项链还没能送出去，不远处的三浦春，却接过了云雀恭弥赠送的项链。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PART 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