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弹射拥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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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洋飞机是真折腾，机上十二个小时，前后等待算下来再加十小时，宁北之觉得自己快要散架了。给贺启星怒刷十几条留言：[给我买私人飞机。]
贺启星回复：[直飞已经很好啦，辛苦宝贝。]
宁北之：[大拇指朝下.jpg] [不买飞机别叫宝贝。]
排队两小时站得脚跟发麻，好在过海关非常顺利，准备的材料没怎么用上，简单问答就摆摆手让过了。
行李不多，就背了包，拖个青绿箱子。贺启星说这什么都有，轻装上阵带个打底衣裤就行。宁北之没被他骗：算盘打得真好，又想让我穿你全套衣服是吧？
临近见面，两人心照不宣地停止闲聊，各自调整心情。接机口的主题无疑是相聚，有弹射拥抱，有礼貌握手，有克制揽肩，有激情热吻。
贺启星握着一束花，紧盯大屏时刻，数着秒，缓缓深呼吸，决心要把人亲得喘不上气。
第三次在洗手间照镜子，确认仪容得体。为了小别胜新婚，贺启星近期严格管控饮食，勤于健身，上周仔细理了头发，早晨认真刮过胡子。
一道门相隔，对面洗手间里也上演着同样剧情。
宁北之很不满意自己现在的状态，他没睡好就容易起红血丝，加上皮肤白，黑眼圈格外明显。
但没关系……他坚信，与往常的面貌相比，贺启星更爱他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洗了脸，沾水抓抓发型。原地跳几下，让自己显得轻松点儿。
然后一鼓作气，抓起拉杆箱往外冲。
冲到最外头，发现贺启星正和一位背对着他的黑发盛装大美女有说有笑……？
下一秒，贺启星侧头见着他，露出无比生动的惊喜，抬脚走来——同时一个弹射，宁北之毫无防备，被黑发大美女抱住了。
“北之！”余冬雅推开他，对视两秒，又牢牢扣上去，“天呐！他乡遇故知！”
“好久不见，冬雅。”宁北之心里一酸，赶紧搂上去，轻拍她肩膀。
“真的是好久不见……我在外面飞了大半年，过年也回不了家。没想到在这能遇到你俩……”委屈再也压抑不住，余冬雅又哭又笑，“团里目前就我一个中国人，哎，我哑巴英语硬是练成了native speaker，说句中文可真不容易。”
宁北之接过贺启星适时递来的纸巾，再给她递过去，“你是到这巡演么？我看你发的海报……没有这一站吧？”
“不是演出，团里有别的任务，过来学习交流的。”
“这样。那接下来什么安排，在这过年？一起么？”
“在这待几天，大年二十九去洛杉矶。”余冬雅按了按眼下，瞧着纸巾嘀嘀咕咕，“今天这妆防水还不错。”
"DongYa~"那头几位金发碧眼的姑娘招手催促。
"five minutes."
“别怪我啊，打扰你们接机热吻。”余冬雅扬着笑，说，“恭喜，我特别特别高兴，磕的cp成真了，还是校园初恋版本。”
“我也特别特别开心能见到你。”宁北之帮她捋了捋缠起的发尾，轻声问，“最近很辛苦吧，我看你瘦了不少。”
“是挺忙的，连轴转，倒时差，没休息好。”只身闯荡国际舞团，哪有容易的，余冬雅疲惫地笑笑，提议道，“拍个合照吧！贺启星一起来。”
一扎橙色郁金香，送到宁北之怀里，再递到余冬雅手上，照片定格这一瞬间。
又一个拥抱，花束还了回来。余冬雅挥着手臂后退：“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新年快乐。”宁北之冲着她背影喊道，“冬雅团长，加油。”
舞团姑娘们朝这打了几个飞吻，拥簇着，风风火火往外走。
刚重聚，又分离，宁北之心里同样不好受。原地目送她们远去，反身抱紧贺启星。
好在，他还有眼前人相伴。他收敛情绪，强势邀吻：“亲我。”
几个不太正经的亲吻落下，在嘴角，在眼眉，在鼻尖。不对啊，怎么不是激情热吻？！
宁北之知道贺启星是故意逗他，但被调戏的感觉如此强烈。于是一使劲将人抱起，撒欢似的转起来。
贺启星始料未及，被迫享受一把爱的魔力转圈圈。被放下后欲言又止，最后憋出一句：“北哥，臂力大有增进。”
“你摸摸，”宁北之说着就要秀肌肉，“一拳一个你，不在话下。”
互相捏着手较劲，吵吵闹闹往出口走。宁北之不是第一次出国，却哪哪都好奇，一会儿问这个路牌什么意思，一会儿又说那辆车涂装好特别。
贺启星挨着人，勾着笑听他絮絮叨叨。拐过弯，突然停下脚步，松开行李箱——重重抱上来。
小雪飘落，熟悉的乌木香气笼出一片空间。
“北北，我好想你。”
九月到二月，将近半年。除去各自休息时间，每天只余八小时。这八小时还排满了实验、组会、社交、大大小小繁杂琐事。连不尽的语音，挂不断的视频，敲不完的留言……远远不够。
异国恋，是睡前醒来一瞬的冰冷空虚，是消息失去时效的遗憾失落，是永远独当一面的无奈坚强。
是不小心划伤手，结了疤才收到的安慰。是情绪突然失控，留言最后的那句没事。
是跑腿烧鸭饭，是琐事日程提醒，也是失眠时挂着语音、不用长夜独熬的庆幸。
是行程动态全报备，是社交平台全公开，是朋友圈子全见证。
“星星，我每天都很想你。”
拥抱，颤抖，呼吸粗重。贴着侧脸，埋进脖颈。不待亲吻，已然喘不上气。
……
许久，宁北之摸摸他的后脑，把自己眼泪悄悄蹭掉，轻声哄道：“别哭啦。你好重，可别压坏我的花。”
缓和下来，贺启星直起身和他久久对视。这才分出点心思查看娇弱郁金香：“有你铁臂保护，坏不了。”
机场回公寓的车程将近两小时。宁北之兜着帽衫，一手搂着花，一手挎着人胳膊，靠在肩上沉睡。贺启星护着他，就这么看了一路。
公寓离学校不近不远，2b2b，两个卧室，两个卫生间。室友是同为中国人的博士后，名叫肖清。
几个月前，这位哥举着探测器经过两天严密测试，发现屋子燃气管道确实有问题，火速上报房东，退租逃离。正好贺启星初来乍到找了短租过渡，两人一合计，肖清说我不介意你这个gay子，贺启星说我不嫌弃你做饭难吃，一拍即合，搬进新房子成为新室友。
“那我们过年相亲相爱包饺砸？”
“加州华人多，春节也是这边的法定节假日。学校餐厅设有年夜饭，过年带你出去玩，请你吃大餐。”贺启星把箱子拉进房门，“包饺砸当然也有，看肖清时间，后天或者大后天。”
“好哦！全世界都过中国年！不过我还有个小小请求——我家过年不吃饺子，要吃春卷，能办到吗？”
“好说，明天带你去华人超市大采购。”
进了屋子，宁北之环顾一周，很典型的美式风格。全屋胡桃木家具，布艺沙发绣着纷繁小花。房子面积不大，收拾得干干净净。厨房里扫一眼锅碗瓢盆，中国留子豪华顶配版。
“累不累？”贺启星帮他放好行李，给他倒了杯温水，“吃饭，还是先洗澡？”
“有点饿了，先吃饭吧……我不想出门，想在家里吃面条，星星大厨能满足我这个小小心愿吗？”
贺启星把空调打开，给他递了条毯子，进厨房翻找食材：“番茄牛肉面，可以吗？然后炖个玉米排骨汤，要两个小时，晚上饿了再喝。”
“可以！太可以了！”宁北之十分满意，窝在沙发回消息。余冬雅正吃着晚饭，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机场合照值得隆重发一条朋友圈。
宁北之深表赞同。
与此同时，肖清也在群里哔哔赖赖，说大过年的哪位中国人有心情上班啊？我站立的地方就是China！美国佬懂不懂事？
饿了，牛肉面给我留一份，番茄记得去皮，半小时后到。
过了会儿补充，又看到有店铺被抢窃，这地方真烂透了。home, sweet home，何时才能回到我的故乡。
宁北之：[链接分享：《故乡的云》]
肖清：[我已是满怀疲惫，眼里是酸楚的泪。][大哭.jpg]
难得安静会儿，肖清再冒出来一句：[冬雅来找我？]
宁北之：[？]
吃了面，洗了澡，换上贺启星的家居服，两人窝在沙发里列着明天的采购单。
桌边的肖清沉默吸溜面条，时不时看一眼手机，吃完又沉默着收拾碗筷，把锅刷了，最后叮嘱一句明天多买点葱姜蒜。
吃饱容易犯困，时差也没调整过来，宁北之点了菜就要昏睡。
“躺床上去吧？舒服点。”
“嗯……我想和你一起睡。”相聚了指定不能独守空床，宁北之强撑着看了眼时间，“但现在才八点，你还要忙你的事儿吧？”
“我陪你躺一会儿。”贺启星给他捏肩膀，“你睡着了我再起来。”
“很难。你会深陷我的诱惑，被我榨干，无心学业，和我缠缠绵绵到天涯。”
肖清恰好从房间出来，被gay子调情吓住，弱弱举手：“请问……我今晚需要带耳塞么？”
一时失言，困得脑子不清醒，不顾场合冒骚话。
宁北之假笑掩盖尴尬：“应该不用。师兄晚安，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弹射拥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