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八章 猎奴队-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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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留在原始雏形状态的“神祗”也有它的好处，比如没有那些繁文缛节耗费时间的复杂祭祀形式，在那些破坏者死亡的瞬间，祭祀——或者说，交易就成立了。
从祭品灵魂中获得足够力量的林莽半神，似乎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职责：复仇！
它翻卷着自己半虚幻的灰雾状身体，从困守了上千年的归灵地里脱离出来，顺着逐渐清晰的信仰思想去寻找自己为数不多的信徒，而那些还残留着一些能量波动的被抛弃躯壳，就成为了法师的报酬，可以安心收到口袋里了。
过于偏科的灵魂法师缇瑟奈尔可没有能让这些庞然大物缩成小玩意的神通，于是他只好让瓦塔欣赏了另外一幅很有视觉震撼力的景象：
在他的吟唱停止的瞬间，那些矗立了千百年的石雕仿佛突然被时光之河想起，在惊涛骇浪中化为齑粉。
法师从金发青年写满崇拜的英俊面孔上收获了足够的虚荣感后，才装作满不在乎的摊摊手：“这并不是我的力量，只是诞生于此的伟大精神离开后，它的旧身体也就走生命尽头了。”我只是适当加快了这个过程而已。
也不管听众有没有明白，心满意足的榨干机大法师俏皮的眨眨眼睛，拉过自家小野兽被震得有点僵硬的胳膊，故意抛个媚眼欢快地说：“好啦，我觉得咱们最好找个地方吃点什么，今天过的可真够精彩的。”
他那语气轻松自在的就好像自己还身处安坦的某个繁华都市，随时可以走进一家装潢华丽的贵族餐厅享受美食一样。
“哦……好。”显然一向有点阴沉的法师突然变得活泼过度这件事，比粉碎倒塌的归灵地遗迹还要考验瓦塔的神经，一向在丛林里如履平地的他现在不但眼神飘忽，连手脚都快忘了该怎么用。
偏偏缇瑟奈尔还诡异半个人都挂到了他胳膊上，以庆祝之名行调戏之实，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本质上还是个老实孩子瓦塔几乎大脑当机。磕磕绊绊走了几步终于发觉法师有提到‘吃饭’，登时如释重负，结结巴巴不着三五的挤出几个连不成句子的词，就追着一头正巧窜过他们眼前的白尾鹿跑了。
他急匆匆带着几分涩意的背影自然赢得了同伴坏心眼的喷笑声，于是金色小豹子一样的身影窜得更快了……
“嘎！”
粗哑的短音节翻译成人类能听懂的意思，大概就是句“坏蛋”。
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了放风，重新飞回他们身边的鹦鹉波儿落到法师仍在忍笑抖动的肩膀上，歪着头指责似的叫了这么一嗓子，貌似对某只还是点很有哥们儿义气。
不过作为这个丛林里最有脑子的鸟儿，波儿也很懂得审时度势——至少吃过那么多教训后它已经很清楚老大是谁，这点从它乖巧的停在缇瑟奈尔肩头，还谄媚的扭动着开始重新长出新羽的秃屁股便可略窥一斑。
“呵呵，你倒是个机灵的，”心情大好的法师并没有和这个刚一到归灵地，就被阴寒灵压吓跑的逃兵计较，只是摸着波儿彩虹色的羽毛低声自语：“如果能一直这么聪明下去，那你的处世之道还挺值得学习的……”
骤然变得冷飕飕的语调让正得意抖毛的傻鸟一个哆嗦，当即也不敢动弹了。
手上的动作仍然轻柔至极，但法师眼底简单愉悦的光彩已经被翻滚的阴云所取代。
“但是事到临头却找不到要用的对象这种情况，我可一点也不欣赏呢。”
以阴险狡诈闻名于安坦大陆各大势力首脑间的‘灵魂窥探者’缇瑟奈尔，他那阴晴不定的脾气也和他臭名昭著的能力一样令人深恶痛绝。
也许更让情况变得糟糕的是，他一点也不觉得恐吓一个商行看仓库的小杂鱼，或者一只小脑不发达的傻鸟是什么自降身份的事……连他胡子老长慈眉善目不肯说一句重话的授业恩师，也觉得缇瑟奈尔作为一位法师实在有失体统了一点。
但是，那些搞研究搞的头脑僵化或者干脆一生下来就鼻孔朝天的人，怎么会理解他一直在用这种方式调整自我，舒缓压力呢？不经意间又想起另一个世界过往的缇瑟奈尔轻轻摇了摇头，把关于自己间歇性抽风行为的官方说辞丢到一边，终于承认了自己由于长期复仇生涯造成了不可逆转的性格扭曲。
必须得承认了，因为他以后可不打算面对瓦塔时还要小心翼翼的掩饰什么，像当年面对那位陛下那样痛苦的压抑，一次也就够了……
回味了一下刚才金发小豹子的有趣反应，缇瑟奈尔觉得把‘让对方适应自己的每一张面孔’当做一个长期课题来研究，实在是一件有益身心的事情。
至于直接把人给吓跑……？
这种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法师连想一下都懒得。
终于顺利达到了自己的阶段性目标，重获魔力的同时也重新获得了安全感和自信心的法师就这样转着一堆小心思，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跑掉打猎的人没回来。
不会真的吓跑了吧？
缇瑟奈尔眨眨眼睛，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令人烦躁的不祥预感。偏偏波儿还傻乎乎的呆站着望天，于是拧起眉头的法师直接改抚为抓，拎起它的后翎毛甩向空中：“去找瓦塔，快点！还有闭上嘴，现在你该动的地方是那两只翅膀——给我像点鸟样！”
以瓦塔的速度和技巧一只白尾鹿可占用不了他这么多时间，肯定是碰到了什么情况耽误了……只是略一思考，法师就敲定了主动去找人的行动方案，反正他现在不愁自保，豁出去了砸一打魔法弹下去什么事儿都抹平了。
（所以说尝过一贫如洗滋味后再度一夜暴富的暴发户最可怕了……）
“咯咯嘎~！！”
——我是鸟又不是猎狗！
如果波儿有足够的脑细胞和常识储备它就该这么抗议，可惜两者皆无的它只能忍气吞声的接受邪恶法师的暴政，运用起它不管飞到哪里最后都能按时出现在饭点的寻人技能，张开翅膀在伸出小细腿的在林间半飞半蹦跶的引路。
这活计它做得满熟练的，毕竟这森林里从不缺乏它那些喜欢引导捕食者去对付难缠猎物，然后等着拣点残羹剩肴果腹的远亲。
而跟在波儿后面自己都觉得自己有点傻的法师，开始认真考虑要不要提前研究在没有神祗见证的情况下，和战士签订守护契约的方法问题了……
作者有话说第17章 第八章 猎奴队-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