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七章 尸体，归灵地，尸体-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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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瓦塔本身多么对那个被称为归灵地的遗迹敬而远之，既然缇瑟奈尔坚持要去，他也只有一路相护。
去遗迹前，他们先去部落旧址探查了一次，没有收获冷枪、尖叫或者其他任何反应，被直接烧成荒地的部落遗址凄凉的摊在那里，诉说着它悲惨的遭遇。就算对于这个部落没有半点好感，眼前的景象还是让法师很不舒服的握紧了瓦塔的手，没烧干净的横道木梁、残留下的石头和泥瓦，上面甚至还沾着血迹——这一切都让他想起了永辉岛上发生过的事情，那对很多安坦人来说只是历史书中的一页，但对于内在几乎完全继承了精灵一系血脉，出生在那里在祖母的关怀下被太阳神祝福着长大的缇瑟奈尔而言，残忍的种族灭绝和沉没的故土都还是鲜活的血色记忆。
他的沉默不语让瓦塔也变得低落起来，就算没有多少感情，年轻的神子也对不久前的战败的耻辱记忆耿耿于怀。
对他来说这和丛林间的部落战斗并没有太大差别，他还不能理解那种赶尽杀绝背后的意思，但那不妨碍受辱的野兽心中种下复仇的种子，有可能的话他不会放过一个一个扭断那些白色侵略者脖子的机会的。
而那些人中有几个曾经指着他惊奇大叫，阻碍另一些对着他使用那种缇尔称为“枪”的武器的行径，也丝毫没获得瓦塔的好感，甚至他感到了远胜战败十数倍的耻辱。
两个正主的心情低落让气氛变得非常压抑，但波儿却对此毫无察觉，它似乎对于被当成侦查尖兵丢出去试探一事非常愤懑，在来回翻飞引起自己的人类弟兄关注无果后，终于一屁股做到了那颗金色的脑袋上抗议地大叫。
这一滑稽行为有效的打碎了名为‘缇尔-瓦塔’的超低压云团，让两个漫无目的在这片废墟里乱转的人回过神来。
废墟里并没有发现战死的部落战士的遗体，这在雨林里实在太正常不过了，总是会有很多食腐的野兽飞鸟，甚至虫子和菌类愿意帮助无暇自顾的战败者收尸——别说部落的溃败几乎是一个月前的事，就算只有一星期的时间，丛林也能把那些暴露的尸体消化得干干净净，最多留下几片如法师所见的零散碎骨。
自然，那种灵魂完全消散物理结构也解体的残留物，就算是再饥不择食的亡灵法师都不会入眼，只精于对付活人的缇瑟奈尔只是大概扫了一眼，确信残骨边上有没有魔法器具留下就将精力转向别处。
比如……和整个被烧毁的废墟格格不入的，用劈砍修剪过的合欢树绑成的十字形“装饰”矗在那里，缇瑟奈尔总不能当做没看见吧？
最重要的是那个木架子上还挂着个银光闪闪，带有力量的小玩意的时候。
确信那个十字架上只有一点点非常无害的魔力，知道自己终于不比空手而归的缇瑟奈尔自然满心欢喜，几乎是扑上去的一把将它拽到手里，结果他这个有点鲁莽的动作导致了下面一串情况的发生。
先是十字架的皮绳挂住了木头横架上的毛刺，接着动作太快停不下来的法师猛地一拽，将小链子和大十字架一起从由于丰沛的降雨而变得松软的泥土中拔了出来，瞬间掀飞了一团松散的土壤……
露出了十字架下隐藏的东西。
被简单收市后，就地掩埋了的一具尸体。
“瓦塔……这个就是所谓‘白种人’？”到底是脱胎于死灵法师的灵魂法师，缇瑟奈尔当年也没少在导师那里见过被各种酷刑折磨死的尸体，所以他只是熟练的捂住口鼻，伸脚踢开了一些墓土，让那个已经开始爬满驱虫散发腐臭的尸体暴露出更多。
浅栗色的头发、发白的肤色，相比于这里的印第安人更为拉长一些的颅骨结构，法师琢磨了一下后随口评价。
“看起来还不错嘛，亏我还以为他们会像是面粉怪呢。”
看来那些部落人排斥瓦塔也并非毫无道理，这么一对比可以看出，就算把自己晒成个黑炭，金发青年的轮廓还是更近似于这样的“白种”。
“……”
瓦塔没有说话，只顾低头帮着法师将尸体完全拖出来。尸体的身体上有两处很明显的穿透伤，缇瑟奈尔看得出是由这里人管用的抛矛造成的。土人的武器至少能够给这些所谓白人造成致命伤害，这一事实多少让他松了口气、
实力好歹还不算特别悬殊。
除了伤口之外，这具不幸的尸体上并没有更多随葬品能引起缇瑟奈尔的兴趣了，他挥挥手示意瓦塔把这可怜人丢回去后，直起腰后退几步，深呼吸了几下新鲜不带腐臭味的空气净化肺部。
然后迟钝的法师总算注意到了同伴的情绪异常。
“瓦塔？你怎么了？”他关切的将手搭在金发青年有些垮的肩膀上，感到对方迟疑的躲闪后，干脆跨前一步凑过去，鼻尖对着鼻尖的低声询问：
“又怎么啦，我的小豹子？”
上调的强调里逗弄的意味很重，不过那双低落的蓝眼睛主人偏偏就吃这套，紧抿的嘴角不自然的抽动了几下后，终于断断续续的吐出压了他很久的想法。
“很像……我，可能真的是白的……”一想到自己也可能是全雨林最不招人待见的白色恶魔的一员，那灿烂的金发都似乎黯淡了几分。以前发生冲突和那天的战斗中他都没有仔细观察过，但今天这具被看了个通透的尸体却唤起了他早已模糊的记忆：“我和这样的人生活过……缇尔，我不会伤害你！”
“………”怎么突然就转到这上面来了？对这里的常住民们和外来者间不可调和的矛盾还没有深刻认识的法师茫然的眨眨眼睛，有点跟不上这个逻辑。
何况他早就知道瓦塔的身世了，至少比这个记忆混乱的小子要清楚的多，他甚至知道当年瓦塔的白人父亲，和为了保护自己男奴而被自己部族驱逐的前前任女酋长间的狗血故事呢。
麻烦的是瓦塔本人不但不清楚，也不知道法师已经清楚了……
“我相信你。”想了想觉得解释不清的缇瑟奈尔选择了直截了当的安抚，伸手搂住对方有点僵硬的景象，用瓦塔最喜欢的那种贴脸磨蹭表达自己的信赖：“我的瓦塔是最好的，而且你看，我还是个‘都不像’呢。”
“缇尔——”
僵了许久后终于确认自己的伙伴不会因此跑掉的金发青年终于放松下来，回抱住法师低声撒娇。
缇瑟奈尔被他在耳边轻哼弄得发痒，躲了好几下却似乎被瓦塔当成了有趣游戏后终于忍无可忍，把目光落在了那两片色泽健康形状也很诱人的唇瓣上。
也许该趁机……向下一步发展一下了？
迟钝的，但稍微掌握了一丁点理论的法师还来不及细想，就发现自己终于身体快过了思维一次——
两个人的嘴唇第一次贴合到了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七章 尸体，归灵地，尸体-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