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橘子汽水》三两斤

14、流言

　　太阳已至黄昏，办公室里一片寂静。

　　周齐华难言的看着手机里刚刚看到的信息，一时有些沉默。杨青与擦着头上的虚汗，在凉风习习的空调房办公室中，焦虑的心情依旧让他很难受。

　　“打个电话”他忽然开口“打电话催，实在不行我们就上门。”

　　他站在陈彦面前，眼睛往陈彦手机屏幕望，他一直在注意着宋静父母的动态。

　　“不好意思啊，我这边还是走不开。”男人有些不耐的声音响起，身旁似乎也有人一直在听着电话的声响。时不时传来对孩子的轻哄。

　　过了一会，电话那头似乎换了个人“你去找她妈妈吧，说好了一个月一看的，这个月她还没给孩子打抚养金。这人当初说好的是一月一打的，怎么这个月还不给，早知道当初就不要这个赔钱货了。”

　　骂骂咧咧的女声响起，对这个名义上的女儿非常不耐。

　　话筒为了让老师都听清了解，从而开了免提话筒。当继母开口时杨青与就眼疾手快地降低音量，但女人话像豆子一样劈里啪啦地倒了出来，挡也挡不住。

　　办公室里的氛围一时陷入寂静，谁也没想到宋静的父母会这么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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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静，一如她地名字一般。在她的父母的生活中安静的像株野草，无人关注，静静生长。明晟做为她的班主任一直关注着宋静的身体状况。他听着手机里陈彦给他发过来的信息情况，有些怜悯的看着病床上无声无息的人。

　　脸上身上都有明显的血痕，折了一条腿。幸好没伤到要害处，他给看护的小护士打了声招呼，随即就出门去给宋静买些食物补品。

　　病房门在他开关间发出明显“咔”的一声

　　宋静睁开眼，静静的流着眼泪。刚刚明晟压低声音和陈彦交谈的声音她听的一清二楚，心里还是对家人保留着一丝的期望的。

　　可惜，一旦有了期望，就一定会有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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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晗晗，你说宋静真的跳楼了吗？”

　　黄菲菲挽着苏晗汀的手，两人距离靠的很近，黄菲菲靠着她嘀嘀咕咕。手里捏着手机看着陷入爆炸性讨论的学校论坛。

　　苏晗汀担任的是为黄菲菲放风的职责，她注意着周围的人和事。边听着黄菲菲的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回着。

　　先前和宋静相处的细节慢慢在她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伤疤，依赖，霸凌，成绩，在意。

　　这一系列的词语组合起来一个活生生的人。

　　“晗晗，晗晗，你有在听我的话吗？”黄菲菲不满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言芸下午有事就算了，怎么你现在也走神了？”她将手往苏晗汀眼前晃，示意她回神。

　　“哦……”苏晗汀对上黄菲菲的眼睛，呐呐的回应。

　　两人的步伐踩着落叶发出的脆响，已经停了下来。苏晗汀看着黄菲菲略带歉意的问道“能再说一遍吗？我刚刚没听清。”她目光诚挚，让黄菲菲连假装生气都生不起来。

　　“行吧”黄菲菲捏着书包肩带继续重复刚刚的话“我说，宋静跳楼会不会是因为先前在论坛发道歉信这件事情导致的？”她看着苏晗汀有些担忧的说，有些担忧苏晗汀乱想于是就索性提前说了出来，避免她内耗。

　　苏晗汀没看黄菲菲的眼睛，看着她肩头的一片黄叶。伸手弹了下来，落叶从肩上晃晃悠悠的飘落至地上。

　　她往前挪了一步，落叶在她脚下发出“咔”的一声响，和身后的声音重合了起来。一直在注意着苏晗汀的黄菲菲和她都被吸引过去

　　两人转过身去

　　“沙沙”一声风吹过，苏晗汀和顾知之对上视线，大片银杏金黄叶子落下，形成了天然的背景。

　　“陈又！你是要吓我们？”黄菲菲略带嗔怒的声音响起，苏晗汀将视线挪到一旁动作尽显尴尬的陈又身上。

　　陈又即将伸出的手，快速又收了起来。他摸了摸鼻子讪笑道“哈……谁这么幼稚还吓人？”黄菲菲眼神鄙夷“不就是你？”

　　陈又作势要去掐她，将黄菲菲口中的话进行到底。顾知之顺势往前走一步，与站在原地的苏晗汀保持一致，将身后两人落下于后。

　　与后方的欢快截然相反，苏晗汀看到顾知之时又想起了宋静。她皱着眉想着事情，一时间两人氛围有些安静。

　　顾知之就这么陪着苏晗汀慢慢往前走，半晌，他像是终于忍不住了般开口“苏同学，你在想什么？”

　　苏晗汀停下步伐，看过去。“我在想……”犹豫再三还是开了口“宋同学会不会是因为先前那件事，导致的。”她还是在想这些问题。其实还想要问的是，宋同学跳楼的原因会不会和之前和你的牵扯有关。

　　因为知道这也许他对顾知之有些不太好，但她不可抑制的还是这样想。或许，有她的原因，也有顾知之的原因。

　　或许都有，也都没有。

　　但她不知道的是，人的眼睛总在他没有察觉的时候，会将内心的想法讲出来。人的眼睛会说话。

　　顾知之看着苏晗汀陷入思考的眼睛，不知从哪里由来的委屈感。之前被宋静百般纠缠的时候没有这种感觉，后来他爸冷淡的时候也没有这种感觉。

　　眼睛忽然出现一股酸涩感，他不在意的问眼前的人“你在想什么？”

　　苏晗汀回了神，发觉时间有些晚了。平日里这个时候苏回民都会在校门口等她，她有些犹豫的看了眼顾知之，迅速开口解释走神的原因。

　　噼里啪啦的像到豆子一样

　　“没，我就是在想。宋同学会不会是因为成绩道歉信和她被你拒绝的缘故，导致跳楼的”或许还有其他的原因，但是她只说了这两条。“那什么……我爸，来接我了。我们下周再见，拜拜”

　　她没理会还愣在原地的顾知之，看了眼还在和陈又交谈的黄菲菲，暗叹重色轻友。随即就快步离开了

　　顾知之看着苏晗汀的背影，半晌，才笑出了声。他触上自己砰砰跳的胸膛，忽然有一股热意顺着血管汇聚到心脏处。热的他心口发麻

　　陈又忽然搭上他的肩，瞧黄菲菲一摆一摆的马尾。他伸手拍了下顾知之的手臂，先于他往前走了一步

　　“走吧，别看了。人都走老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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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彦站在病房床前，将手里的饭盒递过去。”吃吧。看了这么久还没吃饭吧”

　　明晟也不扭捏，避免油腥味让病人感到不适。走到走廊外找了个地方随便对付了几口，陈彦顶他的班，宋静这里需要人盯着。

　　直到现在，宋静还没有醒。或许是因为不想面对吧

　　陈彦看着宋静瘦弱的身形，有些担忧的想。忽然门发出响声，明晟动作有些剧烈声响有些大，陈彦示意轻声。

　　但明晟却激动的凑过来“宋静妈妈，明天会回来。和我们处理这件事。”声音没在故意压着，像是要说给床上的人听。

　　宋静眼睫明显的颤了颤。

　　陈彦装作没看到，拉着明晟随即便回了家。这里还有护士在看管，晚上不需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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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青与将鼻梁上的眼镜取了下来，疲惫的捏了捏太阳穴。他往后一躺，看着愈演愈烈的新闻发愁。

　　只能说，青和第一跳这个标题太过于让人震惊了，让人没有想到让学生撞破脑袋也要上的青和会发生这种事情。

　　这一闹，一些竞争不好贬低的通告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一茬一茬的割也割不尽。

　　叮铃铃的铃声响起

　　杨青与紧绷的神经这一刻才放松了下来，愿意沟通就是好事，总比无赖一心讨要赔偿的家长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