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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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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亭里发生的事自然瞒不过宫尚角,不过他也没想出面管上一管,先不说他对宫远徵的纵容,就说给上官浅下蛊这件事原本就是他示意的,只要结果是满意的,中间上官浅如何,和他可无关。
那边宫远徵才推门进来,宫尚角就带着笑意唤人:
“远徵回来了,时间刚好,净手用膳吧。”
宫远徵洗完手之后坐在宫尚角旁边,一反常态的没有应宫尚角的话。宫朗角后脚跟着进来,宫尚角向他投来疑问的目光,意在问远徵为何生气了?宫朗角看了一眼沉默的宫远徵,朝着宫尚角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远徵,这次阿朗回来给你带了各种奇珍异草,远徵吃完饭之后去看看?”
“对对对!远徵弟弟,你不知道,收集这些东西可太不容易了!”
宫远徵抿抿嘴,将自己得知要去女客院接人时心头就产生的那抹怪异撇开,恢复成平日里的样子,
“行吧,难为朗哥哥出门在外还能记得我。”
“什么话,我忘了谁也不能忘了远徵弟弟啊!”
宫朗角知道宫远徵已经原谅他了,又开始不正经了起来。宫尚角看着两人一来一往的斗嘴,眼底的满足藏也藏不住。
晚膳之后,三人开始商量正事。
“这两年我离开宫门,隐姓埋名在外四处打探无锋的踪迹,发现他们的手段不可谓不残忍,凡是所到之处,基本上留不下活口,而他们自己也是异常的谨慎,行踪诡异,还有专门用来避免跟踪的手段,所以江湖上没人能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这些年因着某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江湖上越来越多的小门派都归顺了无锋,据说无锋会给他们吃一种药,名为‘半月之蝇’,这种毒每半个月便会毒发一次,发作时周身似被火灼烧一般,疼痛难忍,只有吃下无锋内部配置的解药才能缓解。无锋也是靠着这个药,才使得那些投靠他们的门派不会背叛他们。”
“半个月发作一次?”宫远徵皱着眉,看向一旁的宫尚角,“哥,这像不像是···”
“蚀心之月。”
宫朗角和宫远徵双双震惊的看着一脸平淡将答案说出来的人,宫尚角看了两人一眼,收回视线,双眼放空,让自己沉进回忆里,
“原本,守卫宫门后山的不止如今这三个家族,风、花、雪、月,各为一家,只是后来不知为何,风家脱离宫门成立了清风剑派,再之后又归顺了无锋,想必也是那时,蚀心之月的配方才流露出去的吧。”
“哥,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宫尚角自是不会跟他们说重生这种玄妙之事,他看了一眼宫远徵,
“远徵可还记得,十年前无锋袭击宫门的时候,那个将你救下来的人?”
宫朗角将视线转到宫远徵身上,见他点点头,
“那个人说他叫宫远絮,叫我唤他远絮长老。”
“宫门还有个长老?我怎么不知道?”
“远絮长老深居后山,鲜少出门。说起来,当初还是他救了你一命。”
宫朗角指了指自己,见宫尚角点点头,面带怀疑的挠挠头,
“我怎么不记得?”宫朗角没有纠结这个,他更好奇这个宫远絮是何许人也。
“哥,那这个远絮长老到底是什么人?那些宫门密辛都是他告诉你的?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远絮长老的存在就如同这宫门一般,已存于这世间百年之久,他亲历过这宫门百年间的变幻,自是知道不少的密辛。”
“什么!?”宫朗角和宫远徵都被这个消息惊到了。
“什么人可以活上百年啊?”
“可我记得远絮长老的样貌不过才青年模样。”
两人同时开口,宫朗角又被宫远徵的话给震惊一次。
“青年模样?!哥,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长生不老?”
宫尚角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也不知他为何能活这么久,我只知道,他确实从宫门初始便已经在了。”
“那我们···”宫朗角想说什么,却又意识到宫远徵在一旁,连忙噤了声,却也惹得宫远徵起疑,
“朗哥哥,你刚刚想说什么?”
“额···这个···这个···”
“哥哥,你和朗哥哥有事瞒着我?”
“不是要瞒你,只是当时你年龄太小,我们不想让你被卷进来。”
宫远徵略一思索,便想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两年前你们就已经开始在瞒着我了,怪不得朗哥哥突然离开宫门,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宫远徵眼里噙着泪,“哥哥瞒着我,真的是因为我年纪太小,还是···”
“远徵!”宫尚角将他接下来的话打断,他伸手牵住眼前的人,温声的哄着,“远徵先听哥哥讲好不好?”
宫远徵沉默的抿着嘴,不说话,但宫尚角知道他是答应了。
“远徵如何看如今的宫门?”
宫尚角慢悠悠的问了一句,宫远徵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楞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宫尚角显然也没想然他回答,又接着问:
“若是要远徵你离开宫门,从此以后与与这硕大的家族再无瓜葛,远徵会如何做?”
“我···”宫远徵咬了下唇,思索片刻,定声道,“如今的宫门之于我来说是家,是因为有哥哥同朗哥哥在,若是你们都离开了,那宫门之于我来说就什么都不是。”
宫朗角听了宫远徵这么说,放下心来,他看了宫尚角一眼,发现他哥对远徵这个回答也是很满意。
“这么多年,宫门之中人心浮动,立场变幻,四宫之间稍有偏颇乃是常理,我能理解,但如今再看,长老已然将偏袒放在了明面上,宫门现在内忧外患,已有颓势,原本我是想着带着你和阿朗脱离这宫门,可江湖上无锋猖獗,不算太平,即便是我,也不敢说能完全护你们周全。
后来我去找了远絮长老,想试探他的立场,远絮长老同我说不要收敛,宫门百年已然足够,是时候改头换面,回来之后我改变了想法,我们也姓宫,宫门是我们的家,它给予我们丰厚的土壤让我们生长,如今生了蛀虫,我自然不能将之撇开独自离去。”
“哥哥是想···”
“我同阿朗商量,利用无锋,让他们与宫门相斗,我们也能借此机会铲除宫门与江湖的双重危机。等诸事安定,我们便带着宫门,举家搬迁,不再蜗居在这毒瘴遍布的峡谷之内。”
宫尚角转过头去看一时还未消化这么大的消息的宫远徵,定定的看着他,问:
“此间凶险,可见一斑,远徵,你可会怕?”
宫远徵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牵上宫尚角的手,看着两位哥哥,
“有两位哥哥在,远徵不会怕。”
“上官浅那边,远徵准备何时将蛊虫取出?”
宫朗角听见宫尚角这么说,有些不可置信,
“哥,为什么要将蛊虫取出来?上官浅不是无锋吗?”
“那蛊虫只有一只,是远徵用了两年时间炼制出来的,放在上官浅那岂不是暴殄天物。”
“那难道就这样放了她?”
“谁说的?”宫远徵搭话道,“那蛊虫虽然炼了两年,但还未形成最厉害的状态,只能在人体内才能产卵,所以我才直接喂给了上官浅,等两天那蛊虫产了卵,我取出来母虫,效果不减反增。毕竟只有一只,怎么可能让上官浅一直带着。”
“原来是这样。”宫朗角恍然大悟,“也是,可不能便宜了她。”
“等拿回来之后我再多找些毒药毒虫给它,早些炼制完全,到时候便不用这么麻烦,一个一个的去喂了。”
“嗯,不用着急,别为了炼蛊又不按时吃饭。”
“嘿嘿~知道了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