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路远》要多喝水

7、第七章

　　顾八一第一个冲过去把她抱了起来，委屈道：“你哥哥欺负我，你要管管他啊。”
　　“八一哥哥，”宋小涵小大人似的一脸正经地说：“老师说抄作业是不对的。”
　　噗！顾八一内心吐血，不是，这小孩怎么猜得那么准啊。
　　“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小涵，你怎么能这么想哥哥呢?”
　　“可是.......可是八一哥哥经常抄哥哥作业啊.........哥哥说你很烦哎。”
　　噗!
　　Double kill!
　　玩家宋季涵完成双杀。
　　“但是哥哥最近好像很喜欢漂亮哥哥哎。”
　　漂亮哥哥？
　　顾八一疑惑，但很快他得到了答案，看到沈景随的宋季涵挣脱他的怀抱向着大部队飞奔过去，顾八一再顺着宋季涵奔跑的方向一看，露出了然的表情，此时宋小涵的话也成功地对他造成伤害，完美地实现了闭环。
　　Triple kill！
　　顾八一欲哭无泪，宋季珩欺负他就算了，连最可爱的宋小涵都移情别恋了。
　　“漂亮哥哥。”宋季涵扑过去紧紧抱住沈景随的大腿，喊道。
　　“小涵，你怎么来了？”
　　沈景随顺势蹲下摸着宋季涵的脑袋，语气温柔。
　　“因为......某人又不来接我放学，我只好来接他了。”宋季涵瞥了眼旁边站着的某人，丝滑地翻了个白眼，然后转头对沈景随甜甜地笑了起来，“还有就是......想漂亮哥哥啦。”
　　“宋小涵，你亲哥可在这站着呢。”
　　“哎呀，我知道你不会介意的对吧。”宋季涵抬头，笑嘻嘻地看着宋季珩，“再说了，我还没计较你为什么不来接我呢。”
　　“我这不是打算去吗？”
　　“那也晚了，我不接受。”
　　“你.......”好家伙，又掉进这小家伙挖好的坑里了，“少废话，从人家身上起来。”
　　“你凶我。”宋季珩作势要把她从沈景随身上扒拉下来，宋季涵一看情况不妙赶紧装委屈，满眼含泪地看着她哥，委屈到家的表情任谁都觉得是宋季珩要打她了，声音竟还有一丝哽咽，“漂亮哥哥你看，我哥他凶我。”
　　宋季涵转头把脸埋到沈景随衣服里，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往身上摸了，宋季珩见状扶额，眼看着认识不到一个月，衣服都快赔两套了，于是只得罢休，向小魔王投降，说：“好了，好了，服了你了，不要再往人家身上蹭了，再弄脏拿你零花钱赔干洗费啊。”
　　“你威胁我！”宋季涵气得两个腮帮子鼓鼓地。
　　“哪敢啊。”宋季珩无奈。
　　顾八一、唐宁一行人看着宋季珩吃瘪的模样笑得前仰后合。
　　风中混着玉兰的香气，一声熟悉的大喊划破天际，打破了宁静的氛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陈书瑜被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围着，看样子不是什么善茬，本来这一场景没什么人围观的，学生们都自顾自地，不敢随便凑热闹，生怕一个不注意把自己牵扯进去。
　　碰巧的是夏桉今天又逃了教练的训练，她走出校门的时候刚好看见为首的讨债的人正握着陈书瑜的手腕，力道极大。
　　“放开！”夏桉指着壮汉大喝。
　　壮汉回头看去，冷笑一声说：“小姑娘，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大叔，我这人见义勇为惯了，就是看不得你们这种五大三粗的男人欺负柔弱学生。”
　　夏桉的眼神里充满不屑和鄙夷，为首的人眯起眼睛是上下打量着他，没有说话，身边纹着花臂的男人忍不住开口说道：“说得好像你不是学生一样，自己柔柔弱弱的还好意思见义勇为啊。”
　　为首的壮汉打断了花臂男的话。
　　“小姑娘，我警告你，赶紧让开。”壮汉指着夏桉的鼻子，眼神凶狠。
　　“不让。”夏桉上前一步挡在陈书瑜的前面，轻声说：“别怕。”
　　陈书瑜轻轻扯了扯夏桉的衣袖，说：“夏桉，不该你管的事你别管。”
　　“那不好意思，我有英雄病。”
　　随着夏桉话音落下，壮汉也对手下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上。
　　夏桉抬脚就踹，冲在最前面的花臂男好像预料到她的走势一样，闪身往旁边一躲成功躲过了夏桉这用了六七成力的一脚。
　　这一幕正好让在一旁说笑的宋季珩他们看到，而夏桉的那一脚踹空后明显落了下风。
　　“珩哥，要不要上去帮忙啊？”顾八一附在宋季珩耳边问道。
　　宋季珩没有回答他的话，他没有给一个明确的答案，去还是不去，取而代之的是对宋季涵说的一句话：“跟好姐姐。”
　　他把宋季涵交给唐宁后自己转身走向夏桉那边，眼见着夏桉气力不济，开始腹背受敌，他上去就给了准备从身后偷袭的壮汉一脚，一下子把刚从地上爬起来的人又重新踹回地上,紧接着花臂男的冲他挥来的拳头被他稳稳握住，
　　“唔~帅！”顾八一惊叹叫好。
　　说实话以高中生那瘦高的身板面对壮汉还是有点吃力的，毕竟实战次数不多，并且也不知道对方身上有没有带刀什么的。
　　“你来干什么？？”夏桉总算是能抽出一些空暇去说话了。
　　“那你掺和进来干什么？”
　　“你管我？”
　　“你管我？”宋季珩学着夏桉的语气重复着她刚才的话。
　　“你......”
　　话还没说完就被拳风震得反应半天，好在宋季珩眼疾手快，帮她挡下了那一拳。
　　“麻烦你认真打。”
　　“知道了。”夏桉自知没理反驳，于是悻悻答道。
　　“张叔，别打了，再给我一周好不好，我爸欠的欠钱我会想办法还的。”
　　“谁在校门口闹事？！啊？”清晰且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声在人群中响起。
　　伴随着高亮节浑厚的声音一同发生的是四散开来的人群。
　　“坏了，老高来了。”不时加油打气、看得正嗨的顾八一此刻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高主任挺着他的啤酒肚踱步而来，一脸严肃。
　　打架的众人也都暂时收手，尤其是顾八一和夏桉两人，明明脸上挂着彩安分地站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一幅准备挨训的样子，在高主任经过他俩时乖乖地问好：“高主任好。”
　　高主任没搭理他们俩个，对讨债的人说：“这是校门口，你们想对我的学生做什么？有什么事报警解决啊，怎么还追着我的学生追到学校来了？”
　　为首的叫张叔的人竟然被高亮节的气势吓到了，一看就是上学时候经常被教导主任叫去喝茶的那一挂的，都留下心里阴影了，现在看到教导主任都怕，不停地附和：“是是是......”
　　等等，我早毕业了啊。张叔“是”到一半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是社会人士，于是抬头挺胸说道：“她爸欠老子钱不还，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她爸欠你钱不还，你找她爸去啊，欺负学生算什么？还在学校撒泼打滚，殴打我的学生？大人的事大人之间解决，听到没有，找她爸去！”高主任音量陡然升高，上一秒还是个和蔼严肃的小老头，下一秒就变身凶巴巴地教导主任，拿出在学校查学生纪律的气势，将讨债的一群人吓得够呛。
　　“可.....我找不到她爸人啊。”张叔为难地说。
　　“你一个成年人你都找不到她爸人，你问一个小姑娘她就能知道了？”
　　“那不是她爸嘛......”
　　高主任转身看向陈书瑜，严肃问道：“你知道吗？”
　　“不......不知道，高主任，我爸都好几个月没回家了。”陈书瑜双手攥着衣角不住揉搓，局促的心情在小细节中表现得一览无余。
　　夏桉余光瞥见这一幕，小碎步一步一步挪到陈书瑜身边，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没事的。”她轻声安慰道。
　　“看吧，我学生都说了她爸没回过家了，你找失踪人口应该去警察局，而不是学校。现在能走了吧？让家长看到影响我们学校今年招生的。”
　　“是是是......”讨债的人连忙称是道歉，但步子是一点没动。
　　“护犊子还得看咱高亮节同志啊。”
　　顾八一刚好站在唐宁旁边，小声附在她耳边说道，并毫不吝啬的为他口中的“高亮节同志”竖起了大拇指。
　　“还不走？需不需要我帮你们报警啊。”高主任看着他们一群人要笑不笑的，平时笑面虎的人设发挥到极致。
　　“不、不用了，我们这就走。”张叔带着花臂男等一队人马赶忙逃跑，中途没看路还被马路牙子绊了一脚，样子极其狼狈。
　　聚集闹事的人走后，跟在高主任身边的值班老师也把周边看热闹的人遣散了，宋季珩和夏桉也打算趁人多热闹抓紧时间溜走，没想到魔高一尺道高一丈，想从他们高主任眼皮子底下逃过处罚还是太嫩了点。
　　“站住！不要觉得你们可以在我眼皮子底下逃跑，也不要以为你们溜了就能躲过处罚。”
　　“6，训完混混轮到我们了。”夏桉绝望地望着天，认命写满全脸。
　　不出意外地，宋季珩、夏桉和陈书瑜“做客”教导主任办公室。三人双手背在身后并排站着低头等待高主任训话，看上去很乖，后者则手里捧着装着茶水的保温杯，从他们跟前走过，眼神里带着审视，却一言不发。
　　“高主任，我帮您拿着杯子吧。”夏桉伸手打算献殷勤，以求躲过记过处分。
　　然而高主任根本不吃这一套，他教书几十年，带过的学生数不胜数，调皮的、叛逆的、乖巧的什么样的他没见过。
　　“打住，不需要，夏桉......你那点小心思在我这儿还是收一收吧。”
　　“高主任，”陈书瑜沉沉开口，“这件事不怪他们两个，是我的责任，家事没有处理好好，给学校添麻烦了。”
　　“哎呀，书瑜.......”夏桉想开口却不知道怎么安慰。
　　“高主任，您就说怎么罚吧。”宋季珩不想再耽误时间，他看了一眼等在办公室门口牵着小孩的沈景随、顾八一他们，决定速战速决，本来他也不是那种喜欢扯皮的人：“在学校大门口打架是我们不对，什么惩罚我们都接受。”
　　“唉，算了，不就是记大过嘛，任凭高主任您发落。”既然宋季珩都发话了，夏桉只能认命似的叹气。
　　该说不说，有时候宋季珩真的很像一班的大哥，就连平时懒散惯了的夏桉，都很听他的话，原因是之前两人合伙和隔壁职校的干架，夏桉被宋季珩强大的武力值震撼到了，在夏桉看来某种程度上宋季珩很有那股人狠话不多的大哥大的劲儿。
　　“虽然你们是为了帮助同学，很值得鼓励，但做法对学校形象造成了影响，这次就不记大过了。”
　　夏桉在听到高主任的发落后悬着的心顿时放下，连环彩虹屁吹捧：“yeah!高主任心地善良......”
　　“停停停，夏桉，我不需要你地夸奖，少给我惹事就行。虽然不记大过.......”高亮节话锋一转，大喘气地憋住了下面的话，他吹着保温杯上方的热气，浅浅地喝了口茶，“但是，你们要写检讨每人一千字，并在周一升旗仪式的时候全校演讲。”
　　“啊——”夏桉叫苦不堪。
　　“夏桉，再加一千字，不要觉得你爸给学校捐了一栋楼你就可以为所欲为啊。”
　　“不敢不敢，高主任我哪敢。”夏桉连忙摆手。
　　“还有......下周校外劳动，你们去。”
　　“知道了，高主任。”陈书瑜赶在夏桉说话之前捂住她的嘴，赶紧答应，生怕夏桉多说一句话，高主任继续加码，“那什么，高主任，没事的话我能带他们两个去擦下药吗？晚了会发炎的。”
　　“嗯，切记，下次不能这么冲动了，我知道你们年轻气盛，但见义勇为也不是这么个勇法啊，这次是你们走运，那下次呢，万一对方身上带刀呢？你们有没有想过？再遇到这种情况要学会见义智为知道吗？”
　　“知道了，高主任，我们保证以后不会了。”
　　宋季珩走在最前面，丝毫不care高亮节的话，陈书瑜捂着夏桉的嘴在后面连连称是，三人就这样在高主任喋喋不休地训导中退出办公室，并贴心的为他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