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路远》要多喝水

30、第三十章

　　柳知韫一袭深蓝色晚礼服，身上披着顾八一的的西服外套，手里拿着香槟杯，斜靠在单脚圆桌旁，悠闲惬意。
　　再加上深蓝色的珠宝，衬得整个人贵气十足。
　　而顾八一呢，就像个保镖一样和柳知韫站在一起。
　　“今晚怎么没看到宋季珩啊？“
　　“这才几点，这种场合他能来已经不错了，更别说准时到场了。“柳知韫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说道。
　　这已经不知道是顾八一今晚问的第几遍宋季珩怎么还没来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俩是什么许久未见的热恋情侣呢。
　　“你不是他好兄弟吗？你自己怎么不在微信上问他？我今晚已经开始烦你了，要不你和他过日子去？”
　　柳总监表示已经忍到极限了，周身一米内无人敢近身。
　　“那不行，他没老婆，我不能没老婆。“
　　“哦。那你闭会儿嘴。“柳知韫撇撇嘴，仰头喝了口香槟。
　　“知韫，这是怎么了？“秦夫人挽着秦君逸的手向她和顾八一走过来，瞧见一头黑线的柳知韫忍不住笑出声来问道。
　　“顾八一一直问宋季珩怎么还不来。”
　　“应该快了，刚才打电话他说在路上。”秦君逸抬手看了眼表，说道。
　　“他竟然没在公司？”
　　“嗯，今天下午就走了，说是要去接人。”
　　“嘶~什么人能让他亲自去接啊。”秦夫人忍不住插嘴，笑着说：“不会是女朋友吧。”
　　此话一出，在场知情的另外三个人一下子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顾八一和柳知韫默契地对视一眼，没有接话。
　　秦君逸则是不想让秦夫人的话掉在地上，开口说道：“说不定呢。”
　　“那太好了。”
　　“什么太好了？“萧景驰见一大波人聚在这里，于是也上来凑个热闹。
　　还没等有人开口接他的话，宴会厅的一片哗然就验证了刚才默契沉默中的猜想。
　　宋季珩一身黑色西装剪裁得体，身旁站着长相同样让人移不开眼的沈景随。后者则与宋季珩的正式不同，风格偏休闲，白色的内搭外是合体的蓝色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开着，下沿隐没在西装料子的白色长裤里，外套搭的是浅色呢绒大衣，这一身日常的穿搭让人忍不住怀疑他是被宋季珩强迫着临时拉过来的。
　　一黑一白两道修长的身影往宴会厅的大门口一站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包括正在交谈的秦君逸一行人。
　　“他旁边那人是……？“秦夫人附在秦君逸耳边，不确定地小声问道。
　　“沈景随，一位很厉害的设计师。“
　　“他俩和好了？“
　　“我不知道啊。“顾八一一脸无辜加状态外的表情。
　　“废物。“柳知韫给了他一个白眼，并锐评。
　　顾八一不敢说话，只能心里喊冤，宋季珩半个月没有找过他了，他哪里知道这俩人什么进展啊，就算有什么情况，依照宋季珩的性子也不可能说。
　　而思路最清奇的还得是萧景驰，在众人各有各的感叹时，他一个人喃喃道：“他到底是怎么把沈景随劝过来的？“
　　“什么？“柳知韫转头看着他，不可置信，”我以为沈景随是他邀请过来的。“
　　“确实是啊，之前还跟我们说来着。“
　　“那不就得了。”
　　“但是今天上午开完会问他的时候他又说沈景随不会来了。”
　　接着气氛肉眼可见地变得迷惑起来，众人在这种气氛中不约而同地仰头喝了口香槟。
　　“为什么又突然决定来了？我以为你不会给我下文了呢。”
　　“怕你伤心。“也怕你挨领导骂。
　　闻言，宋季珩笑了起来，带着些不怀好意。
　　沈景随当然知道他在想什么，无非就是坏心眼得逞了。
　　所以他不屑于和他在这方面斗嘴，高中的时候宋季珩就是这样，一旦坏心思得逞，那么你越和他讨论他就越犯贱，像是一种炫耀，但这种贱兮兮的感觉又让他把握地很好，不会让人觉得厌烦。
　　沈景随懒得理他，刚好服务员端着盘子从他们身边经过，沈景随伸手想要拿酒喝，却被宋季珩冷不丁地往手里塞了个小蛋糕。
　　“先吃点东西，空腹喝酒伤胃。”
　　得了便宜还卖乖。众人在不远处看着，如此评价道。
　　“走吧。“柳知韫挽起顾八一的手臂，把人往宋季珩和沈景随站着的方向走去，”打个招呼去。“
　　她想认识沈景随很久了，她想见识一下是什么样的人能把高中时期的宋季珩拿下，还能让人一爱很多年。
　　现在公司里的这群高管基本上在大学期间都是同学，包括但不限于秦君逸、萧景驰、柳知韫，他们来自不同专业，因为一次大创赛结缘，众人一拍即合创下了这家公司。
　　中间宋季珩和柳知韫确实有一段鲜为人知的故事，当时的柳知韫加入他们团队是因为宋季珩，也不光是柳知韫其实还有一众女生想要加入他们的团队，只是柳知韫的能力在她们其中脱颖而出罢了。
　　之后柳知韫对宋季珩展开猛烈攻势，而宋季珩无动于衷甚至明面上拒绝了她，并糊弄她说让她好好工作以后肯定不会亏待了她的。
　　那时候顾八一还在军校训练，他和柳知韫是后来工作才认识的，刚毕业那会儿，宋季珩忙得脚不着地，顾八一每次来公司都找不到宋季珩人，一来二去他倒是和柳知韫熟络起来。
　　再后来柳知韫就开始热衷于八卦宋季珩过往情史，顾八一知无不言，两人谈着谈着就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季珩，迟到了啊。”秦君逸故作生气地问他，即便他自己也迟到了，他也要批判一下比自己来得更晚的宋季珩。
　　“秦总，我刚才在楼下看见您和夫人了。“宋季珩没有直接戳破秦君逸，但也是拐弯抹角地不放过他。
　　“哈哈哈。“被戳穿之后秦君逸尴尬地笑了笑，转移话题，”不介绍一下？“
　　他指的是沈景随。
　　“不需要介绍了吧。“宋季珩又从服务员端着的餐盘中取了被温水往沈景随面前递
　　，顺便无声无息地从他手里抽走了刚才的香槟，自己喝了口。
　　“我来介绍！“顾八一此刻开始发挥他的翻译功能，替宋季珩发言。”下面我来隆重介绍，这位。“他手在沈景随面前摊开，将对方展现在众人面前。
　　“不用隆重介绍。“沈景随看不下去，这么多年过去了，顾八一还是一样的中二，他把顾八一的手推开，自我介绍道：”沈景随。“
　　简单的一个名字，不需要多于的介绍，足以让在座的知情人的明白两人的关系。
　　“对，国际知名设计师。”顾八一补充道，“这是我妻子，柳知韫，也是公司的财务总监。”
　　“你好。”沈景随微微点头表示礼貌。
　　“你好。”柳知韫微微勾唇，一边回应道，一边暗自感叹着果然是能拿下宋季珩的人不管从样貌、气质还是其他方面来讲都很优秀。
　　“秦君逸，这位是我的夫人周岁禾。“
　　“秦先生，秦夫人好。“
　　“你好。“
　　接下来是萧景驰，众人依次介绍完，年会也正式开始，第一项秦君逸要上台讲话，他和大家道歉后便先行离开了。
　　“为什么要拿走我的酒？“在秦君逸讲话的空档里，沈景随还念念不忘自己刚才被宋季珩抢走酒的事情，冷不丁靠近他耳旁说道。
　　“伤胃。“
　　“你管我。“
　　“那你现在要喝吗？“宋季珩把他刚刚从沈景随手里抢夺过去，喝剩一半的香槟递过去问道。
　　“你故意的吧。“沈景随抬眼看他。
　　“没有。“宋季珩短促地笑了起来，不再开玩笑，说道：”你稍等一下，这杯口感不好了，我去给你换一杯。“
　　宋季珩径直向服务员走去，不知道低声说了些什么，服务员点头往反方向走去，不一会儿就送过来一杯刚刚冰好的香槟。
　　“谢谢。”沈景随接下，向服务员道了声谢。“我可能待不了多久。”
　　“我知道。”宋季珩其实一开始就做好沈景随来不了的打算了。
　　好巧不巧，沈景随的话音刚落，医院那边像是要马上验证他这句话似的，就打过来了电话。
　　“喂，您好。”沈景随看了眼宋季珩，示意自己要接个电话。
　　“嗯。”宋季珩点头，余光扫在手机屏幕上的电话号码，不是沈正扬的主治医师。
　　“您好，是沈先生的家属吗？“电话那头的语气很急促，仔细听还可以听到对方在微喘着气。
　　“我是。”
　　“沈先生刚才在上厕所期间突然晕倒，现在已经进抢救室了，麻烦家属现在过来一下。”
　　“好，谢谢。”沈景随挂断电话回去找宋季珩，秦君逸已经演讲完毕，大厅里众人说说笑笑。
　　沈景随没有心思听其他人在说什么，他现在的大脑一片空白。即使在回国的时候就早已预料到这一天，但他没想到它会来得这么快，沈正扬连这个冬天都可能熬不过去。
　　“怎么了？”宋季珩第一时间发现沈景随脸色不对，问道。
　　“我爸出事了。”连沈景随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对沈正扬称呼的变化。
　　宋季珩的话和沈景随呆滞的表情让顾八一、柳知韫一行人都察觉到了不对劲的气氛，先后围上来关心。在听到沈景随的回答后，皆是脸色一变。
　　“我现在送你去医院。“宋季珩最先反应过来，话音未落就拉起沈景随的手腕要带着他往外走。
　　“不行。”沈景随一顿，把宋季珩拽住，说道。后者回头皱眉回头看他，脸上表情呆滞，只有上嘴唇和下嘴唇在动，“你喝酒了。”
　　“管不了那么多了。”
　　“等等，小随说得对，我来开，车钥匙给我。”顾八一是在场唯一一个滴酒未沾的人。
　　宋季珩没有拒绝，他把车钥匙递给了顾八一，三人往电梯方向走去。
　　“我和你们一起去。“柳知韫担心顾八一会把油门一踩到底，提起裙摆小跑着跟上去：”秦总你们别担心，我过去看看。“
　　“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通知我们，路上小心。“
　　“好。”
　　宋季珩、沈景随和顾八一三人脚底生风，走得飞快，柳知韫为了跟上前面仨人，一手提高跟鞋一手提裙摆，一路小跑。四个人很快走到地下车库，顾八一按了车钥匙解锁车门，车灯亮起一瞬间又灭下去。
　　“你怎么跟上来了？”宋季珩和沈景随坐在后座上，顾八一坐上驾驶座，转头一看副驾驶上做的事自己家属。
　　“担心你一脚油踩到底，车飞出去。”柳知韫把所有心情写在脸上。
　　顾八一在这个严肃的情况下不仅笑了起来，如果不是沈景随和宋季珩在，他都想亲一下柳知韫了。
　　“放心吧，不会的，珩哥的车我开不熟练不会开很快的。”笑完又想到现在这个场合不太适合笑，于是又迅速变了脸，正色道：“系好安全带。“
　　“走吧。“柳知韫低头随着到安全扣”咔哒“一声，顾八一猛踩油门，黑色的奥迪rs7飞了出去。“慢点！”
　　啊偶，被老婆喊了。
　　尽管柳知韫不停地喊让他减速，顾八一的速度依旧不减。
　　正值晚上九点，晚高峰刚刚过去，马路上的车不是很多，一路上顾八一都是踩着限速的最大迈开过去的，快得柳知韫坐在副驾驶上差点晕车。
　　车辆最终在医院大门外的栏杆处将速度降了下来，紧接着一个丝滑的摆尾插进了车位里，待顾八一把车停稳，沈景随和宋季珩先行下了车跑进医院。
　　柳知韫和顾八一则留在最后收尾。、
　　“你要死啊，顾八一。”
　　“对不起，知韫，这不是事出紧急吗？”
　　“原谅你了。“见顾八一认错态度良好，柳知韫也不再计较。
　　两人也下了车去寻找抢救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