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路远》要多喝水

12、第十二章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我们已经安全到达目的地，飞机将需要滑行到指定的停机位，为了确保您的安全，在"安全带信号灯"熄灭前，请不要站起来或打开行李架提拿行李，在打开舱门之前请不要开启和使用手机。下机时请带好全部随身行李物品，您的托运行李请到候机楼行李提取处领取。”
　　春运期间，飞机场人群熙熙攘攘，宋季珩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拉着宋季涵。
　　“宋小涵，跟紧我，不要乱跑。”
　　“知道啦。”
　　机场外，早就联系好的张助理已经将车停好，各项事宜安排地妥妥当当，只待宋季珩和宋季涵下机就可以带他们去酒店了。
　　临近年关，机场高速格外地堵，马路两边的路灯上挂起的大红灯笼映出一片祥和气氛。
　　“小珩，宋总说……他们今年过年回不来了，让你和小涵玩得愉快，有什么事情就找我。”张助理手打在放向盘上，说着。
　　他是被宋家父母临时选派过来的。宋季珩打电话的时候两位都在谈生意，没有时间去安排这个事，于是就派自己信得过，能力好的张助来安排两个孩子的出行了。
　　“嗯。”宋季珩单手撑腮看向窗外缓慢行驶的车流，不知道在想什么，闷闷地应到。
　　突然，手机响了起来，一个视频电话把他惊得回神，手忙脚乱的去接。
　　本以为是父母，但是电话那样传过来的带着一丝微怒的清冷男声让他感到些惊喜，没来由的他下意识低头看宋季涵，然而女孩儿没有给他答案，她正安安静静地睡觉，于是宋季珩对着电话低声说道：“喂。”
　　“你现在在哪？”那头不由分说便劈头盖脸地一顿质问。
　　“在平江。”宋季珩也没打算撒谎，于是诚实地回答。
　　沈景随即使早有准备，但还是被他的答案惊得一震，他没想到对方会这么直白地回答他。
　　“来做什么？”
　　这句话问出后，答案已在内心成型，可他还想再确认一遍。
　　“来找你啊。”
　　宋季珩毫不避讳，他好像很笃定沈景随那晚没有听到他的话，也很笃定对方不知道他的这些小心思，自大到以为自己隐藏地很好，然后开玩笑似的轻松地说出每一句夹杂私人感情地言语。
　　电话那头半晌没有说话。
　　“沈景随，”宋季珩轻声叫出口，说：“我想你了，不能来找吗？”
　　语气半开玩笑半认真，让沈景随一时分不清真假。
　　“逗你的，”宋季珩又迅速给自己打起圆场来，“就是今年过年我父母回不来，所以我就带小涵来旅游过年了。”
　　轻松的语气中透露着孤独和疲惫，开车的张助听着轻轻吐出口气，他没有故意要偷听宋季珩讲电话的意思，可听到他说出的最后一句话，他又忍不住去叹气。
　　“你……在哪？”
　　“刚才机场出来，在去酒店的路上。”
　　“酒店地址发我，我过去找你。”
　　“你不用管我们，我带小涵随便……”
　　“今年过年来我家。”宋季珩的话被打断，沈景随的语气强硬到不容反驳。
　　“那多不好意思啊。”
　　其实心中早已暗喜。
　　“没什么不好的，我外公外婆应该会很喜欢小涵，过年我们家也没什么客人，顶多就是我外公的一些学生来拜年。”
　　“好。”
　　挂断电话，手机主页上是一条消息显示，沈景随发过来的——定位。
　　“阿嗲，阿婆，我出门了。”
　　“好，注意安全。”二老笑着跟自己外孙打招呼。
　　“嗯。”
　　——
　　张秘将两人送到后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而酒店也刚好离沈景随外公外婆家的小巷子不远，于是两行人很快在酒店汇合。
　　“你胆子真大啊，宋季珩。”
　　“怎么？”
　　“敢一个人带着宋小涵来平江，你记不记得你还是个学生啊。”
　　“记得啊，那有怎么了？我胆子大的时候多着呢。”
　　“哦？”沈景随挑眉看着他，意思是举例说说，然而后者却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有一种说大话被拆穿的局促感。
　　“哎呀，你以后会知道的。”
　　见宋季珩有点转移话题的意思，沈景随也没再继续下去，问道：“想去转转吗？”
　　“去哪？”
　　“带你看看我长大的地方。”
　　“不太好吧，带着宋小涵这个拖油瓶？”
　　“我不是拖油瓶！！”本来还在醒神的宋季涵闻言跳起来表示抗议。
　　“行行行，你不是。”
　　“我外公外婆应该很喜欢她，她可以暂时和二老待在一起。”
　　“可是她很能折腾啊，怕是要打扰到老人的生活吧。”
　　“才不会，我很乖的好吗？你说是吧，漂亮哥哥，我会乖乖听漂亮哥哥的外公外婆的话的。”
　　二人在路上顺便买了些营养品才去的陆家，是陆沂开的门，开门看见宋季珩和宋季涵的那一刻他怔住了，他都没见过沈景随带过同学回家。
　　“这是我朋友。”沈景随说道。
　　一句话犹如平地雷般炸得陆沂耳边嗡嗡作响。
　　什……什么？朋友？我没听错吧？陆沂内心差异。
　　沈景随的朋友。
　　这六个字好像超出了陆沂的认知。
　　“你在发什么呆？”沈景随皱眉。
　　他的声音把陆沂拉回现实之中，后者迅速反应，说道：“欢迎欢迎，我叫陆沂，是沈景随的表弟，我爸是他舅，他外公外婆是我爷爷奶奶……”
　　废话文学算是让陆沂玩明白了。
　　“啊……你好，宋季珩。”
　　“宋季涵，”显眼包宋小涵软糯糯地声音想起，“哥哥也可以叫我小涵哦，我是妹妹。”
　　“小沂，是有客人吗？”陆奶奶闻声走到门口问道。
　　“啊，对，阿婆。”陆沂回道，“没什么大事，您好好休息就行。”
　　话是这么说，但老人家虽然年纪大了，可是由于经常锻炼的原因，步伐还是相当矫健的。
　　“快进去吧。”沈景随害怕开门时间久了，外面的冷空气会跑进屋内，于是提醒道。
　　正当他们关上门的时候，老人家已经走到玄关处了，迟疑地问道：“这是……”
　　“阿婆，这是我的朋友，来这边玩儿的。”
　　“奶奶好，我叫宋季珩，是小随的……朋友，过年来这边玩，顺道来拜访一下您，这是见面礼。”
　　宋季珩满面笑容，又长了一张讨人喜的脸，再加上身边还跟着一个甜妹宋季涵，buff简直叠满，陆奶奶笑得合不拢嘴，老人家嘛，最喜欢家里热热闹闹的了。
　　“好好好，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啊。”陆奶奶笑着接过了宋季珩递上去的东西，放到一边，“既然来了就多玩两天，让阿随带你们到处转转。”
　　“奶奶好。”宋季涵适时开口，小嘴甜得像抹了蜜一样，“奶奶好漂亮好时尚哦。”
　　今天陆奶奶穿一身偏国风风格的衣服，a字版型，面料柔软，看起来显得整个人都很有精气神。
　　“谢谢囡囡。”陆奶奶被这么一夸也是高兴得很，笑着问，“囡囡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宋季涵，奶奶可以叫我小涵哦，今年七岁了。”宋季涵开始自报家门。
　　小嘴叭叭地停不下来，这一下子也打开了陆奶奶的话匣子，拉着宋季涵一边往客厅走一边唠嗑。
　　小女孩儿成功捕获老人家。
　　“漂亮哥哥是奶奶的外孙吗？他和奶奶一样好看呢，对了，小涵悄悄告诉奶奶，哥哥跟他关系很好哎……真的吗？那小涵和哥哥也太幸运了吧……”
　　一老一小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根本无暇顾及另一边。
　　“你们……关系很好？”陆沂至今头顶问号。
　　“嗯。”
　　“没有。”两人同时脱口而出。
　　“啊？”陆沂看着宋季珩，脸上写满不可置信。
　　不是，大哥，沈景随都把你带回咱奶家了，你还跟我搁这儿玩不熟呢？谁信啊。
　　“啊……就是普通朋友，也没有到特别好的程度。”宋季珩给自己苦哈哈地打圆场。
　　“哦。”
　　人生一大德，看破不说破。陆沂心想，马上过年了，给自己积点德吧。
　　一边是祖孙两个聊得热火朝天，一边是三人尴尬面对面，气氛降到冰点，两边形成鲜明对比 。
　　“那个……我带你出去转转？”沈景随开口打破沉默。
　　“你们是要出去吗？”正在和宋季涵玩得开心的陆奶奶闻声，开口说道，“好，好，好，同学之间多出去玩玩也好 ，小涵就交给我吧。”
　　也许是受到宋小涵的感染，陆奶奶开心得像个孩子。
　　听到沈景随的话后更是开心得不得了，她早就想着找个理由把那几个大小伙子打发出去，这样自己就能不被打扰了。
　　“这样能行吗？”宋季珩被陆奶奶推着往门外走，但时不时地还是会回头看坐在沙发上晃着腿的宋季涵，担忧她自己在陌生的地方适应不了。
　　然而后者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她手里拿着平江特有的点心，一口一口吃得不亦乐乎，完全忘了自己亲哥还在现场。
　　“没问题的，囡囡这么乖怎么会不行呢？”
　　“放心吧，看样子，阿婆和小涵相处得很好。”沈景随瞥了一眼宋季涵，说道。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