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月缄

30、第 30 章

　　丁凯哲把东西随便一塞，站起来“咱俩不是住的特别近吗，顺手的事儿。”

　　陈栩惜满脸不屑“顺手扇你的事，你要是想迟到就一直迟到，闹钟响了都起不来，那你就多定几个，至于我喊你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你好狠的心，老陈，我们都认识多少年了，你竟然如此。”说完就跟在后面走出去。

　　陈栩惜：“友谊不值钱，所以你还是自己努力不迟到吧，这也不是什么难事。”

　　夜晚的天空有零星几颗星星。

　　萧妤突然问“五张试卷你都写完了？”

　　丁凯哲摇头“没有，我准备好等死了，根本写不完，我选择题不少都是瞎写的。”随后双手合十“希望他别给我爸打电话。”

　　陈栩惜在一旁无情嘲笑“你活该，这一年你也不想想你坑老吴多少次了。”

　　岑藤衍也笑了出来“我去给你买几个橘子。”

　　丁凯哲：“……”
　　他并起四个手指头“我发誓，我真的不想当老吴的爹，我就是口嗨，我之后必须谨言慎行。”

　　他们三人鼓掌。
　　陈栩惜先停下“加油了。”

　　丁凯哲刚进家门就感觉到不对劲，他没开灯，试探性的问了句“爸？”

　　客厅的灯打开“你知道我回来了，听说你在学校里惹事了，来细说。”

　　丁凯哲坐了沙发一角，很拘谨“没惹事，爸。”

　　“没惹事你们班主任在群里发出来的卷子是怎么回事，怎么批评你了，你自己看看，一个卷子空多少，这就是你学习的态度？”

　　丁凯哲内心很慌，他打开手机点进班级群看了几眼，老吴把刚才收上去的试卷拍照发在群里，第一张试卷左上角一个巨大“丁凯哲”。
　　他现在的唯一想法就是作孽呀，他今天真是倒霉透顶了。

　　旁边的人啧了一声，把手机拿过来“你作业就是这么完成的？未免也太松散不认真了，是我和你妈都挺忙，但是你也得好好学习，起码作业要认真写吧，你这写的是什么？你自己看得懂吗，空题就算了，字还跟狗爬的一样，我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把数字写成这样的，高考给分吗？还有别看手机了，你老实说上课是不是玩手机了，还是得好好学习你知道吗，手机没收，以后我直接给你现金去吃饭。”

　　丁凯哲连忙找补“别啊，爸，我没玩，我都是放学玩，我还想拿手机搜东西呢。”

　　“放学也别玩了，不如去背书背单词做题，不然还得第二天临时抱佛脚，挨罚，你图什么，就是喜欢老师批评你罚你抄写是吗？还有你我还是知道的，你搜什么东西，答案吗？”

　　敲门声响起，丁父拿着手机起身开门。

　　陈栩惜拿着一盒糕点现在外面“叔叔，我妈妈做了点东西，给周围的邻居送送。”

　　“好的，谢谢。”

　　丁凯哲听到熟悉的声音跑到门外，趁他俩说话的功夫拿过手机，随后抱拳无声地说“感谢，大美女。”

　　丁父注意到了，但是看有外人在场也不好发作，草率的结束了话题。

　　陈栩惜依然维持着笑脸，然后转身离开，丁凯哲也一下子跑到房间里。

　　丁父关上门看到逆子跑没影，手里的手机也没了，气不打一处来，他站在外面敲门“给我出来，还把手机拿走了，你真是长本事了，这个月的钱我一分不会给你，我说到做到。”然后气愤离去。

　　丁凯哲根本不在意外面的说什么，他打开手机。

　　丁凯哲：【老陈，你来的真及时，要不然我就没法联系你了】

　　陈栩惜：【不用谢，你爸爸怎么没打你】

　　丁凯哲：【盼着点人好啊！】

　　陈栩惜：【哦，写作业去了】

　　丁凯哲：【行吧】

　　萧妤把车停好，突然听到微弱的声音。她拍了拍岑藤衍“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岑藤衍转头“有，好像在前面。”

　　花坛里都是草木，拨开外面那一圈可以看到里面有一只小白猫。
　　岑藤衍蹲下身迅速握住小猫的身体拿出来“是它吧，我家正好也有一只小猫。”

　　萧妤摸了摸它“你微信头像的那只。”

　　“嗯。”顿了顿又说“本来没想养的，但是当时从医院里出来，就看到它浑身脏兮兮的穿过马路，应该是被遗弃了，然后我就给它带回来家了。”

　　“布偶也会被遗弃吗？”萧妤问。

　　“会，不想养了就遗弃，甚至连领养都不愿意找。”他把猫往前举了举“你要带回家吗？”

　　萧妤看到小猫有些无助的叫还是摇了摇头“我养不了，我妈怕这种带毛的生物。”

　　“好吧。”岑藤衍把围巾解下来将小猫裹进去“那我带走吧，正好给我家毛球做个伴。”

　　萧妤跟在他后面“毛球是男的女的，做绝育了吗？”

　　“女孩，做了，我捡到它带它去医院的时候医生说它之前怀过孕。”岑藤衍走进电梯里按上按键回答她。

　　“唉，流浪猫不绝育就会一直生。”

　　“是啊。”电梯到达十二层“走了，拜拜。”

　　“拜拜。”

　　岑藤衍打开门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烟味，烟味混着酒味，非常难闻，他只觉得肺疼，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回来了。
　　岑藤衍直接忽略了他，径直往客厅旁边的阳台走，阳台里正好有一个猫窝，岑藤衍把小猫放在那里，倒上水和猫粮就把阳台门关上做隔离。
　　他打算等有时间了再把他带去宠物医院检查，过两天洗个澡然后做驱虫。

　　岑藤衍把窗户打开，郑晓倩不喜欢烟味。

　　他就这么靠在墙上看了眼手机。

　　郑晓倩半个小时前发过来一条消息【公司加班，今天会晚点回去】

　　岑藤衍：【收到。】

　　他抬起头看着岑溪国，他又点起一支烟吞云吐雾起来，好似有千斤忧愁。
　　岑藤衍觉得没意思抬脚往卧室方向迈。

　　“儿子，我有话对你说。”岑溪国那双眼睛一直看着岑藤衍，令人很不舒服。

　　岑藤衍停下脚步回头“我们有什么好聊的？你还是别和我这个精神病人聊天了。”

　　岑溪国表情有明显的不耐烦“关于你妈妈的。”

　　岑藤衍走过去就站在一边“她怎么了？”

　　岑溪国又喝了一口酒“她要和我离婚。”

　　岑藤衍嗤笑一声“这是你想对我说的？我支持她和你离婚，毕竟你配不上她。”

　　岑溪国拍了下桌子“你说什么，我是你爸！”随后表情缓和下来“一定是她们公司有人这么劝她的对吧，你也帮我劝劝她，让她辞职在家行吗，我每个月都会给她打钱。”然后抓住他的胳膊“儿子，你帮我劝劝你妈妈。”

　　岑藤衍表情没变，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甩开他的手“有什么好劝的，她有能力在这个行业里发光发亮，她是独立的，为什么要劝，劝她回来继续围着你转，无论你说什么都听着接受不反驳吗？她为什么要听你的？真把自己当皇帝了。还有没有哪个爸会说自己儿子是精神病，更没有哪个合格的丈夫会在吵架时口不择言，侮辱妻子，也没有那个爸会整天不回家，回家就是争吵，父亲丈夫你哪个都不合格，你怎么好意思称自己是我爸的。”

　　岑溪国抬手扇了岑藤衍一耳光，用了十足的力“你再说一遍，我是你爸爸，没有我哪来的你。”

　　岑藤衍顶了顶腮“再说一遍也是这些话，有本事你今天就砍死我。”

　　他就这么站在那里看着他，岑溪国受不了了把桌子上东西一股脑的往岑藤衍身上扔“你滚出去。”

　　岑藤衍没说话，盯着他愤怒的眼睛，起身回到卧室，懒得听他说话。

　　岑溪国一肚子气没处发，把椅子给踢倒了，摔门而出。

　　岑藤衍平复了下心情走出去把东西收拾好，坐在椅子上愣了会，毛球平时关在次卧里，它突然间出来在他腿边倒下，岑藤衍摸了摸它“抱歉，吓到你了。”

　　小猫叫了两声。

　　他走到阳台确定新捡来猫的情况，确定没问题后准备睡觉。

　　他身上有轻微的划伤，不过岑藤衍懒得管。

　　郑晓倩第二天早上才回来，顺路带回早餐。

　　岑藤衍被打的脸肿得明显，他戴上口罩接过早餐“路上吃，你赶快去休息吧。”他走到门口又回头“还有妈，你做得一直都很好，要一直坚定自己的想法。”

　　郑晓倩发觉出了不对，但是还没问出口，岑藤衍就离开了。

　　他今天起得比平时晚些，情绪上头，很晚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睡的也很浅。

　　到学校萧妤就在后面吐槽“我不想早起，我不想上学！”

　　陈栩惜：“我也是。”

　　丁凯哲：“我也是。”

　　吴银远走进来“不上学干嘛去？”

　　丁凯哲想了想“进厂拧螺丝。”

　　吴银远笑了“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两班倒，让你精神出问题，然后思想麻木是吧。”

　　“现在读书精神也挺容易出问题，还有老师，你能不能别成天从后门进，太吓人了。”丁凯哲说。

　　吴银远拍了下丁凯哲的脑袋“逮的就是你，你感冒了吗岑藤衍？”

　　岑藤衍点头“有点。”

　　吴银远：“虽然已经入春了，还是得多穿点。”

　　“知道了，老师。”然后就拿出课本。

　　半边的脸颊还隐隐作痛，岑藤衍一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的。

　　中午放学，萧妤才问“你还好吗？”

　　岑藤衍点头又摇头“一般，我昨天和我爸吵了一架，他打了我。”

　　萧妤：“什么？你爸真不是个人和我爸一样。”

　　岑藤衍笑了“不是什么大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