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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10章 ...

  •   杨云涛比想象中更加冷静的拒绝了这个现实。
      他情绪竟然出奇的稳定,就只是骂了句脏话而已。或者说,他对王佳琪根本就不屑一顾。又或者,王佳琪就只值得一句脏话而已。
      他在电话那头似笑非笑的说:“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这个人,也不要帮她这些无聊的忙,不然的话……”
      “不然怎么样?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王佳琪请我吃了那么大一顿大餐,我怎么也要……”
      “一顿大餐就把你收买了?你怎么这么经不起诱惑,要是以后你当官了,岂不是个贪官污吏?你这样的官,我们老百姓怎么放心让你服务?”
      “行了,我明白你的态度了,也好向王佳琪复命啊。”我顿了顿,“你真不考虑她?”
      杨云涛冷哼一声,“考虑她还不如考虑你呢。”
      “那你还是认真考虑她吧。”
      杨云涛警告道:“你要是再来拉这些乱七八糟的皮条,我就只有缠着你了。”
      “滚!”
      我们的通话在他的警告声中结束了。
      第二天,我准备约王佳琪出来,向她表明杨云涛的态度的时候,分管领导喊住了我,说有个着急的出差任务,让我和另外三个科室的科长一起出差。
      我颇有些诧异,出差的内容根本就不在我们科室的业务范围。
      “领导,其他科室的事情,为什么我要参与?不会最后把这个工作塞给我吧?”
      领导笑了笑,“这次任务很急,你是去凑数的,两个男科长和一个女科长一起出差,张局长觉得不妥,所以就点名让你一起去,这样李科长也有个说话的人。这么好的美差你还嫌弃?”
      张局长是我们民政局一把手,谣传最近要提拔成市领导了。既然张局长这么安排了,证明谣传是真的了。
      “张局想得也太多了吧,他们三个科长出去不会有什么问题。实在不行,就不派李科长去啊,就他们两个男科长去就行了。”
      “李科长是骨干,这次必须去。领导谨小慎微是好事,你也知道张局最近比较敏感,需要一个平稳安定的环境,格局大点,也就去四天而已。”
      “既然领导这么信任我,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有同事私下告诉我,说是两个男科长向张局建议的,说是他们两个男的和李科长一个女人一起出差有些不妥,建议再找一个女同事一起去。
      张局想了想同意了,然后点了我。
      想着可以借此机会出去散散心,我内心一阵窃喜。
      虽然李科长这人平日里有些装怪,脾气也不太好,但我不是她科室的人,平时工作交集也不是很多,这次出去就是个陪客而已,也就没有当一回事。
      当天晚上,我兴高采烈的回家收拾好了行李,第二天跟着三位科长一起出差了。
      去找王佳琪说杨云涛的事情被我非常愉快抛在了脑后。这种事情,反正也不着急,出差回来再说吧。
      我跟着三位科长出发之后,我就知道我真是想得太天真了。
      李科长果然像他们科室小伙伴说的那样,是个非常纯粹的事儿精。她像个女皇一样,各种指使两个男科长做事,两个科长玩起了耳边风大法,完全不理会她发出的任何命令,甚至躲得远远的。
      于是,她就把我当做她的跑腿打杂小妹儿。飞机值机,联系出租车,入住酒店,拿行李箱,送入酒店房间等等,所有事情都是我做,完全是一条龙服务。
      更别提什么联系对口单位,保障会务工作,做好后勤服务等等,整个出差我几乎没有停下来,不是在接命令,打电话,就是在挨批评,挨埋怨。
      李科长像是得了挑剔症一样,一会儿说我手脚太慢,一会儿说我脑子不灵光,一会儿说我没有眼力见,反正就是看不惯我做的任何工作,挑剔我的做的任何事情。
      半夜躺在床上,听着李科长杂乱的鼾声,我陷入沉思。这到底是来出差的,还是来遭罪的?这哪里是什么美差,简直就是受虐。
      我不禁产生了一个疑问,她科室的小伙伴是怎么活下来的?心中更有个隐隐的担忧,要是她轮岗到我科室来当科长,我岂不是死得非常惨,如果是这样的话,是不是要申请调换个科室?
      看着躺在床上的李科长,想到我悲惨的被挑剔被嫌弃的明天,又想起可能会发生轮岗的未来,我突然产生一股掐死她的冲动。
      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
      终于熬过了四天,这四天就好像是坐了四年有期徒刑的牢。
      回到江州后,在机场大厅,我果断拒绝李科长一起坐车回家的邀请。我是嫌命长吗,被你折磨了四天,还要被你折磨一个多小时?
      在送走了李科长之后,两个男科长笑嘻嘻的将我送上另一辆出租车,在关上车门时对我说:“乔琳,这趟出差辛苦了,谢谢你!”随即哈哈大笑的关上了出租车的门。
      这两个老滑头,他们当初向张局提建议我去,就是把我当挡箭牌受气包的。
      天下乌鸦一般黑啊!
      出差完毕恰好是个周六,我准备了一肚子委屈在周一上班的时候向分管领导诉苦,顺便讨要点假期在家休息几天,以便修复我受伤的心灵。
      星期天上午,当我还在昏昏沉沉睡懒觉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我在睡梦中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以为是李科长给我打电话,让我赶紧起床去联系业务。
      当我想起我是在自己家的时候才知道,我被李科长整得魔怔了。不知道要用多少时间才能将我这应激反应消化掉。
      我朦朦胧胧的看着手机屏幕,上面显示是王佳琪。
      大周末的她找我干什么?我并不准备接她的电话,而是将手机调成了静音塞到了枕头下面,随后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等我睡到自然醒,从枕头下把手机拿出来,只见手机上有一堆未接来电。这一堆未接来电主要是两个人的,一个是王佳琪,另一个就是杨云涛。
      王佳琪打了十五个,杨云涛打了五个。
      出什么事情了?他们两个轮番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又不是他们的联络人。
      我正想着先给谁回复的时候,门被敲得“咚咚”响,急促的像是整栋楼遭遇了火灾。
      门被敲得震天响,像是一头公牛冲撞防盗门。
      凭我的直觉,能这么敲门的人一定是杨云涛那个混蛋。
      我忍着身体的惰性懒懒的从床上爬起身来,睡眼朦胧慢慢悠悠的往门口走去。
      “行了行了,别敲了,敲坏了让你出个大血,赔我一个高级点的防盗门。”
      走到门口,我伸手拉住门锁往下一按,大门打开一人多宽的缝,杨云涛像是耗子一样从门缝中钻了进来。
      进入客厅他顺势就往沙发上一躺,一点都不客气的。
      “你害死我了,你还有心情睡大觉。”
      “大清早的,你跑到我这里干嘛,打扰我睡觉。”我穿着睡衣,站在餐桌边看着瘫软在沙发上的杨云涛,想着要不要回屋去换一身衣服,但又想着没必要,嘴上却问道:“什么我害死你了,我怎么害你了?”
      话音刚落,手上的手机屏幕亮了,王佳琪打电话来了。还是静音状态的手机在手上一闪一闪的,像是发出某种令人担忧的警告。
      我用拇指滑动手机屏幕,接听了王佳琪的电话。
      “哎呀呀,琳姐,你可终于接电话了。我找了你一上午了,你干嘛去了?”
      听到手机听筒里传出王佳琪的声音,沙发上的杨云涛急忙竖起右手食指放在他的嘴唇前,随即又摆摆手,用肢体语言告诉我不要出卖他。
      我伸出右手,作出了OK的手势,嘴上回复王佳琪道:“我在家睡大觉,手机调成静音了,所以没听见。”
      “你睡午觉吗?你还有这种习惯?”
      “我也可以是睡昨天的觉。”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把手机移开耳朵,看着闪亮的屏幕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四十了。
      “琳姐,你昨天晚上玩了个通宵?”
      “没有啊,我昨天十一点过就睡了,一般周末没什么事情的话,我都会睡到自然醒的。”
      “哇塞,琳姐,你睡眠也太好了吧。我晚上睡不着,早上也睡不着,常常是早上很早就醒了。睡眠这方面看来我要好好地向你讨教讨教。能无忧无虑一觉睡到下午是一件令人十分幸福的事情。我也想要琳姐你这种幸福啊。”
      “美容觉,美容觉!”我嘴上不住解释,心说这小姑娘是有多无聊,跟我这探讨起睡觉的事情了。
      睡觉这种事情不是人的天性吗,只要想睡,什么事情都不想做的话,一天二十四小时躺在床上不动都可以。她这么年轻,不知道在焦虑什么,每天早上竟然睡不着。
      “琳姐,要不然我到你家住几天吧,可以感染感染你的好睡眠因子。”
      别别别,我的家比虾片还要脆弱,经不起你这个活菩萨的折腾。我急忙打断这个话题,直接切入正题,“你找我什么事情?”
      扯了半天有的没的,正经事情一句话没说,
      “琳姐,你是什么时候告诉杨云涛的?”
      听到“杨云涛”三个字,我直直的看着沙发上玩手机的杨云涛,走到茶几边的小凳子上坐下,把手机免提打开,让杨云涛听见王佳琪的声音。
      见我开了免提,杨云涛直接放下手机,沉沉的吐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僵尸一般直挺挺的躺在沙发上,眼睛无神的望着天花板。
      “上周我们吃完饭以后就告诉他啦。”
      “他当时的反应是什么?”
      我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杨云涛,“反应比较激动。”
      杨云涛“腾”的坐起身来,用嘴型对我说:“老子不激动!”
      “琳姐,他可能不是激动吧,情绪反应应该是激烈。”
      我哈哈一笑,“是啊是啊,毕竟有你这么个小仙女喜欢他,情绪反应能不激烈吗?我要是知道你喜欢我,肯定比他反应还要强烈。怎么了?是不是要我帮第二个忙了?”
      “原来你当天就告诉他了,难怪了。”
      “难怪什么?”
      “难怪他一直躲着我。以前我找他,他还能反抗起义,跟我各种对着干。虽然表面上表现得非常反感,但我知道他内心是非常享受的。但上周他就开始躲着我了。”
      听到王佳琪的分析,我笑得合不拢嘴,指着杨云涛,用嘴型一字一句说道:“你这个非常享受的受虐狂。”
      杨云涛面目狰狞的向我不住挥舞拳头,如果手机能传输实物的话,他应该是想要把手伸出去打王佳琪的。
      难怪他跑我这里来了,原来是来躲王佳琪的。
      “上周你找了杨云涛?”
      “是啊,我明确告诉他,让他做好准备,做好一切思想准备和行动准备。”
      “做好什么准备?”
      “做好我成为他女朋友的准备。”
      “哦——”我贱兮兮的杨云涛,不住地点头,喉咙的发出这一声“哦”字拖得超级长,比兰州拉面店厨师拉扯的拉面还要长。
      “然后他就跟我玩了一周的捉迷藏,跟我玩消失了。”
      “说明杨云涛还没做好准备。”
      “不,他做好了准备,不然也不会躲着我。他故意躲着我是在考验我,考验我能不能成为符合他要求和标准的女朋友。我会把他对我的考验当做一种挑战,消灭所有现实困难,一定要成为他的女朋友。”
      “你这种紧盯目标迎难而上的精神值得我学习。”
      “琳姐,你也觉得我会成为他的女朋友啊?我会把你的鼓励当做对我的鞭策,一定要把杨云涛这个阿里山攻下来。”
      我的天,你哪里听出来我话里的意思是在鼓励你。看着杨云涛投过来愤恨的目光,我躲避着都不知道该把我的眼光放哪里。
      “那你准备怎么攻杨云涛这个山头啊?”我心想着不会是让我帮什么乱七八糟的忙吧。
      “嘿嘿,琳姐,不用你操心,我自然有办法。我已经计划了两件事情了,上周第一件事情已经做了,今天正在做第二件事情,只是遇到了一点情况。”
      “哦,你准备了哪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叫做曲线救国。我直接找到杨云涛妈妈,把我喜欢杨云涛的事情告诉了她,曹阿姨非常支持我,我陪了曹阿姨一周,她现在超级认同我。”
      “第一件事,赢得了未来婆婆妈的认可。”我总结道,“第二件呢?”
      “第二件事情叫做直捣黄龙。我说不想家里爸妈管着我,但新买的房子装修,想到曹阿姨家住一段时间,一方面是陪陪曹阿姨,另一方面是多让杨云涛感受一下未来的家庭生活。”
      “他妈妈同意啦?”
      “当然啦,高兴地合不拢嘴,生怕我不来,今天早上还喊了个搬家公司帮我搬家。”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杨云涛,高声笑道:“恭喜恭喜!”
      杨云涛翻了个白眼,不屑一顾。
      “琳姐,先别急着恭喜,出了点小问题。”王佳琪有些怅然若失。
      “什么小问题?”
      “今天早上,杨云涛离家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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