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柴人》若非偶闻

17、落雨烧窑家委会

　　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ZZ感觉脑中一片混沌。
　　眼前景像皆是一片深浅不一的绿，仅能辨认出一些模糊的形状。显然，和传说毫无相似之处，无论是忘川水还是黄泉路，罗酆山亦或幽冥府，没有理论声称它们全是这种诡异的颜色。

　　好吧，也不是完全匹配不上。眼前的两个人影，那深浅两个极端的发色，那抽象成色块依然辨识度极高的衣服剪裁，不正是——zz的喉咙一紧，试探着开口：“GR师弟，X师弟，你们在底下升这么快的吗？＂十几分钟就双双混上了无常？

　　GR的眼睛微微睁大，转头看向X：“这个称呼，是时候了？＂

　　X略一点头，两人合力把ZZ从地上拖起来，在一个类似于座椅的位置上摆好。座位上传来不容抵抗的吸力，扶手的地方立刻泛起微光，升起了一个可一定范围内自由滚动的球体，自动贴上了ZZ的手。

　　为了展现积极配合坦白从宽的态度，ZZ并没有尝试挣脱这奇特的枷锁，何况他对这传说中裁定是非功过的庭审充满好奇。只是翘首以昐好一阵子，想象中的地下工作人员并没有出现，ZZ只好转头去看X和GR，收获两道狐疑的目光。

　　“咳，可以开始了？“GR的语气有些飘忽。

　　开始什么？ZZ摸不着头脑。他放弃了阴曹地府的猜想，这同事实相比错漏百出。自己大概还是活着的，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但师弟们还是活蹦乱跳的，虽然没有证据，也只能是因为田大师秘而不宣的计划起效了。问题在于，把自己绑这里，而且整成了全（绿色除外）色盲的作用是什么？这么多年的师徒情谊，田大师应该完全明白自己发挥不了任何主观能动性才对。

　　许久没有收到回应，ZZ只好自己发问：＂所以…... ＂

　　熟悉又悦耳的声音响起：“你们怎么不开灯的啊？＂

　　伴随一阵轻微的震动，四下大亮。ZZ对颜色的感知不知怎的又回来了。

　　这下可以看出，自己置身于一个不太规则的房间里，内部装潢颇有百年前对未来的畅想，所谓＂复古未来“之风，地面有着令人不明所以的高低起伏，其上各类摆设或家具是简约的几何形状，塑料的质感配以毫无倾向的白，墙上灯具则全都是各种形状的灯带，找不出任何清?的点状光源。

　　LJJ从滑轨的门边向三人走来：“怎么，启动失败了？”

　　X悄悄呼出一口气，给LJJ腾了个地。

　　“等等，田大师他难道没交待？”LJJ吃惊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ZZ陷入深深思考。上次田大师和他进行的严肃对活还是让他找个班上，浯门没钱了。这显然与眼下情况无关。

　　LJJ同他对视：＂田大师说你会开这个什么，飞船。＂

　　ZZ尽量不表现出清澈的愚蠢：＂飞船？啊，我倒是有本C2驾照。＂

　　房间内因为这句话路入可怕的沉寂.对面三个脸色都不是太好看。

　　虽然不知道所谓C2的准驾范围，但这里的人根本连飞船这一认知都没有！难道田大师连自己人也要骗？可是，图的什么呢？GR暗自思忖着，手中利刀虚指向ZZ心口："老实交代，不然—— "

　　X飞速出手，双指按住刀背住下略微一压，说出了至今为止第二长的话：＂不可，现在这.….驾驶舱，唯供对他有反应，想来田大师所言并非全然诳语。”

　　对于不违反「原则」的事，ZZ是很想帮忙的，问题是脑中空空如也，找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眼见时间飞速流逝，他也逐渐焦躁，开始犯起摆弄东西的老毛病，手下的球在拨弄下转个不停。

　　实然，不知触动了哪个机关，整个房间轻颤起来。ZZ看着眼前升起一个显示屏，大吃一惊。不是因为其上显示出的内容正好能当赛况直播，而是在它亮起前一瞬，映出的自己的面容。

　　自己真的还活着吗？或者说，现在存在于此的人，到底是不是ZZ?不然，那镜中人，为何长着XY那戴墨镜的下属，云麓院的看门大爷的脸？

　　＂欢，欢迎回来？＂脑中响起这样的声音。

　　可恶，他还用《敬启，我的分身》做出场音乐。Z Z试图仅用目光表达出愤怒，可惜找不到能瞪的对象。

　　田大师此刻仍陷于苦战中，边打边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哈哈哈哈痛快！XY兄，你我好久没有这么痛快地并肩作战过了！"

　　不是这人怎么还没呛着，XY有些绝望，看到事实上和田大师互相交付后背的LY瞬间红了眼眶，连忙往WYF和LBY的保护下缩得更深了。拜托少说两句吧，不然他怕以这情绪不稳定的小子当场表演一波反水。

　　好在此时LY的大局观还没被击溃，让几人还有余力扯着嗓子交流一二。杂乱的喊招声中XY依稀听见田大师的呼叫，连忙分出一半心神辨识。

　　“XY我的好兄弟——你准备的演讲——还能搞吗—一？”

　　提起这个XY就来气：“我还想问你怎么把定好的计划扬了呢？！话筒都扔了让我上哪捞去？”

　　WYF适时补充：＂可以直接放咱们上次的会议录像。＂

　　“你只管去，"田大师拍着胸脯担保，差点被一道剑气贯穿肩膀，＂相信兄弟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XY咬牙，最终还是掏出最后的三角形挂件戴上，准备前去接入广播系统。

　　田大师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凝滞，他努力向XY的方向靠过来了些。XY以为有什么重要的话要交待，只收获了几下潦草的拍肩和一句毫无波澜的＂你被强化了，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