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三手一脚大时代 ...
-
ZZ暗自计算着比赛的时间，就好像倒计时尽头，一切能恢复原状，大家安享胜利。可惜不能，理智尚存的对手都被送进了坑底的大洞，剩下这些不是疑似走火入魔的就是将身死置之度外的。他架住劈来的刀尖，钢筋尖头调转往前一送，那人便像个散了黄的鸡蛋一般，身上涌出粘稠的液体。
空气中弥漫着恶心的气味。ZZ给田大师打下手拔过鸡毛，眼睁睁看着那坑坑洼洼的身体逐渐鼓胀，变硬，释出越来越难以忍受的臭味，那精神污染和现在并无二致。视野中大片的红正如活物般搏动着，侵占他的视野，虎口的疼痛也越来越不能忽视。
ZZ逐渐开始失去耐心。真是奇怪呀，人类的躯体那么脆弱，为什么上赶着往锐利的铁器上撞呢？那话怎么说的，＂何其愚痴＂！他喘着粗气，手上动作越发潦草起来，终于迎来当头一棒。ZZ就势倒下，用大限将至的手掌抵住了部分冲击。
疼痛还未上达大脑，就被一种轻飘飘的感觉截住了。ZZ恍恍惚惚抬手，皮肤严重破损的掌心瞄准面目不清的敌人。他当然记得自己的任务，抹消威胁，至于如何做到，这部分内容好似被删除了，ZZ遍寻不着。寄希望于被吹得神乎其神的潜意识，ZZ决定放任自流，放弃了对身体的控制，向梦境坠落而下。
眼前残景逐渐与那天重合，补上了他之前有些破缺的记忆，横流的并非绿色的液体，扑面而来的并非花香的气味。他的雇主，他的准知交好友，电大的掌门，倒在一片湿润中。
客观来说，ZZ尽力了。刚一接到求助，他便立马动身向电大赶去。但天不凑巧，恰逢雨天兼云麓院地铁站通车仪式，观礼者的车驾堵塞了山路。待ZZ连人带刚学的自行车摔倒在电大门口，目睹的便是如上景象。
诚然，生命的消逝每时每刻都在这个世界发生，ZZ只是还不能接受它出现在自己并不讨厌的人身边。＂不可轻易移动伤者＂和”尽快止血＂的指令在脑子里拉锯，他徒劳地伸出手，却只能再次眼看着血液和生机一同从指缝溜走。
电大掌门比他乐观，积蓄了些力量后尽力从喉咙里挤出安慰的话语：“没事，本来....救我，你.….. 最后……＂
突然他变了脸色。ZZ低头，看见一截黑色的棍状物从自己胸口穿出。
这次，ZZ选择了果断调转视角。
竟是LY的身影出现在面前。他带着泪的脸上各种表情交替闪烁，手不住发抖，即便如此，仍在将撬棍稳定地往前送，直到手快触到ZZ的背。
然后便是爆炸，足以压垮理智的声与光。或许是为了省事，zz的脑子直接用的上次难以名状的形状充作火光，但能感受到的爆炸威力不减。
濒死反应令ZZ浑身一抖，从迷梦中惊醒。他重新接入视觉时只看见黄铜镜面上映出自己的脸。这是，成功了吗？ZZ弓背起身，关节咔咔作响。
LBY就坐在对面，双手抱膝，目光不知锚定在哪里。他旁边是再次昏迷不醒的LY。更边上是WYF的背影。ZZ茫然地环顾四周，没有那两个绿色的师弟。巨大的不真实感从脚底升腾。怎么会？X和GR的本事ZZ再清楚不过，即使环境所致大打折扣，也不应该连自己都上来了而他们没有。
可怕的寂静。无数猜想在脑中盘旋，却没了出口的气力。ZZ学着LBY 抱膝坐下，头垂下去，迎接宣告比赛终结的锣声。
光幕消散，短视频的效力退去了。XY攥紧手中话筒，这现在是他最可靠的傍身之物。并不为防身，只是防止猎物提前觉察而撕碎未完成的陷阱。
看清场上仅剩这四人，怀疑的目光果然如钢针般集向XY。
田大师骤然起身，拉走了全部注意力。他足尖点地袖子一甩，挣脱桎梏落到了底下平台上，同徒弟们站在一起。
XY的举动仿佛无事发生，他拉动摇杆，降下准备好的奖牌和集成了云麓院主楼全部权限的五彩印鉴。田大师不为所动，只是冷冷盯着XY动作，任由它们滚入不知吞噬了多少血肉的黑洞。
XY深吸一口气，忽略在两人身上来回的如有实质的目光，缓缓开腔：＂恭喜夺冠。我就是好奇，为了这血腥的胜利，你们浯潵泠究竟动了什么手脚？！＂他将手一扬，话筒直指田大师。看好了WYF，对台戏是这么唱的。
田大师故作无辜地摊手：＂不是都说我们浯门心法很强吗，有没有可能是这届小辈太弱了。＂
＂恐怕不只如此罢！＂XY极力调动积极情绪，纵身跃至田大师面前，＂我可是都拍下来了！＂
光幕重新出现，映出了诡异的景象。混战中LBY快准狠地将长剑送进X的后心，又飞速抽出。喷涌而出的液体却是异常的荧光粉，呈现油漆的光泽。下一幕同样是LBY ，趁X忙着对付冷箭之时，剑锋横扫过他腰侧。摄影机给了特写，分明是能将人腰斩的走势，这人身上连个伤口也无，只是动作被打断了片刻。
ZZ僵硬地转头，LBY 早挟持着LY闪身到了XY身后。WYF也沿着同样的路线踱步过去了。他只觉身体一轻脖颈一寒，自己已经到了XY手上，被袖剑抵住喉咙。
＂我都不敢想啊，这一剑下去，又能给我什么惊喜？＂XY卖力表演摇头叹息，摄像机如实将其投射在光幕上，＂你这几个徒弟都是些什么东西，田大师不如主动交代一下？＂
与此同时，他突然觉得手上一轻。
刚才还活蹦乱跳的人，此刻已然身首异处。断面颜色正常，也没有试图分头行动。
等等，这和说好的不一样！
＂你，你杀了我的徒弟——！＂怒火从田大师双目中迸出，＂我要为他报仇！＂
田大师枪尖灼热的火焰逼近了，XY惊觉此中杀意不似作伪。慌乱中他的神情根本来不及伪装，经光幕放大，看向田大师的眼神里求助一览无遗。
如此明显的破绽，家委会成员只要不瞎都能知道自己有问题。坐在主席台上首那人下了命令，看台上剩下的观众，正好是各门派精锐中的精锐，朝这边聚拢。
田大师一枪把XY掀翻在地，犹豫片刻还是没上脚，转为抱着枪杆嘶吼：＂徒儿啊，为了你，我要使出《风林火山》最后一式—— ＂
他满意地看到主席台上那几个纷纷站起来，犹豫着要不要下场。
睁眼装（）不瞑目的XY刚想嘲笑这中二且抄袭的台词，就看一个黑影从自己头顶掠过。LY不知道从哪一段开始清醒的，听到此处动如兔起鹘落，紧紧箍住田大师的腰：＂不要！师父的确失去了师兄们，但您还有我呀！我完全可以—— ＂
差点没给自己砸出真气逆行来，田大师很受伤，还好自己根本没在搓什么大招，太有远见了我。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三手一脚大时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