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学宫之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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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翎面沉如水，看着躺在桌上的碎片，一堆药材散落在旁边。秋橘有些担心的看着她，可轻翎却是摆摆手，示意她没事。
几天前，这碎片被慕容霄送来这里，让轻翎验看。她就一直将这样东西放在这里，不在动它了。因为那不祥之兆。黑气始终不散，不仅不散，反而愈加浓稠起来。
轻翎强忍着不适，拿起来盯着瞧了会儿，凝重的神色不散，“这东西还是这样，可见……不会好了。”
「小姐，为何要将它放在这里几天？」秋橘表示不解，她手指比划着，「而且，如今这黑气愈发浓稠了。又是为何？」
轻翎笑笑不语，可她的神色忽的镇定起来，手指间有了丝火焰，那火焰看着并不热烈。但轻翎将它放在碎片上时，忽然那火腾地燃烧起来，散发出神圣之力。金光环绕其上。
尖叫声不绝而耳，轻翎轻皱了一下眉，化去了那精神攻击。她极其不喜欢这种东西，因为这会让她想起一些不太美好的回忆。
炼药室内，浓重的药香遮掩了那血腥味。尽管轻翎格外的小心，可还是受了一点伤。手指被割破了，鲜血淋漓。精神上的眩晕越发的严重了。秋橘见状，扶住她，想要她去旁边坐
会儿。
轻翎摆摆手，表示不在意。她眼见着血被那东西吸收，那怨气显得越发深重了。比她晾制几天所散发出的，还要深重。空气渐渐凝固，越发的呼吸不顺了。可轻翎还是面不改色的，她对秋橘道：“你先出去吧”
秋橘有些不明所以，可还是听话的出去了。轻翎在看到秋橘走出大门后，朝那里施法封住了大门，然后闲庭信步、好整以暇的仔细观察着这样物品。
“这般怨气冲天的物件倒是许久未见了。”轻翎嘀咕，“这可不是普通人可以养出来的程度啊！”
“而且”轻翎用灵力托起那块物件，并没有直接用手去触碰它。“这浓郁的花香……可甚是熟悉呢！”
轻翎有些厌恶的看着那东西，可为了任务也是不得不继续观察。她从旁边拿过一样灵草，细细研磨成粉末，挥洒上去。那味道越发的明显了，细闻之下，倒觉得不错，若不是……
“啧啧啧”轻翎发出咋舌的声音，“现场一定有东西。”
一张信纸被她铺在桌上，而那物件摔落在了盘子里。毛笔被轻翎拿起，流畅的在那上面写下了自己的发现。略有些娟秀的字迹，可风骨也尽显于其中。虽不锋芒毕露，可偶尔还是会有些印记存在。
“吁”口哨声响起的瞬间，一只雪白的羽毛中掺杂着点黑的鸟呼啸的掠过窗台，停在了桌子上，昂首挺胸的看着轻翎，那眼神可是高傲。轻翎将手上的信封上面系在了鸟的脚上，轻拍它的羽毛，叮嘱了一些话，“尽快送到，然后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任务。”
那鸟灵性的一点头，然后又一次压低身体，飞了出去。那掀起的风险些吹散轻翎的头发，那模样让轻翎见了，摇头叹息，不在多言。
那信件倒是准时送到了慕容霄的桌子上，只是那只鸟又一次来无影去无踪的，叫人找不到踪迹。
慕容霄下朝来，看到了桌上的信。信封上熟悉的印章与那熟悉的字迹，让他第一时间将信封打开，上面的字迹言简意赅的讲述了自己的发现，并表示要去案发现场看一下。
慕容霄看着熟悉的风格哑然失笑。轻翎一直都是这样的，可又让人讨厌不起来。可不一会儿，他的视线聚焦在了那一行字上。
“物件不明，但能肯定那是一样怨气极重的东西，有人在练习邪术。”
“上面沾染了花汁，但还不确定是哪种花。”
“初步的判断，上官连溪可能是被怨气吞噬了作为养料。”
慕容霄的手交叠在胸前，他的目光深沉如墨，各种情绪涌上心头。最后长叹一口气，摇摇头，拿起纸笔，写下了。
“多谢，你何时有空去学宫看看？那里如今不好进，而且这事若是拖太久了，上方也没法交代。”
这封信封好放在了那里，等着那位不知名的信使来取。
入夜微凉，大部分的下人都已经入睡了，只有巡视府中安慰的侍卫还在岗位。一只洁白的尾巴垂下屋顶，一只脚也百无聊赖的晃了晃。那是一个人影，看不清面貌。月光照耀下，只能看见他的影子投射到地上。
少年的声音若隐若现、若即若离，像是在你耳边轻轻说话，带来酥酥麻麻的感觉。
“真是的，那只笨鸟自己不想来。就叫我过来。早晚要吃了他。”
少年纵身一跃，在空中翻了个身，落地时变成了小小一团。毛绒绒的身子，四肢落于地面，长长的尾巴，两条微卷的胡须。那分明是一只猫。
只是在月色中看不清颜色。那猫晃晃身上的毛，迈着高傲的步伐，走向慕容霄的书房。猫对于九皇子府显然是极为熟悉的。可见平时没少来，在那弯弯绕绕的路中走了好些时候 才成功来到一个院子。
高墙当然拦不住猫，只见他轻盈的一跃，蹦上了那墙头，往下望去。书房早已没有灯光了，慕容霄已经睡下了。猫才放心的跳下去，慢慢踱着步子走进书房，跳上书桌，嫌弃的用嘴叼着信封原路返回。
在那个巷口等了许久，就在天光大亮之时，天上才响起扑腾翅膀的声音。那只死鸟才来，见他悠闲的模样，猫恨得牙痒痒。
“你怎么才来啊？”猫将信封扔在地上，有些生气。鸟不紧不慢的立于墙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猫，“急什么。”
“呵呵，主人若是知道了。只怕没你好果子吃。”猫哼了一声，满脸高傲，他抬起爪子，有些幸灾乐祸的道。
“那可未必。我也是为她做事。只不过是你这只死猫懒惰，才没送回去的。”鸟倒打一耙的本事很高，猫有些气脚，但又很快冷静下来。
“不与你说了。”猫转身往外走，“我也有事。”
鸟没在说什么，他将信叼起来，飞向毒谷的方向。
这封信轻翎是在两天后看到的。信封上有着灰尘，细闻之下还有一股味道。轻翎黑着脸，吹哨声忍不住大了起来。鸟不得不出现，这时的他是人形。
他的身形有些娇小，可气势浑然天成，但是在看到轻翎时不自觉的低下头来。那心虚模样，轻翎一见便知，她开口时，嗓音是漫不经心的，可眼神不是那么回事。
“你找海兮昭那只猫帮的忙。”
少年恭敬、顺从的低下头，手放在胸前，弯下腰，“是，主人。”
“呵，难怪那么慢。”轻翎拿起桌上的物件开始把玩，“这次又吵架了？你骑到他头上去，迟早有一天被他打死，偏偏你又打不过他。”
少年不做声，轻翎瞧着他那模样分明是不服气的，然后自己嗤笑一声，“他也就与你多说些话。对了，海兮昭不日便会被我召回。你们俩别没事找事。我最近不在谷内，但这里也不是你们俩的战场和游戏场。”
少年有些讶然，他抬起头来看了轻翎一眼，“您打算出山去帮慕容霄吗？可您前几次的态度不是拒绝的吗？”
轻翎没在开口，但是她的态度少年很是清楚，于是轻声道：”我不会与海兮昭起太大的冲突。”
“他心野，做事不太靠谱。你做事靠谱些，但是容易与他起冲突。这些年他一直滞留在京城，知道些许八卦。你们俩没事都整理出来。找点事做。”
轻翎这时像个操心的老妈子，她看着少年瘦弱的模样，挥手让他下去。可在他临出门前，轻声开口道，“元亦你们俩都缺一不可，可要好好相处啊！”
元亦的手顿住了，半晌才闷声开口，“海兮昭是不是更受欢迎些。不然当初您为什么要把他留于京城？而我只能……”
轻翎听到了他声音里的愤懑与不甘，“可是元亦，他的确是拥有得天独厚的外形与天赋。而你也有你的特长，这些年你走南闯北的，那些东西海兮昭又没有。况且如今虽然海兮昭略胜一筹，假以时日你也必成大器。”
轻翎的话让元亦好受些，他重新走出去。背后的轻翎揉了揉眉心，心道：“像是带着两个孩子。”
秋橘是与元亦擦肩而过的，看到元亦的背影有些烦闷，秋橘便有些讶异，然后来到轻翎这里。
「元亦这是……」秋橘着般比划着，她将茶点放在桌上，等着轻翎拿起来吃。待到她真的照做时，拿起那封信，将外壳细细的打开，又将信纸递给轻翎。
轻翎吃完一块，用手帕擦了擦，才拿起信纸，打量起内容。回信的内容与她心想的差不多。在她打算写回信时，秋橘开始比划了，「小姐，我过几天要回府中，正好带话给九皇子。」
轻翎考虑了一下，点头同意了，“对了。告诉管家这几个月的账本准备好，近几个月我要长住府中。”
秋橘瞪圆了眼睛，呆呆的看着轻翎。少顷，有些兴奋，「小姐这是想通了。太好了，奴这就去准备东西」
比划完，便蹦蹦跳跳的离开了，全然没有以往的形象。她那背影看起来就欢乐了几分。轻翎还没开口呢，她就跑远了。一见她如此，轻翎摇摇头，不在说些什么，随她而去。
日子飞快的过去，慕容霄的进展始终停在那一步。轻翎倒是过得潇洒多了。她在传信后的三天搬回了国师府。
国师当时见到她时，还很傲娇的哼了一声，“你回来做什么，不在外面野了？还是……”
可管家在后边揭穿了他的傲娇，“老爷知道小姐要回来，早早的起床吩咐我们做好准备。昨天晚上更是兴奋的一夜没睡。”
这副老顽童的模样，让轻翎忍俊不禁，上前挽住了国师的手，“我回来了。”
“你越长大越不与人亲近。虽说小时候戒备心更重。可好歹能看到。如今一年也就过年能见几面。你说你在忙什么，连回来见我这个老人的时间都没有。”
秋橘与管家带领一帮下人离去了，将空间留给两人。国师说这话时，眼圈有些红，可眼底满是狡诈与笑意。轻翎也不拆穿，挽着他的手走在花园里，嗓音明明淡淡的，可笑意还是藏不住的。
“摘星阁不管了？您明明也很忙，陛下隔三差五的叫你过去下棋，谈天说地的。就算您有时间了，也只是在那里看着我炼药，制器。”
“那不一样”国师打断了她的话，“你不在眼前，我怎么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吃得好不好？有没有受伤？秋橘这丫头整日报喜不报忧的。你这孩子从小就是个倔脾气的，认定的事九头牛也拉不回来。”
“不在眼前看着，我不放心啊！偏偏你注意大着呢！”国师轻轻用手指指着轻翎，笑得宠溺。
轻翎见到她这样有些怔松，像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理由。或者说，她从小到大都没想到国师的态度，他总是那么温柔，那么……温暖她的心。
轻翎开口时，带着撒娇的意味，“那我以后多陪陪您。让您不在那么担心我。”
国师笑起来的样子极其的俊朗，但眼角的皱纹让人感叹岁月不饶人。轻翎注视着国师许久，久到国师回过头来看她，那目光像是在问她你在看什么。
轻翎慌忙挪开视线，祥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国师一见她慌乱的样子，哑然失笑道：“你这次回来是为了帮九皇子的？你真的想好了吗？这趟浑水可不好混啊！上官家可也不好得罪。”
轻翎闻言倒是笑了起来，她笑起来如雪水融化，浅浅淡淡的，直中人心。“插不插手，做不做事，陛下心里也门清。不可能全身而退的。”
国师盯着她看，心里五味杂陈，“你可以不这样做的，摘星阁陛下也不会动的。”
“可旁人呢？”轻翎语气飘然，句句扎中国师的心，“你这些年为陛下做事，群臣也把你恨的牙痒痒。这事也想把你拉下水。可我不一样，我若想走，这普天之下都有我容身之处。可你能走吗？”
国师深深的看着她一眼，那一眼里包含着太多太多东西了，多到轻翎也摸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国师难得沉声说道：“此事只与我一人说，旁人别多嘴。”
轻翎恭顺的应了，他们之间的气氛随着刚才的话语变得有些古怪。可不一会儿，下人来报：“九皇子殿下在前厅。”
只此一句，轻翎不得不放开国师的手臂，国师笑着对她道：“去吧！”
作者有话说第4章 学宫之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