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诺亚》醒刃

10、杀戮

　　走回各自的休息舱，于漠下意识地找烟袋，才想起来这种难以保存的东西早就被自己销毁了。
　　他低头自顾自地笑了笑，脱下冬眠服，洗了一个小时澡，才洗去僵硬的不适感。
　　“船长，能培育烟草吗？”戚涵风翘着腿，浑身散发着泡沫的味道。
　　作为一名洁癖患者，他比于漠更狠，洗了将近两个小时。此时此刻，洗去了陈旧的味道，他才施施然坐着跟船长唠嗑。
　　“可以是可以……”船长微微迟疑了一下，“但你不应该是位瘾君子啊……”
　　戚涵风哑然一笑，盛着星光的眼蔓延着笑意：“当然不是，但我想抽，不行么？”
　　话语间有些戏谑，可眼底分明是军人的严厉。船长顿了一下，从窗口递出来一小盘优质烟草。
　　淡淡的芳香散发出来，戚涵风轻捻着叶脉，用平稳似嘉奖的语气道：“真乖。”
　　“借花献佛？”于漠的声音从不知何时接驳的窗口穿过来，好像在对船长说话。
　　船长不吭声，戚涵风倒又笑开了：“你也找他要烟？”
　　于漠短促地“嗯”了声。戚涵风看过去，于漠正在卷烟，动作干净利落，恍若当年。不自觉地，戚涵风的目光落到于漠脸上。这人眉目偏凌厉，认真起来会皱眉，总让戚涵风有种他正端着枪的错觉。
　　看了一会儿，戚涵风偏过头，回了神。他很少有这样完全出神的时候，要有基本都浪费在于漠身上了。
　　两人都坐在书桌前，窗口也便开在书桌旁，很像同桌。
　　地球联盟军校啊……都是五百多年前的旧事了。
　　于漠卷完烟，就开始摆弄起他的核铳来。袖珍型核铳是他当年练习得最多的兵器，尽管五百年过去了，他依然操作十分熟练，上膛、瞄准、开枪已然是融进他血脉里的习惯。
　　当然，他在这里是不能开枪的，他只能在隐藏空间里练练手以保持枪感。
　　他抬起手，习惯性地瞄准，却发现瞄准器上有两根手指。
　　是戚涵风。
　　“怎么？”他歪过头，看向戚涵风。
　　戚涵风随意地笑着，云淡风轻地说：“帅哥，枪借我玩玩呗？”
　　于漠食指掐着枪转了一圈，放在戚涵风手上，却没有松手：“别想趁机崩了我。”
　　“你求我？”戚涵风一挑眉。
　　于漠嗤笑着手一抓，枪的掌握权回到他手中，他毫不犹豫地瞄准了戚涵风，嘴角上扬：“谁求谁？”
　　戚涵风能屈能伸，懒懒地抬起双手投降：“我求你，帅哥别杀我。”
　　明明很暧昧的一句话，于漠却很不在意地把枪给他：“准了。”
　　接过枪，戚涵风手心一暖，上面还留存了于漠的体温。
　　浪漫绝缘体么？
　　他一直觉得，杀戮，某种程度上算是一种快速的超度，是件可以称为浪漫的东西。就像他握着这把核铳，便会有像上帝般的快意。
　　“走吧，去隐藏空间。”于漠夹着烟道。
　　戚涵风应了声，跟着他走了。
　　隐藏空间是个长方形的房间，在于漠近一年的布置下俨然成了个靶场兼武器库，各式各样的枪支弹药应有尽有。船长炫耀似地说：
　　“这些都是我弄的！厉害吧！”
　　从地球上传送来的信息中有最新型武器的图纸，船长就按照上面的图纸造了这些兵器，以防万一，这倒刚好便宜了热爱兵器的于漠。
　　“真厉害。”戚涵风敷衍地说，利索地给核铳上了膛。
　　于漠在戚涵风的耳朵上戴了一个小装置，摁开开关，戚涵风就听不到核铳开□□耳的爆破声了。
　　就像战友应该做的那样。
　　戚涵风眯着眼，瞄准了靶子的红心，扣下扳机，不出所料，正中靶心。
　　他笑着转头去看于漠，只见于漠靠在墙边，口中吐出的冷烟掩着他微眯的眼，整个人透着刚强和冷漠。
　　“别抽了，你什么时候变成小烟鬼的？”戚涵风懒洋洋地夺走于漠手中的烟蒂。
　　于漠僵了一下，随口说：“搞研究的时候。”
　　战争结束后，他进入了研究所工作，经常整晚整晚地熬，休息时一睡能睡上一整天。在这样极不规律的作息中，于漠不得不靠烟来保持清醒状态。
　　戚涵风把烟蒂精准地扔进垃圾篓，边说：“船长，少给他供烟，别人家要什么就给什么，你好歹有点原则。”
　　船长委屈地说了句“收到”。
　　于漠不想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从架子上拿了一把戚涵风最常用的枪型，往桌子上一放就要走。戚涵风弯着眼角，拿起枪，用枪口抵了一下于漠的后腰。
　　“跑那么快干嘛，我又不会真的杀了你。”
　　这把枪是猎枪型的长枪，偏重，戚涵风拿在手里却轻轻松松，像拿着把手枪。于漠转过身，托起枪身，轻轻地在戚涵风肩骨上磕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径直坐到了桌子上。
　　戚涵风无声地笑了。
　　他居然还记得自己常用的枪。
　　想到这，他愉悦且随性地开了十多枪，几乎都在一个弹孔上。能从地球联盟的魔鬼训练中脱颖而出的，必非等闲之辈。
　　于漠手掌撑在桌子上，懒懒地坐着，小腿一晃一晃，透着股慵倦。他看着戚涵风，竟一点警惕心都升不起来。
　　很奇怪，也很罕见。

作者有话说

　　这一段也是我个人很喜欢的场景！已经想到戚总调戏冰山于的画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