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杏》椰子雨

16、十六颗酸杏

　　看完整个故事梗概，诸园杏幽幽叹气。她一脸受伤的看着云霁，眼里带着控诉:“草率了，我不该这么单纯的。”

　　“我这是为了让你早点认识社会的残忍，从而快速的成长起来。”云霁随口胡诌。

　　诸园杏哼哼几声，不依不饶:“不行，你要请我吃饭。”

　　“好啊。”云霁答得轻易，突然问:“那你住哪？”

　　诸园杏嘴比脑子快，还未细想便脱口而出:“我就住在荣城啊。”

　　只是刚说完，她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对上云霁蓦然幽深的视线。她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脸颊微微泛红。

　　云霁突然想起诸园杏熟稔自然的称呼他为学长。他那时还以为是第一案的顺口称呼，却还隐隐觉得不太对，而现在这种怪异感愈发明显。

　　所以云霁有些一探究竟的味道，问:“你真是我学妹？”

　　诸园杏压根不敢承认。

　　一是怕粉丝知道她的心思，二是在当事人面前掉马莫名让她感到羞耻。她只好矢口否认:“不……不是吧。我高中就读的是荣城三中，平时也没有关于您的传闻。”

　　不知云霁信了她的谎话没有。只不过他收回了探究的视线，没有刨根问底，而是点到为止。

　　他向诸园杏解释:“我这几天都有空，你要是不方便就在荣城吃吧。”

　　诸园杏心里一暖，她想了一会儿，说:“好啊，我知道我家楼下就有个手艺很好的老婆婆。”

　　她看向云霁，一双亮晶晶的双眸很容易暴露出主人高涨的兴致:“那后天手机联系可以吗？就是那家店就是一家很普通的早餐店，可能环境不太好。”

　　“没事。”云霁说:“既然是我请你，就选你想去的那家。”

　　诸园杏小动物一般欢快的点点头:“好啊，那到时候你可以来我们小区里等等，反正也不太远，就一起步行去好吗？”

　　和云霁商量完毕。众人又玩了几个小游戏，不知不觉天色渐晚，轮到“茶话会”的时间，众人围着餐桌坐下。

　　诸园杏看着工作人员搬来了一块小黑板。怕嘉宾找不到话题，工作人员已经写好了几个词语——喜欢，家暴，网络。

　　喜欢啊。

　　诸园杏眨了眨眼，无意识的用叉子戳在草莓上，听于圆开口:“我觉得喜欢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譬如初晨的第一缕阳光，夏日里甜滋滋的西瓜，泛着气泡的汽水，夜晚当你饥肠辘辘的时候有人为你洗手作羹汤，有人陪你做那些无聊的、幼稚的、细微的、平凡的事……总而言之，我觉得喜欢是处为群居社会的人类所必不可少的一类情感。”

　　薛小薇微微一笑:“可是喜欢也很廉价。喜欢在人性面前不值一提。正如东野圭吾所说:人与人之间的恩断义绝，并不需要什么具体的理由。喜欢你的时候可以甜言蜜语海誓山盟，可收回喜欢的时候说话却最不留情，也最不留余地。”

　　诸园杏沉默几秒，突然开口:“我觉得很难下定义，每个人的喜欢并不一样。比如有的人喜欢一个人却还是会对那个人拳脚相向，比如甄舞蹈。有的人却可以相守一生。而有的人，只敢默默观望，等待无法宣之于口的喜欢厚厚积攒，就像云野。”

　　“感觉你们都很有故事啊。”夏固手托下巴，满脸八卦的说。

　　诸园杏摇摇头:“其实我更想说一下网络，毕竟现在是一个互联网的时代。在信息化的趋势下，网络环境也需要进行进一步的治理。”

　　“不知道你们关注过南方某省省会有一个男孩子跳楼的事件没。其实我觉得这个事件还是有些细思极恐。”

　　下一秒，于圆就举手，率先回答:“是不是那个好几天都霸占头条热搜的事。”

　　见诸园杏点头，于圆就把她所知道的说了出来:“就是有一个男孩子选择在天天结束生命。那几天各种阴谋论都冒了出来。有指责学生霸凌，有职责老师心怀不轨，有指责学校无所作为的。当时我还刷到了一个帖子，是以一个同学的口吻说的，最后一句是——我看到了，但我想高考。”

　　于圆刚说完，薛小薇也有点映象:“哦。是不是后面还有一些人买了很多菊花堵挡在学校门口？”

　　夏固有些不解:“后面不是公开了录像吗？他好像先尝试了割腕，最后一步步走到天台上，犹豫了很久。”

　　“对啊，那你不觉得奇怪吗？”诸园杏问:“他们才高二，为什么就要说‘我想高考’。还有你想想我们这些普罗大众，遇到这种事会手捧菊花在学校围堵吗？还有当时流传的漫画，把红色的墙面调成灰色，那些校训看来颇为讽刺。”

　　“这样的结果又是什么呢？是当地政府公信力和威信的降低，是人民对国家机构的怀疑和不信任。”

　　“我们在这个信息纷杂的时代，很容易三人成虎，人云亦云。可是有时候我们所看到的真的就是真相吗，而不是有些人想让我们看到的？”诸园杏问到，“所以有些时候我们不免等子弹飞一会儿，有自己的判断力和选择。”

　　薛小薇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好像手捧菊花中的人有些是政治身份比较敏感的人。”

　　于圆点点头:“是啊。我们z国正在崛起，就有些国家急了。想利用网络引导或通过文化渗透吹鼓离间我们，破坏我们的凝聚力，分散我们的民族魂。”

　　诸园杏哼了一声，话里有不屑和对本国的自信:“难道我们z国几千年形成的民族优越感真就这么容易地被击溃吗？”

　　薛小薇一脸赞同:“你这么一说，让我想起那个毒教材事件了。有些人把国旗画反，画唐宝，衣服变成m国国旗。我真就无语了，外国的月亮就那么大吗？被骂的狗血淋头也是他们该吧。”

　　“哪个国家都有不能被称之人的存在。”于圆在一旁宽慰说:“我们国家也有坏人啊。比如之前寻找亲身父母的15岁少年，被高校录取的粉发研究生，还有直播喝下农药的网红。不都是某些人的罪过。”

　　诸园杏点头，颇有些感同身受的说:“比如我发个视频什么的，如果有人上来骂我。我很容易就记住这些谩骂的话。就算我知道清者自清，他们说的话不过是主观臆断。但我还是会忍不住反问自己——我是不是真的很不堪？”

　　“也许大家在发言的时候都不觉得有什么，自由发言嘛，发表点又意见怎么了？”诸园杏说到，“可是恶意却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薛小薇叹了口气:“之前不是有个主持人吗？我觉得他说的有句话很对——‘夸奖的话可以脱口而出，诋毁的话要三思而后行。’还有‘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我觉得大家在网络上也不要太放飞自我，觉得畅所欲言很爽。正因为每个人都可以发言，有的人文化素养不够，才说出不当言论，这时候其实更能提现一个人的素养和品质。”

　　于圆接过话头，问诸园杏:“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因为直播上了热搜吗？很多网友都因为你唱r语歌而跑到你视频下方去骂你。”

　　诸园杏晃了下头:“可能我有点偏题，但我还是想借用这个机会谈论一些我自己对于r国的看法。”

　　见众人都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诸园杏致歉的对着大家笑了笑，开始表达自己的想法:“其实我对这个国家抱有一种很复杂的心态。相信对z国近代史有所了解的人们很多都有点讨厌z国。”

　　“毕竟他们当年犯下的那些滔天罪行。比如什么奴化教育，愚民政策；什么烧杀抢掠，贱□□女；什么以战养战，傀儡政治。还有731等诸多小队，各种人体实验，他们简直无恶不作。而且就算是今天，他们的右翼分子和军国主义依然猖狂，他们甚至篡改历史书，祭拜靖国神社。”

　　“历史只有那些受害人记得，他们作为当时的侵略者，不感到羞耻反而引以为傲。这让我很不能理解。”

　　“虽然我也不是没刷过那种视频。比如一位r国男子就像少年热血番里的男主一样，前去阻止他们的祭拜行为。被打的满脸是血，他依旧不以为意，还说‘这点伤没什么，只要能阻挡祭拜活动。’可是结果呢？他被人污蔑是精神病，最后因为他们而离开人世。”

　　诸园杏深吸了一口气:“因为我平时接触r国一些文化，就经常碰到两类人。一种是全面抵制仇视r国，一种是认为历史过去了，没必要斤斤计较。”

　　“但是，基本分寸还是该有的吧。z国人讨厌r国人除了当年他们犯下的那些滔天罪行，还有他们现在不愿意正式历史，反过来对我们带有有色眼镜。我们没经历那样的时代，没资格代替先辈说原谅，更没资格遗忘历史。我能理解抵制r国的z国人，只是我希望我们可以理智一点，r国确实也有可取的地方。相对于全盘否定，我们不如努力为国奉献，更进一步扩大本国文化影响力，增强国民自信。”

　　“而第二种人，则没有爱国心了。我不能理解在还未安息的英灵冤魂面前，用行动告诉他们z国人对r国文化的崇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