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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十五颗酸杏 ...

  •   诸园杏正陷入沉思,忽然被夏固打断思绪:“这条截图谁给的,是你么?”

      诸园杏迟疑几秒,缓慢点头:“我们当中应该只有我才有机会接触手机截图这类东西,而且你也知道我们之间的对话。”

      夏固微微点头,肯定诸园杏说的话,他又对诸园杏说:“现在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死者房间看看?”

      诸园杏也觉得于漫画的线索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她本来也打算去看看死者的房间,所以她只是点头,和夏固一起走进死者的房间。

      推开门,诸园杏的视线落在洁白墙头的纯黑十字架上。她眼神一变,一时没顾得上夏固,直接就走到墙边将十字架取下来。夏固走来,看着全神贯注地观察十字架的诸园杏,问到:“怎么了?”

      诸园杏一下子把十字架的反面翻过来,只见这一面已经烫的焦黑。她微微垂眼,快步走到甄舞蹈身边,半蹲下来将十字架放在他的胸膛处:“凶手使用的凶器。”

      “你觉得是谁?”面对夏固的发问,诸园杏乌黑细密的长睫轻颤,有些闪烁其词:“不,我不知道。”

      夏固狐疑地看着诸园杏,问她:“你是不是告诉薛幼师甄舞蹈是网暴甄友善的罪魁祸首?”

      本以为诸园杏会否认,不曾想她爽快的点头:“就是我。”

      刚说完这句话,屋内灯光又闪烁了几下。还不容易恢复通明,突然就彻底的暗了下去。与此同时,高跟鞋碰地发出“嗒嗒”的声音。

      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的诸园杏已经能控制住自己的尖叫了。

      在黑暗的情况下侧耳细听,这回诸园杏还听到一种女子的轻哼声,柔软的语调在寂静的黑暗中回响,反而有些说不出的诡异和毛骨悚然。

      诸园杏竭力保持镇定,小声的问黑暗处:“这是不是姐姐的声音?”

      幸好下一秒,电闸再度被人拉开。在看清楚室内建筑的同时,她也听到夏固肯定的答复。

      “所以我怀疑薛幼师。”在和诸园杏一前一后的离开房间的时候,夏固说:“因为她的手机里有一段甄友善唱歌的录音,而且她还在网上寻求调音师加一段高跟鞋踩地的声音作为背景。”

      “有什么作用?死者死后才开始放这段录音。”诸园杏很是不解:“这不是会加大她的嫌疑吗?”

      夏固听完笑道:“我不觉得有人陷害她,而是她早就设好机关。只是没料到有人更快动手呢?”见诸园杏饶有兴致的看着他,夏固就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死者不是通过网暴间接害了甄友善吗?用以牙还牙的角度来想,薛幼师想通过此一步步地击溃死者的心理防线。”

      碰巧,夏固刚说完自己的推测,云霁就迎面而来。他的步伐懒洋洋的,从容不迫的。

      不同的是他的手里还拖着一个金属制物品和一个录音机

      看见他们,云霁把金属物品摊开,供他们仔细观测,在一旁解释:“刚才发现的,这个东西装置在饮水机那里。只要有人使用这台饮水机,那么这个机器的弹簧就会拉动绑在电闸和录音机上的开关。”

      “行。”夏固了然,往大厅走去:“那我们快交换一下信息吧。”

      第二轮搜证完毕。除了以上搜集到的证据。薛小薇还搜查到一个关于于漫画的指向性动机——她的床柜下又一个装有“晕晕粉”药物的包裹,其中空缺的那包正是死者身旁经拆封使用的。而且,床底的边缘,还有一个棒球,这能和死者眼皮上的乌青对应。

      这个证据一出来,诸园杏就下意识地皱眉。毕竟在她所搜寻的证据里,一切都更指向云野。

      所以她先是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然后定定地看向云霁,试图从他那张风轻云淡的脸上找出什么破绽。

      云霁嗤笑了一声,话语里有无奈:“你就看到十字架,没看到甄舞蹈桌上的那本《圣经》吗?我那面墙上之前确实挂着东西,只是不是十字架,而是一张相框。至于你说的‘不晕药’,那确实是碰巧,我是因为头疼开得药。最后,你说的谈话,兄弟间谈话很正常吧。我唯独记下这件事也不过是他一时口快说出了他的账号,我回去登录后才知道这一码事。”

      “那你挂的是什么相框。作为兄弟你不包庇记下来是什么意思?况且口说无凭,谁能证明你真的头晕?”诸园杏起身,双手撑着桌面,穷追不舍的问。

      云霁解释说:“相框是你我的合照,上次甄舞蹈看见了,所以我就收起来了。至于包庇,既然抓住了他的把柄,我怎么可能不记录下来。”

      说完,他停下来,将衣服口袋里一张折叠的纸拿出来:“这是医院开的诊断书。”

      诸园杏接过云霁递过来的诊断书,将它摊开平整。只见上面确实写着云野患了头痛症,需“不晕药”来缓解病情。

      看到这里,她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并且闭了闭眼,将纸张扔回桌面,似乎不忍再多看它一眼。

      可是报告里的症因还是很清晰的印刻在脑海里——因患者长时间心理压抑而外在表现的并发症,药石无医。

      诸园杏垂眼看着座位上的云辑,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你喜欢我。对吗?”

      云霁不偏不倚的的对上她的眼,脸上弥漫着无可奈何。突然又纵容地笑了,他眼中的温柔情意好似做不得假。就连点头都像是郑重的承诺。

      尽管知道眼前真的只是角色需要,但诸园杏的呼吸还真的逐渐急促了起来,就连指尖都抑制不住的抖动。

      她微微平复呼吸,嘴角勾起一抹悲伤的弧度:“可是……太晚了。”

      两人相对无言,却在故事情节引入高潮的时候,夏固适时的打断:“行了,差不多可以了。我们快去投票。”

      于是两人立马收住戏,跟着众人前往投票室。

      诸园杏依旧在云野和于漫画之间徘徊。

      虽然云霁的话全都无懈可击,每一点都做到滴水不漏,可是他的证据指向和东西又太过明显。而于漫画的作案工具和证据也都摆在那,所以诸园杏是真的举棋不定。

      纠结半响,最终她还是遵循了自己内心的想法。

      走出投票室,诸园杏双手背后,步履透出少女的明快轻盈。

      见她一脸轻松的样子,薛小薇在一旁打趣:“这么高兴,不会又投错人了吧。”诸园杏只是晃晃头,面色笃定:“这次绝对不会投错了。”

      说完,她又像一只蹁跹的蝶飞到云霁身边,她仰着头看他,邀功说:“我没投你。”本以为云霁会感激涕零,却见他愉悦的眯眼,露出得逞的笑意。

      这让诸园杏心生警惕。

      果然,下一秒,云霁问:“你就这么相信我?”

      诸园杏幽怨地盯着云霁:“行吧,我开始后悔没有投你了。”末了,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是因为太单纯,才相信你们所有人。”

      云霁倒还知道给一巴掌揉三揉的道理,没什么诚意的安慰:“没关系,能吃亏是一种福气。”

      怪异的是,因为云霁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诸园杏奇怪的平息了恼怒。她愣了愣:“要是你的话怎么办?请我吃饭吧。”

      “好。”云霁答应地爽快。

      这时,旁白声响起。诸园杏肚子里对他答应得爽快的疑问也就没有问出来。只听旁白说:“恭喜各位,没有一个人指认凶手。看来大家都很信任别人啊。那么废话不多说,本期的凶手就是——请看大屏幕。”

      旁白的话刚说完,屏幕里就显现出云野的身影。同时,有一道音乐伴随着。

      “我听着

      时间的沙像首歌

      有多少曲折

      轻轻哼着

      抚平了

      ……”

      云野的前半生生活可谓是顺丰顺遂,却在高中时突遇变故。他的父亲因为受伤入院,奶奶又被查出癌症,家里实在难以维系这一大笔开支。

      迫于无奈,云野选择了半工半读。但也因此,由全市第一名滑落到年段中游。

      发霉的馒头,破败的小屋,怎么浆洗都还是残留油污味的校服;同学的猜疑,老师的不解和生活加诸给他的种种压力。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没有人愿意靠近他。

      除了那个身上常年带着花香,人脉很好的女孩主动和他结交,逐渐参与他的生活,也走进他的世界。

      后来他因为打架犯事,差点被撤销学籍。但不知为何处分莫名其妙的被撤销了,更让他难解的,是第二天她拉着那个人走到他的面前,说他是她的对象,并开始疏远他们的距离。

      云野看着女孩一步步远离他的世界,却依旧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的关心。

      为了她,云野向那个人道歉,巴结讨好他,成为他的哥们儿。

      可是越了解,他就越能看清湖面下触目惊心的真相。

      她的玫瑰是为了他和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的。因为玫瑰一直觉得云野很厉害,所以不愿意他自我放弃。

      可是这样,那她就陷入水深火热之中了。

      那个人不断劈腿,会暴力殴打她,占有欲极强。

      因为疤痕和那个人可笑的占有欲,她甚至不能随心所欲穿好看的小裙子。夏天都要穿长袖遮住伤疤。

      直到他无意间看到她露出来的大片骇人青紫,云野终于忍不住了。

      为了那天,他做了充分的准备。

      首先,他在网上购置了一批“晕晕粉”。案发当天,把甄舞蹈灌醉后,他就去取包裹。

      回到房内,甄舞蹈正躺在沙发上,他的眼前有一大片乌青,并恶狠狠地告诉云野是于漫画那个疯女人干的好事。

      趁给甄舞蹈倒水的借口,云野在其中加了定量“晕晕粉”。等待药效发作后,下午15:20。云野利用烫红的十字架烙到甄舞蹈的身上,直到确认他的死亡。

      做完这一切,他看着桌面翻开的圣经,只觉得讽刺。

      “这是对你的天罚。”云野讥讽道。说完,他将十字架挂到墙面上。

      这时,歌词正唱到“在追逐中追逐着

      才懂漫步的渴

      当握紧的手松了

      伤愈合

      ……”

      他的世界曾是一片没有回应的山谷,河流枯竭,草木一寸寸枯折。飓风的风浪卷走苍翠和绿意,将古树拔地而起,只余呜咽的山风。

      黄沙迷眼,生机尽失,万物暗淡。犹如老式相机拍下褪色泛黄的黑白相片,一直过着单调重复,无所作为的生活。

      可是,这样一片连上帝都遗忘了的干涸地,却有人种下一抹生机。

      自此,狂野的风在玫瑰的身旁停泊,蜇人的蜂低头亲吻浪漫。

      而她也盛开在他的心里,永不枯萎。

      掩上门的那一刻,光线被吞没。像隐入地平线的黄昏,陷入黑暗。

      他低头的那一瞬间。雌伏的雄兽终于伺机而动,危险感扑面而来。

      随着旁白声响起“玫瑰。罪孽深重,双手沾满杀戮的我,能否成为滋养你的土壤?”

      这句话尾音刚落,屏幕,也随之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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