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空如我》迟荒

7、情热

　　许空几乎被宋蓁拽着进了办公室。

　　门被宋蓁大力关上，就连百叶窗也被她放了下来。

　　周围有好事的同事，想要上前去偷偷听，可刚一靠近，宋蓁就面容不善地将门打开。

　　“活少了？”她冷着脸的模样，没人敢靠近。

　　众人一哄而散，噤声缩在工位。

　　宋蓁冷哼了一声，再次将门甩上，又扣上了反锁扣。

　　许空被她摁在办公室的皮质沙发上。

　　许空头晕乎乎的，身上发着热，她感觉自己大概是发烧了。

　　但宋蓁摔门的动静她还是能够听出来，她甩了甩头，努力撑起一点思绪。

　　只是一开口，她便被她软得不像样的嗓音惊住：“主管，我……”

　　宋蓁随手将许空没做完的文件扔在沙发前的茶几上。

　　她抱臂，睨着目光，居高临下地看着许空。

　　“你，知道你现在什么情况吗？”宋蓁嗓音是一贯的冷淡，甚至还有一些不近人情的感觉。

　　许空愣住。

　　她犹疑地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又在咽喉附近揉捏了一下。

　　她忍着嗓音里的娇软，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我、大概、应该不是，发烧了……？”

　　这话刚一说完，许空就忍不住捂着唇，偏头闷咳嗽起来。

　　偏生她的四肢似乎也开始变得无力，像是发烧生病的模样。可她从来没听过，什么发烧，能让她嗓音变得这样……

　　这样叫人面红耳热。

　　“你倒还没有太糊涂。”宋蓁冷冷地说着，端来一杯凉白开递给许空。

　　“……”许空沉默片刻，她接过水，只拿了一会儿，便觉得拿不住。

　　身上的燥热感越来越明显，连带着某种藏匿深处的渴望也快要激发了出来。

　　她将凉水在手心里倒开。

　　冰凉的感觉令她稍稍压下点难受。

　　她抬起头来。此刻她的眼眶早已红透了底，眼角隐约洇湿着潮湿。

　　面颊绯红，甚至有往脖颈深处蔓延的趋势。

　　“主管，我想请……”

　　宋蓁只是看了她一眼便打断了她的话：“你确定你要走出去？”

　　“……”许空张口无声，失言两秒，她彻底沉默了下去。

　　宋蓁又给许空倒来一杯凉水，见许空怔怔地将水往身上倒的动作也不阻拦。

　　只是突然，她开口：“你找的人，是谁？”

　　许空本就艰难握着的纸杯，听到这话，手一松直接摔落到了地面上。

　　纸杯里没倒完的凉水，倾倒出来，将地面浸湿。

　　许空大脑一片混沌，她不太清楚宋蓁此时是猜到上周一从她手里买走了信息素诱剂的人，是她了。

　　还是……只是因为宋蓁本就熟悉这种东西，所以猜到她用了什么。

　　但她也无法去问些什么。

　　她张了张口，有些为难且羞耻地道：“我……没有人。”

　　“……”宋蓁偏过了头去。

　　她盯着百叶窗拉下来的阴影，似乎沉默了许久。

　　紧接着她取下办公椅上放着的披风，披到许空的身上。

　　“等我。”宋蓁淡声说道，往日总是无情的面容，此刻似乎染上一点柔情。

　　许空看得愣住，想也没想地就应了下来。

　　“千万别出来。”宋蓁望着许空的眼睛，仔细地又叮嘱了一遍。

　　许空点点头，目送着宋蓁离开办公室。

　　门只开了一点，很快就关上。

　　等待的时间，无比漫长且难熬。

　　墙上挂着时钟，许空每隔几秒就要看一眼时间。

　　可她即便无力地撑不起身子，似乎在沙发上昏睡了好一会儿，再次睁开眼睛，也不过过去十分钟。

　　宋蓁仍然没有回来。

　　从未有过的感受，在她的身上随着时间的落下，无限地放大。

　　她感受到呼吸不自觉的急促，眼前朦胧得像是身处柔软的云里。

　　指尖也是滚热的，她想抬起手来看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她甚至闻到了，从她身上传来的，果木梨香的味道。

　　但又和真正的梨香不一样。

　　也和调制出来的香水的味道不一样。说不出具体的感觉，只是在闻到的一瞬间，就能反应过来。

　　这是信息素的味道。

　　能激起人，情热的味道。

　　许空眼神呆滞两秒，总是无悲无喜、从容冷静的面若第一次有了焦急的神色。

　　她撑着身子坐起来，目光茫然地望着偌大的办公室。

　　她想找些什么。

　　想抱在怀里，想紧紧地和自己的身体贴在一起。

　　她想……她想要闻到一点味道。

　　应该是办公室里有的。

　　许空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

　　只是她还没有站起来，腿一软便又摔坐到地上。

　　身上宋蓁临走前披在她身上的披肩掉了下来。

　　许空愣愣地望着落在地上的披肩，她犹豫了许久，突然一下拽起来，紧紧地抱住。

　　她垂头轻嗅披肩上残留的问道，神情渴望贪恋。

　　眼角洇出的水珠越来越多，许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要哭。只是莫名的悲伤涌上了心头，她只能紧紧地拥住宋蓁留下了的那一件披肩。

　　泪水不知什么时候浸湿了披肩一片，许空并没注意。

　　只是披肩上残留的信息素的味道并不多，她蹭来蹭去的，也并没有让她好受许多。

　　甚至她感觉本没有腺体存在的后颈，也隐约地发烫了起来。

　　她蹭着宋蓁的衣服，燥热感在四肢百骸蔓延开。

　　她微微失神，低头含住了宋蓁的衣服。

　　原来情热，是这般感受。

　　许空失神无力地想着，她趴着沙发慢慢靠了下去。

　　只是唇中要落不落地含着宋蓁的衣服。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她感觉外面的声音渐渐消失了，紧接着，一阵跟鞋的声音响起。

　　平缓冷静地从走廊的另一处踏了过来，直到在办公室的门前停住。

　　许空想抬眼去看，可她根本没有力气。

　　轻颤的呼吸气音在她唇中，一抖一抖地呼出。

　　她的眸色映着晶莹滚热的泪珠，眼尾通红。

　　她咬着宋蓁的衣服，又不知在何时轻轻撩起了自己的衣服，肌肤和米色的披肩紧密相拥。

　　咔哒。

　　门被打开了。

　　许空手一抖，攥着披肩的手松了下去。

　　宋蓁的衣服从她的肌肤上滑落一下，可她的唇还咬着那披风。

　　她动了动无力的手，似乎想要在跟鞋的声音落在她眼前的时候，将自己的衣服扯下来。

　　可她并没有这个机会。

　　女人冰凉的手捧起她的脸庞，指腹轻轻蹭到她眼角的泪水。

　　她又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捏住早已被蹂躏得脏污一片的衣服，轻轻地从许空的嘴里，拽了出来。

　　“这就忍不住了吗？”宋蓁单手捏着她的下颌，欣赏着她失魂的泪水。

　　她另一只手轻轻往下而去，扶住许空的腰身。

　　许空轻轻一颤，软了身子，失力栽到宋蓁的身上。

　　“嘶。”宋蓁忍不住轻呼一声。

　　许空咬在了她的手指上，她歪着头，眸子里早已没了神智，可她还能咬着宋蓁的手指，含糊不清地道——

　　“我……找你，可以吗？”

　　“宋主管……我想、想要，你的信息素。”

　　宋蓁只听得见含糊不清的嗓音，和那轻颤的呼吸。

　　以及蹭在她锁骨上，滚烫惊人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