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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夫君 ...

  •   李君莫收回思绪,面无表情的对上了一脸探究的李倾烟的目光。

      “看我干什么?继续解释。”

      “……”

      李倾烟无语,翻了个白眼,“解释什么?前因后果你不都清楚了吗?就人家找到我了呗,然后叙旧嘛,然后他跟我袒露他的想法了啊,接着我帮忙……”

      “等等!”李君莫打断了李倾烟的话,“什么想法?”

      李倾烟用一种看弱智的眼神看她哥,“你说呢?你能不能动动脑子?你猜你为什么在这里?”

      李君莫大脑一空。

      所以,温言商告诉李倾烟,他想娶他?

      “吃里扒外,他说想娶你就帮忙?”

      “你有病吧,我是帮谁啊?你这十年跟得了相思病的寡妇有什么区别?”

      “啊?”

      “你不会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吧?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你心里有人,十年如一日念念不忘!”

      李倾烟嘲讽了两句,“你以为这事爹不知道吗?你猜为什么我突然说要出嫁,爹都不反驳一句。”

      “只有你这个蠢货才什么都不想,一门心思以为我是被人迷了魂。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我都是为了你!”

      李君莫:“……”

      好像,确实,没错。

      等等。

      所以说,这场闹剧是多人策划的?

      先是温言商找上李倾烟,然后李倾烟欣然答应,再把这事告诉他爹,他爹默许,最后几人演了出戏,让他看似替嫁实则真嫁给温言商?!

      先不说别的,这事他爹居然能答应?

      一个大男人穿着嫁衣披着红盖头嫁给另一个男人?

      这事他爹能答应???!

      李君莫眼都瞪大了。

      李倾烟一眼看出他的想法,“这十年又不是我一个人知道这事,爹虽然是武将,但他什么都知道。他在边疆,温大哥常常跟他提这事呢。”

      “都十年了,爹早就听的耳朵起茧了,估计都麻木了。你又那么闹腾,娶哪家姑娘都是祸害人,那不如成全你们。”

      “你以为阿言哥哥十年来都没给你寄过信吗?嘁,都被我和爹拦下来了好吧。他知道收不到你的信,但总是寄,每一封都很真诚。”

      “他给你寄了十年的信,我都留着呢,一开始不给你是爹不让,后来是阿言哥哥单独给我寄了封信,让我别给你。”

      “他让我替你收好这十年的信,说等时机成熟了再给你。”

      “上个月我收到他要来京城的消息,也不让我说,又没告诉我什么时候来,我只能每天都跑出去转悠。”

      听到这,李君莫回忆了一下,发现妹妹上个月跑出去的次数确实比较多。

      至于他……

      自那年过后,每年春天他都变得很消极,总是一个人缩在家里,情绪低落,无所事事。

      “怎么样,嫁人是什么感觉?”

      正当李君莫沉浸在自己思绪中时,李倾烟兴奋吃瓜的声音又响起了。

      轮李君莫无语了。

      他说,“我他妈是打算教训狗男人的,你猜我昨天一天都是什么心情?”

      “……”哦,你白嫁。

      “还有,我他妈一个大老爷们你让我穿嫁衣坐轿子?你认真看看我跟那狗男人,明明是他更适合被娶进门!”

      “……”哦,可是你看起来比较娇。

      “我真服,你有没有脑子啊,你不能把他打晕了弄进来吗?非要整这一出,让我气了二十多天!还让我这么憋屈!”

      “……”哦,可是你总是装作忘了他的样子,我哪敢让你主动啊。

      “他那么柔弱,看着就弱不禁风的样子,要不是我昨晚被你下了药,我他妈会被他摁着那什么吗?!”

      “……”哦,那你说当年被他抱起来双腿环腰的是谁。

      李君莫在床上抓狂,但无能狂怒。

      李倾烟越想越好笑,问:“不是,你昨晚看见他时,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李君莫:我该怎么告诉你我昨晚都没认出他来这个事实……

      “……”果然是亲兄妹,李倾烟瞬间明白他这没什么脑子的哥哥在想什么了,很无语,“你是真的牛。”

      十年前哭的要死要活,十年后人家站你跟前你都认不出来对方。

      那你这十年在喜欢什么啊?我请问呢?

      如果李倾烟知道她哥不仅没认出对方,还在对方询问时说根本不记得的话,她大概是要气的甩手走人了。

      李君莫屁话不敢说一句,在他妹妹嘲讽至极的目光中闭了麦。

      没多久,院外传来了一片隐隐的嘈杂声。

      “发生什么了?”李君莫换了个姿势,扭着身体躺到了里边去,踹了踹李倾烟,“你出去看看。”

      “别碰我!恶心!”

      李倾烟大叫着起身离开,“你自己不会出去看吗?就知道使唤我?”

      “我他妈要是走得动路还用你?!”

      “……”

      屋子里忽然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

      后知后觉的李君莫脸红透了,只觉得头顶有热气喷出,想解释却又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什么。

      李倾烟笑的极为灿烂,一边出门一边说到:“好好好知道了,好好歇着吧哥哥~我去给你打探一下~”

      她十分贴心的给人关好了门,又随手给人整理了前不久用过的洗漱用品,调整好神情让自己看起来不是太兴奋,便顺着游廊下去了。

      然而她才刚走出院子,前边就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一开一关,下一秒,温言商就从屏风后转了出来。

      瞧他这一身装扮,李倾烟眨眨眼,笑的意味深长,“阿言哥哥这是新晋状元了?昨日才抱得美人归,今日就高中,双喜临门啊。”

      温言商浅淡的笑笑,“多谢烟儿。”

      李倾烟嘿嘿一笑,伸手暗示:“好歹我也是帮了你十年吧?我可是把我唯一的哥哥送出去了呢,心里那叫一个不舍啊……”

      温言商:……那会儿在茶楼出谋划策时就你讲的最欢。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大红信封,“早就准备好了,机灵鬼。不过,这十年是多亏了你,不然我也收不到阿莫的消息,李伯伯也不会真的同意这门亲事。”

      李倾烟迅速接过信封,悄悄颠了颠,笑的那叫一个谄媚。

      闻言,她挑眉,“哦哟哟,‘李伯伯’?现在还不改口呢?”

      温言商一愣,随后一笑,“咱爹。”

      “这就对了~”李倾烟满意的点点头,想了想,“现在外面可都传昨个儿嫁给你的是我呢,这可怎么办?总不能公开吧?我还不想看我哥被乱棍打死。”

      “昨日我哥也在。”

      就这轻飘飘的一句,李倾烟眼睛都亮了。

      “好的好的,我就知道帮助有情人成眷属是积功德的。我哥在屋子里呢,跟我念叨一上午了,嫂嫂你快去吧!”

      这改口改的温言商措不及防。

      李倾烟一边说着一边要往门外跑,“拜拜嫂嫂,我就不打扰你们咯!”

      温言商虽然觉得好笑,却也好心提醒着她:“他在上次那家茶楼等你!”

      “谢谢嫂嫂!”

      温言商失笑,无奈的摇摇头,转身朝李君莫所在的卧房走去。

      这一路,他每走一步心跳就加快一点,越走越紧张,不知等会儿该如何面对对方。

      昨晚他们并没有如他想象中一般好好叙旧,反而是他强压着他闹了一整晚。尽管知道李倾烟先前应该都跟李君莫解释过了,但他仍然紧张,不知所措。

      温言商在门前站定,深呼吸,终于抬手缓缓的推开了门。

      然而门才被打开,温言商前脚刚跨进去,后脚还在门槛外头,就被人迎面砸了个枕头。

      温言商硬生生挨了这一下,手疾眼快的在枕头落地前接住了它,反手进屋关上了门,再转身,就看见了一脸幽怨的坐在床上的人。

      李君莫火气大的很。

      他双手抱肩,目光一错不错的落在温言商身上,死死的盯着他。

      李君莫:你他妈还不说话?是想等着老子先开口吗?

      温言商:“……”

      突然有点心虚是怎么回事?

      温言商沉吟了一会儿,十分真诚的问到:“还疼吗?”

      李君莫:“……”

      潇洒豪放不羁的李公子气笑了。

      “能下床吗?”偏偏这会儿温言商还在继续问,语气诚恳的要命,“需要我抱你吗?”

      见李君莫不说话,温言商还态度特别好的主动认错,“对不起,昨晚是我太凶了,下次不会了,你别生气好不好?”

      你他妈还知道你昨晚凶啊!

      李君莫在心里大喊着,但面上愣是不表现出来半分,仍旧高冷的不说话,只盯着对方。

      你小子昨晚凶成那样!

      长着这么一张清冷温和的脸,是怎么做到掐着他的腰把他死死按在角落这么粗鲁的事情?

      他昨晚哭了一晚上,就算前面态度不好,难道后面没服软吗?

      这个逼松手了吗?

      他嗓子哑成这样眼睛肿成这样身上那么多青青紫紫,是谁的错?

      更离谱的是罪魁祸首还不主动解释,也不打算坦白这场计谋。

      现在还想让他别生气?

      怎么,状元是护身符吗?以为拿了个状元滚回来再说说好话就能让他消气?

      做梦去吧。

      李君莫直接一个白眼翻了过去。

      温言商被凶的莫名其妙。

      他抱着枕头走过去,将乌纱帽摘下,整了整头发,犹豫且小心翼翼的在床尾坐下,全程都在看李君莫脸色,生怕对方有一丝不高兴。

      “……对不起,我的错。”

      不知道什么原因,先道歉再说。

      “别摆着脸了,笑一笑,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他跟哄小孩一样哄着李君莫。

      “或者给你讲讲好玩的事?十年不见,南地那边有好多趣事呢。”

      十年不见。

      本来还臭着一张脸的李君莫突然觉得心脏抽了一下,辛酸和委屈接连不断的涌了上来,他鼻头一酸,冷不丁的就红了眼眶。

      “哎,怎么哭了啊。”

      这给温言商吓的,连忙将人搂进了怀里,好声好气的哄着,“有什么事跟我说,别哭啊。”

      “都是你的错……”

      “嗯,我的错。”

      “你他妈一走就是十年。南地离京城很远吗?你他妈没有腿吗?你就不能来看看我吗?”

      “我没时间……”

      “就你时间宝贵!”

      李君莫猛的抬头冲温言商吼到,眼泪汪汪,大颗大颗的落着,他紧紧攥着温言商的衣服,将新袍子抓出了好几道皱褶。

      “就你们读书人的时间值钱是吧?就我游手好闲没事干,该我等你十年是吧?”

      “就因为你一句会回来,我他妈等你等了整整十年!”

      “我的时间我的感情是垃圾吗?就你要读书,我不要做生意吗?你以为只有你在这十年里勤学苦练吗?难道我没有努力经商吗?”

      “你是不是以为我就是个纨绔子弟,只会十年如一日的喝酒发疯?我只会浪费时间,所以十年根本不算什么,是不是!”

      一字一句,都震的温言商心脏疼。

      他搂紧了怀里的人,大声到:“不是这样的!”

      “我从未觉得你游手好闲,也从未觉得十年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十年未见,是因为我需要静心念书,才能有朝一日功成名就,和你在一起!”

      “不见你是因为我怕见了你,我就舍不得走,不想努力,不思进取,只想和你待在一起。”

      “这十年,我没有哪一天不在想你!”

      李君莫哭的岔气,说话断断续续的,趴在温言商肩头委屈的不行。

      他缓了好一会儿,小声问到:“那你接下来还会走吗?”

      “不会。”

      温言商的声音十分坚定,“不走了,以后都和你在一起,就像十年前你所说的,希望永远和我在一起。”

      李君莫眨眨眼,抿唇,没说话。

      他又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春天,温言商弯腰站在他身前,温柔却不容置疑的说自己要离开。

      也想起了第一次与温言商见面时,那个清风朗月的阿言哥哥,让情窦初开的他心里为之一动。

      温言商。

      他嗫嚅着唇瓣,在心底喊着这个名字。

      他的名字真的很好听,他恨不得喊一辈子。

      “真的不走了?”

      “真的不走了。”

      李君莫满意却又有些小别扭,但身体很诚实的又往人怀里钻了钻,粘着不肯撒手。

      “好吧,阿言哥哥,原谅你了。”

      “不是喊我狗男人吗?”

      “……狗男人你别得寸进尺!你还想我喊你什么?”

      “夫君?”

      李君莫措不及防被撩了一下,耳根子再次涨的通红。

      “臭不要脸,伪君子。”

      想了想,自己都已经骂了这么多句了,好歹人家还是个状元,老骂伪君子是不太好。

      于是李君莫磨蹭了一会儿,才用小的可怜的声音,红着脸,皱巴巴的喊了句:

      “……夫君……”

      温言商笑着应了,偏头落下一个吻。

      ——正文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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