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月》那那河

6、第六章

　　时间飞快，柯非玥已经在郊外的庄园呆了一年多，他的剑术在庄园已经少有敌手，书也念的不错，方夫子上个月和湛尧辞行，说是教给柯非玥已经差不多了，其他就靠少年自己的悟性了。
　　柯非玥连续去了几封信催湛尧接他去扬州城，终于在雨季末尾得到允许。下过雨的扬州城，一辆盖着青布的马车驶入城内，马车从大街转入小巷，驶过一排高楼深户，停在了金鹤堂的后门。马车布帘掀开，一个穿绸绿长衫的少年跳下马车，他手里拿着佩剑，头发梳得高高用一个精致的冠束起，正是柯非玥。
　　马车上随后下来陆大陆二，陆大去敲门，里面门打开出来一个侍卫，那侍卫认得陆大，“陆大。”
　　陆大，“这是玥公子，堂主安排今日送公子来城里。”
　　侍卫朝柯非玥行礼，“公子好，堂主已经在内院等您了，里面请。”
　　一行人往内院方向走去，一路上帮众对这个少年侧目，早听说堂主在郊外的私宅养了一个公子，还把身边跟了多年的陆大陆二派到少年身边伺候，看陆大陆二对着少年的恭敬，应该就是此人了。
　　柯非玥好奇的看着金鹤堂的一栏一柱，这里比起郊外的庄园更精致，每个梁上都雕刻了非常别致的人物花卉，走到内院的花厅，湛尧正在跟人议事，看到柯非玥招手让他坐到下首。
　　柯非玥坐到最末尾，侍女端上茶水，他乖乖端着茶杯等湛尧。听着湛尧议论的事，他们讨论的也不是大事，就是船上两个小团体打架，湛尧让人罚了挑事的头头，把两边人隔开不在同一条船上了事。
　　事情议完，湛尧喊柯非玥过去，给其他在场的介绍，“这是柯非玥，我从庄园调过来的，以后跟在我身边做事。”
　　众人，“柯公子。”
　　柯非玥抱拳回礼，湛尧又给他介绍在场众人，今天议事的有两个管事，管名册的刘管事和码头调度的赵管事，还有金鹤堂两个香主，马庆仁和钱青，他们两人不参与金鹤堂的具体事务，在外面有自己的产业，平时依赖金鹤堂的船只运货，也会帮金鹤堂处理一些不方便对外的来往，今天闹事的船就是马庆仁的货船。
　　马庆仁见事情议完便告辞走了，赵管事和刘管事也走了，钱青来金鹤堂次数多，和湛尧比较熟，他瞟了几眼柯非玥，半开折扇低声和湛尧说，“你这小公子养的不错，比知府大人家的公子还贵气。”
　　湛尧一拳过去，“没什么事就走吧。”
　　钱青收起折扇，“好，我就走。”他朝柯非玥行了一礼，“柯公子，再会。”
　　等人走了，湛尧上前揽住柯非玥肩膀，左右看看，“一路过来无事吧。”
　　柯非玥，“能有什么事，原来这里就是金鹤堂，真大。”
　　湛尧拉过他的手，“走，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
　　他给柯非玥安排在自己院子旁边的厢房，里面比庄园的屋子小了些，但是布置雅致，还放了许多盆景花草，柯非玥看着有些小的床问，“我们不住在一起吗？”
　　湛尧，“城里人多眼杂，帮里事务又多，我屋里人来人往的，你一个人住在这边清静。”
　　柯非玥，“我可以帮你一起料理事情。”
　　湛尧挥退下人关起门，“你先休息两天，上街走走，等我安排。”
　　柯非玥兴奋，“我还可以出门吗？”
　　湛尧，“当然可以，你出门的时候最好让陆大陆二跟着。”
　　柯非玥跳起来抱住湛尧，“谢谢你。”
　　湛尧，“嗯？”
　　柯非玥，“谢谢湛爷！谢谢爷！”
　　柯非玥第二天就带着陆大去街上了，他们在街上逛了一下午，下午柯非玥走到城西一处宅子，宅子的宅匾上悬挂着柯府二字，这里曾经是他的家，但是自从徐素芳抄了他家之后，这里已经不是曾经的柯府了，里面住的是当初配合徐素芳一起清算他家家产的柯府旁支，此柯早已非彼柯了。
　　陆大看他看那牌匾了看半天，问，“公子，你要做什么？要摘那个牌匾吗？”
　　柯非玥，“不用。”柯府里出来一个年轻人，柯非玥指着那人说道，“陆大，一会把这个人绑来，我要问他话。”
　　“好。”
　　一刻钟后，柯府附近的小巷，柯之行被人蒙着眼睛扔在地上，“谁？谁啊，谁敢动我！”
　　柯非玥扯掉他的蒙布，“是我。”
　　柯之行吓道，“柯鸿？你怎么还活着？你不是被卖——”
　　“卖到花巷了是不是。”柯非玥接住他的话说完，“老天有眼，我还活着。”
　　柯之行心虚，“你抓我做什么，你家的事又不是我做的，是我爹还有徐素芳干的，对，都是徐素芳害的你，我可什么都没干啊。”
　　柯非玥踩住他的腿，“我不动你，我今天是想问问你，我爹的尸骨被收到哪里了？”
　　柯之行松了一口气，“我知道我知道，你爹当年在牢里自尽，知府大人念在你爹认罪老实，又有柯家家产充公，给你爹留了收尸的，我爹好心派人把你爹埋在柯家祖坟边上，就在护城河下游，我说的都是真的。”
　　柯非玥狠狠踩断他一条小腿，“回去告诉你爹，我柯家人还没死绝，以后行事小心点，我会在暗处盯着你们，滚吧。”
　　柯之行拖着断腿滚了，陆大，“公子，现在要去找柯老爷的墓吗？”
　　柯非玥摇头，“天晚了，湛爷该回了，先回去吧。”
　　回到金鹤堂，湛尧听说了柯非玥下午的事没什么不悦，只是敲打了下，“刚一来就惹事，气性真大。”
　　柯非玥给他倒了一杯茶双手敬起，“我错了。”
　　湛尧接过茶，“柯家就算了，徐素芳那里你不要惊动，这位大人你我可惹不起。”
　　柯非玥，“我知道。”
　　他等湛尧喝完茶，拉着他往床上去，湛尧却不动，就着烛火把柯非玥压在花梨木圆桌上，少年的背撞在桌面，烛火翻倒屋里陷入黑暗。
　　衣物撕扯落地，柯非玥后腰被湛尧擒住一下一下撞在桌子边缘，背后凉硬的桌面膈得柯非玥肩胛骨生疼，湛尧一边用力还一边问，“明天还出不出去招惹人了？”
　　柯非玥疼的带了哭腔，“不去了，明天、后天……都不去了，好疼。”
　　柯非玥心里委屈，照今晚这个阵势哪里还去的了，他明天腰肯定都直不起来了。
　　柯家，柯之行拖着断腿回去就和柯父告状，他们家原本只是柯家一个旁支，从前柯家只有柯非玥父亲势大，趁着柯家落难他们偷了账目送给徐素芳才能继承柯家剩下的生意，本来以为柯鸿进了徐素芳手里就没活路，没想到他不仅没死现在还好好出现在扬州城。
　　柯之行在大厅哭嚷，“这个柯鸿怎么还没死，我的腿啊爹啊，你一定要给我报仇！”
　　柯父呵斥他，“别叫了，待我查查他的背景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