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月》那那河

38、番外

　　徐素芳原本不叫徐素芳，本名徐春，是逃荒的流民，幼时和父母一起逃荒到扬州，父母死于疫病，他命大活下来流落到扬州周边的村镇乞讨，那年份四处都是他这样的流民，他因长相俊俏性情又讨喜被一户做生意的夫妻收留，跟了那家人的姓氏姓李，改名李春，后来中了进士才改回徐姓，并给自己取字素芳。
　　当年收留他的那家人还有个男孩叫李秋月，年纪与徐素芳相仿，李秋月孱弱多病，常年不出家门，见了徐素芳总算有了玩伴，两人总玩在一处，有好的李秋月总要悄悄留一份给徐素芳，徐素芳想要识字念书，李秋月便央求父母送徐素芳去学堂。
　　没过两年，李家生意不善，家中供养不起两个孩子，加上李秋月的病需要很多药，李家父母商量让徐素芳不再念书，从学堂回来去药铺做伙计，徐素芳心中自然不愿，只是人在屋檐，只得假作孝心退了学堂去药铺当学徒，还更加讨好李家父母。暗地却常常一副伤心模样让一起长大的李秋月看在眼中，没过多久李秋月就自己断药迫着李家父母送徐素芳回学堂继续念书，而徐素芳也越发孝敬李家父母，人心总是肉长的，日子久了，李家父母也把徐素芳当做自家孩子，一边是日日喝药的儿子，一边是念书用功孝敬父母的养子，再加上一心对徐素芳好的李秋月，渐渐的李家所有人便都将徐素芳所心所愿当做家中最紧要的事。
　　那一年，徐素芳秋闱进榜，李秋月因家中财力都贡徐素芳念书已多日药力不继，徐素芳进京参加会试之时，李秋月近乎弥留，仍是劝李家父母将家中值钱之物全交予徐素芳上京赶考之用，李家父母亦是倾力扶持徐素芳上京，一家三口将所有财物交予徐素芳，站在镇口送别了徐素芳。
　　这一别便是数年，那之后没多久李秋月便病逝了，李家父母没了本钱生意也做不下去只好四处做工，并到处打听徐素芳的消息，直到五六年后徐素芳从京城外放到扬州做巡盐御史，李家父母才知徐素芳早已中了进士，做了大官。李家父母求到徐府想要见徐素芳一面，徐素芳见了他们，三人相见泪眼互诉，徐素芳道是回乡后不见李家旧人也多处打听，等祭拜了早已亡故的李秋月，李家父母带着徐素芳给的银钱回去，却在半路遭遇流贼人财两亡，从此再无人知道徐素芳的过往。
　　多年之后，徐素芳在扬州城外河边乍见与李秋月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李二郎，及至为其取名李秋月带回徐府，给了李秋月徐府最高的身份和无数的金银，不知是不是感念起了年少落魄时那个叫李秋月的少年对自己的一份相待。

　　李秋月（李二郎）视角的故事
　　我从小不爱哭也不爱笑，养我长大的爷爷说我身上少了魂魄才七情冷淡，后来爷爷死了，我在河边救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个大官，很多人都怕他，我不怕他，因为他总是对我笑。
　　后来有人要杀他，我带着他逃走，我们最后逃到一个小镇，我知道了他的恶行，他原来是个恶人，做了很多坏事，我虽七情淡漠也知道人分好坏，他害了很多人必须死，于是我杀了他。
　　再后来我在一个花楼遇到了一个很像他的女子，他们说那是他的女儿，我娶那女子不是因为是他的女儿，而是因为那双很像他的眼睛，她弹琵琶时的眼睛，像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