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停止后我无敌了》不吃焦耳

5、第四章

　　我接触咒术高专需要一个契机，一个让他们比较主动发现我的契机。

　　所幸，在我来到这个世界的一年后，我等到了。

　　这天我刚从外面回到馄饨店，手中提了些零食。当时在安定下来后，我也想办法挣了一点钱，这样就不会给李姨添麻烦了。

　　我走近店后便见一个男人背对我坐着正吃馄饨，还没等我看清，菜菜子和美美子就跑了过来，一左一右的拉住了我的胳膊，指尖用力得泛白，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条野大人！\"中文当中要属这四个字她们说得最清晰。

　　\"怎么了？\"我暂时放下了手机的袋子，用手背贴了贴她们的脸。

　　嗯，应该没感冒。

　　谁知道吃馄饨的那人先放下了勺子转了过来，一瞬间那传来的目光太明显我都无法无视，于是回事了过去。

　　看我的男人一副大叔的样子，戴着奇怪的护目镜。

　　啊，我了然了。

　　诅咒和咒术师是不同的，诅咒向外界散逸的咒力在咒术师眼中十分明显，但因为一直都没有咒术师来中华街，所以我一直没被发现，恐怕他是突发奇想的想要吃中餐才发现了不对劲的吧。

　　\"条野。\"从厨房走出来的李姨叫了我一声:\"这位老师是来找你的，要和你聊聊你入学的事。\"

　　入学？

　　我不由自主的笑了，对李姨说:\"您先忙吧，我和夜蛾老师去别处聊聊。\"

　　听我叫出那人的名字，李姨总算放心了似的点点头，说了句\"好\"就退回了厨房。

　　也是，夜蛾正道长了张太过严肃的脸，任谁都会有些提防吧。

　　我让两个孩子去找李姨，自己踱步到夜蛾正道对面，又慢吞吞的拖了个椅子坐下了。

　　一开始我们都没说话，只有我轻轻敲了敲桌子。

　　指腹敲的桌子，基本上没有声音，夜蛾正道面上却露出明显的惊讶。

　　\"这是你的术式？\"他环顾了自己周围。

　　普通人是看不到的，但其实我们周围已经包裹上了一层膜。

　　\"是的。\"我乖乖解释道:\"只是单纯的能够降低存在感和隔绝外界，这样别人就听不见我们之间的谈话了，不然他们会担心的。\"

　　从以前开始，我对待老师总是一副温顺的样子，这至少能叫他们相信我是个乖孩子。

　　夜蛾正道沉默了一瞬，说道:\"你知道我是来干嘛的？\"

　　我点头:\"……嗯。\"我是诅咒，咒术师来这里能干什么？

　　\"你也知道我是谁……\"他叹了口气:\"我真没想到，这种地方竟然会有特级的咒灵。\"

　　……？！

　　\"什么？\"我惊讶的睁大了眼:\"我是特级？\"

　　特级啊，我竟然这么厉害吗？

　　\"你不知道？\"夜蛾正道皱了皱眉:\"这条街很干净，就是因为其他低等级的咒灵怕你。\"

　　\"原来如此！\"我\"嘿嘿\"的笑了，用没心没肺的样子对他，突然问:\"所以您要祓除我吗？\"

　　\"你是不怕死，还是有信心？\"

　　……

　　\"我怕痛。\"我收起了笑，因为我面无表情时总看起来冷酷和认真:\"如果您真的打算动手，请快些吧，我不会还手。\"

　　事后只要以\"学校封闭式管理不宜探望\"来解决就好，理由总是好编的。

　　他又不说话了，我们对视。

　　空气冷凝了下来，我回头与扒着墙往外看的菜菜子对视，安慰的笑了笑。

　　因为也有咒力，她可以注意到我。

　　\"那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夜蛾正道顺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

　　\"我在村子里发现她们时候，她们被当成怪物关在了笼子里。\"我打了个手势让菜菜子不要再看过来，确定对方缩了回去后又坐直了身子。

　　\"所以你救了她们？\"就算看不见他的眼，他投过来的眼神也透露出了他复杂的情绪:\"那些村民呢？\"

　　\"嗯？\"他是怕我伤害那些人吧:\"我是偷偷把她们带走的。\"

　　我们便再次沉默了，半晌夜蛾正道开口道:\"条野……全名是？\"

　　\"条野汪。\"

　　\"……汪？\"夜蛾正道没想到是这个名，有些懵然了，又很快调整了过来。

　　我只听他对我这样说:\"我本来到了中华街发现了这里的不同，想要祓除你，但我和老板娘谈了谈，刚才又和你聊了聊后……\"

　　我又坐直了些。

　　\"条野。\"看样子他是不打算叫我的名了:\"你要来我们学校吗？\"

　　什么？

　　我原本想着只要与咒术界的人接触了，就可以把菜菜子和美美子托付给他们，至于我自己，我还有事情没完成，总可以在被祓除前逃走的。

　　但我没想到自己会被邀请进入高专。

　　\"是要我入学吗？\"

　　\"没错。\"

　　\"可是。\"我指了指自己:\"我可是个诅咒啊，现在的这个壳子也不是非生物，所以也不是咒骸啊，这样我也可以被允许吗？\"

　　\"……我是这么想的。\"夜蛾正道的语气温和了些:\"你可以用我做的人偶，成为咒骸，当然，这些事情就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啊。\"我被他的想法整蒙了，没想到年轻时的夜蛾正道竟然也是个狠人:\"那……我可以问问为什么您放弃了祓除我吗？\"

　　\"我对于这件事有自己的考量，当然你也可以自己想想。\"

　　\"不过有一件事我还是要弄清楚，条野。\"夜蛾正道问道:\"这具身体你是怎么得到的？原主人呢？\"

　　\"……\"

　　这件事很复杂，有些事情不能说出来，总之我现在要编一个理由。

　　\"这就是‘我’的身体。\"于是，我如此说道。

　　\"什么？\"果然，他很惊讶。

　　\"这就是‘我’的身体。\"我重复了一次，声音大了些:\"‘我’不甘死去，于是我就出现了，我继承了那些记忆，习惯，继续生活下去。\"

　　夜蛾正道又不说话了，他在这场对话中好像总是突然沉默。

　　\"条野。\"夜蛾正道叫了又我一声:\"你原本不叫这个名字吧。\"

　　\"嗯。\"我点了点头。

　　我想，他应该是相信了我的说辞，将我和\"我\"当成了两个个体，因为能够思考的咒灵总是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是咒灵的，它们不可能成为原主人。

　　\"‘你’死时……多少岁？\"他重新打量了我一眼:\"15？16？\"

　　\"15岁。\"我说:\"过了一年了，本来该16了。\"

　　\"15岁。\"他冷硬的脸上透露出复杂:\"才15岁。\"

　　\"条野。\"他站了起来:\"咒骸我不久后会带过来，你在开学后跟着一年级一起学习。\"

　　\"好。\"我也站了起来。

　　此后，我们便互相道了别，由我目送他远去。

　　我骗了他，我冷漠的想。

　　有思想的咒灵是知道自己是咒灵的，我虽然也是咒灵，但我很清楚，我就是‘我’，没有什么因怨恨和愤怒而产生的咒灵。

　　到底是怎么变成咒灵的，我还是知道一些的。

　　在原世界，我不喜与人接触，也没有和别人结过仇，就算聊天也是说些让别人发笑或者觉得无趣的话。

　　使我变成咒灵的其中一个原因，在我自己。

　　我缓缓抬手，再次放到了心脏的位置，那里依然安静着。

　　自作自受。

　　我冷笑了一声。

　　……

　　这样一想，以前我可真是可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