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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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如同回到了与伏地魔意识相连的时候，哈利在剧痛中丧失了对□□的感受，一切逐渐麻木，他的灵魂好像飘荡了起来，在黑暗中摇摇摆摆。
“……是你……怎么能……” 有人在说话。模糊不清。
哈利努力想睁开眼睛，接着他意识到他并没有醒来，他依旧被困在意识里。
“你怎么能杀了如此之多的人！”那个声音更清晰了，哈利不知道为什么这声音听起来有些耳熟，就好像他在哪里……
四周的黑色浓雾逐渐汇聚成一团团，出现了形状，那是两个人形…… 哈利认出其中一个是斯莱特林，可牠好像看不见哈利；另一个是一名高大的中年男子，他身上穿着哈利只在插画和电影里见过的古旧盔甲，即使隔着浓厚的灰雾，哈利也能看出他有一头如同燃烧着的火焰般灿烂的红发……
“停手吧！你还要夺去多少性命？”红发男子向斯莱特林喊道，“整座城市焚毁了，上万人死去了，里面还有妇孺，有麻瓜，也有巫师…… 这是屠杀！”
斯莱特林昂首与他目光相接，一言不发，一个字也没有反驳。
“你从来没有珍惜过人类的性命，”男子愤怒地说，“你从不认为自己是我们的一员！”
哈利大声喊着斯莱特林的名字，他太想醒来了，但是他发现自己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只有那名红发男子还在说着。
“你对生命的漠视，”他严厉而冰冷地指责，“是对每一个努力生存的人最大的侮辱。”
接着一声尖锐的轰鸣忽然袭来，所有的景象都在哈利眼前骤然破碎。这一声如雷贯耳，哈利猛然抽搐一下，接着发现自己又能感觉到身体了，他大口喘息着，想坐起来。
“哈利，哈利！别那么着急…… ”他听出这是赫敏的声音。
“你怎么找到我们…… ”哈利问，词语在嘴巴里含糊地滚动，他自己都有点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但赫敏就是听懂了。
“我接到你的消息就赶来了，我想着‘请带我到哈利和罗恩所在的地方’，接着进到了这里，”赫敏说，哈利感觉到她一只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接着他的嘴里被喂了一点水，“我们还在有求必应屋里，你没有昏迷多长时间，但你一直在大叫。”
哈利努力睁开眼睛，他模模糊糊地看到旁边是积满灰尘和杂物的地板，旁边都是翻倒的旧东西，赫敏正在给一块手帕沾水，罗恩跪在他身边，看起来非常自责。
“抱歉，我……我刚才不知怎么…… ”罗恩愧疚地说。
哈利有些费劲地摇摇头（他头还晕乎乎的），示意罗恩自己并不在意。“冠冕呢？我们…… ”
“斯莱特林把它摧毁了——我觉得应该是——牠直接把它放到嘴里咬了一口，里面流出了像血一样黑乎乎的东西，然后牠全喝光了，”罗恩说到这儿时抖了一下，“当时场面其实有点好笑，抱歉但是……你一直死死抓着那个冠冕不放，牠只好一根根把你手指掰开来，结果去掰下一根时，你前一根又握上去了…… 等到赫敏赶来时我们都在和你的手指较劲呢。”
“是啊，”赫敏说，把手帕敷在哈利胀痛的额角，“我还以为你们全部被魂器给控制了，正在争抢它……而且你一直在大吼‘斯莱特林’。”
“我当时真的很想把你的手给剁了，”哈利听到第三个声音，斯莱特林的腿出现在他的视线里，对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先说好，不管你怎么求我，我的学院都绝不收你。不过你运气真的不错，这个魂器上面没有任何诅咒……也对哦，你对我的挂坠盒也是直接上嘴的。难道多个魂器之间是相互免疫诅咒的？”
不，哈利心想，那是我骗你的，我就是运气好。
”但这也不能解释为什么你会晕过去，”斯莱特林说着开始走来走去，脚步声在哈利贴着地板的耳朵里格外清晰，“你又和伏地魔意识相连了吗？”
“我不知道。”哈利说，不知该怎么对斯莱特林开口。难道说我在梦里听说了你杀了成千上万的人…… “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看清…… ”他补充，露出头很疼的表情，好在没人打算深究下去。
接着他想起了另一件事。“消失柜，”哈利说，“消失柜也在这里面，我们还得把它找出来。”他说着又想起身。
赫敏不由分说地把他摁了回去：“你还太虚弱，别那么快坐起来，休息一会儿。”
罗恩腾地跳起来，自告奋勇去找消失柜，显然是想将功补过。“我这次保证不会捅娄子了。”他有些讪讪地说。
“你怎么保证啊？”斯莱特林冲着他的背影补刀，摇着头跟了上去。
哈利没有抗议，因为他还有一件必须要搞清楚的事情，他安静躺着，开始在脑中呼唤宝剑。
“我刚才看见了一个很奇怪的梦境，”哈利向它描述一番梦中混沌的场景，询问道，“那是真实的吗？那个红发的男人……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宝剑沉吟片刻：“不，哈利，你看见的对话不是真的。”
哈利感觉自己松了口气，却听宝剑又补充道：“事发当时戈德里克已经七十七岁了，他不可能还是你梦境中的中年模样；而且那时斯莱特林已经离开了霍格沃茨，戈德里克生前他们再也没见过面。”
“什么意思？”哈利问，感觉自己指尖有点发冷。
宝剑没来得及回答，他们就听到一声兴奋的喊叫，一道烟花从杂物山间升起、炸开。
“我们找到了！”罗恩激动的声音远远传来，哈利赶紧爬起来，在赫敏有些担忧的目光中朝声音来源的方向冲去。因为一种说不清的原因，他从心底抗拒着继续听宝剑后面要说的话，即使他知道这可能很重要，但他不想听了，他不得不承认是他不敢听了。
他埋头向罗恩的方向跑去，再一次逃避进眼前的任务里。罗恩兴奋地守在那个黑色的柜子前面，柜门开着，斯莱特林坐在里面，两条腿挂在外面晃晃悠悠，哈利不可避免地又注意到其中一条是木头做的，赫敏好像是第一次看见，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这个柜子能把进去的东西变没是吗？”斯莱特林好奇地问，摸了摸柜壁。
“我们最好把它搬出去交给邓布利多，”哈利说，“它有可能是一对的，从这头进去的东西从那头出来。”
“那我们不过去看看？”
“万一另一只就在食死徒大本营里怎么办！”
“那更好了，”斯莱特林双脚一缩钻了进去，“我直接去把他们一锅端。”牠砰一声把柜门关上了。
赫敏大惊失色，扑上去把门打开，但是柜子里空无一物，仿佛半秒前还在他们眼皮下钻进去的斯莱特林是幻觉。
“牠不会……”罗恩问。
“没事，”哈利很不情愿地回想起魔法部里那一幕，“牠出不了事的。”
他们大概等了两分钟，柜门被推开了，斯莱特林安然无恙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对面好像是个卖东西的店，要来看看吗？”
他们一个接一个钻了过去，哈利在赫敏的强烈要求下殿后行动，因为他“是伤员”。于是等哈利打开柜门时，他正好看见赫敏和罗恩一个“除你武器”一个“速速禁锢”把博金捆在了他的办公椅上，而斯莱特林在博金恐惧的目光下徒手接住了一条被魔杖指挥着飞来的蛋白石项链（注1），它正好落在哈利面前，在他鼻尖前晃了两下。
“你怎么会有这个柜子！”哈利赶紧钻出来，大声责问。
“那还用说吗！这是我的商品！”博金骂骂咧咧的，但看到赫敏和罗恩指着他的魔杖时又畏缩了一下，“你们这是非法闯入……你们……你们这是抢劫！对！我要告诉魔法部！”
“你不会的！”哈利威胁，“你才不敢让傲罗知道食死徒通过你的店逃跑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博金坚持道，但眼神有些躲闪，“我可是个正经生意人，虽然卖点黑魔法商品，但那不代表我支持神秘人。”
“你会说的，不然我们就——”
“不然你们就什么？杀了我？折磨我？”博金嘿嘿一笑，“你们身上还穿着校服呢！学校里可不教什么厉害玩意儿。”
“不然我们就把你的店砸了！”罗恩努力用他最凶恶的语气吼道。
“那你可得自己小心，这店里的东西上诅咒多得我都搞不清，别店没砸完就把小命赔进去。”博金听完罗恩的威胁后好像摸清了他们的底线，放心地哈哈笑起来。
“曾经有人教过我，捅肺会死得慢一点（注2），”哈利看见斯莱特林从校服袍里掏出那把黑色短剑（牠为什么会把这个带在校服里啊），向博金走去，对方在看到短剑的时候哆嗦了一下，“我还没有实验过，你要不要体验一下？”
“我什么都不知道。”他重新评估眼前现状，稍微让步了一点，“行了，我不跟你们校长告状，你们把我放了……你们也没证据指责我，但我可有铁证说两个未成年巫师在校外攻击了我。” 他咧嘴笑了笑，盯着罗恩跟赫敏的魔杖。（注3）
“我们马上就有证据了。”斯莱特林说，话音未落手里的短剑迅速捅向博金的脸，从左脸颊没入，右脸颊钻出，过了两秒血才逐渐沿着伤口流出来，博金眼睛瞪得死大，浑身不停抽搐着，又因为被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赫敏尖叫一声，罗恩赶紧抱住她，但自己肩膀也抖个不停，只有哈利相对冷静地看着这一切，讽刺的是他目睹过的恐怖场景如今倒成了一个优势。
“你说出来，我们就有证据了，”斯莱特林语气平淡地说，牠拔出短剑，用沾血的剑尖比了比博金左右胸口，“如果不说，下一个伤口就在这里，或者这里，或者我可以直接从这里——捅到这里。” 牠用剑点了点博金的下颌，又点了下他两眉中心，突然比了一个向上穿透的动作。
“我……没有帮……食死徒……”博金断断续续地说，他显然承受着剧痛，每说一个字就有血从两颊的伤口渗出，“那只是……马尔福家的小……小儿子，他的妈妈，来接他……”
“然后呢？”斯莱特林说，同时回头疑惑地看着哈利。哈利这才意识到，牠根本不清楚他们要问什么。而在这种情况下，牠直接就下手了。
对生命的漠视……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人类的一员……他想起了梦境中的对话。
“他们立刻就……马上走了……很着急……”博金抽噎着，求助般地望着有些不忍的罗恩和赫敏，“我知道了……我知道……他们说要立刻走……要离开英国……然后就出门了……真的……我就知道点啦！”
“他们要离开英国……”哈利重复道，“我们必须马上把这个消息告诉—— ”
博金-博克店门口的门铃忽然响起来，博金抓住救命稻草般向门口望去，斯莱特林立刻用短剑抵住他的喉咙，向哈利他们示意，让三人快通过消失柜回去。
但店门外的客人并没有等待里面的人应门，店门被直接推开了，哈利震惊地看到邓布利多正站在门外。他冷静地扫视了一圈店里的情状，仿佛早有预料，只是叹了一口气。
“你们不用回去了。”邓布利多说，接着立刻意识到了这句话造成的歧义，“哦，我的意思是你们不用通过消失柜回学校了，魔法部已经通过踪丝追踪到你们了，不过别担心，我会向他们解释这件事的。”
他走向被绑着的博金，直接无视了一旁的斯莱特林。博金身上的绳索在邓布利多走来的时候自动落下消失，但他还是浑身颤抖着。“我很抱歉。”邓布利多说，递给博金一瓶白鲜，后者赶紧倒出来涂在两边的伤口上，因为手不稳一下倒掉了大半瓶。他几乎是整个人缩在邓布利多身后，离斯莱特林越远越好。
“哈利，”邓布利多转向他们，“你们三位先出去，外面会有人接应你们的，还有一个非常想见你的人。”
他们梦游一般走出博金-博克店门，看到了等在外面的疯眼汉穆迪。 “这下你们得跟我去魔法部走一趟啦！”穆迪大声说，那只魔眼滴溜溜地转着，他又小声补充道，“别太担心，邓布利多都安排好了，对了哈利，你看那是谁？”
哈利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惊喜地看到小天狼星从一个转角处走了出来。他穿着一套深灰色的天鹅绒正装，半长黑发整齐地梳到脑后，绑成一个优雅的低马尾，他脸上挂着微笑，看起来英俊极了。接着哈利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小天狼星能这样光明正大地走在街上意味着什么——
他尖叫一声，向小天狼星扑去，和教父紧紧拥抱在一起，哈利的内心被狂喜撑满了，撑爆了，这一天里所有其他发生的事情都被他抛在脑后，此刻他只是沉浸在纯粹的快乐里，为小天狼星，为他迟来但终于到来的清白和自由。他想不出生命中有任何一刻能胜过此刻的喜悦，这一刻是永恒的。
Tbc.
注1. 就是六年级的时候马尔福第一次刺杀失败用的那条。
注2. 来自第四章的格林德沃的忠告。
注3. 至今没搞清踪丝是怎么判定施法情况和位置的，就假设它和魔杖有关吧。
我稍微查了查中世纪的城市人口，伦敦在公元800年的时候人口是1～1.2万，好少啊（嫌弃x 同时期中国城市人口基本都是这个数字的十倍）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 1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