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痴情种》自带系统的女人

8、时间回溯大法（2）

　　江陵
　　“呜呜呜，我的儿呀。都怪爹不小心，让你遭了这些罪，陷在这么个鬼地方里。”一阵呜呜咽咽的哭泣声从假山后传来了，是一个中年男子拉着他的女儿抱头痛哭。
　　这正是找了女儿近一年的老父亲万福禄和他的女儿万三娘。见着父亲远比一年前苍老多就知道，此间父亲吃了多少苦，心中不经更加痛恨将她囚禁起来的高龚宇。又想到家中向来疼爱自己的长辈，就不由的问了出来。
　　“大家为了找人都废了许多心神，但家人身体还很康健。只是大半年前我在城里发现了那个骗子后，家中其他人就从村里搬了出来，在城里赁了新房住，现在就租的是玉泉寺的客房。”
　　为了找一个女儿，全家人离开自己自小生存的村子，借住在寺庙里是件十分不值得的。不过全家人没有一个为此抱怨，由此可见这一家人是多么团结的。他们通过自己的努力去巴结去渗透，让自己毫无痕迹的打入高家仆人内部，以此获得家人的消息。
　　万福禄的父亲和高家的门房攀上了关系，称兄道弟；万福禄的母亲受到寺庙的熏陶能讲几句佛法，是高家丫鬟婆子最喜欢的师婆；万福禄的大嫂因为有一手好梳头手艺，成为了高家一位小姐的簪花娘子。
　　每个人都通过自己的方法打入高家，试图撬动这个压在他们身上的大山。
　　紧接着一阵悉悉索索的翻找声从山后传出，“父亲，女儿虽然现在被那人藏在此处，但在近一年的周旋中他已经逐渐让他放下戒心。这里是我与他同床共枕时所听到的一些事情，有朝一日如果我能离开就把它散播出去，让高家名声扫地。”
　　万三娘现名义上是高家二房高龚宇房里的撒扫丫鬟，实际上的生育工具。她有时也会想，她何德何能让人家那般谋划。
　　不过凡事有好有坏，大约是觉得自己跑不了，而自己又是小门小户的出生。那高家的公子哥做什么说什么都不大避讳着自己，所以让她也知道些外面人看不见的脏东西。
　　一沓子纸张被老万紧紧的攥在手里，那是他女儿下了不少功夫摸来的东西自然要小心护着。
　　说来也是好笑，不知道高家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一家子人精里面冒出了一个蠢出升天的玩意。若是哪天高家败了，定然是此子的功劳。
　　把万三娘卖过来的那人就说过，此女生性狡猾，不可放松警惕。可高龚宇那蠢货没过几天就松开了她的脚链，后面更是在她怀孕后就允许她在下人陪同下在府内闲逛，探听消息。
　　就仿佛只要女人生了一个孩子就能被彻底拿捏住一样。
　　不怕人蠢，不怕人坏，就怕人又蠢又坏。
　　万三娘能感觉出一家子人心不齐，旁逸斜出。高龚宇更是经不住人挑拨几句，就认为那人可靠，全然不记得她是怎么来的。
　　万三娘可记得亲亲楚楚。
　　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在路边买个花被这人惦记上。
　　家中不准纳妾，那就先把清白人家的姑娘骗到手，再逼人家签下卖身契变成高家奴婢。挑选的也是家境贫弱的农家女，将来一旦东窗事发，就想着一点银子就打发了上门要人的娘家人。手段不算高明，但对付平民百姓家够了。
　　若是换个软弱些的姑娘，说不定就真被这般无名无姓的藏了起来。万三娘，到底是有些能力的，成功的和外面家人取得联系。
　　论外貌，她也只是清秀罢了，似乎被她骗来是一时兴起。但她生了一个孩子，一个男孩。这个孩子让高龚宇很兴奋，万三娘在这里的地位要比以前高了一点，但他让人看管她，比以前更加严厉了。高龚宇戏称万三娘是他的宝贝，这里的“宝贝”不是心爱之人的意思，是一个能替他生男孩的宝贝、物品。
　　这让万三娘无法理解，高家又不是穷的叮当响，需要很多的男娃来让他家免收外人欺负。而他也不是长房长孙需要承担家族重任，一个男性继承人可以稳定他的地位。
　　有没有孩子完全不影响他坐吃等死的生活，那高家现下没有分家的意思，抱养族中一个失孤的婴儿和自己生差别也不大。
　　而拐骗良家子之事要是东窗事发，他是一定不会有好果子吃的，收益和风险不成正比啊。
　　三十多岁的老万虽然抱着自己的女儿压抑的哭着，但也不是完全六神无主。他是非常了解自己这个女儿的，性格刚毅狡黠，只要是她想做的事，百班花样齐上阵，一定要做成。一张巧嘴能将黑的说成白的，死人气成活人。
　　虽是女孩，但嘴巴甜，又会来事，比家里的男娃更受宠一些。她那样的人，只要给她机会，总能钻营出她的天地。
　　这样的心头肉，万福禄又怎么忍心让她陷在泥潭中？
　　一同前来的范大娘也帮着万姑娘宽慰他：“如今见到人已安然无恙，老万你也可以放宽心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父女迟早有一同归家的时候。”
　　听到范大娘说话，老万立刻拉着女儿过来给她道谢：“这位是我童年好友的夫人，她今天能来也是高家托人请她为高家大公子高新浦做媒。你们之前应该见过一面，不然爹也没办法确定你就在高家。”
　　范家夫妻在这件事上是帮了大忙的，范大娘是这一带出了名的巧嘴儿，听说了高纪两家要议亲立刻就上门来，借着这个机会和万三娘接上了头。
　　今天来前，带万福禄过来见万姑娘的范家大娘就千叮咛万嘱，让老万一定要小心行踪，不要被高家人察觉。他是伪装成运蔬菜挑夫才得以混进来，和女儿在假山后短暂会面。

　　老万在女儿失踪后，曾进城寻找。只那时早已人去楼空，去问周围的邻里也都说不熟，不常见人。没办法的老万只能去报官，得到了个“房子是租给外乡人的，早已不记得面貌”，连主人家的面都没见着。或许是因为对方颇有几分家资，衙门也未深究，这边只能不了了之。
　　老万没办法，想了个笨注意，在城里支起了一个卖烧饼的小生意，以方便随时留意那院子的情况。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他徘徊在官衙外时遇到了儿时的伙伴，没过多久又在日常卖饼的早晨发现了个疑似自己“好女婿”的人。
　　万福禄觉得自己终究是幸运的，初逢大难，就得玉泉寺的方丈相助，不至于流离失所。后又和故人重逢，得到女儿被卖真相的证据文书，如今那骗子又直直的撞到了他手里。
　　“施主莫要冲动。”在万福禄想要上前去揪住那人时，他感觉忽然有人按住自己的肩膀。“你这般上去一定会的打草惊蛇，说不定那人就会被人藏起，还会给家人遭致灾祸。”
　　按住他肩膀的人正是那热情好客的玉泉寺方丈。万福禄认为这个方丈是个极有注意的人，于是就向他请教：“请方丈教我。”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我有功夫在身上，今天我先替你悄悄跟着，到时候我们将他绑走，再严刑拷问，就不信他不说出幕后主使。”方丈的语气透着些许兴奋，似乎他很想自己动手试试。
　　“哈哈哈，您真会说笑。”天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碰见方丈，而且作为出家人他那副想要打家劫舍的表情是不是太奇怪了些。最重要的是别看方丈面目慈悲，但他下手可狠了，一向没轻没重的，那人落到他手上得脱层皮。
　　“欸，你是不是看不起我，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嘿，我记住那人了，今天非得抓到小鬼。”
　　别看方丈现在有些跳脱，但在大事上向来是靠谱的，万福禄也不敢耽误了正事，连连作揖，说着：“又要麻烦大师了。”
　　一抬头，嘿，人已经不见了。

　　责任外包，东窗事发后，一种有效避免惩罚的好办法。
　　娼门暗道若是长久没人管理，一向是最容易滋生隐晦的。方丈在这里生活了三十有余，虽不说门门清，但也是知道其中的一些诀窍的。
　　曾经的江陵管束想来也是严谨，所以不曾有这般恶劣事件发生，因此方丈不由得怀疑起自己新知道的“狼窝”。
　　所以他没有选择去跟踪那人，而是直捣老巢去那里等人。城西多商铺，人流量大，三教九流各有经营。年初时方丈曾下过一次山来买些吃食，那时顺手帮过一位夫人寻找她在闹市中走失的孩子。
　　张夫人的运气比较好，孩子只是被其他大孩子带出去玩后忘纪带回来了，方丈稍微花了点时间就找到人了。那夫人是个暴脾气的，一边揍孩子还一边和在旁围观的方丈解释。
　　说是西边这儿的街角深处多了些不太正经的店铺。因为地理位置不大好的原因，那地段的房子一直租不出去，现在开业了，所以有很多人来围观。不过让人好奇的是，虽然平时也不见他们开门做生意，但总能来些衣着富贵的公子哥们。他家的门被掩的实实得，有人好奇想去悄眯一眼，很快就被发现，把他请了进去。
　　见有人打头阵，旁边几户人家也相伴着一起凑热闹。推开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几幅挂在院子里展示的美人画像。画铺的主人介绍，店铺主要替一些女子画画，画像下面标着标签，价格从十几俩到几百两不等。
　　这样大家也是能理解为什么平时不见人家开门，却总能有一些公子哥光临。鉴于那价格实在太贵，心里的疑惑解决了，大家也不敢乱逛，就怕碰坏了什么贵重物品。
　　当时张夫人也在围观的人群中，也许是同是女性她对那些画像比其他人更有兴趣些。晚上回到家后她就想找自己丈夫商量给家人也画一张合照，张家是做女子胭脂生意的，一向是有些薄财，倒是不在乎这二三十两的支出。
　　家中的其他人也不反对，都想花钱见个新鲜。倒是张家的大家长是有见识的，年轻时也曾在道上混过几年，找一些老熟人打听几次后，把这件事给否决下去了。
　　两夫妻知道后，私下讨论觉得父亲可能认为那店不是正经铺子，“怕是做私牙贩子的，借着让人看画的名头给那些富家公子挑，还是得让家里的姑娘和孩子离那些人远点。”。
　　不得不说，张家人运气是比较好，离着贼窝那么近都没被盯上。
　　方丈被勾起兴趣，在张夫人殷殷期待的目光中去翻墙了。
　　反正后来方丈基本上就确定那儿是江陵为数不多的窝点，直奔那儿就对了。
　　咚咚咚。
　　傍晚时分，原本打算关门的吉祥斋因为有人敲门再次打开。
　　“这位施主好，某人有东西丢了，我过来替他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