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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昨晚累着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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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还蒙蒙亮时,就被人从床上硬生生拉起,念云衣仿若前生的梦境正做到一半,便被强行戛然而止。昏昏沉沉揉了揉自己额际,脑海中有种爆裂的疼。
找来小向,蒙头灌下一大杯黑咖,缓了阵,这才勉强算是醒神。
耷拉着眉眼一边任凭周围人给她上妆做造型,众人都忙乱的很,闲人反倒只有她这个新娘一人了。另一边,还得听经纪人红姐,得不得得不得,一直在她耳边跟念经似的,絮絮叨。
“你说这也真是的,非赶着今天结婚的正当口,那些媒体要爆出来你被某邬姓前男友深夜于雨中跪求的绯闻,这不是纯粹不想让人好好把婚结了吗?”
念云衣秀气地掩唇打了个哈欠,一点反应都不赏光给,十分无所谓的样子。
又想,哪有跪求?你们无良媒体可真敢写哦。
赶明儿邬家回过神来一看到,瞧不打断你们的腿?让你们给他家的三代单传金孙随意抹黑,看看到时候,谁真的跪求。
红姐见状,无语凝噎,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又继续叹息:“我说你是真沉得住气啊?你不知道这对你影响有多大么?”
念云衣顺嘴一句:“多大?”
红姐:“......”
我想打你哦?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贫。
知不知道你好歹也算是个知名女星?牵扯上这种艳色绯闻,还两家都是豪门,别人会对你怎么看?
两人合作四年熟的不能再熟,念云衣都不需要抬头,基本猜也能猜出来对方此时心中所想,倒真比红姐这名身外人,反应还淡定。
顺手揩走自己眼角不自觉分泌的一滴生理盐水:“也没什么不好,反正丢人的又不会是我?一个想绿的,一个被绿的,他们两个真大佬才会被群嘲好吧?”
“跟他们一比,我就只是个比较抢手的顶多红颜祸水而已,说出去都倍儿有面子。看老娘多吃香,逼格多高?这得是什么样的手段加天人之姿,才能撩拨的两位大佬都心甘情愿为我雄竞。”
念云衣单手斜撑在化妆椅上,随便瞥过来一个眼神都魅惑到拉丝,表情却又十分懒散:“你不觉得刺激吗?”
红姐:“......”这是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真婊里婊气发言了,你这样很阔怕你造吗?
翻白眼,自黑也不是这么个自黑法。
而念云衣已经随手甩了掌心钻卡到身前化妆台上,脸上大写的丧气:“再说九爷都不介意,咱们又怕什么?”
听说半夜九爷才从这里离开的红姐,一边心疼得直想给她赶紧小心搂回来,瞧瞧这位主现在好东西见多了是真不知道珍惜那样儿,又一边想,好像也确实?
没来得及回神,门外有谁推门而入,却是人未到,声已至。
只听伴随一声哂笑,对方嗓音磁性撩人:“阿衣果然见解非凡,我等自愧不如。”
这再熟悉不过的看好戏腔调,哪怕如今这戏中,他也是演戏一角都浑不在意的口气,念云衣叹息一声。
一句疑惑:“你是真属猫的吗?”还没来得及出口,对方总是悄无声息的来,又不打招呼的走,可不就跟猫一样?来人已经自被推开的门外,闲散迈步进来。
打所有人个措手不及。
红姐瞬间面色惨白,回想起刚刚她家艺人那说的混账话,恐怕这位爷会生气。
而接下来事实也好像确实证实,对方心情不虞。
只见那被他们背后编排的九爷进来后,除了刚才那句疑似调侃、但也可以当成是含蓄的反话外,一瞬忽然看着念云衣,进门时带起的勾唇笑意,顿时就消失无踪了。
脚步滞了瞬,随即便加快步伐来到念云衣跟前,两指捏起她下巴尖,看清楚了,狠狠就脸色一沉:“你哭了?”
周围人骤然感觉自己就好像一脚掉进了大雪天的河下冰窟窿里,浑身冷得刺骨。
念云衣微愣:“嗯?”
对方已经上抬拇指指腹,抵在她刚才揩过泪的眼下,那里正眼圈泛红,敛眸声线冷冽:“你是哭了。”
这回直接成了肯定。
刚才想岔的红姐:“......”
又问:“谁惹你不高兴?”那其中的语意森森,好像但凡念云衣真能说出个人名儿来,他就能立刻将对方就地斩杀。
周围人不敢动,这下更觉得她们掉进的冰窟窿里又掀起了惊涛骇浪,狂肆的众人既冷且怕。
念云衣这才明白过来对方意思,立马因此羞红了脸。
倒不是因对方动作,而是......
红姐看她那样,代替抽搐嘴角解释了句:“她是,没大睡醒。”嗯嗯,所以是流泪了,瞌睡的流泪。
孚辰烨听闻反应了瞬,随即竟也能神色不变地从善如流接下,依旧语气一本正经怪道:“都怪我,昨晚让阿衣受累了,才会没睡好。”
念云衣:“......”你说的话这么歧义,咱是实在招架不住啊爷。
又转眼看了看周围众姑娘家家充满求知欲与八卦欲、又好奇又羞臊的个个微妙表情,好吧,她躺平了,斗不过。
乖乖闭了嘴,面容温驯的接下来就做起了个完全合格的娇羞待嫁小娇娘了。没再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逆天发言来,孚辰烨满意地摸摸她脑袋,温柔,且慈爱。
一路豪华的车队绕城一圈,霸气的九爷美其名曰要与全上京人同喜同乐。间在经过某市中心豪宅名墅时,还颇为兴师动众地,命人在此地连发大小烟花并礼炮741发。
都是不吉利的单数。
念云衣谐音读了下,意料之中的“气死你”。
抬头看了眼传闻过去是座亲王府、如今被连扩带建成愈发辉煌的一看就颇有底蕴大宅院,匾额上书——“邬府”。
大概昨晚砸了邬家别院的邬玉,后来就被抬回了这邬家老宅里将养了吧?
念云衣觉得她堪破了什么,但是她没法说,怕说不好又被当众给“收拾”。私以为孚辰烨这招数,恐怕主打的就是一个气死人不偿命,绝。
又心有怨言:你天还半黑呢就让人把老娘从被窝筒里拔出来,结果这早早的时间全费在这儿了,不是给人显摆就是添堵,哎,真真何苦。
可惜她实在敢怒不敢言。
要命的又打了个哈欠,在每逢坐车必催人眠的舒服频率中差点真点头睡着之际,专供京圈上层私人订制的高端露天婚宴场地,才总算到了。
念云衣被亲自下车又绕过来打开车门,朝她绅士弯腰,含笑递过手来的孚辰烨牵下。
那一瞬,男财女貌,道一句天造地设也不为过。在外早就驻足良久的媒体,疯狂的闪光灯亮如白昼,跟不要钱似的。
中间又忙乱了些什么,念云衣恍恍惚惚已记不太清了。婚宴自有其流程,她只是被周围一众人簇拥着,完成了所有该完成的,当最终手持洁白捧花,着一身圣洁婚纱走到了花瓣铺就的幸福之路前——
这里有极致的浪漫,花瓣的灯柱路引,金纱遍地,水晶满天。
甚至正前方尽头处,她即将站上的那个仪式台背面,一抬头,就能看到自己曾梦寐以求的“面朝大海”。
那里波光粼粼,金泽洒落湖泊每一个角落。
念云衣弯了眉眼。
到此,她真的全部释然了。虽然如今只能以这样的形式实现自己曾经祈盼,而身边人亦换,她依旧心愿足矣。
音乐起,念云衣透过眼前轻飘的头纱跃动,一步一步,郑重又稳当地走在花路之间。一阵风吹过,让她半阖着眼睑迷了眼。
乱花飞起直达远方,绯色夹杂桃粉,像去追寻它们早希冀已久的自由。
再睁眼,本该静静等在尽头那端的孚辰烨,不知何时已三两步并到了此处。再度难得温和了眉眼,不见那其中张狂与邪气,冷漠或高傲,当众低下他那高贵的头颅。
向念云衣迟怔的眼前,弯腰伸出手来。
念云衣这才又恍然回神,耳边闻听会场内周边宾客叫嚣起哄的鼓掌与喝彩声,面上恢复了一派岁月静好。恬淡娴静的,将自己一只手朝他递去。
掌心彼此相合,孚辰烨又于自己手背落下虔诚一吻。温温凉凉,又满含诚意,像是骑士对她最爱的公主,投诸最忠诚的誓言。
转身,属于未来念云衣的骑士正紧紧守在她的身旁,护送她抵达他二人,将共同幸福的彼方。
如果顺利,一切本该一路顺遂美好到底,但意外,偏偏就在这时发生了。
身后有人闯进来,一声骤然拔高的“衣衣!”
孚辰烨赫然寒厉着脸转身,眸间杀气腾腾,念云衣朦胧的视线,愣了愣也顺着对方的动作朝后望去。
啊,是你啊,那一刻念云衣想。
可邬玉,如今彼端的你和我,究竟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你曾经有想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