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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痴心戏段美人演 ...

  •   18

      柒苒笙痊愈了,苏茵提公主亦是没事,众人皆是松了一口气,湛仁城亦是挺过了危机,唯余一件事,惹人头疼——那苏茵缇公主,是为柒湛远而来。

      骄蛮公主缠着柒湛远端茶送水、观星赏月的,花样好不热闹。

      柒湛远着实请神容易送神难。何况,他只照例请了诸位王公贵族,并未指名道姓请苏茵缇来。

      “小的有个办法!”柒宝眼珠转得提溜快,小声说了一个法子。

      “好主意!”厉擎风点头称赞,“人生如戏!”

      “王妃不会同意的。他为人清冷耿直,怎会做那些骗人的事。”柒湛远虽觉柒宝的法子值得一试,却知难能叫得动虚莫桓,亦不想给他添太多麻烦。

      “这不是没其他办法呢?”柒宝叹气。

      “就是!”厉擎风亦是叹气。

      最后,三人一起叹气。

      “咱王爷有难了!”柒宝急匆匆跑进医药阁,见虚莫桓正在切药,“苏茵提公主一直喜欢咱王爷!这次醒来,就跟咱王爷表白了!要嫁给咱王爷!”

      “那王爷喜欢她吗?”御莫桓一语中的,不紧不慢地为柒宝拿出茶碗。

      “当然不了!”柒宝答得斩钉截铁,抓起茶碗,点头谢过虚莫桓,“王爷喜欢您呀!您不会不知道吧!好!就算您不知道,现在小的告诉您了!咱得想个办法,帮王爷脱身呀!”

      听得柒宝这般回答,柒湛远心下高兴不已,唇角已是弯起,“这还不简单!他自己拒绝不就完了。”

      “他拒绝了!可苏茵提公主不知怎么的,听说您有别的心上人,就不想王爷一个人单相思,偏要拯救王爷于什么水深火热!这真是乱了套了!”柒宝从小炉上取下茶壶,为虚莫桓添了茶水,又给自己倒上,随而猛喝一口,又不住吭哧吭哧喘着气,似跑得太急了。

      柒宝说得没错,柒湛远已是向苏茵提说得明明白白,他心里只对虚莫桓一人有意。可苏茵提却颇为执着,一来本就对柒湛远存了爱慕之心,二来听说虚莫桓不过为替嫁王妃,且心里没有柒湛远,便是愈觉柒湛远可怜,亦是认定,自己仍有机会,可取虚莫桓而代之了。

      “确实难办。”虚莫桓点头,觉柒着宝说得有理。

      “所以,就请王妃救救王爷!咱不能一场盛会,把公主得罪两次呀!还有些人,见咱修这新城眼红,巴不得咱们出错呢!到时又有人说什么从新城撤资,真是太闹心了!”柒宝把那状况说得颇为严重,惹得虚莫桓停下了手里的活计,亦是发愁。

      “着实难办。”虚莫桓又是点头,同意柒宝所言,随而摇头,觉着此事虽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却也此事应予重视,别再节外生枝才好。

      “让苏茵提公主死心了就成!他不追着王爷不放,不就万事大吉了?”柒宝见虚莫桓已是动摇,继续不住点拨虚莫桓,“但是,王爷已经和他说得明明白白了。现在,只能靠您了。”

      “那你想让我怎么帮呀?”虚莫桓问去,已被柒宝一番好说歹说给说服了。

      “小的有主意!”柒宝压低声音,把想法同虚莫桓全盘托出。

      “啊?我又不会演!万一……”虚莫桓流露为难之色,怕帮忙不成,反是笨拙添乱。

      见虚莫桓有些退缩,柒宝便是口不停歇,把那利害分析得天花乱坠,“没有万一,只有这一次机会。如果失败了,王爷就得娶苏茵缇公主了。到时,王爷和您被棒打鸳鸯不说,苏茵提公主还得独守空房!最后,王爷不但可能落得个薄情寡义的骂名,说不定还会被天下人所讨厌!堂堂王爷,居然骗婚!明明不喜欢女子,却为了图她娘家的钱修建新城,而毁了苏茵提公主的一生!苏茵缇公主本来是个貌美如花、富可敌国、真心待人的少女,却落得个被恶人欺骗感情、人老珠黄、孤独终老的下场!如果她有一天醒悟了,要报复王爷,就是一出公主被骗婚后的复仇大计,到时候……”

      “好!我同意!”虚莫桓地点了点头,眸光赤诚,语声迫切,“就按你说的来吧!咱们别耽搁了!”

      身为御擎王食客之时,虚莫桓便不高攀、不俗媚,如今做了湛仁王妃,亦不踩低、不世故。

      他遇过的王公贵族不胜枚举。其中,老谋深算者有之,傲慢无礼者有之,生而富贵者为多,逆天改命者少。所谓众生皆苦,他们亦不例外,荣华富贵较常人多,烦恼忧愁却不较常人少。若忧国忧民,可被他高看一眼,若骄奢淫逸,便是姓甚名谁,都不记得了。

      至于苏茵缇,虚莫桓本未留心太多。她贵为金枝玉叶又如何?既然敢于那利刃指吼之时,选择去救他人,虚莫桓便是置个人生死得失于度外,不怕苏茵缇等一干豪族报复了。

      可柒宝说得没错!无论在家国天下、还是儿女情长里,苏茵缇都是无辜的。若不阻止苏茵缇,任凭这一切发展下去,那她倾尽全力所奔赴的这一桩虚假婚事,怕是真的要葬送了她的一生。

      情海苍茫,宦海无涯,无论是她用情至深,或是有利可图,都不该陷入一场注定是悲剧的联姻里。若有选择,那些被家国大义捆绑的联姻公主,可会选择做个平常人家的孩子呢?

      不想柒湛远为难,不想柒宝难以交差,更不想苏茵缇痛苦一生,虚莫桓便是同意了。

      准备之时,厉擎风憋住不笑,柒宝忙活得不行,虚莫桓则认真对待,偶有意见。

      “这颜色,不好吧!”虚莫桓换了衣衫,却觉过于扎眼,且与场景不甚相符。

      “不能大红大紫,万一王爷把持不住,咱不把公主教坏?”柒宝振振有词,“点到为止就行了!咱是要让公主死心,不是要她看你们割袍断袖!”

      “那好吧!”虚莫桓点了点头,“那王爷呢?他准备好了么?”

      “他?”柒宝笑了笑,“真情流露最好了!”

      根据柒湛远过往表现,柒宝同厉擎风一致认定——官场疆场,柒湛远尚可假装一二。可情场之上,他怕是不行,否则也不会忙活半天,同虚莫桓还相敬如宾。

      柒湛远本就对虚莫桓痴恋不已,只要真情流露,便可说服旁人吧!

      为防柒湛远演砸,柒宝同厉擎风二人一拍即合,就让他顺其自然!

      虚莫桓听从柒宝安排,一袭草色衣衫,提酒而来。

      算好了时间,柒宝请了苏茵缇公主,把她带到柒湛远处。厉擎风带着虚莫倾在暗处候着。

      “王爷!”虚莫桓从背后轻轻叫住了柒湛远,那声音若清风拂面,好不撩人。纵使听者未及转身,单凭这软腻之声,也可猜出这身后之人,必是娇柔欲滴的美人无疑了。

      不等柒湛远转身,虚莫桓便是主动拉了他的袖去,惊得柒湛远不知如何是好,“你……”

      “我特意来找王爷!”虚莫桓眸光流转,满是娇嗔,“我想王爷了!”

      他一边含情脉脉地为柒湛远倒酒,一边偷瞄四周,猜那苏茵缇可是看到了,又不断提醒着自己,莫要忘了词,那可是柒宝费了老大劲儿教的。

      “真?真的么?”柒湛远喜出望外,“本王也想你!每天想啊!想得睡不好觉!”

      “遇见王爷之前的过往,莫桓渐渐忘了。”虚莫桓一饮而尽,一五一十背着腹稿,“遇见王爷以后的点滴,莫桓如何,还要看王爷的表现了……”

      “你……不是冷若冰霜的么?怎么今日?”柒湛远虽是高兴,却也略感蹊跷,因他以往不是这样的。

      “王爷听谁说的?”虚莫桓娇羞而笑,“莫桓自认,热情如火呢!”

      虚莫桓这般背着柒宝告诉他的词,已是脸红心跳了。

      柒宝选好时间,选好地点,让苏茵缇看得一幕不落,直到她撅了嘴跑开。

      苏茵缇本已死心,不料却听霍端求见。

      “眼见未必为真,除非他们真的……”霍端带来上头之酒,龌龊献计,“这汤酒节,他们不醉,怎么行呢?”

      苏茵缇邀柒湛远带上王妃一同小酌。

      柒湛远推说虚莫桓身体不适,自己一人前来。

      苏茵缇便按霍端教的,说二人如若不来,便要弗伊王叔去请,到时大家一同聚一聚。

      无奈之下,柒湛远只得带了虚莫桓赴宴。

      之前做医官之时,虚莫桓一直以纱遮面,且照顾苏茵缇的,是虚莫倾,因而苏茵缇便也未曾想到,二者实为一人。

      席间,苏茵缇频频敬他二人。

      虚莫桓同柒湛远,皆是醉得不行。

      随后这幕,却是没任何人料得到。

      “这个蓝色瓶子,喝吧!”柒湛远从箱里胡乱摸出一瓶,递给虚莫桓,却没等他接,忽又反悔,“别!还是本王喝吧!你别喝坏了!”

      “喝的?药不能随便乱喝的!”虚莫桓夺过药瓶,拧开盖子闻了闻,“这个,好像是涂的!”

      “哦?对!是抹的!”柒湛远打了个酒嗝,揉了揉眼睛,“怎么抹啊!你的说明上也没写抹哪儿呀?”

      “你问我做什么?”虚莫桓挠着头,眉头皱起,“我也没用过!”

      “你不是医者吗?”柒湛远边是哼唧着问道,边使劲儿拽开瓶盖,往手心里倒。

      “医者也不能什么病都得一遍呀!哎呀!王爷,您怎么洒我一身!”虚莫桓抓起柒湛远打开的白玉瓶,抚平纸笺看了看,“这个是喝的!你都洒我身上了!”

      “喝的?哦!对!完了,都被本王弄洒了!”柒湛远赶紧抱好那瓶子,左顾右盼个不停,扒拉了半天,也找不着那瓶盖,“盖子呢?哪去了?咋丢了?”

      “给我!”虚莫桓伸手去抢,“我尝一口就知道是啥了!”

      “不行!中毒怎么办?”柒湛远一个抢夺,被那药汁溅了满脸,“早知道这么复杂,就该把你哥叫来!挨个教我们怎么用!”

      “我哥中意的是女子!”虚莫桓酒劲甚浓,言语甚是随意,“他怎可能用过!”

      “在下不曾用过。”素来沉稳大方的虚莫倾,见柒宝求助,竟是出人意料地语无伦次,脸红得比那虚莫桓更甚,“在下——喜女子。不,是在下多言了。此事与在下喜好无关。关于割袍之欢,唯……唯知其应如是尔。”

      “这左一箱,右一箱的,闹了半天,原来是个纯情的主!”柒宝无奈失望不已,不住长吁短叹,“看来王爷只能靠自己了!王爷挺住!莫要放弃!”

      “算了!本王自己来!凡事都有第一次!”柒湛远一副豪气十足之态,却把那药瓶扭了个底朝天,见里面的药汁流了出来,便是扔了它不管,又去抓起一瓶新的。

      “我来!我帮你!”虚莫桓嚷着,亦是去抓那药瓶,恰好抓住了柒湛远沾了药指的手。

      不知是水到渠成,还是早有所愿,他俩无心再管那药瓶,只把对方的手握得紧了。

      手这般握着不舍分开之时,头已是缓缓靠近,眸光痴缠,气息靡靡,不想却被那药瓶滚落之声打断了去。

      虚莫桓的头歪歪晃晃着,瞪着困倦的眼去寻那药瓶,不仅没能拾得那药瓶,人却是稀里糊涂摔到了地上。

      “莫桓,你有没有受伤?”柒湛远滚到地上,拥着虚莫桓,紧张不已。

      “无事!”虚莫桓哭笑不得,“王爷,我们真是太笨了!两个人都搞不明白……”

      门内没得消停,门外也是热闹。

      “公主那边一切按照计划进行,这边……”柒宝挤眉弄眼,一副里面明明有事,却要外面莫要打扰的有趣表情,“王爷和王妃在里面呢!噼里啪啦的,动静不小!小的们不是怕他们受伤吗?也不敢离去。”

      “他们?担心虚莫桓就够了吧!还用担心柒湛远吗?”厉擎风很快便明白了,可听得里面瓶瓶罐罐噼里啪啦的响声,不免稍有惊讶,“怎么这么剧烈吗?噼里啪啦的?”

      几人贴在门边听了听,又相互对视了一圈——

      “没声了?”虚莫倾着急道,把儿贴到了门板上。

      “睡了?”厉擎风猜测道,“还是……”

      “不会出事吧!”柒宝忽而紧张,却也不知道该不该破门而入。

      “快听听!”厉擎风靠到门板上,竖起耳朵,急急地道。

      “几十回合!”柒湛远叫道。

      “不够!”虚莫桓回道。

      “这么……”柒宝神色纠结,一时不知道是该替他们高兴还是担心,“不眠不休的么?”

      “酒呢?”柒湛远高声道,“喝!”

      “原来是喝几十回合的酒啊!本侯还以为……”厉擎风哼笑着离开了,“散了吧!人家好着呢!”

      翌日,二人许久才醒。

      “王爷威武!一宿就弄破这么多瓶瓶罐罐!”柒宝带人收拾那残局之时,可算变得会说话了。

      “哎呀!不是你想的那样!”柒湛远却连连否认,“本王扔给你的那本书呢?快给本王找来!”

      “书?啥书?”柒宝故作不懂,“《诗词观止》吗?”

      “不是!”柒湛远强掩囧像,压低声音,却把字句咬得清清楚楚的,“就是那本!压被子下的那本!——本王要学学如何——与王妃相处!”

      “哦!小的知道了!《虚氏诊脉经》!您得懂些医术才行啊!”柒宝憋住笑,在浑身上下假意翻找着,“咦?书呢?”

      “你再气本王,本王就叫柒福咬你一口!”柒湛远看出柒宝故意装作不懂,便要搬出柒宝治他,“柒福!”

      柒福跑过来,非但不咬柒宝,还破天荒地舔了舔他。

      柒宝抚摸着柒福的头,同它笑意盈盈的眼对视一番,似恍然大悟般地搓着柒福的脖子,“不会被柒福啃着吃了吧!”

      “好!好!本王错了!快把那本书给本王吧!”柒湛远终于服了软,对着柒氏二宝赔了笑脸。

      “知错就好!”柒宝眉眼笑弯,实话实说,“不是小的不给您,是王妃一醒来,就给要走了!谁让您要得晚!”

      “怪不得柒福一张狗脸在那儿偷笑,早知道本王被你耍着玩呢!”柒湛远怒气冲冲,要揪柒宝的耳朵。

      “哎呀!真是巧了!”柒宝满脸堆笑地掏出一本《闺情录》,“王爷,小的知道您啥也不会,这不特意又给您寻了一本最适合您的!生手篇!专门给新婚者准备的!请您好好学习,千万别亏待了王妃这个美人!”

      “就你最懂本王!”柒湛远揣起书,心满意足地走了。

      柒福哼唧一声,见柒湛远笑了,自己亦是咧开了狗嘴,随之一起笑了。

      “不是说他们是假的吗?哪里假了?你就会出馊主意!”苏茵缇离开新城后,一路上,没少数落霍端,“要不是你的那些酒,还不知道人家感情这么深呢!你不是说喝了就现原形吗?就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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