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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蝴蝶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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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蝴蝶绣
立竿见影。不过一炷香,我的烦躁之感便消失了,我的磨牙症状也全然不见。血精确实行之有效。
我舒了一口气,决定等常玉回来,针封穴位与熏治法同用,看看是否可行。此外,我也须等待时日去看血精能稳住蛊虫多久。
等待之中,我只能反复论证我的诊疗方案是否可行,是否还能改进。然而实际上大部分时间我无事可做,自我第一次接触阎罗钩起至今,我与符叔已经多次论证诊疗方案,思路已然成熟,早已没有多少改进空间了。常玉回来之前,我最重要的事,便是需要吃好休息好。
如此第二日,第三日,这种等待着实漫长,我终于觉得烦闷,便让孺颐陪我出去走走。
我们绕着珍奇馆走了一遭,白日的珍奇馆不负其名,看着便很有珍奇气派,琉璃碧瓦,朱漆大柱。它是新翻修的,整座楼都在日光下熠熠生辉。只可惜馆中珍奇宝物都尚在整理,我这会儿是看不到的。
这走完一遭都不要一盏茶时间,于是寻了个树荫下的石桌边上坐下。早秋的天气,才过了处暑,白日还很炎热,我这会儿身上早已起汗。但又不想回屋里去。
便听孺颐吩咐春菊几句,过了一阵,取来冰块,就着冰块扇风摇蒲扇。这下可算是太凉快了。便夸道:“了不得啊。”
孺颐笑道:“这近处就是冰室,可不就能用上了。”
在南边不比京中,冰是很难得的,尤其是南霁月楼地处偏远,交易不便,只能楼里小规模屯冰。过去的整个夏天,也就吃过几次蜜沙冰。孺颐大约也是紧着我这个病人了。
我们便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我问起那日楼主召他去说什么。孺颐道:“我本来就要和你说的,只不后来你出了事。”
我察他神色,不算太坏。
我道:“所以是什么事?”
孺颐道:“我那日,是看到自己的卷宗了。他本来就没有瞒我的意思,不然不至于做得那么明显。甲等卷乙等卷之别,虽说外人看不出来,但几个我与几个堂主都知晓。司徒家和霁月楼的卷宗我不能看甲等卷,不是因为和我的身世有关,而是和楼主有关。”
我听了,有些哂然道:“看来确实是我武断了。我师兄也常常说我瞎猜的本事强。”我心里又道,但我也没说一定,我总是会去找验证的,再者猜对的时候也不少。
孺颐果然善解人意地道:“有些猜测也是正常的,我们也不是就认定了。”
我恩了声。
孺颐道:“我的身世楼主也有了些眉目,尚不准备告诉我,是因为还有些细节没有确认。怕我空欢喜了。这次召我过去,是怕我瞎想才都说了。”
我道:“原是如此。”
孺颐道:“那卷宗我本想直接拿给你看看,但是珍奇馆这边还是离得有点远。我便大致说给你罢。”
我欣然附耳。
孺颐道:“我被母亲捡到时,身上有一块襁褓巾,母亲一直留着,临死前才交给我。楼主和我对这包巾的材料,针法,花案都一直在调查,但也只查出这是唐鸣县宁家刺绣独法。唐鸣县宁家的刺绣早前很有名,市价昂贵,这包巾的花样也是宁家独创的青荷蝴蝶绣,只不过这青荷蝴蝶绣的花样出货很大,流通很多,无法顺着这线索往下寻。”
我听到以刺绣闻名的宁家,便微微有些猜想。
“但是,”孺颐稍加强了下语气,“近来楼里查到,我这包巾的花样是未曾流通的青荷藕蝶款,而非市面上的青荷黄蝶款。”
我适时地表示了下疑惑。
孺颐道:“宁家后来经营不善,没落得厉害,就是调查也无从找人问。楼主只推测这青荷藕蝶款的花样是宁家自己留用的,而我可能是宁家当年被拐走的孩子宁堇溪。”
我对于孺颐的身世有线索自然是高兴,然而却是宁家……我道:“啊,原来是这样。”
孺颐道:“只是宁家不是什么重要人家,楼里没有什么记录。近来的调查也只知道宁家人丁极其零落……我这就算要寻亲,也不知道找谁去。”
我想了想,还是道:“其实……我倒认得一个宁家人。”
孺颐道:“果真?”
我道:“他现在改姓了,叫季寻。但实际上他是姓宁的。他是宫里负责采买的公公,在魏行止手下做事。这事没有几个人知道。不过魏行止是知道的。”
孺颐听到公公二子,眉头便又蹙起。
我道:“我猜宁家的没落可能其中也有蹊跷,因为宁家没落后,手艺实际上是黄家继承的。而季寻对黄家的绣品却多有照顾。这不寻常。季寻可能是为了调查。我想魏行止心里也知道,也默许。我也没有多问。”
孺颐道:“竟然还有这样的事。”又道,“你在宫里认识那么多人,果然是包打听。”
我道:“托了魏行止的福了。”
孺颐只是若有所思道:“那之后便要查查黄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