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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拜访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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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诸伏家来说,这是平常但却不平静的一天。
长野县和平的氛围被近期的杀人案消灭的一干二净。人人嘴里的谈资除了这个再无其他,从连环杀人魔,到死去的诸伏夫妇的鬼魂回来复仇,再到各种乱七八糟的传说……在空气中到处传播,就像看不见摸不着,但格外让人讨厌的细菌一样。
诸伏亮是死去的诸伏先生的弟弟,在诸伏先生被杀害之前,两家的关系极好。因此在诸伏高明和诸伏景光成为孤儿时,他也是第一个跳出来说愿意收养兄弟俩的。
但是理想和现实总有差距,诸伏亮的家庭收入并不足以支撑他收养两个孩子,加上他和自己妻子诸伏琴香有一个女儿。
所以诸伏景光被另外的亲戚收养了,在几个月前和那名亲戚离开了长野,搬到东京。
诸伏亮内心总是充满愧疚,认为是自己的原因让兄弟俩分隔两地,因此平时对诸伏高明宠爱有加。
听到门口传来的门铃声,诸伏亮刚刚从洗手间里出来,他看了一眼在卧室里写作业的低垂的两颗脑袋,又看了看正在厨房忙碌没听到铃声的妻子,便在衣摆尾部擦了擦手,自觉走上前开门。
门外的人让他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你好,诸伏先生。”男子的声音沉着,手里拿着显眼的警官证,打开,举在诸伏亮的面前表明身份。
“我叫上川一流,是一名警察。”
“想请您帮忙协助调查一些情况,请问现在方便吗?”
诸伏亮愣愣地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男子。
他身形高大,肩宽腰窄,警服穿在他身上完美衬托出他的身材,不像是来查案的,像是来走秀的。
面容更是英俊得不像话,鼻梁高挺,似乎还带点混血,但是神情过于严肃认真,周身气势强大,倒是让人第一眼难以注意到他的面容。
“诸伏先生?”
对面的警官见诸伏亮一直没回话,皱着眉再一次发问。
诸伏亮才从自己对于男子深刻的初印象中缓过神来,露出礼貌的微笑,敞开门,示意男子进来。
“老公?”终于听到动静的诸伏琴香从厨房中走出,身上还围着围裙,见到上川一流,也表现出了明显的惊讶。
“老公,这是……”她下意识地看向诸伏亮寻求答案。
“这位是上川警察,过来调查一些情况,不用紧张。”诸伏亮笑着摆摆手,语气轻松。
同时又转头对着上川一流示意道:“这是内人琴香。”
上川一流板着脸,微微点头示意。
诸伏琴香被诸伏亮支开去烧给客人喝的茶,自己带着上川一流来到沙发处坐下。
诸伏家给人的感觉便是整洁干净,从这一方面就看得出这一家人生活的态度。但各种家具和电器都有些老旧,甚至是落后时代十几年的老东西,经济方面似乎有些拮据。
上川一流将粗粗一扫得到的结论默默记下,然后坐在了诸伏亮的对面。
他淡然开口,“诸伏先生,我这一次来,是想询问一下你们知道的关于那起杀人案的事情。”
此话一出,空气的流动都随之一静,诸伏亮的脸色更是骤变,笑容几乎都要挂不住。他面色逐渐变得苍白,几次蠕动嘴唇想说话,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着。
身体的下意识反应不会骗人。
听到这件事,诸伏亮很紧张,甚至是害怕。
还没等诸伏亮整理完纷乱的思绪之后开口,不远处一间卧室的门“嘎吱”一响。
打破两人之间充满压迫感的死寂。
诸伏亮的表情顿时一松,呼了口气,转头看向发声的地方。
那正是两个小孩写作业的房间。
此时悄悄地开了个缝,俩孩子以为无人知晓,但这老房子的门出卖了他们。
被抓包的俩小孩正和诸伏亮大眼对小眼。
诸伏彩香脸上是满满的好奇,在和自己的父亲对视几眼后,这种好奇转变成了心虚和闪躲,像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怕被责骂;而诸伏高明则像个小大人,面色认真地看着,看见诸伏亮看过来之后还点了两下头。
真有意思。
上川一流在心里想着。
“那是?”
他刻意地出声询问。
“那是我的儿子和女儿。”诸伏亮清了清嗓子,没有多言。
这意外的情况让诸伏亮奇异地平静了下来,也整理好了思路。
他重新正色看着上川一流,“不知道警官要问的,是关于哪一起杀人案的事情?”
“我一定全力配合。”他目光坚定地说。
上川一流的面色不变,从身旁一直带着的包里取出一沓资料。
他修长的手指从严谨分门别类摆放好的资料中取出自己想要的东西,抽出,翻转了方向,放到诸伏亮面前。
那是一张照片,表面十分光滑平整,借着光线的反射,上面连一丝折痕和不小心留下的指纹都没有。
“请问你知道这个人吗?”他的语调一直没有变过。
诸伏亮的视力不算好,因此只能眯起眼睛,凑近去看那张照片。
没经过思索,他便点点头,“我知道,这是松下山刚,是我的同事。”
犹豫了一下,继续说着,“……也是杀人案的被害人。”
“请你说说对被害人的印象。”
这些问题在杀人案发生后的第二天就有当地的警察来找他询问过,因此回答起来不算吃力。
面前的这位上川警察他从未见过,不过他也听说了会有东京来的警察帮助调查,说的应该就是他吧。
走了一秒神,诸伏亮回答道:“松下先生为人很随和,在患者中的风评也很好。我和他算是朋友,不过交流不多。”
上川一流点点头,也不发表意见,只是再拿出一张照片。
“那你认识她吗?”
诸伏亮又眯眼去看,又是肯定地点点头,“我认识,这是松下先生的妻子。”
“你对她的印象怎么样?”
这是之前的警察没有问到的问题。
这个问题让诸伏亮思索了几秒,“我印象里松下先生和他的妻子感情很好,不过他没有经常提,我也不清楚。我也只见过她几面。”
“在哪里见的?什么时候?”
“警官……”诸伏亮似乎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这个问题就有些强人所难了吧。”
“说说你有印象的几次就好了。”
“请配合调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诸伏亮自然没有推拒的理由,只能花费更多的时间沉默去想。
“我想想……第一次见到松下夫人,应该是在松下刚刚加入我们的时候。”
“几年前?”
“七年前。”
诸伏亮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但除此之外,并无异常。
“请继续说。”
“那个时候,是同事聚餐,我和我的夫人,他和他的夫人都去了,那是第一次见面。”
“第二次见面,是我的夫人生下我的孩子的时候,在医院松下和他的夫人前来道喜。”
说到这里,诸伏亮的眼中柔和而充满温情。
“那是六年前。”他补充了一句。
“第三次……抱歉,我有些记不太清是什么时候了,但是应该是一次购物,意外碰到了松下夫人,简单交谈了几句。”
“后面或许还有几次,但是我实在没什么印象了。”
诸伏亮摆出歉意的表情。
上川一流点点头,平静地将照片收回,放好。
“请问在案发时25号晚上六点至26号早上八点,那时候你在哪里?”
“我那时候应该已经回了家,在家里休息。”
“有没有人可以证明?”
“我的妻子和孩子们可以证明……不过就算我这么说,警官您也还是会怀疑的吧。”诸伏亮露出理解的表情,又带着一些自己被怀疑的针对性话语。
“的确如此。”上川一流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般一本正经地开口。
“感谢你的配合,诸伏先生。”
“问话就到此为止了,如果有必要,我会再来的。”
这是要离开的意思。
上川一流从沙发上站起,余光瞟到一直站在厨房看着两人讲话的诸伏琴香。
她并没有去烧水泡茶,不知道看了多久。
将视线收回,上川一流重新看向诸伏亮。
“另外,受友人所托,我有东西需要交给诸伏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