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未雨绸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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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蒙雨山回来的第二日。
一早起身，她便感觉腰腹酸痛，头也昏昏沉沉。睡在屏风后的谢麟早已出门，付绮月艰难地挪起身，发现床榻上有一小块血迹，才意识到自己许久不来的月事竟然到访了。
灵儿听到动静，推门进来，见她一张脸惨白如纸，吓了一跳。得知付绮月的月事来了，灵儿急忙吩咐珍儿去厨房准备姜茶，自己则服侍着付绮月更衣洗漱。
谢麟照旧在晨起时练三十遍枪法，方才看见珍儿匆匆忙忙往小厨房赶，拦下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付绮月身子不适。他去擦了擦汗，换了身干净的衣袍，回房间看她。
付绮月靠坐在床头，背后垫着软枕，被子覆在腰间。她的脸色很差，眼睛微微闭着，皱起眉头，瞧着很难受的样子。
灵儿将汤婆子放到被褥中暖着她的腹，双手抓住她一只手，替她按揉着手上的穴位。
见谢麟进来，灵儿起身行礼。付绮月睁开了眼睛。
他坐到床沿，替她掖了掖被子，手掌握了握她的手，触到一片冰凉，不禁蹙了蹙眉。他转身吩咐灵儿：“去找管家，拿些银骨炭过来。”
“是。”
侍女都被打发走，屋子里就剩下他们二人。
谢麟亲亲她的手背，学着方才灵儿的样子，为她掐着穴位止疼。
“怎么痛成这样也不跟我说。”
来西北的一路舟车劳顿，付绮月心神不宁，到了这里又水土不服，身体时好时坏，月事硬是断了两个月。之前她没放心上，没成想今日一来，痛得她浑身好似被打过一番，冷汗涔涔。
“我从前……在家的时候，不会这样。”她有气无力地笑笑，被他握紧的双手渐渐回暖。她用拇指摩挲他粗糙的手背，“没事的，之前大夫开过药，我一直在吃，以后会好的。”
房门轻响。
灵儿指挥几个丫鬟进来，将屋子里的炭火再加燃，又挪了挪几处屏风，确保不会有一丝冷风冻着付绮月。珍儿将刚刚烧好的姜茶端进来，按照谢麟的吩咐搁置在拔步床边的柜桌上。
众人都识趣儿地退下了。
谢麟端起那碗热气腾腾的姜汤，用小碗分盛了小半碗，瓷勺轻搅，勺了一勺吹了吹，喂到付绮月唇边。
她小口喝下，不忘揶揄：“听闻侯爷在战场上对伤兵都是冷冰冰的，今日倒是温情脉脉，妾身都有些不敢相信呢。”
“哼，那怎么能一样。”谢麟脸皮厚，无所谓，一勺一勺喂着她，“夫人是用来疼的，他们一个个五大三粗的，本侯不让他们疼就很不错了。”
付绮月忍不住笑，一笑腹部又一抽一抽的疼。谢麟用手帕拭去她额间和脖颈的水珠，数落她：“别笑了！赶紧地喝完睡觉。”
那姜汤又甜又辣，味道格外冲鼻，付绮月心不甘情不愿地喝完了，浑身发了热汗，感觉体内的寒气被驱走，冰冷的四肢百骸有了温暖的血液流淌的感觉。里衣黏在身上好像一层绑带，她对谢麟说：“帮我唤灵儿进来吧。”
“做什么？”
付绮月瞪他：“我要换衣裳。”
“我帮你换。”谢麟一副坦荡君子的神态，把碗搁下，“在哪？我去拿。”
“……”
“快点儿。”
“……衣柜第三层的第一个小格子……”
谢麟依言去寻。
一拉开柜子，一阵清香扑鼻，定睛一看，里头整整齐齐叠放着两沓衣裳，一沓是小衣，一沓是白色里衣。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用指腹捻了捻最上头那件青色小衣上的莲花刺绣，好似能嗅到盛夏时节绽放的荷花的香气……
“侯爷？”
付绮月沙哑的声音将他唤回，他在心底鄙夷了一番自己，拿起两件衣裳，合上了柜子。
谢麟绕过屏风回到床前，付绮月一看见他手里拿着的青色小衣，脸颊刷地一下由白转红。
“你、你……”
“你什么？不用穿这件吗？”谢麟一本正经，“我也不太懂，就各拿了一件。”
也不知拿来的力气，她本酸软无力的手一下子就把那两件衣裳从他手里抢过来，扭过头不看他。
“你出去吧，我自己来就可以的。”
“不，你不可以。”谢麟见她耳朵根都红了一片，乐得逗她。
他俯身，两只手臂压上被褥，将她困在自己的臂弯里，声音贴着她的耳朵：“一回生、二回熟，你这回教过我，下回我就记住了。”
“你……”她转过脸来，眼眸里水光潋滟，“流氓！”
“你是我夫人，对着夫人耍流氓那不叫流氓。”他缓缓地从她手中夺回小衣，一只手绕到她后腰，手钻进她里衣抚了抚，惹得她一阵战栗，笑意更深。
“你教我。”
付绮月只觉屋子里越来越热了，亦或者是他贴过来的身子太热。她脸颊、耳根、脖子都冒了汗，双手紧紧攥着被子，咬着下唇不肯吭声。
谢麟的手逡巡着，摸到她右侧肋骨处的绳结。
下一秒，那绳结一解，里衣松散开来，露出一片雪白的肩颈。
付绮月手臂没力气，推不动他，只好闭上眼睛装鸵鸟，可那急促的呼吸已经出卖了她。
“慌什么？你现在这样，本侯才不会趁人之危。”他不紧不慢地蜕下她被汗润得半湿半干的里衣，露出了她贴身穿的红色小衣。衣身上绣着朵朵盛放的牡丹，衬得她肤色更加白皙，不过此刻，她浑身发热，红得像只煮熟了的鸭子。
谢麟摸到她颈后的系带，一扯即落。
……
身上一凉。肌肤细细密密地不断渗出薄汗，谢麟一眼不眨，欣赏着困在自己怀中的美人。
平时不显山不露水，此刻铅华褪尽，粉面含春，身上没有一丝赘肉，都长在该长的地方。他不禁勾唇一笑，在她耳边说：“怎么长的，这般合我心意。”
话音一落，薄唇从上而下，落在她耳朵、颈侧、肩头、锁骨……
当温热触及心口，她周身猛然一颤，睁开眼睛，双手推他。
谢麟不动。付绮月垂眸，只能看见他的玉冠和乌黑的发，在自己身前。他的一只手锁在她腰后，另一只覆在……
“你……”
谢麟吮了一会儿，放开了她。四目相对。
付绮月拽过被子盖住自己，又被谢麟扯开。
“好了，不闹你了。”谢麟亲了亲她的脸颊，用那件湿透了的红色小衣为她擦了擦身子，给她穿上新的，慢悠悠为她系好系带，情难自禁，又对着那肩啃了一口。
“嘶……”她缩了缩，听见他低声道：“快些养好身子，我等不及了。”
谢麟给她套上干净的里衣，绑好右侧绳结后，将她揽入怀中。
“睡一觉，我在这里陪你。”他轻声哄着。
“……军营那边的事，你不去管管吗？”她身子软在他怀里，手被他握着，一下一下打着瞌睡。
“我让陈雨去了。等过几日你身子好些，我再亲自去。”他揉着掌心里的纤纤细指，饶有兴味地瞅着她薄薄的指甲。
“……嗯，你万事小心……”
娇软的声音越来越低，脑袋一垂，谢麟感觉她呼吸平和睡了过去，将被子往上盖了盖，紧紧抱住了她的身子。
待付绮月睡沉了，谢麟回到书房，侯府侍卫统领赵靖递上最新的消息。
灵儿收到长安那边最新的线报，称长安今日恐生变故，让她务必看好付绮月。
看来，是三皇子的人没有搜寻到盈雪的下落，付绮月作为一颗棋子，随时都有被丢弃的可能。
“侯爷，城防图泄露，朝中不可能毫无动静。属下怀疑，黎国恐会再度来犯。”
虽然刚刚经历一场损失惨重的大战，但大黎万民一心，而大梁君臣离心、佞臣当道，眼下朝中局势随时生变，难保大黎不会趁机而入。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那地图若是毫无隐瞒到了三皇子手中，那么极有可能他将地图送往黎国，意图里应外合、拿下帝位。
“黎国狼子野心，三殿下不至于这么蠢，将整个西北拱手让人吧？”赵靖眉头紧锁，神色焦虑。
“有何不可，百姓在他们皇家之人眼里算得了什么？”谢麟在墙上那副巨型军防图面前来回踱步，将一处处军事布防一一略过，视线停留在御门关处。
付绮月能力有限，怡妃和三皇子势必清楚，她即便能一五一十将郢都城画出来，可郢都深在西北腹地，易守难攻。寻常人通常都会认为，黎国会选择岭南关来着手攻打，史书上确切如此，因黎国军队擅长平原作战，山地作战是他们的短板。但既然他们这样大费周折地把郢都地图拿到手，谢麟不得不重新思考，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赵靖指着地图上的御门关道：“侯爷，会不会，他们想要从这里下手？”
御门关依山而建，地势险峻，故而赵瑞在世时仅留了三万兵力镇守。经过一场大战，御门关守将已少了一半，而今扩兵亦仅有不足两万人马。
“攻克御门关，则可沿疆北县驿道一路南下，取郢都、破肃城，占西北。”谢麟沉静的话语如石破天惊，让赵靖身躯一震。
“若真如此，我们需得将岭南关驻将调集前往御门关支援！”
“不可。郢都城有他们的耳目，这般大动作瞒不过他们。若他们提前行动，我们根本来不及防范。”
“那可如何是好？”
谢麟沉默片刻，问他：“我让你和陈雨暗中选拔的一千精兵之事，准备得如何？”
“属下和陈副将已经筛选过一轮，名册已经让苏记事拟好了，您随时可以到军中查阅。”
“务必守好消息。这几日我不去军营，你们按照我的吩咐，将他们安排妥当。三日后，我们去岭南关。还有，明日叫陈桐入府。”
“是。”
谢麟回到卧房，坐在床边静静看着付绮月的睡颜，不知看了多久，在她额上落下一吻。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未雨绸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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