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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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个可爱的孩子，真想这样，一直疼爱你。”白皎月轻声呢喃。
翌日。
旁边的床铺已经空了。
沈千媚感觉，心里有什么被挖走了一样，空空的，昨天的一切好似一场梦，原来自己也是可以，被那样怜爱的吗？
不仅心里难受，她身体也难受，染了风寒，在小被子里缩成一团。
她想，她大概是疯了，怎么会对一位恩客有了思念之情。
剧烈的咳嗽声响了几声，沈千媚熬不住又睡着了。
长公主府。
白皎月看着一封封信件，看一份，烧一份，揉了揉额角。
指节在桌子上规律的敲出节奏，任谁来了都能看出她此时的烦躁。
密信的内容无非就是那个皇弟又做了什么纯事情，以及，要给她选个驸马。
“春桃，雪柳！”白皎月唤了声自己的二位贴身丫鬟。
“殿下怎么啦！”春桃风风火火的先进来，身后雪柳拽了她一把跪下来。
“殿下。”
这两个丫头，一个风风火火性子跳脱，一个冷静心思缜密，皆是她母后给她留下值得信任的心腹。
“雪柳，你去赵将军府上递个信，告诉他过些日子赏花宴请务必参加。”
那个蠢弟弟打算估计是像让他嫁给礼部尚书家的嫡子柳燕，礼部尚书是他的人，这样就能彻底把自己监管在他的手下。
没办法，白皎月自幼，太聪明了，聪明的让白晟睿害怕，白晟睿好不容易从夺嫡之争中成为赢家，眼底容不下她这颗沙子。
可他错不该对白皎月起了杀心，如今，白皎月心中，也是彻底不顾念那点亲情了，或许，年幼时追在她身后一口一个姐姐的小团子，早已死在了那场夺嫡之争中。
他这个皇帝，怕是也当腻了。
相对于柳燕成为她的驸马来说，她宁愿选择赵丹阳，执掌大晋一半兵权的将军。
“殿下可是看中了赵将军？”雪柳前脚出门，后脚春桃昂头好奇问道。
“看中？呵，你家殿下何时看中任何人？不过是权衡利弊的交易罢了。”白皎月轻嗤了一声。
春桃有些心疼自家殿下，明明是这天下数一数二尊贵之人，却无法选择自己心悦之人成为伴侣。
“殿下……”春桃似是想说什么。
“讲讲昨日府里发生了什么吧。”白皎月直接打断了她，生在帝王家，感情是最无用之物。
“南风小主昨日来寻殿下，被奴婢和雪柳劝了回去。”春桃讲完了又补了句。
南风是跟她最久的一个面首，早些年得她几次垂怜，也算是这些人里得宠的一个，其他人隐隐以他为首。
“知道了，退下吧。”春桃知晓殿下心情不好，没在多言，小心翼翼的退下。
入夜时，白皎月坐在府中的观景池旁，手中婆娑着什么，抬头望着月亮，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月光将她手中一枝白玉簪子照的隐隐反光。
不知怎的，她想起了那句：“皎月，我心悦于你。”
她抬起那支簪子，自嘲的笑了笑，情动之时，说出来的暧昧之语，怎得当得了真。
她此时在做什么呢？
“鸾一，去暖玉阁看看那位千媚姑娘，如今在做甚。”白皎月话出口就后悔了，自己可当真是鬼迷心窍了。
她们从今早分别之后已是两个世界的人，她在干嘛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鸾一可没管她在想什么，领命便飞身而去，白皎月有了后悔的心思，但却没有后悔的机会。
白皎月在干嘛沈千媚不知道，沈千媚只感觉自己难受的好像被人扔进的蒸笼里。
白日里一直咳的很，如今入夜了，咳是不咳了，发起了高热。
她不似白皎月有人照顾，自己拖着病体，迷迷糊糊的跑到了厨房煎药。
怎么走过去的她都不记得了，全凭脚踝上的铃铛让她清醒一些。
“嘶。”迷迷糊糊直接摸到熬药的小锅上，手上被烫红了一片。
沈千媚看着自己的手，眼前浮现的却是自己的手搭在白皎月手上那一幕。
若是她在，该有多好……
随即摇了摇头，自己可当真是病糊涂了，那可是，长公主殿下，一夜的旖旎，竟让自己有了几分不该有的妄想。
沈千媚只觉得自己软趴趴的，乏力的很，倚靠在墙壁上，闭着双眼，可并没有好很多。
……
“殿下可有心事？”
白皎月抬眸便看见了一身青色长袍，南风容貌生的极好，不似男人，倒似个柔美的女子，是典型的男生女相。
他轻轻坐在白皎月身旁，两人早些年有过几次肌肤之亲，可相处起来，并无暧昧，倒像是朋友，只不过终是隔着身份。
“南风，你可曾有过心悦之人？”
“奴才不敢。”南风声若温玉，可语气却坚若磐石。
“啧，你何时竟也如此无趣，我不会降罪于你，但说无妨。”白皎月不悦的皱了皱眉头。
“少时曾有过的，不过终是镜花水月罢了。”南风望见白皎月的神情，心中不由得有了几分惊奇，长公主殿下莫不是铁树开花了？
“心悦于一人是何种感觉？”白皎月多了几分迷茫。
“如那万里春风，十里桃花，一盏清灯，雅隔之中，春风万里，桃花十里，清灯一盏，安好有他。”
南风的目光也飘远了，没被白帝强行塞入长公主府前，他也曾是少年，只不过最后都是为了个前程和活着罢了。
他比府里其他的男宠活的更通透，知晓府里没人能入的了这位殿下的心，他深知早些年的怜爱也是为了应付白帝的眼线。
白皎月还要说些什么，鸾一回来了，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
“南风，你早些休息，我有些事，明日来我屋内。”白皎月走的匆忙。
南风瞳孔地震，她莫不是要自己侍寝？上次侍寝还是七八年前的事了吧？南方无耐的捂住了自己的脸，轻声叹到。
“南风，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地位和恩宠吗？你怎么退缩了，你可真像个娘们……”
……暖玉阁
沈千媚只觉得眼前越来越花，药煎糊了也不知，思路凝滞，她失去了意识。
她倒地之前，一身月白色长袍把她揽入怀中，这才没摔个好歹。
白皎月无奈的抱着整个人滚烫的沈千媚，沈千媚晕着，也不知自己的妄想居然成真了，那位长公主殿下居然真的，会来见她。
说实话白皎月自己都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听见她病了，就赶了过来。
她对她的怜惜，要大于好感。
白皎月为她重新熬了药，拿温水泡了块毛巾，为她降温。
沈千媚安安静静躺在床上，和昨日那个生龙活虎的人儿，判若两人。
“怎得一下子病的如此严重。”白皎月轻蹙眉头。
沈千媚迷迷糊糊的仿佛听见了白皎月的声音，在梦里委屈巴巴的哭了起来。
白皎月一头雾水，这小丫头怎么突然哭了？
“你是坏人！”沈千媚哭着哭着又愤恨了起来。
白皎月轻笑出声，果然年岁尚小，生着病晕着也不消停。
她轻声哄着她“谁是坏人啊？”
“白皎月！”沈千媚含含糊糊的说道。
“白皎月为什么是坏人啊？”她哭笑不得，又带着几分诱哄。
“她……她对我好好……呜……从未有人，待我如此，我舍不得，她是坏人！”沈千媚的话断断续续。
可白皎月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一时间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给她的那场温暖，对她来说，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白皎月轻闭双眼，最终叹息了一声，去把药取了来。
在试了几次喂不进去之后，最后是她一口一口亲口为沈千媚渡进去的，明明药是苦的，可她心中却隐隐有几分雀跃和甜意。
她照顾了她一夜，临了她走之前，一双小手死死拽着了她的袖子，还挂着泪痕的双眼在梦中呢喃。
“月儿，别走……”
白皎月叹了口气，用了几分力将自己的袖口抽了出来，飞身回了长公主府。
沈千媚半梦半醒间仿佛看到了白皎月，她不顾一切的挽留了，还是抓不住。
她醒来时，望着天花板许久，似乎没有那么难受了，她是，做梦了？
刚要起身时，什么东西硌了她一下。
那是，一块玉牌。
两日前刚拍出去那块。
不，不是做梦，一种狂喜将她心中塞满，她来看自己了？她照顾了自己？那昨晚……
沈千媚傻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她像只小鸡崽一样咯咯咯的抱着玉牌整个人兴奋的将脑袋插到被子里。
“她在乎我，她心里有我。”
她此时像个变态一样，贪恋的吸取着被子上残留的淡淡兰花气息，明知是不对的，可她食髓入味。
她心悦于她，她想同她在一处，哪怕，只能远远看着。
在这一刻，沈千媚坚定了决心，哪怕万劫不复，她亦无悔。
作者有话说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