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风吹过漫漫人海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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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舟杳真的给纪怀风拍照了，并且收到两人的一致好评。
舟杳只觉得是两人的寒暄。
因为和纪怀风的比起来，她还是觉得自己拍的太差了。
纪怀风好似很喜欢，直接传到手机上，甚至都不p图，发了条朋友圈。
舟杳看着那条朋友圈：【微风，人海，在Q市。】
迟疑片刻，还是给点了赞。
是她想多了。
纪怀风不用p图，就已经足够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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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在Q市一同玩了一周的时间，舟杳和纪怀风直接从Q市去抚连大学报到，周鉴则先回家。
他学校开学晚一些。
几人在抚连分开的时候，周鉴对舟杳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她上大学以后别就记着找纪怀风玩，让他们两个也常常去他的学校。
周鉴的大学也在大学城里，只是两所学校隔得比较远。
舟杳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周鉴被录取的那个专业，分数要很高。
被纪怀风误导了。
“周鉴学习这么厉害你为什么总是说他不聪明？”
“他唯一那点智商，全用在考试上了。”
“......”舟杳憋了憋，问，“他是欠你钱吗？”
“嗯？”
“不然为什么总觉得你和他有仇一样。”
“......”
“有一百万吗？”
“......”
两人一路从高铁站打车来到大学，舟杳下车后先是蹲在路旁找个地方透气，找到各自的院系后就分道扬镳。
第一天已经很多人来了。
舟杳把所有的手续办完，忽然觉得肚子很不舒服。
内心一惊，行李箱里没有卫生巾，快速来到商店，买了一包卫生巾后又找到厕所。
等出来的时候，才发现纪怀风给她发了微信。
纪怀风：【我收拾好了，你呢？】
舟杳揉着肚子，觉得很奇怪，一旦发现来了月经，肚子就会立刻不舒服。
有的时候没意识到，哪怕已经都蹭到裤子上，只要没发现，也一点感觉都没有。
没什么精气神，拖着行李箱，连字都不想打，直接发了条语音。
“我这会儿准备去宿舍。”
还不等她按灭手机，纪怀风一个电话打了过来，“你在哪儿？”
“在操场的公共厕所。”
“那你大概多久收拾完？”
“不知道呢。”
今天想不想收拾都是一回事儿。
舟杳提不起什么精气神，小腹的疼痛让她此时此刻想蹲在这里，又不得不继续前行。
“那要不要收拾完一起出来逛校园？”
舟杳想都没想，“不了。”
她本想和纪怀风说未来四年又足够的时间可以逛学校，就被对方突入起来的一句话打断，“那我去找你。”
“你来找我干什么？”
纪怀风啊了声，“来看看你能不能提动行李箱。”
声音近在咫尺，意识到前停留一道黑影，抬头，有些不可思议。
方眼尾下弯，还喘着气。
“怎么不看路？”
“怎么这么快？”
纪怀风没说听出来舟杳的有气无力，“收拾完了没事做，和你聊天的时候就已经出来了。”
“这不是能注意到前面有人？”算是回答他刚刚的话。
她没再说拒绝的话，宿舍在五层，没有电梯，如果是平常还好，只是今天来了月经，确实不想动。
纪怀风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两人慢吞吞往前走着。
“你怎么没让你家里人和你一起。”
“我妈不认路，除了那些经常去的地方，离了我就找不到地方了。”
“那你爸呢？”
“在我八岁那边，生病去世了。”
纪怀风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抱歉。”
舟杳摇头，空出来的手放在小腹出，蹙着眉。
“我爸妈完全不管我。”
舟杳仰头，他表现的毫不在意，“自从我弟出生后，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在我弟弟身上。”
“连大学报道也不来吗？”
起码，送他一下也是好的。
“不来。”纪怀风很平静，“他们觉得，我已经十八了，什么事情都能自己解决。”
“你弟弟多大？”
“九岁。”
也就差了九岁。
“但是你依旧是个孩子不是吗？”
纪怀风愣住，这还是这么多年，第一个和他说出这句话的人。
舟杳很认真，“那个时候，你也才九岁，现在你也才十八岁不是吗？”
是啊，他现在不也才十八岁吗？
按照法律意义上，是刚刚可以脱离家里庇护的年纪。
这句话他曾在深夜无数次问自己，所以啊，到底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纪德顺和周静会觉得，他已经很大了，不再需要人照顾了呢。
为什么别人都能懂得道理，他们两人会不明白呢。
“我已经习惯了。”纪怀风声音很轻，没继续这个话题，“走吧。”
舟杳还是觉得对纪怀风太不公平了，但见纪怀风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也歇了心思。
两人的影子悄悄在红色橡胶跑道上伸展，随着脚步轻轻一动，偶尔两人的影子会重合在一起，彰显此刻的寂静。
倏地，她看到身旁的影子，忽地伸出手，好似握住她的。
舟杳诧异抬头，却发现对方什么动作都没有。
视线再次落回去，好似刚才只是她的错觉。
只是心里还在替纪怀风觉得委屈。
明明，
明明纪怀风也从未强迫过他们生他。
可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能在他们那里得到一个平等的待遇。
直到两人走到宿舍楼下，舟杳忽然蹦出一句，“我好生气。”
纪怀风：“？”
“你又没逼迫你爸妈生你，为什么生了你弟弟后就不管你了。”
纪怀风忽地笑出声。
舟杳不明所以。
只见他弓着身子，脑袋耷拉下来，笑声愈发放肆。
呼吸洒在她肩膀处，比这初秋的天气还要炙热，烫的她不知所措。
微风吹过，别在耳后的碎发随之掉落，
舟杳有些恼，似是觉得这头发扰人，“你笑什么？”
这人可真行，明明都这么委屈了，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小判官。”
“......”
“纪怀风。”她很严肃，“我是说真的，这对你很不公平。”
“我知道。”
“但是舟杳。”
“什么？”
冗长的安静。
对视时间久了，流动的情绪也就变了味，成为情愫。
“你已经帮我扳回一局了。”
他喃喃，那汪湖水幽深，犹如风雨欲来的黑压天气，让舟杳不自觉陷进去。
呼吸愈发艰难，胸腔的酸涩也更甚。
是溺水前的无用挣扎，逐渐被夺走空气。
倏地，头顶还苟延残喘的蝉鸣叫几声，让舟杳回过神。
她什么时候，帮他扳回一局了？
她甚至都没看到他爸妈。
纪怀风没继续，舟杳的行李箱很轻，他甚至怀疑这里面根本没装什么东西。
等两人来到宿舍，六人的宿舍已经来了四个。
舟杳比纪怀风先到，站在门口的时候，宿舍四人齐齐看她。
舟杳被这无法抗拒的热情视线逼得往后退了一步。
“新室友？”
舟杳点头。
纪怀风这个时候才慢悠悠从身后过来，“把箱子给你放这儿，我回去了。”
舟杳点头。
刚转过身，又忽然想起来什么，“啊，对了。”
舟杳狐疑看他。
“什么时候逛校园，记得喊我。”
舟杳点头，“谢谢。”
纪怀风摆摆手，没多停留。
等舟杳转过身的时候，发现另外四个室友直勾勾盯着她看。
舟杳扬起手，弯唇，“你们好，我叫舟杳。轻舟的舟，欲为万里赠，杳杳山水隔的杳。”
“我叫冀疏。”是刚刚问舟杳新室友的那个人，“希冀的冀，疏影的疏。”
另外三人也介绍自己，分别叫李真真，陈玥，和冯意。
舟杳边收拾东西，边和另外四人聊天。
冯意忽地问，“刚才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舟杳刚摇摇头，就被冀疏打断，“感觉不像，不然为什么最后说谢谢。”
“不是男朋友。”舟杳正慢条斯把最边缘的床单塞好，“我们是出去旅游认识的，刚认识一周。”
另外几人震惊。
李真真：“一周？”
冀疏：“旅游？”
舟杳点头，把行李箱塞到床下面。
陈玥感慨，“这是什么小说情节？”
几人问什么，舟杳答什么，听完后皆是感慨，缘分这个东西真的很奇妙。
等到下午，舟杳才问，“最后一个室友怎么还不来？”
四人看她，“咱们寝室只有五个人。”
舟杳疑惑，“你们怎么知道？”
“宿管阿姨说的。”
“没和我说呀。”
四人齐齐看她，冯意忽然想起来什么，“你应该是第一个过来报道的，宿管阿姨当时和我说有一个很早就来报道的，但是一直没过来，让我和你说一声。”
又想起什么，“不过你报道这么早，怎么来这么晚？”
“我来月经了。”舟杳叹息一声，“又去商店买了卫生巾，宿舍有点远，就去操场找了厕所，所以才过来晚了。”
“那你家里怎么没有人和你过来？”
“我和那个朋友是直接从Q市过来的，而且我妈妈不会坐车，就没让她过来。”
几人点头，冯意趴在桌子上，“我下午要出去买东西，你们谁要出去吗？”
舟杳举手，“我要出去，我只带了衣服。”
另外三人则表示更想逛逛校园，于是五人分开行动。
舟杳在手机上记录自己要买的东西，就怕有忘记的，冯意则看着外面的风景。
“你不用想想要买什么吗？”
“不想。”冯意眼神还有些许迷茫，很快又恢复清澈，“在里面随便逛，看到什么就买什么。”
“......你真的是出来买东西的吗？”
“当然！”冯意坐直身子，摆着手指给她数，“我缺卫生纸，牙刷，毛巾......”
“这些在学校里也能买到。”
“这不是想出来逛逛嘛。”冯意撇撇嘴，“学校这四年总会有逛完的那一天。”
舟杳笑出声，“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冯意扎了个丸子头，是个圆脸，额前的八字刘海别在耳后，还是会有碎发掉出来，眼睛大而圆，鼻子和嘴巴都很小巧。
典型的一个娃娃脸。
到了目的地，舟杳率先给了车费，两人一同来到超市。
从入口开始逛。
舟杳目标明确，但是看冯意的架势是要把整个超市都逛完，推着购物车跟在冯意身后。
逛到自己要买的东西时，才往购物车里放。
逛到零食区的时候，迟疑片刻，还是选了一些。
冯意看到舟杳买了这么多零食，啊了声，“我以为你是真的有东西要买，原来是陪我出来的吗？”
舟杳摇头，“我东西都在下面，买些零食回去和大家分一分。”
冯意哇了声，“舟舟你也太好了吧。”
两人边说边走到收费处，冯意忽然戳了戳舟杳的胳膊。
“舟杳，你看那边。”
她扬了扬下巴示意。
舟杳顺着动作看去，看到不远处应该也是和室友一起出来的纪怀风。
像是能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似的，纪怀风忽地转过身子。
隔着三排排队的人，遥遥和舟杳相望。
而后，他抬起手，摆了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风吹过漫漫人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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