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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嫌疑 ...

  •   回别苑的路上,宁知越没有再继续问下去。

      能说的不能说的,虞循都告诉她了。接下来的,冯昭与皇室的恩怨,漪兰对冯昭的怀疑,还有他坚信皇帝和漪兰不会为了正大光明除掉冯昭去谋害公主,一切都自然而然的有了合理的解释。

      于虞循来说,此事是皇帝密令,又涉嫌朝政机密,他能告诉自己说明他的信任,那么她呢?她能不能信任他,将自己心里的秘密也都告诉他?

      宁知越犹豫着,忽觉车厢内有些闷,挑开车帘,往外看去。

      天虽然仍旧阴沉,却没有再落雨,街头巷尾的人也多了些许,沿街还能听到坊内传出来的叫卖吆喝声,而朝着一个方向并没有看到有人跟上来。

      宁知越想到天色尚早,阿商与周陆然还在市集打听消息,问虞循,要不要过去看看,顺便将两人带上?

      “你与他们说好了直接回别苑吗?”宁知越点点头,虞循又道:“既然说好了,那就没这个必要。阿商跟了我许多年,行事自有分寸,至于十一……带他出来本也不是让他来游山玩水的,让他历练历练也好。”

      说着,见宁知越扒着窗檐的手一直没松,问:“你想在城里走一走?”

      宁知越猛摇头,“不必了,还是回别苑里安心。”

      大约是与韩阳平、计逢两人说得话题较为严肃,心里又藏了事,虞循只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马车朝着城外驶去,两人各怀心事,未曾交谈,临到别苑外,空旷到山道间,由远而近的马蹄声急促地传来。虞循撩起车帘,往外探去,是计逢与一个素衣女子骑马疾驰而来。

      行到近前,两人下了马,宁知越与虞循也下车来,拱手问候过,虞循忙问起计逢此时来别苑,是否是打听的事有了音讯?

      计逢摆摆手,指着身边一直低着头的女子,道:“消息暂且还没有,最快也得明日方能得出蛛丝马迹。目下是为了盈盈来的。”

      姜盈盈?

      宁知越又看向那女子,听计逢解释,这女子是姜盈盈母亲身边服侍的侍女。因着公主的探春宴,汜州各官宦世家都在受邀之列,韩玉娇一直在别苑内住着,便想着让计淑早些来园子里陪她,计淑自然无不乐意,恰逢姜盈盈那几日在计府,便将她也带了来。

      姜盈盈的母亲常年住在郊外寺庙中,姜盈盈隔上一些时候便会去探视,陪着姜母小住一些时日。

      来别苑前本就说好三月末便去探视姜母,待到四月十二前再回别苑来,依照从前,姜盈盈都会提前几日去寺中,但眼下三月将尽,姜母迟迟未见到人,便着人到府上向他打探是什么情形。

      人在别苑里自然不会有事,侍女是放下心来了,但姜母那儿也不好交代,便带着人来问问姜盈盈,给个既定的归期。

      既与案情无关,虞循也不便过问太多,寒暄过几句,让他们先行,两人重回到马车上,慢悠悠跟着后头。

      **

      进了别苑,时候还早,虞循要与漪兰和洛为雍商议事情,宁知越心里不宁静,也就回了褚玉苑。

      她回到那方小院子,祝十娘与孙齐便围上来,说今日他们走后,漪兰姑姑与洛长史又召集了各院所有人训示规矩,动静闹得比昨日还大,说是公主身子不适,探春宴得推迟,具体是什么时候也不清楚,要依公主的病情酌情商定,末了又命众人各自回屋去。

      这些也就罢了,最奇怪的是隔壁院子里与宁知越屋子对着的那个,也就是映秋,从回了屋就一直将自己关在房间里,这么暗的天色也不点灯,午间膳房来送膳食,见着这情形还以为屋里没人。

      宁知越立在檐下,看着对窗上黑黢黢的一片,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但别苑在溪山脚下,周围丛林茂密,日常各处都燃着灯,映秋人在屋子里,却不点灯,确实显得怪异。

      但她性情本就乖僻,又是被漪兰禁足在屋里,有这样的行为也不足为奇。

      宁知越并未太当回事,敷衍了祝十娘夫妻俩几句,回了房间。

      直到黄昏,祝十娘夫妻俩到膳房取了晚膳,叫她用饭时又说起映秋:白日里不点灯,多少有点天光,这会天黑了,看个人都看不清,方才有丫头来给她送饭,黑灯瞎火的,她这饭要怎么吃?

      宁知越这才觉得她这举动确实有些怪异了,盯着窗子出神,想着各种可能,又怀疑屋里究竟有没有人,要不要过去看看究竟,这时,对面响起了敲门声。

      祝十娘给她递了一个眼色,张了张口,默声说:是膳房的丫头来收食盒了。

      那屋里的人应了一声,同时对面的窗子上亮起来,暖黄的光盈满整扇窗。

      吃饭的时候不点灯,吃完了反倒点灯了?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摸不透映秋这古怪的行为。

      宁知越越发的生疑,盯了映秋的窗子一阵,借着送回食盒的名义,跟着那个丫鬟一路到了膳房,见那丫鬟将食盒递给里头一位略显壮实的厨娘。

      那大娘打开食盒看了一眼,眉头立时紧皱了起来,语气不善嗤了一声,将食盒重重掷在桌案上,“真把自己当主子了,日日都要送新鲜的饭菜过去,每回又不吃,浪费老娘的东西。”又指着那个小丫鬟道:“还有你,上赶着给人家当丫鬟。她算什么正经主子,也就是这两年公主心情不顺,找她打发光阴,放在从前她都不如吉祥院里狸奴。”

      边上另有几人过来劝她,“你说这些做什么,叫人听见就不好了。”又给那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苦着脸在原地踩了几下,转头就跑了。

      那厨娘还是不解气,高声嚷着:“听到就听到,又不是我胡编乱造的。从前在府里也不见公主多待见她,不是驸马她能有今天?”

      宁知越听着那厨娘的话里似有深意,犹豫再三,还是进了厨房。

      那厨娘人嘴里一直没有停过,陡然见着宁知越跳进来,看着不像丫鬟,也不像主子,一句话憋在喉头哽了一会,脸色难看地问起她来膳房做什么。

      宁知越将手里的食盒递过去,又顿了顿,说道:“送还食盒是一桩,还有点事得麻烦你们替我备些饭食。”

      宁知越情真意切,说自己是内苑那位贵客的身边人,因从京城赶路过来,车途劳累,昨日与今日又是为了公主的病情忙进忙出,很是忧虑他身子扛不住,所以想请诸位大娘做些滋补身体的膳食。

      京城来了贵客,别苑上下都是知晓的,漪兰姑姑与洛长史也吩咐过,那位钦使那边的膳食必得用心竭力,她们可不敢怠慢,况且,秋鸣院的膳食不是已经送过去了吗?

      宁知越说:“是送过去了,许是胃口不佳,又或是不合口味,并未用下多少。”她一边胡乱扯着理由,一边将视线移向桌案上的食盒,里面是几乎看不出来动过的一盘菜,她装作不经意的问厨娘:“这是要给谁送去的?”

      那人道:不是送出去的,是映秋娘子送回来的菜。

      “送回来?这菜式不合映秋的胃口吗,看着都不曾动过。”

      这话大约是触到了妇人的心里,厨娘忍不住抱怨了,“娘子不知道,这位映秋娘子向来挑剔,叫人费心做些膳食,就只当赏花似的看一看,再原封不动的送回来。”

      宁知越掀开第二层第三层,果然都是没有动过的精致菜色,“她经常如此?”

      那厨娘面色一滞,顿了一下,“倒也不是,就有那么……七八回吧,特地叫小丫头们传话,让我做上三四个菜,送过去了也不吃,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从前在府里可不见有这个毛病。”

      宁知越心里一动,再看向食盒不免露出惋惜的样子,忽然她喜道:“也不用你们再动作了,这些饭菜扔了可惜,不如我送去给虞钦使。”

      厨娘们慌张道:“这怎么行。”

      宁知越很无所谓地说:“左右这盒膳食也是你们费心做的,就这样扔掉也可惜,不如先给虞钦使送去,若他不喜欢再送回来给你们处理掉也不迟,省得浪费粮食,也白费了你们一番心血。”末了又安抚几个惊慌失措的厨娘:“别担心,虞钦使最是温柔和善体恤下民,真要是知道了,也不会在意。”

      **

      夜幕已深,宁知越到了秋鸣院时,阿商和周陆然已经回来了。

      虞循命人去褚玉苑请宁知越过来,已有一阵功夫,正疑惑怎么还没来,见她左臂弯里挎着食盒,步履有些匆忙,快步上前从她手里接过来。

      “方才膳房已经送过晚膳,你这是做什么?怎么不叫人帮着拎过来?”

      宁知越缓了一口气,说:“这是映秋的食盒,我从膳房截出来的。”

      她将晚间映秋的异样细说了一遍,又说了自己是如何从膳房将这食盒截过来的,虞循听完,目光似有些怪异的看着她,宁知越道:“事急从权,我以为她被禁足,是要借着这食盒传递消息,但路上已查看过,没有发现特别之处,倒是她这不用膳食却又特地令厨娘们备膳的举动显得有些古怪。”

      虞循道:“你来,先听听阿商与十一的收获。”

      汜州城内邸店云集,市集处也是十数家,但提起康高驰与他所谓珍奇香料“仙子笑”,几乎没费多少功夫,阿商与周陆然便找到康高驰去过的那家邸店。

      时隔一年多,再提起康高驰,邸店店家仍是记忆犹新,问其形貌,与宁知越所述分毫不差,可以确定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阿商问起“仙子笑”,那店家说就见过那么一次,康高驰说得神乎其神,却不肯拿出来让人试一试,又漫天要价,任谁都以为他脑子发昏,满嘴胡言乱语,未免日后多生事端,因此将他的货物都退回,不做他的生意。

      又问当日都有哪些人在场,时日久远,来往的什么人都有,他有印象的多是些往日的熟客,不过大约隔了几日,有个男子也来打听过康高驰的下落。

      那男子自说是在病中,以面巾遮了脸,向他打听康高驰所在,要寻他买些西域货物。

      康高驰的那些皮毛香料,市集上并不缺,店家因之前的事,对康高驰不甚满意,要给他介绍其他的商人,但这男子偏指定康高驰,这才让店家留了心。

      店家说,那男子单看身形听声音,也差不多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身长七尺,健壮结实,看不出是有病的样子。他给那人说了康高驰之前留下的居所位置,也没再多问什么。

      这之后又过了几日,他从外头回店里,途经市集接到,偶然间瞥见一个身影,觉得有些熟悉,再看一眼,记起来是那个打听康高驰的那个男子。那日,他仍是以面巾遮着脸,在市集上随意的逛着,不多时,从对面来了一位绯衣罗衫的女子,两人碰面后并未有过多的交谈,递给那女子一个包袱便匆匆离开了。

      映秋在汜州小有名气,认出她的人不少,却无一人知晓那日与她碰面的男子是谁。

      阿商捋了捋这几件事的先后顺序,又与店家再三确认了事发时日,再与映秋数次出府的记录联系上,正好是可以对上的。

      宁知越目光炯炯地看着他,“这不正说明是映秋说谎了。她不仅在很早之前就知晓‘仙子笑’,说不定如今屋里还藏有剩下的那瓶香露。”

      虞循摇头,“午后卢典军来找过我,他昨夜又审问过江由几人”

      虞循颔首,又说:“卢校尉后来找过我,他昨夜审问了那几人。”

      自己手底下的人出了差错,还牵扯到公主的安危,卢毅憋着一口气,将人带回去就是一通威逼问讯,也得出了一点消息。

      他说,江由对映秋也并非是真情实感,他其实是想回京城去。

      公主来了汜州五年,不仅京中无人探视问候,就连汜州地境上一些官宦之家、世家大族也看准风向怠慢公主府,公主尚且如此,他们这些做僚属的,焉能有出头之日?

      从前想着,圣上与公主是骨肉之情,血浓于水,即便公主被遣送到汜州,过些时日,圣上消了气,总会挂念公主,召公主回京。

      可这一等便是五年,才等到虞循的到来。若只是如此,耐心等等,总还有些希望,但两年前公主落水,公主府、刺史府数封奏折密信呈上去,犹如石沉大海,音信全无,足足两年对公主不闻不问,这不足以说明公主是真的失了盛宠吗?

      江由心知,他的家世不如萧盛,本事不如李漳,有这两人在,校尉一职轮不到他。让他为了这么一个虚有其表的职务去争抢,还不如回到京城,哪怕只是一个戍城卫,也比如今困在这方园子里能看到希望。

      然后他就发现,李漳和映秋之间认识,而且一向孤高的映秋对李漳很好,关怀备至,尤其是在李漳得了校尉一职之后。

      有人说是映秋在公主跟前美言的缘故,增大了李漳胜过萧盛的几率,他也信了。

      熟悉映秋之后,他就发现,映秋不止在公主这儿很受青睐,她在没进公主府的时候,便常被各地世家贵族邀去弹琴,那是真赏识她的才能。这越发让江由认为只要勾搭上映秋,日后映秋可以对他的仕途有利。

      也因此,江由明明知晓映秋对李漳的感情不一般,还是上赶着讨好她,除此之外,江由还知道李漳此前是有一个喜欢的姑娘,但那个姑娘几年前病死了,李漳原本就是为了那女子来公主府争功名的,后来因那个女子的死一直影响这李漳,导致他对什么都没有兴致,并不热衷于与萧盛争夺校尉一职,更不会回应映秋的感情,由此江由认为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王崇礼和钱寒是在沉雪园建成后招募的侍卫,比不上他们这些亲卫,私下里一直想要讨好他们这些亲卫,江由不是他们讨好的唯一对象,但却是对他们比较和气的。

      江由要讨好映秋,需打听女子的喜好,送些女子喜欢的东西,但他没法出别苑,请李漳出主意,李漳不怎么搭理他,于是王崇礼和钱寒知道了,两人主动请缨,两个难题都能帮他解决。

      江由半信半疑,这两人却保证一定完成任务。后来他才得知寇文广与一个小丫鬟私通被王崇礼和钱寒知道了,为此钱寒和王崇礼威胁寇文广帮他们做事——也就是江由的事,寇文广原本以为是什么难事,但听说只是买些东西,想到与自己有私情的那个丫鬟与映秋有些往来,而映秋每个月又能进出别苑两次,于是也答应下来,让丫鬟借着自己需要一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为由,请映秋出门的时候帮忙买回来,而寇文广负责勘查带进的行李,自然也能将此事压下。

      卢毅说,寇文广肯定映秋的包裹里没有其他东西。

      虞循质疑,他打开看过,确认没有?

      卢毅也迟疑起来:没看过吧,他娘的,没看过怎么知道有没有。气得又回去找寇文广问个究竟。

      虞循说:“这群人里除去萧盛、李漳,还有江由,其他几人与这件事关系都不大,萧盛和李漳是为了校尉一职内斗,两人行凶的动机目前看来都不强,可以暂时排除,至于江由……‘仙子笑’如何被携带进别苑还是未知,只能说他也是有作案动机,但不明作案手法。

      “由此一来,嫌疑还是落在映秋身上。口说无凭,漪兰姑姑与洛长史也不敢轻信他们的说辞,今日在他们几屋里搜查过。最先查的映秋,但什么也没搜查到,或许是她将香露藏匿起来,可邸店店家说的蒙面人和‘仙子笑’没有下落,即便与邸店店家当面对峙,她也仍可以说是店家看错了,所以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出有力的证据。”

      的确,除去邸店店家的证词,他们没有一样能确定映秋是凶手的证据,所有的怀疑都是基于可能接触过春儿和花瓶的推测,最关键的是,映秋为何这么做也找出不一个合理的解释。

      宁知越问虞循、周陆然,还有阿商:“假设你们是凶手,只反复折磨受害者,却不伤其性命,你们觉得会是什么原因?”

      周陆然一脸茫然,虞循也是沉默不语,只有阿商兴致盎然地说:“嫉妒?报复?”公主是天之娇女,有人羡慕自然有人嫉妒,映秋眼高于顶,孤傲清高,说不准内心里极度自卑,怨恨自己没有一个好出身,得被韩娘子等人讥讽、欺辱……又或是她与韩娘子等人争锋相对,公主却对韩娘子处处偏袒,所以心生怨恨,觉得公主病了,就没有人给韩玉娇撑腰……

      想来想去,阿商觉得什么可能都有,又不那么的充分,毕竟公主也听喜欢映秋的,末了他只好总结道:“不管怎么说,总是映秋和公主之间发生过一桩事,使她去下毒。”

      宁知越笑了笑,不置可否,转头看向虞循,说:“阿商说的的确有些道理,但还有一种可能:与公主有仇怨的人不一定得是她,还可以是其他人,她只是做了那人手中的刀,听命行事而已。”

      虞循也笑起来,“怎么说?”

      “与你查的公文被阻截一事有关。那些阻截公文书信的人与公主有嫌隙,欲折磨公主,但不想被京中察觉,故而拦截所有公文书信。”

      虞循不赞同,反驳道:“你这话只是听起来合理,可有想过拦截书信与谋害公主这两件事本来相悖。公主患病次数越多,知道此事的人也只会越多,那些人或许能截住公主府、刺史府的公文书信,但拦不住汜州百姓的嘴,正如这回圣上得知公主患病是从一途经汜州的商人口中得知。”

      “所以你觉得,拦截书信的与给公主下毒的不是一路人?”

      虞循点头,“至少现在看来是如此。不过正如你们所说,下毒谋害公主必是源于某一件事,映秋的嫌疑最大,顺着她追索,应当会有新的发现。”

      事情尽在虞循的掌控之中,除去还没有消息的何有甘和石僧,宁知越觉得自己似乎也帮不上什么忙,又待了一会,便想着告辞回褚玉苑去,虞循却忽然叫住了她,“这桩案子……你想继续查下去吗?”

      宁知越一怔,正觉得他话里有话,心如擂鼓之际,又听他道:“就当是帮我一个忙?”

      原来只是让她帮忙查案,她松了一口气,仍是犹豫,觉得不妥,昨日还说她是凶手,今日她帮着查“仙子笑”的来源还说得过去,继续帮他调查这桩案子恐怕会引起其他人说吧?

      虞循轻笑道:“我负责调查这桩案子,让谁协助调查的权力还是有的,你不是别苑里的人,又知晓事情的前因后果,还对公主中的毒熟悉,也能精准分析出案情的始末,你来帮忙再合适不过。且……我还需去调查驿站……”

      “你要离开别苑?”

      “暂时,等韩刺史的消息,之后去驿站探一探实情,届时需要你盯住这边。你也不用担心,我会与漪兰还有洛长史澄明,请他们配合你,再者留下十一郎帮你跑跑腿。”

      宁知越想了想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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