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嗜月影》筱凪

51、第四十六章

　　“我……”七海似乎没有决定下来，有些犹豫。内心他是不想牵扯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但是天生的责任感还是让他决定认真面对这些问题。
　　“我想跟夏油前辈一起离开。”灰原雄抢先一步发表了自己的观点。
　　闻言，夏油杰不禁抛去一个惊愕的目光。
　　“我本来出身非咒术师的家族，家里只有我和妹妹能看到咒灵，可以说我是为了她才来到高专的。”灰原雄看着自己手中岸波白野曾经给的护身符，“上次的任务我认识到，以我的力量想要在高专继续下去太难了，但是如果我离开高专，自己的妹妹可能会被高专盯上，这么说可能有些厚颜无耻，但我希望夏油前辈能庇护我和家人。”
　　“喂，这种时候应该倚靠我五条家才对吧。”悟换了个方向趴着没有起来，看着自己的学弟抱怨道。
　　“呀~五条前辈不是要留在高专吗，而且五条家实在是太夸张了，实在是不想扯上关系。”灰原雄没心没肺地笑道，“但是这也是我单方面的想法，夏油前辈愿意接纳我们吗？”
　　夏油杰先是看了一眼白野，对方对他报以淡然的笑意，因此夏油杰不再担心，给了肯定的回答。
　　“我……应该会暂时待在高专。”看到灰原雄下定决心，七海也做出了决定，“虽然我还没想过以后究竟要做什么，但按我现在的能力想要有始有终地完成一件事就很勉强了。至少让我在高专把学业完成吧。”
　　“七海~~~”五条悟一副故作感动的样子喊他的名字，然后被对方一句『你很烦』堵了回来。
　　“剩下的就是我了吗？”硝子抽了口烟，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也会留在高专。”
　　“真意外，我还以为硝子会嫌麻烦尽快脱离那个无底洞的。”夏油杰显得有些惊讶。
　　“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牵扯到你们的事情里。”硝子挥了挥手，“首先，作为高专一方目前为数不多能治疗他人的反转术式的咒术师，高专不可能轻易放过我。况且既然表面分成派系，那重要的还是表达一个平衡的概念，我留在高专，也能稍稍分离高层对夏油的关注吧。”
　　“你竟然能想到这个地步……”夜蛾不禁有点老泪纵横的感觉。
　　“这种事情上还怀疑学生，你这个老师真的够差劲……”硝子白了他一眼，然后向着岸波白野送去一个眼神，“而且……我也想遵守约定。”
　　白野对她报以心照不宣的微笑，然后她伸出手在空中划了一些符号，做出了夏油杰之外人数份的程式加载给每个人。
　　“这是什么？”伏黑甚尔似乎有些不适地拍了拍身上。
　　“通讯用的术式。”岸波白野解释道，“虽然我们有手机能联络，但现在这种状况，有些事情不方便在电话里说，难保会不会被监听，那个里面有能够联系的术式，需要的话就用它来联系。”
　　“所以说，你到底有什么是做不到的……”夜蛾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无可奈何地问道。
　　“我说过了的吧，要告诉你们我的『使用方法』。”岸波白野把手搭在夏油杰的肩膀上郑重其事地交代道，“首先要说的一点，就是我持有的能力足以颠覆物理法则。我本人或许没有那个能力，但是我所持有的力量可以无所不能，虽然这么说有些匪夷所思，想要让我的能力失效，除非你们用一颗星球砸到地球上。”
　　“哈？”每一个人都目瞪口呆哑口无言，饶是以往最喜欢胡言乱语的五条悟也不禁瞪大了眼睛看着对方。
　　“虽然操作形式上的确难以解释，但你可以理解为彗星撞地球，那样我的能力几乎会完全失效。我本人未曾经历，但是我所持有的能力曾经经历过一次，仅仅是一次就丧失了八成的机能。但是即使是那种情况，我的能力也不会完全消失。从概念上来说，无论是保护杰还是保全你们都绰绰有余。”
　　虽然是个听起来非常恐怖的事情，但是当事人说的太淡然了，反而让人没有真实感。
　　可是已经见识过白野力量的几个人，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无法解释的事情，因此也没有更多的疑问和反驳。
　　“我有能力在可控范围内保护全部人，但是以防万一我要说一句，如果遭遇什么我都无法预见的特殊情况，我的第一护卫对象就只有杰，哪怕是收养的菜菜子和美美子我也可以舍弃。即便是这个世界、这个地球消失，我也有办法把杰转移到另一个世界线上去，这就是月之王——岸波白野所持有的权能。”
　　语毕，夏油杰感到一阵热意在手上翻腾，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只见上面浮现出一个奇怪的纹样。
　　“这个东西叫做『令咒』。”岸波白野拉起夏油杰的手展示给其他众人，“理论上而言，这个令咒有维系和从者之间的联系，控制从者、提升从者能力等一系列功能，但是这些对我而言都没什么用，我给杰这三划令咒的作用只有一个，如果遭遇到了『我』成为这个世界运作障碍的情况下，你可以一口气使用三划令咒作为敕令，让我失去继续影响这个世界的能力。”
　　“这是……什么意思？”夏油杰不禁问道，声音中有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颤抖。
　　“也就是说，在使用敕令的那个瞬间开始，我和你的联系就会彻底消失，我将从这个世界上离开，今后不会再影响你们任何人的人生。施加在所有人身上的术式、注入护身符的术式等全都会失效。”
　　“为什么要做得那么绝？”硝子一脸不可思议地问道，“虽然在你心里可能只有夏油是重要的，但至少我是把你当做朋友的，哪怕你不再协助我们了，我也不希望你消失。”
　　“谢谢你，硝子。我是说……这只是个保险。”岸波白野将夏油杰的手放下，继续解释道，“我的职阶是『狂战士』，是相对而言比较难以驾驭的一个职阶，根据御主——也就是杰传递来的情感、魔力、咒力的质量不同，有时候甚至会做出让御主也无法控制的疯狂举动，再加上我所持有能力的威胁性。因此必要的情况下，在我对这个世界线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之前，让我消失是不得已的保障。”
　　眼见着气氛沉重下来，岸波白野笑着调侃了一句。
　　“所以都说了只是万一而已，别看我这个样子，你们的年龄加起来可能也只算我年龄的零头。作为长辈，我还是想多守护你们一段时间，最好看着你们寿终正寝的。”
　　“这话说得我这个长辈无地自容……”夜蛾又一次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知道岸波白野并非是主动想要离开，夏油杰松了口气，不过他还是心情复杂地看了看手背上的令咒，即便是日常做着间接拯救他人生命的工作，但是这个令咒就像是真真切切在掌心中放上了一个砝码一样，切实地感受到了重要之物的份量。
　　“以上，还有什么问题吗？”岸波白野再次拍拍手掌，像是在做会议最后的总结一样。
　　“啊，我有个不算问题的问题……”在一片沉默之中，孔时雨有些无所适从地开口问道，“之后我会通知五条家的少爷惠所在的地方，但需不需要让惠知道伏黑……甚尔还活着？”
　　“不用吧。”这个问题本该由掌管甚尔生杀大权的人们来回答，但或许是考虑到那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甚尔还是抢先一步做出了回应，“让他知道自己的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渣没有意义，以后有机会，顺其自然让他知道也没问题。”
　　“和御三家扯上关系绝对没什么好事，就算再想脱离家族，那个叫惠的孩子也是出身御三家的血统。”五条悟撇了一眼伏黑甚尔说道，“虽然我不能保证他的人生，但会保障他的生活，至于对你要怎么办，等那孩子成长到一定程度之后，由他来决定吧。”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伏黑甚尔冷哼了一句。
　　看的出来，虽然两人各种不对付，但是在对于一个无辜的孩子时，还是多少有那么些宽容的。
　　这一次，众人是再也没有什么问题，在岸波白野的转移之后，整个空间只剩下了她和夏油杰两人，而杰也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放松地瘫倒在椅子上。
　　“抱歉在你休息的时候打扰你，杰。接下来的事情慢慢考虑也没有关系，但是现在……我们去处理一下那个村落里，虚拟的圣杯战争的结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