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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9章 ...

  •   第9章

      这算是第三次跟伯邑考同塌而眠了。

      不过之前两天都是他在天未亮时先被送回卧房休息,等到醒来之后才发现伯邑考就睡在身边。

      但今天不一样。东西做完了,伯邑考也可以一同休息了。于是崇应彪沐浴后躺在榻上,陷入了另外一种焦虑。

      不多时伯邑考也换上新的泽衣进来。他非常自然地躺倒崇应彪身边,还为其拉了拉被子。“睡吧。不用顾虑时辰,这两晚辛苦你了,要好好休息。”

      崇应彪是背对着里面的。主要是他不敢面向床外。那不就等于让他面对着伯邑考睡觉么?这对他而言过于刺激了。

      感受到掖被子的动作,他心里被填的满满的,特别特别快乐。

      跟伯邑考相处的时候,他每一天都在体验从前没有过的事情。都是好事情!

      “你比我更辛苦。你也得多休息。”虽然不敢看,但话一定要说。他就是坚信伯邑考比自己辛苦。尤其是画那个不认识的东西时,伯邑考的脸色都有些发白,一看就消耗很大。

      他不懂是为什么,但他心疼。

      看着散落在枕上的发丝,伯邑考轻轻地捻起一簇。凉丝丝的,又是软软的。其实有些毛糙,跟少年的性格差不多。但更多的是没有人关爱,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关系。

      他敢逆天而行,此刻却不敢把心中的爱人搂在怀里。他能坦然接受自己内心的“卑鄙”,却不愿意让崇应彪认为他是一个对他不尊不重的无心之人。

      心中轻叹,他只能说:“嗯。那就睡吧,等睡醒了咱们出城去走走。哥还给你烤山鸡吃。”

      被呵护的感觉美妙的让他想要嘶喊出声。那种胸腔被注满温度的感觉,仿佛要溢出来一般。

      伯邑考对自己真好!他要是一辈子都对自己这么好就好了。

      “哥哥,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大概是有了温暖做底气,他才敢这样直白的问出口。

      伯邑考也很直白:“因为是你啊。”所以,其他的什么理由都不需要,也都不重要。

      ————————

      二人睡到了日上三竿还未苏醒。这事儿奴仆们当然知晓。所以当二公子回来的时候,院落管事赶紧上前:“少主。”

      姬发问:“哥哥呢?”

      管事脸色有些为难:“世子他……还未起身。”

      “???”姬发无比震惊。他抬起头看看天上的日头,这都什么时辰了哥哥居然还未起身?

      不是,崇应彪你是不是疯了?你不要命我哥还要呢!你怎,怎么这么……这么不要脸!!

      见二公子脸色铁青,管事赶紧说:“这两日世子和崇三公子夜时都不得眠。所以白日才起得晚些。少主您体谅。”

      原本管事的意思是他们晚上忙着正经事,都是天刚亮才睡下。这会儿起不来很正常。

      可在姬发听来就不一样了。

      他们!居然!两夜都……不睡觉?!脑海里蹦出那画轴上的内容,他实在是受不了了,转身就又跑了出去。

      管事轻叹了口气。看来少主是真的不喜欢这位未来嫂嫂。可也没办法,谁让世子宝贝着崇三公子呢。只希望少主早点想开吧。他们姬家可从来不闹家务不合啊!

      ——————-

      姬发回营了。他们五个的营房是挨着的。他走了一圈发现回来的只有他自己。至于平时跟随他的那几个西边来的质子,也仅有两人过来问他有没有吩咐。

      姬发说他想自己静一静。然后就躺在了自己的帐里。心里的确怪不是滋味儿的。

      他的哥哥绝不会是那种为了美色就误事的人。而且他也不承认崇应彪跟美色有什么关系。可如果哥哥不喜欢,他怎么可能如此纵容?

      想想小时候兄长对他们这些弟弟的管束,他竟然有些羡慕崇应彪了。原来这就是偏爱吗?

      好像也对。无条件地疼爱就是会这样的吧。

      他见姜王妃对殷郊也是这样的。就算殷郊有时候做事冲动不计后果,可王妃从来都不曾责怪他。幼时自己跟堂兄弟打架,父亲训斥他时,母亲背后也会安抚自己。说我的发儿受了委屈。

      那崇应彪呢?殷郊说过他在北崇的日子。他应该……从来没有被人偏爱过。

      或许哥哥是第一个偏爱他的人。那他将来应该不会让哥哥伤心吧?

      ——————

      不知道一个人胡思乱想了多久。在他觉得自己已经不讨厌崇应彪的时候,帐外响起了崇应彪的声音。“姬发,你在不在?”

      “???”你终于舍得从我哥床上起来了??!!!

      只这一刻,刚才还认为自己将来可以跟崇应彪和平共处的二公子,立刻坐了起来。“你还舍得回营?!”

      崇应彪听到里面的吼声,第一次没有想挑他的刺儿。他也觉得面对姬发挺尴尬的,毕竟刚才回来前伯邑考贴在自己耳边说,让他跟姬发打架的时候下手轻点。这会儿他还没彻底从那种昏呼呼甜滋滋的味道中回过味儿来呢。

      姬发这点儿小脾气,他现在都觉得没所谓了。“哥……你哥哥让你回去一趟。”

      深吸了一口气,姬发撩开帐门。“你进来!我先跟你说!”

      我可不跟你说。我还得去准备很多东西呢!“你赶紧回去。别让他等你”说完转身就跑了。

      “???”姬发怒瞪双目,这是没得谈的意思是吧?

      行!不谈咱们明天比武场上见!

      ————-

      回到自家宅院,姬发看到哥哥端坐在正堂。

      他仔细地观察了一下哥哥的脸色,发现面色红润脸上带着明显的笑意,看起来没伤着身子。

      看来那卷轴顶上写的“多欲伤身、缓缓图之”也不是太准确。当然也有可能是他哥天赋异禀,崇应彪皮糙肉厚?

      呸!我管他们那些做什么!

      “你坐下。哥跟你好好聊聊。”

      姬发深吸了口气,坐下之后先开了口:“哥,我知道你跟崇应彪的事了。虽,虽然我的确不喜欢他。但我知道他不是坏人。你喜欢最重要。”

      伯邑考有些吃惊。自家弟弟怎么突然就开窍了?“你怎么知道的?”

      姬发揉了揉鼻子:“那我也不傻啊!你那意思不就是他会是跟你最亲近的人吗?除了血缘至亲,最亲近的肯定是,是夫妻啊。虽然你们都是男子,可咱们西岐城也有男子结伴一生的。我想一想就猜到了。”

      头一次觉得自己的聪慧有些用的不是地方。

      伯邑考笑了:“既然你知道了。哥也不瞒着你。我的确极爱他。可他还不知道。所以一切都是哥哥的问题。你不要生他的气。”

      “他不知道?!!”这比知道哥哥和崇应彪厮混了两天两夜还要让他震惊。

      “那,那怎么……两晚都没睡?”问完之后他都想抽自己一巴掌。这种话自己是怎么问出口的?这是多么的不尊重不礼貌啊!

      这下伯邑考也懵了。不过想到姬发知道这些的可能性,也就只能是管事那不清不楚的话了。当时他已经醒了,可也没想那么多。看来弟弟是真的误会大了。

      但这孩子能这么快知道床笫之间的事,恐怕王孙“功劳”不小。尽管知道将来要破天命之局,必得有玄鸟凤凰融合的血脉出生,但现在他身为兄长,想想还是有点儿糟心。

      这时间来的是不是有点儿过早了?他这会儿也理解弟弟为什么这么头疼了。

      “这两晚我在让他帮我制作一样东西。是什么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将来时机合适,我会跟你说的。但他出了大力气,又因为这东西只能夜晚时制作,所以他晚上都没有合过眼。你这孩子到底在想什么。哥哥就是那么个放纵不堪的人吗?”

      姬发赶紧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哪个意思。我就是……对不起。哥哥对不起!我不该这么想你们的。”

      伯邑考起身,按住弟弟发抖的肩膀:“哥哥知道你的纠结和担心。但哥哥也是人,也会有自己的私心。我喜欢他是在他还不认识我之前发生的。而且你们都还小,他的出身又注定了我们不能随心所欲。所以哥也在等一个机会,一个可以让他知道我心意的机会。我的将来必须有他。”

      第一次听到哥哥如此坚定的需要一个人,姬发无法不动容。“我明白了。我会支持你的哥!”

      “所以别告诉他我的心意。这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好吗?”

      抬起头看着哥哥的眼睛,姬发点头:“好!我肯定不跟他多嘴的!”

      伯邑考笑了:“至于你们两个如何相处,哥哥还是那句话,不用为了我有任何改变。只要莫真伤了心。我想你应该知道小彪在北崇时的境遇。他并不是天生就不会好好与人相处的,只是从来没有人教导过他,也没有人让他依靠。他只能自己保护自己。”

      姬发轻叹:“殷郊跟我说过。其实我们四个都知道他去年挨打的事情了。只是都不敢让他知道。本来我们也想跟他好好相处的,但他好像不领情。”

      伯邑考摇头:“他不是不领情。而是不懂。但哥哥会教他懂的。”

      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每次有好东西,崇应彪从来没有吝啬过跟他们分享。他们质子在朝歌的身份其实很尴尬。就连殷郊都不受王的宠爱。朝歌中世家权贵的公子众多,他们这种家中送来的质子时常被人瞧不起。

      毕竟他们家中有兄长继承爵位,将来最好的结局也只是回家乡在兄长身边为官。自然是跟朝歌中这些显贵不同。

      姬发还记得有次自己和鄂顺出营办事。路上遇到一位贵公子当街强抢女子。自己上前阻拦不但没救成人,知道身份之后他俩还被言语羞辱了一番。

      当天鄂顺回去后气的大哭了一场。那时他们才刚进营一年。本就是小小的。当时个头最大的崇应彪就找了个机会,把那个权贵公子蒙上麻布揍了一顿。

      想到一件,就会想都很多件事。

      比如崇应彪虽然会痛揍那些北地的质子。但他也从来不许别人欺负北边来的人。谁要是有了急缺,他也会马上骂骂咧咧的帮忙。

      再比如,虽然他们打架的时候不留情面,下手也够狠。但互吵的时候,他会说要是如何如何应对就不会输他这一场了之类的话。

      现在想想,那又何尝不是一种好心。

      “哥,你说能不能让父亲重新给崇应彪起一卦啊?万一是他出生时那个司命算错了呢?”

      不愧是未来的天下共主。一语中的。

      “伤害都已经造成了。再测也没有意义。”

      跟哥哥说了这些,姬发的确觉得自己对崇应彪的心态平和了很多。可能再见面还是会争吵,但在心底其实……也接受了。

      见弟弟的情绪彻底松缓了下来。伯邑考说:“那你叫上其他人,我带你们出城狩猎。”

      原本是只想跟小彪单独相处的。但他也想多看看弟弟。毕竟接下来他至少有几月时间不能来看他们。想想还是决定带所有孩子一起出去比较好。不然显着小彪更不合群了。

      ——————-

      出城策马,只是单纯的在休沐时玩耍,五个少年至少四个都很快乐。

      而这一次不那么快乐的人不再是崇应彪,而是看着崇应彪和哥哥并马而行的姬发。

      殷郊本来都跑出去很远了,但见姬发没有跟上,他有些疑惑。要知道在质子营里,姬发是最要强的那一个。别看他的近战能力不如崇应彪,但骑射绝对是一等一的。这怎么还突然没斗志了呢?难道是跟凌晨时看的那东西有关?

      心里些许发虚,所以打马往回走的时候,他都想过姬发会不会给自己眼刀了。可等到他凑近之后才发现,姬发正在出神。于是他赶紧问:“怎么了?不舒服?还是没休息好?”

      姬发摇头:“没有。就是……反正就是今天想慢些走。”

      不跟自己生气就好。那就说明姬发没有讨厌自己给他看那东西。只要这么一想殷郊就高兴。“那我陪着你。一会儿咱们去落雁坡那边,咱比比谁猎的猎物多?”

      姬发深吸了口气,给自己做好了心理调整。“那说好了。猎物最少的那个罚酒!”

      殷郊吃惊:“还带酒了?”营中他们是不可饮酒的。所以谁都没有生出这种嗜好,便没把酒当成必不可缺的物件。

      “对啊。我看到崇应彪腰上挂了个酒囊。他总不能吃独食吧?”

      殷郊觉得极有道理。于是大声喊:“崇应彪!一会儿比试狩猎!你敢不敢!”

      要是问来不来,崇应彪可能会拒绝。他还想跟伯邑考多走走呢。可若是问“敢不敢”,那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于是想都没想都就大声喊:“有什么不敢的!赌什么?!”

      殷郊指了一下崇应彪的腰:“就赌你腰间的酒囊!输了就都喝掉怎么样?”

      鄂顺这时候赶紧说:“那这不是让我喝酒吗?我不跟你们赌了。”

      姜文焕也笑着说:“我俩真比不了你们。不然你们仨比吧。我们帮忙保护世子哥哥。”

      崇应彪心想,就你们那个能耐还保护伯邑考?他一只手都能把你们彪哥制得服服帖帖的!这么想着,他又有些懊恼。也不是觉得伯邑考这么强自己觉得丢脸,他就是觉得,如果自己能再强一些,是不是就能帮哥哥做更多事了。

      殷郊根本也不在乎几个人参加。他就是想让姬发提起兴致。既然崇应彪愿意比,那就足够了。

      于是对姜文焕和鄂顺说:“那到了落雁坡你们掘坑点火。等我们回来炙野味!”

      崇应彪看向伯邑考:“我肯定不会输的!”

      伯邑考笑着点头:“玩的高兴为上。”

      看着崇应彪跟弟弟和殷郊一起策马飞奔,伯邑考眼中带有快意,也有些感伤。

      三年后,这三只雏鸟的少年时光将会彻底颠覆。余下来让他们可以如此快乐的时日,实在是不多了。

      默默盘算捏了一下质子营这次南行可能会有的遭遇。他决定今晚就启程回西岐。傀儡需要尽快准备,而这件事他需要父亲的帮忙。

      不过如果南疆真的有不在命轮中铸刻的邪物出现,这说不准对他们的计划也有些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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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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