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Chapter 75 ...
-
她忽然想到，她第一次见到秦茜，秦茜在“真正的祭品”中所说的话。
她说系统一开始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十四五岁的小妹妹。
小妹妹……系统明明一直没有暴露过性别，发声时用的机械音也是随机的，什么样子的都有。
那么秦茜时怎么知道她十四五岁，性别为女的呢？
除非她本身就认识她。
是啊，初代玩家，通过游戏后成绩优异，是不是会破格录入游戏呢？
肖澈记得的，自己一开始对这个游戏并不厌恶。
她甚至是以一种“碰见新玩具了诶”的心态去面对副本的，游戏以一种奇特的方式侵入了她的生活，让她的生活不再一潭死水，
在游戏里，她不用摆出一副“我很亲切温和，快来接近我”的面具，可以处理掉犯了罪的N/PC而不触犯法律。
她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沸腾，在兴奋，在雀跃，她和游戏的匹配度也是异常的高，是最为贴合的，仿佛游戏就是她的归处。
是什么时候起，她开始不再有这种想法，甚至是想要毁掉游戏的呢？
她不知道，大概是重新碰到江宁疏之后吧。
她可能从见到她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不再需要游戏来打破她一潭死水的生活了。
她是她新的眷恋。
更何况啊。
如果，她是说如果。
江宁疏真的就是系统，那是不是意味着江宁疏死的那年也就才十四五岁？
江宁疏是因为死亡误入了游戏，后来又因为表现优秀拥有了成为系统的机会吗？
因为现实中的身体死亡，所以抹去了世上所有与她有关的记忆。
秦茜的话在这一刻重新回荡在耳边。
“死亡这种东西最能麻痹人的神经，见多了，骨子里的血就冷了。”
“她不在乎。”
玩家排行榜上，醒目的，夸张的所过副本数。
江宁疏，你到底吃过多少苦啊。
不应该是这样子的。
江宁疏不应该承受这些，而她也不应该忘记了她，以为自己毫无所托，疲倦地拖着身体活在这个世界上。
肖澈抬起头，看向近在咫尺的江宁疏。
她琥珀色的眼眸中，清润温柔，有一丝丝风吹过来，扬起她的头发。
见到肖澈忽然看她，神色算不上好看，江宁疏露出一点疑惑的神情：“怎么了？秦茜和你说什么了？她威胁你了吗？”
秦茜连忙摆手：“讲点道理好吗？不关我事啊！”
肖澈也连忙接到：“没，就是想到了一些事。”
秦茜说你变得很冷漠，所有人也都觉得你很无情。
可你不是天生就是这样的。
你是我独一无二的小太阳，你是这可怖世界里沉博绝丽的诗。
是我唯一的通途。
“彭——！”耳边倏然传来一声巨响。
肖澈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去，眼见一只巨大的蚂蚁正朝她们走过来。
这只蚂蚁和之前她们见到的那一只差不多大，颜色要更黑一些。
但不同的是，这只蚂蚁放大的眼睛居然是血红色的，它张开口器，露出一口细密尖利的牙，涎水直流。
越靠越近了，那只蚂蚁似乎已经看见了她们几个，肉眼可见得兴奋了不少，速度都加快了！
江宁疏一把拉住了肖澈的手，一边不忘朝秦茜喊：“跑，它对血肉的渴求度很高！”
秦茜愣了一下，也马上拔腿就跑：“等等，对血肉渴求的，蚂蚁不是《致命血蚁毒》那个副本里面的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江宁疏：“副本里面的无脑怪物都是从这里产出来的……制造失败的试验品都会被送去那些副本中，用来给副本增加难度和恐怖程度！”
“什么？”秦茜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江宁疏一下子顿住了，她拉着肖澈连躲了几次攻击，才呢喃：“我不清楚……突然就知道了。”
她觉得头变得有些疼，一下一下的，像是在竭力让她想不到原因似的。
身后还有蚂蚁的追逐，加上这件事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她索性也不想了，专心致志地逃跑。
倒是肖澈还是很在意，但见她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起来，就换了一个问题：“江宁疏，你刚刚说从这里投放出去的只作为副本里的无脑怪物的话，那那些主要的N/PC是从哪里来的？”
江宁疏突然就不说话了。
肖澈用力抓了抓江宁疏的手，她也只是轻声而快速地说了一句：“别问了，你不会想知道的。”
为什么？
她还没开口，就听见秦茜大喊道：“这里有只蚊子，看着还没产生攻击性！”
肖澈下意识看过去，确实是蚊子，但是是一只巨大的，和一辆大型摩托车一般大小的蚊子。它的身体修长，身上是黑白相间的花纹。
挺丑的，不太好看，但跟大蚂蚁一对比，就显得可爱多了。
“忘了说了，这种没有完全变异的动物啊昆虫啊什么的，都是安全的，”秦茜喘着气，双手撑在膝盖上，“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有没有可能爬到它的身上，让它带我们飞走？”
“那到时候我们怎么下来？而且万一它突然变异了我们怎么办？”肖澈看着蚊子道。
蚂蚁已经过来了，它低下它巨大的头，张开巨口，似乎准备像巨蟒一般直接把这几个猎物一口吞下。
“来不及了，我们先上去，之后的事情之后再说。”江宁疏琥珀色的眼瞳中数据一闪而过，那只蚂蚁的动作就此一顿。
江宁疏和秦茜商量好的一般，几乎同步地拉住了她的手，一齐朝那只大蚊子奔去。
肖澈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
或者说与其说她是跑过去的，倒不如说她是被“拖架”过去的。
但奇怪的是，明明是以这么非人类所能及的速度过去的，她却感觉不到脚上被拖在地板上摩擦的感觉。
她若有所思，江宁疏她们是不打算隐藏身份了吗？
江宁疏几步攀上了蚊子巨大的身体，拽住蚊子腿上的一点绒毛，朝伸出一只手。
肖澈一把抓住了那只修长白皙的手，借力一跃而上，跨上了蚊子的背脊。
秦茜已经坐到了肖澈后面殿后。
蚊子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像是完全感受不到她们三个的存在一样。
蚂蚁见到嘴的肉跑了，异常愤怒，翘起头，最前面的触角一阵乱摇，还伸出了两只脚来攻击她们。
大蚊子抬了头，它感觉到了危险，立即扇动了透明的翅膀，朝天空飞去。
它飞得还挺快，在空中划过一道流畅的弧度躲开了蚂蚁后，变直直上了天空，高度与飞鸟差不多。
下面的景物一下子变得渺小，空旷的风吹过干干的天空，割得耳边的皮肤生疼。
肖澈一个没忍住，直接抱住了江宁疏的腰，把头贴在了她的背上，接着她的身体挡风。
她向下看去，大片的丛林延伸而去，慢慢浸入无边的蓝色海洋中，再过去，隐约可以看见一座岛屿镶嵌在海上，浓厚白雾萦绕住它，看不清岛上具体有什么。
离得近了，才勉强可以看见岛上有一座大型的建筑，灰色的楼层，钻蓝色的窗户，冰冷得让人心悸。
“要下去看看吗？”肖澈轻声问道。
“嗯。”江宁疏随口应声。
来到这里后，熟悉的感觉越发深了，她的脑海中甚至短暂浮现过上面的景象，楼道的布局一瞬间了然于胸。
就好像她曾来过无数次一样。
她的情绪略有波动，面上不露声色，却还是被秦茜发现了。
同为系统，自然可以检测不寻常的数据波动，她暗暗皱眉：“熟悉？”
“有点。”
江宁疏一把揪住了蚊子的翅膀，大蚊子可怜兮兮地挣扎了几下，被迫高速向下坠去。
高空跳伞般的刺激，不是寻常人可以轻易承受住的。
肖澈闭住了眼睛，死死保住了江宁疏的腰，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贴上去。
耳边的风声急促到刺耳。
好在江宁疏很快反应了过来，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捂住了肖澈的眼睛：“秦茜，让它慢点落。”
指缝间，肖澈看到了一点点蓝色的光芒，无数的0和1快速聚合，牵引着她们往下落。
风声一下子消失了，两侧的风轻缓，不出一会就带着她们降到了地上。
“到了。”江宁疏收回了手。
眼前一下子亮了起来，肖澈快速眨眨眼适应了一下光线。
面前是一个实验基地，高楼直上，她刚才在天上看见的就是它的一部分。实验基地前面是一座花园，上面现在破败不堪，像是被蹂/躏了不知道多少次。
“0……江宁疏，我们要现在就进去吗？”秦茜看着，也生出了几分强烈的感觉，“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江宁疏，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去过一个和这里差不多的地方。”
江宁疏猛地看过去，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紧张：“等等，先别说……虽然我不知道它代表着什么，但它不适合被知道……起码现在不能。”
秦茜住了嘴，用眼神看着江宁疏。
独属于系统的无形的波动传过去，解码以后表达的意思很明确：她还不知道？
江宁疏看了一眼肖澈。
她站在一旁，像是毫不关心她们的谈话，只是垂眼看着地板。
她的皮肤在这样的环境的衬托下显得更加白皙细腻，看着有几分像精致而易碎的娃娃。
不太对……在有同伴的时候，肖澈不论什么时候都会认真地倾听每一句话。
江宁疏若有所思，澈澈是察觉到什么了吗？
但她什么也问，把头转向实验基地：“进去看看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