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雪》叶飏

4、Side IV

　　周围白茫茫的一片，反射着天空的光芒显得有些刺眼。
　　今天还不是晴天。
　　窝在蝎的被子里扮演了一天冬眠乌龟的八爪鱼同志此时站在雪地中央，身上穿着的黑底红云大衣格外显眼，金色的发丝飘扬在天地间，如穿透云层落下的阳光一般温暖。
　　眼前就像是漫画的定格。
　　一片茫然的白色中，他生命里的阳光站在中央。
　　伸出手等他拉住他。

　　“旦那！来玩吧来玩吧！你看雪积的好多！恩！”
　　默默扶额的蝎，朝他挥手的迪。
　　“来了来了……”

　　远处的小树林里。
　　南靠着树，时不时看看自己身旁抱熊[误]而立的佩恩。
　　“快乐不能停驻太久，否则会像泡沫一样烟消云散，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难得体现老大威严的佩恩叹息着摇头，半透明的水汽妖娆地在空气中散开，又恢复透明的样子。他似乎是很无奈，抬起头望向被树枝切割成四分五裂的苍白天空，喃喃道，“南……你也明白的吧？”
　　“……”南没回答，沉默着转头去看空地那边被迪强拉着跑圈的蝎。
　　“南？”
　　“没有快乐的人生，你会喜欢吗？”
　　“……”佩恩斜南一眼，没有回答什么就转身离开，留下来的印记还能看出他曾经从这里走过。幽深的树林，弯弯曲曲的小径被皑皑白雪覆盖的严严实实。佩恩离去的方向已经看不到他的背影了，整个空间只留有寒冷和孤寂游荡着。
　　“会像泡沫一样消散的快乐……吗？”

　　南垂着睫毛顺着佩恩留下的脚印一个个看过去，反光的异常厉害的白色刺痛她的眼睛。也不知是什么，顺着刺痛她眼睛的白色也刺痛她身体里的另一部分，异常缓慢地，在刺痛她心底的什么地方。
　　阴暗的森林内部和地面留下的积雪形成强烈的对比。
　　南轻轻叹气，抬头看着逐渐消散开的水汽。
　　无言。

　　在雪地里跑来跑去疯了半天迪才停下来，喘着气笑嘻嘻地拉着蝎走到屋檐下稍作歇息。蝎的手依旧冰冷，摸不出丝毫生气，但却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粗糙。细细摩擦着每一片木质光滑的肌肤，迪心里缓缓那么想。果然旦那的手很漂亮，修长的手指很适合他……
　　“不会冷吗？”抽回自己的手让迪把手放进袖子里，蝎随着他坐下，这么问道。
　　“跑一跑就不会了，恩。”
　　“你这样真的是怕冷吗……”
　　“旦那。”
　　“啊？”
　　“你见过雪吗？小时候……”
　　“你见过哪个沙漠没事下雪玩的？”
　　“因为旦那你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迪垂下睫毛转过头去，半边脸埋在宽大的衣领下显得声音闷闷的，“第一次见这么大雪应该高兴一点嘛……恩。”这样的嘟囔更似抱怨，让蝎不禁哑然失笑。
　　时间安静地观摩着这两人之间的莫名情愫，然后无视他们充当路人甲。
　　蝎站起身拍拍身上落下不曾融化的雪花，转头对迪说：“回去吧，你不换身干净衣服会感冒的。”说完，他伸手拉迪起来，拍一拍他金灿灿头发上沾着的雪花，拉他朝屋里走去。

　　屋子里温暖如春。
　　迪脱下被沾湿的袍子丢到地上，抱起被子开始发呆。
　　蝎翻着白眼摇摇头，拾起他的袍子挂起来。

　　他不是特别喜欢下雪，因为积雪总有一天会融化，并不是可以维持到世界终结的永恒，另外一点，就是他感觉不到普通人应该能感觉到的冷。其他天气还好，下雪的话，会叫自己看到自己所追求的艺术缺陷，不喜欢这样。
　　小时候，他也曾盼过下雪，但他等啊等啊……可雪就像父亲母亲一样，从没有来到他家，哪怕一次……
　　沙漠里，下雨也是极其罕见的事，只有在其他国家是深冬的时候，风之国才会飘起零星小雨来，透着丝丝冰冷的雨滴落到头上、身上，给予的，是难以享受的恩惠。
　　等着等着，他渐渐明白了一些小时候想不通的事，等到最后，也就是真相铺在眼前的时候。
　　好残酷的事实，好善意的谎言……
　　都沦为废墟吧……

　　“旦那？”
　　似乎是察觉了他的不对头，迪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一晃，问道：“我执意要拉你出去……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
　　“……”
　　“想到一些往事而已。”

　　对，往事……
　　那些都……过去好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