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请勿在盥洗室随便堵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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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西莉亚刚写好一张十二英寸的魔法史作业。
一半抄的教材，另一半是德拉科提供的素材，每个字母都撑得大大的，这才长度达标。
德拉科几乎是从她提笔就开始旁边催促她快些。小马尔福新学期的斗志十分之高，塞西莉亚还没开始动作业的时候他就写完了，因此十分看不惯她的懒惰。塞西莉亚把羊皮纸塞进包里，德拉科立刻站起身就走——他想要去看斯莱特林魁地奇队的训练，愿意留在这里帮助塞西莉亚写作业已经是难得了。
塞西莉亚对魁地奇没什么兴趣，德拉科走后她就去书架上找了本大部头随手翻翻，没看到坐在一侧的波特三人一直在偷偷看她。
赫敏低声说：“她看的真快！和她学魔咒一样快。我真想问问她是怎么做到什么都学到这么快的！”
塞西莉亚是变形课和魔咒课上手最快的人，那些咒语对她来说似乎和呼吸一样简单。变形课上她试了几次就把火柴变成了针，第一节课弗利韦教授教魔咒时，也只有她第一遍就念出了正确的发音。
她出众的表现自然引起了赫敏的注意和好胜心，不过赫敏明智地没有找她搭话。赫敏说塞西莉亚虽然看着礼貌和善，但从来不主动和人说话。谁知道她是不是和马尔福一样不好相处。
塞西莉亚将书放回书架上。不远处走来两个身影，是高尔和克拉布。两个胖胖的男孩脸上露出如出一辙的、略带局促的微笑，他们和塞西莉亚交谈着，从三人组的角度，隐约可以听见“德拉科”“马尔福先生”等话语。
罗恩撇嘴：“说不定她是用了什么手段呢？她是个斯莱特林，还和马尔福走的特别近！”
哈利犹豫了一下，说：“她从不参与马尔福组织的任何针对我们的嘲讽活动，看起来也没有马尔福那么讨厌。”至少她一般面带微笑，而不像马尔福那样用鼻孔看人。
罗恩反驳：“也许她只是什么都不关心。”
……
塞西莉亚用疏离的微笑把两个小斯莱特林打发走：“抱歉，德拉科和我并不会一直待在一起。如果你们想要找他询问学习上的问题，可以去魁地奇球场找他——我没办法替他接受帮你们补习的内容。”
高尔和克拉布用眼神交流了一下，克拉布急忙说：“那么，可以请你帮我们补习一下吗？我们实在听不懂弗立维教授上课教授的内容...塞西莉亚你那么厉害，一定能帮我们的！”
“抱歉，我没办法教你们。”纵然拒绝的毫不留情，女孩唇角微笑的弧度也没有改变一分，“我不知道弗立维教授是怎么教授飘浮咒的。我只是试了试就掌握了。”
高尔和克拉布面面相觑：...她一定是在炫耀吧！一定是！
那些简单的咒语就像刻在塞西莉亚的骨子里，使她对老师们引导婴孩学步般的教导模式感到厌倦——如果拿回记忆也像学习咒语这么简单就好了。
和这些小斯莱特林的交往更让她感到厌烦——斯莱特林还是那么老三样：对有权有势之人的巴结，对格兰芬多出奇一致的厌恶，对自身身份盲目的骄傲。高尔和克拉布就宛如舞台上成本低廉的群演，每一句台词都毫无新意，塞西莉亚不得不用矜持的微笑敷衍过去。
她伸出右手，白皙的手腕上又一圈黑色的纹路，蛇绕了一圈后衔住了自己的尾巴，如此往复。每一次触碰那道纹路时，它都会轻微地发烫，小小地刺痛塞西莉亚。如果一切都是蛇衔尾一样的轮回，多年前她施展这个魔咒到底有什么意义？
或许恢复记忆她就能明白霍格沃兹能给她些什么新东西了——然而无论她怎么用力回想，记忆和斯莱特林透明天花板上的湖水一样，波光一瞬即逝，留下的只有静默一片。
塞西莉亚郁闷地深吸一口气。还是来操心魔药课吧——全霍格沃兹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只敢战战兢兢小心做人的魔药课。
自从发现德拉科在魔药上技术还过得去后，塞西莉亚和他形成了长期组队关系，以求在斯内普眼底下浑水摸鱼。
德拉科原本想要拒绝，但塞西莉亚深谙诡辩的技巧：“我可以处理简单的材料，把有技术含量的活让给你做，到时候斯内普教授要表扬也是表扬你。如果其他人和你一组，却抢了你的风头怎么办？”
小马尔福表现欲很强。吃透他心思的塞西莉亚和他一拍即合。德拉科上课要做的事很多，一边要完美的处理材料，一边还要分心注意哈利罗恩纳威什么时候出丑，时刻做好嘲笑他们的准备，愣是没发现塞西莉亚在他旁边划水。
他注意不到不代表斯内普注意不到。
塞西莉亚察觉到斯内普落在自己身上的阴沉目光。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她抬头与他对视。那双黑色的眼眸明显怔愣了一下，随即斯内普严厉的嗓音响起：“专心点，里德尔！”
他突然骂人的时候所有人都会吓一跳，包括德拉科。塞西莉亚重新低下头开始切材料，德拉科在一边高高在上的指责她：“你快和波特一样成为他的讨厌对象了。斯莱特林丢不起这个脸，塞西莉亚！”
和哈利波特一样？不一样，斯内普“关照”她或许是因为她的秘密，他憎恨哈利波特的原因就简单得多了：因为哈利存在。
塞西莉亚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她回过神来之后，满不在乎地回答：“我不觉得被教授骂几句有多丢脸。”
德拉科怒视她：“那是我们的院长！还有比被自己的院长骂更丢脸的事吗？”
多的是。“如果做什么都要考虑会不会丢学院的脸，那就什么都不用做了。”德拉科听了正想开口，塞西莉亚就把处理好的材料交给他，他冷哼一声拿了过去，不再说话。留下塞西莉亚一个人胡思乱想。
她印象里的院长和斯内普对不上号。他和纳西莎他们同辈，那应该是在学校中和她见过面。可既然学校里所有人都不记得她了，斯内普为什么会记得？
她偷偷看向阴沉着脸的魔药教授。他的黑色袍子在走动时甩出极大的弧度。开学以来塞西莉亚见到他的次数不少，大部分时候他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像一株生长在黑暗里的植物；联想一下他近日对她的“特别照顾”，塞西莉亚有了推测——
这人上学时候一定是那种阴沉孤僻没什么朋友的怪咖——最容易被欺负的对象。
难道她曾经仗着是黑魔王的妹妹在学校里横行霸道，欺负过他，从此被斯内普一辈子憎恶？
那和斯内普一起待在霍格沃兹简直是危在旦夕，光凭他知道她的身份，就有一百种方法弄死她。
这下有点遭，塞西莉亚撑着下颌想，要不要给纳西莎寄封信问问斯内普和她的关系？
她察觉到心底对这个念头的抗拒。以前他们或许是朋友，对现在的她来说，他们只是前食死徒，因为畏惧她哥哥的关系从而收留她。斯莱特林的交情永远靠不住。
塞西莉亚呼出一口气。无论如何，敌不动我不动。先看看斯内普会不会对她做什么再说。
……
没等到斯内普针对她，塞西莉亚先在盥洗室里被别人堵住了。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魔杖随身带着，即使她现在只是个十一岁小孩也可以随便使个魔咒把这群无聊的女孩击退——就是可能吓到她们，毕竟魔咒课学的大部分都还是功能性咒语。
包围她的几个女孩以潘西·帕金森为首。潘西走到她面前，用力推她一把，双手叉腰扬起下巴：“塞西莉亚·里德尔？”她的音调高高的，带着自命不凡的傲慢和强烈的怒火。
“就是你天天缠着德拉科？”
“德拉科可是马尔福家的少爷！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纯血的里德尔，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姓氏，也配和马尔福家往来？”
“别以为你成绩好就可以和德拉科套近乎了，根本没人看得起你！”
塞西莉亚揉了揉被推搡的肩膀。怪不得人们总觉得斯莱特林混蛋多——总有自视甚高的人自视甚高，张口闭口就是最喜欢拿血统是否纯净、家族是否古老、资产是否充足来说事。
原来作为被侮辱的那一方，听见这些话的感觉是这样的...恶心。
不过在战斗力悬殊的情况下，这样对待她实在愚蠢。她抽出魔杖，低声念了个咒语。
那些朝她逼近的女孩的步伐凝滞住了。潘西愣了一下，猛然发现自己的鼻子变没了，瞪着塞西莉亚尖叫起来：“你用了什么咒语？！”
“你还没学会的咒语，”塞西莉亚不急着离开，她收回魔杖，双手背在身后，微微倾身仰首看向潘西——她还比潘西矮上一头，黑色卷发的女孩虽然仰起脸微笑，眼神却锐利——“我很好奇，你不仅冒失地向没摸清底细的人找事，还对咒语毫无防备，你真的是个斯莱特林吗？傻子才会一进校就给自己树敌，”她的目光扫向剩下几个吓住的跟班，“看来你们都不怎么聪明。”
她说完就绕过他们走了。任潘西在后面怎么尖叫抓狂都没管她。
她在离开的路上想到，德拉科也不是个聪明的斯莱特林。他天天找哈利的麻烦，成功收获了格兰芬多的大量仇恨。现在的霍格沃兹里，其他三院本就有些对斯莱特林隐隐的排斥，过分招惹别人只会让自己的生存环境变糟糕。
毕竟，已经不是伏地魔威慑下斯莱特林横行霸道的场面了。
虽然塞西莉亚不喜欢那个时代，但同样不代表她喜欢如今这个时代。
“咚咚”
塞西莉亚不情愿地敲了敲地窖的门。
“斯内普教授。我不知道口令是什么。”她大声说。
很快门开了，冷冰冰的声音响起：“你不知道口令，难道也不知道问别人吗，里德尔小姐？”
因为你叫我来的时候根本没给我任何缓冲时间啊——塞西莉亚暗暗想到，即使很不爽，她还是在面向斯内普的时候露出了无辜的微笑，“抱歉，教授。”
坐在桌前的斯内普并没有因为她良好的态度而软化几分。恰恰相反，在无数堆砌的论文纸张和书籍之后，他瞪着她的目光像是要吃人。
“魔杖给我，里德尔。”
塞西莉亚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她张了张口，一个“不”就要脱口而出——不过很快她就冷静下来，抽出自己的魔杖上前摆在他的桌上，然后后退一步，嘴角紧抿，警惕地盯着他。
说实话，看到她变脸的模样让斯内普心情变好了很多。他讨厌塞西莉亚不紧不慢地露出笑容。虚伪十足，明明她的眼神里只有冷漠。
他拿起那根通身呈银色的魔杖。山杨木，龙的心弦，和他记忆中那根别无二致。斯内普有些恍惚，但他很快拿起自己的魔杖，给魔杖施了一个闪回咒。
白色的烟雾从魔杖末端冒出来，塞西莉亚终于明白了他的目的，她平静地出声：“我想问问潘西的鼻子治好了么，教授？”
斯内普扯了扯嘴角：“好了，不过帕金森小姐才一年级，受到的惊吓恐怕不小。”
不出所料，黑发女孩嘴角一撇，露出了一副“关我什么事”的不屑表情：“我也才一年级。被她堵在厕所里，我受到的惊吓也不小。”
相当有力的辩解。斯内普神情复杂地望她一眼，能对她说些什么呢，“一年级的学生不该会使用这样的恶咒”？她会狡辩说是情急之下随便使出的咒语吧？
毕竟她就是那样一个狡猾的人。
开学之前邓布利多要他看一眼学生名单。斯内普嘲讽道“我知道大名鼎鼎的哈利·波特要来霍格沃兹上学了”，并没有理会笑呵呵的白胡子巫师。
直到那天晚上他看到黑发黑眼的女孩安静地走在新生队列里，才明白邓布利多别有所指。女孩肤色苍白，长长的睫毛半垂着，惫懒的神情和稚嫩的轮廓都削弱了那张精致面容的攻击性，然而斯内普看着她，立即想起了她成年后的那张脸来。
他当时脑海中一片空白。当塞西莉亚也朝他看来是，斯内普下意识便移开了目光。
邓布利多没对塞西莉亚的出现有任何特别的反应，他只是让斯内普把塞西莉亚看紧些。他似乎还找全校的教师开了个会——斯内普没参加，但就连梅林的脚后跟也知道会议内容是“如何把塞西莉亚当成一个新学生来对待”。
塞西莉亚的出现就像一把钥匙，唤醒了他许多因为悔恨而刻意模糊的过去。至于她为什么在死之后重新以幼年的姿态回到这里，是巧合还是阴谋？斯内普本来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然而现在他却犹豫了。
如果把她的回归视作那个人回来的信号，那么塞西莉亚的表现也太离谱了。
——她完全就是在混吃等死。
课上消极怠工，课下懒于交际，对他的针对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和学生时代的她不太像，和后来的她倒是挺相似。
她的真实目的掩盖在假笑和幼稚的外表之下，或许只有一层一层剥开才能看清。
“教授？”塞西莉亚那令人烦躁的平静语调把斯内普拉回现实。他把魔杖递还给她，她立刻把魔杖收回了袋子里。斯内普开口，仍然是很慢很慢的语速：“无论如何，学生之间禁止私斗。”
“一个月禁闭。地窖口令是月长石。”他盯着她，女孩那双猫一样敏锐的眼睛毫不示弱地回瞪过来。熟悉的眼神，斯内普想。学生时代，这样针锋相对是他们的常态。
他在赶她离开前多加了一句，不自觉地带了威胁的意味：“安分点，别给自己惹事——毕竟你现在只是个一年级生。”
作者有话说第2章 请勿在盥洗室随便堵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