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咒术师的我出道了》冰凌雨

3、第 3 章

　　五条家主显然没打算给他们太多时间围观他们家盼了不知道多少代人才盼来的珍宝。
　　他让五条悟活动了活动小胳膊小腿，然后小心地把对方交回了专门照顾婴儿的人怀里。

　　看着五条家主严肃的褶子脸上浮现出宠爱的神情，如果不是在这里看到，乐岩寺嘉音简直要以为对方只是个宠爱孙子的爷爷了。
　　不过想一想五条悟未来在咒术界的地位又觉得这样似乎也很正常。
　　如果五条家对五条悟不好也养不出五条悟那样性格的孩子。

　　五条悟被抱走后，屋中顿时喧闹起来，各个家族的人争相开口。
　　乐岩寺嘉音几乎能感觉到空气中涌动的恶意。
　　——就算只是在这间屋子里，也不是每个人都希望五条悟活下来。

　　乐岩寺嘉音坐在祖父斜后方，看着众人唇枪舌战，安静地吸取着属于咒术界的常识。
　　通过每个人说话的内容和语气揣测他的目的，试图分析咒术界的势力分布。
　　这是乐岩寺家目前不会教导他的东西，之后也不一定会教导他的东西。
　　微妙得如同坐在一起貌合神离的御三家。在五条家有了六眼的现在，禅院家和加茂家的关系自然而然就变得亲近起来。

　　乐岩寺嘉音觉得今天见了很大的世面。他专注地倾听着每一个人的发言，对咒术界终于有了一个明确的认知。
　　虽然这个认知还很浅薄，但是比之前只能靠自己根据家里人的谈话瞎猜要好多了。
　　这个连婴儿都不放过的糟烂的世界！

　　这样的场合，乐岩寺嘉音肯定是没有资格发言的，坐在他斜前方的乐岩寺嘉伸也是以倾听为主。
　　六眼已经出生了，五条家主就坐在主位上虎视眈眈，也没人能说把孩子塞回去。
　　御三家传承千年，在咒术界声名赫赫，就算众人都想借着六眼出生导致咒灵增强为由坑一笔也不敢做得太过。不然等五条悟长成，他们迎来的就会是五条家的报复。
　　禅院家和加茂家是想在六眼长成前削弱五条家一波，以免五条家一家独大。其他人则是跟着来敲边鼓，蹭点儿便宜，反正五条家也不能一口气报复所有人。

　　乐岩寺嘉音在心中点了点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一点儿不错。

　　参加完主角只出场了不到十分钟的百日宴会，乐岩寺嘉音跟随着祖父回到家中，继续自己的学习生涯。
　　学习、训练，日复一日，乐岩寺嘉音终于有资格挑选他的第一把武器。

　　“我要吉他。”乐岩寺嘉音说，“我想和祖父一样。”
　　他的眼神中燃烧着某种坚硬的意志，让人觉得这并不是一句小孩子随随便便说出来的目标。

　　“好！”乐岩寺嘉伸难得开怀大笑，他看着面前还是个小孩子的乐岩寺嘉音，“你不要变成我，嘉音，你要超过我。你要带领乐岩寺家族走向更高位置。”

　　更高的位置，那是哪里呢？
　　乐岩寺嘉音微笑着点头，“我会努力的。”
　　他已经懂得了咒术界的法则，只有更高的位置、更大的权力、更强的力量才能够获得他想要的东西。
　　——不管他想要的是什么都一样。

　　有了武器，对于咒术的学习和应用就又上了一个台阶。

　　日子还是一样的泛善可陈，学习、训练、学习、训练、学习、训练，其中还穿插着养伤的日常。
　　每一个咒术师都是在无穷无尽的实战中进步，在生死厮杀中进阶，没有捷径可走。
　　出生在咒术师世家的好处大概是可以循序渐进，一开始有人保驾护航，可以保证不会死。

　　为了家里的小辈练习，像是御三家这样的世家甚至会在家中专门豢养咒灵以供使用。
　　乐岩寺家没有豢养咒灵的大手笔，但是在需要的时候抓几只回来给他尝试还是没问题的。

　　乐岩寺嘉音看着面前奇形怪状的四级咒灵，拨动琴弦。
　　身上的咒力随着音乐波动发散出去，形成带着攻击力的波动，朝着咒灵扫过。

　　四级咒灵在断断续续的音乐声中灰飞烟灭。

　　乐岩寺嘉音抱着一把跟他差不多高的吉他，有一种自己是音修的感觉。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吉他，这么看来他的术式好像比较适合群攻？

　　“如何？”乐岩寺嘉伸看到回来的乐岩寺嘉音，询问道。

　　乐岩寺嘉音说：“很难听。”
　　不管是他弹出的音乐还是咒灵死前的嘶吼，都很难听。

　　乐岩寺嘉伸说：“只是一个四级咒灵，以后就不会这么轻松了。”

　　乐岩寺嘉音沉稳地应道：“我知道。”
　　第一次是袚除咒灵的开始，是适应期，所以才会是最弱小的四级咒灵。
　　一般这个等级的咒灵根本不用上报‘窗’找咒术师来处理。
　　不过他现在也只是个刚到入学年龄的小学生而已。

　　乐岩寺嘉音将吉他放在身旁跪坐，试探地问：“祖父，我不用去上学吗？”

　　乐岩寺嘉伸不知道有没有听出他的言下之意，捋了捋胡子，“等你十五岁的时候就可以到京都咒术高专来上课了。”

　　十五岁。
　　还要八九年的时间。
　　比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还长。

　　乐岩寺嘉音的手抓紧了衣服，将膝头的布料抓出几道褶皱。
　　在出门一次，真正看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乐岩寺嘉音想要出去的欲望空前膨胀。

　　他想出门已经想得快疯了。
　　刚出生的时候忙着长身体，后来在家里摸索着这个世界的生存模式，还算有事可做。
　　但是出去了一次之后，乐岩寺嘉音对外面的渴望一发不可收拾。这种时候的无法出门就如同坐牢。

　　每次家里人夸赞他的勤奋时，他都在心里‘呵呵’！
　　当你除了学习没有别的消遣的时候，不练习又能干什么呢？
　　小孩子贪玩，但是乐岩寺嘉音完全不觉得家里有什么好玩的东西。对他这个上辈子是普通人的人来说，咒术就已经是这个家里最好玩的了。

　　乐岩寺嘉音不知道这算不算是一种对心志的磨砺，但是他的咒术的确以一种很快的速度进步着。
　　所以他今天才能够在这里提出自己的愿望。

　　咒术师需要上学吗？
　　需要，不然咒术高专是做什么用的？

　　咒术师需要上小学吗？
　　不需要，有传承的咒术师只要在家跟着家长上家学就行了。

　　乐岩寺嘉音问：“祖父，我可以跟您一起去京都高专看看吗？”

　　“现在还太早了。”乐岩寺嘉伸否决了，“嘉音，你的进步很快，但是现在去高专还太早了。”
　　不管是听课还是交流经验都太早了。
　　乐岩寺嘉伸看着面前小小的孩子，“你还有很多没有学的东西，嘉音。”

　　乐岩寺嘉音无奈地低头应是，“……祖父，我知道了。”
　　果然还是只有那一条路而已。
　　想要光明正大地出门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获取能够出去袚除咒灵的咒术师资格。

　　冬日的旭阳落在坐在庭院廊下坐着的少年身上。
　　少年穿着一身和服，半长的黑发拢在脑后梳成马尾，手上却抱着一把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吉他。
　　流畅的音乐从他指尖流淌而出。

　　一般孩童觉醒术式的时间是4岁到6岁，这是还算轻松的童年时期；7岁到14岁的少年时期开始学习和训练咒力和术式的运用；等进入15岁的青年期刚就要步入高专，评定咒术级别，正式成为咒术师的一员。
　　从此生死有命，走上一条不知道明天的路。

　　这个时间太长了，长到乐岩寺嘉音无法忍受。
　　他从出生就觉醒了术式，但是没人会教话都说不明白的孩子学习咒术，在普通人上幼儿园的时候开始学习求生技能已经早了很多。

　　想要接到祓除咒灵的任务需要接受咒术评级，有了评级之后才是一名正式的咒术师。
　　但是家里人从来都没有提过这件事，显然是觉得还太早了。

　　乐岩寺嘉音露出一个苦笑，归根结底还是得提升实力。

　　在美好畅想与现实压力的双重鞭策下，乐岩寺嘉音的咒术进步得飞快。
　　再大一点的时候，他终于获得了独自走出家门的资格。

　　乐岩寺嘉音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外面的空气都和家里的不一样。
　　他没有让人开车相送，而是顺着道路慢慢地走着，品味着周围的风景。

　　从绿树成荫的森林到逐渐能看到人烟的乡村再到川流不息的都市，乐岩寺嘉音一点一点地把路过的景色记录在眼中，放在心底。
　　风声、人声、车声……乐岩寺嘉音终于有了自己走出樊笼的实感。
　　不过出门的时候也规定了天黑之前必须回家。

　　乐岩寺嘉音漫步在商业街上，看着周围繁华的街景。他其实并没有什么目的地，只是看着、逛着、享受着难得独自一人的自由滋味。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街边的各种商铺，他并不缺钱，但是在外面自己做什么都行，想要买东西带回去的话还是得注意一点。
　　毕竟乐岩寺家从上到下都对他寄予众望，要是看出他有玩物丧志的苗头，肯定就不会允许他再出门玩了。
　　要可持续发展。乐岩寺嘉音在心里对自己点点头，转身走进一家音像店。

　　站在CD架面前挑挑拣拣，在沉闷的家中他选择了寄情于音乐，久而久之也从其中获得了乐趣。
　　拎着几张CD从店里走出来，乐岩寺嘉音看着大街上站着的白发小孩，愣了一下，“你是……五条悟？”

　　一头白发的男孩太少见了，一开始他扭头看着斜后方的大楼高处，乐岩寺嘉音还不确定。
　　但当他转过头看过来的时候，那双毫无遮挡的蓝眸就已经表明了他的身份。

　　五条悟抬起那双动人心魄的蓝眸看着面前这个比他大不了多少的陌生人，六眼清晰映出面前人身上的咒力，是咒术师。
　　他用不似孩童的冷淡声音问：“你是谁？”

　　“我是乐岩寺嘉音。”乐岩寺嘉音朝着刚才五条悟看的方向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之前的情况，唇边溢出一抹嘲讽意味十足的笑。

　　蠢得可笑。
　　一个几岁孩子身上带着上亿悬赏敢一个人在闹市行走，长脑子的人都会知道他必有倚仗。

　　五条悟可是六眼无下限的拥有者，如若不然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悬赏，这些人接单的时候都不思考的吗？
　　好在虽然没脑子但还有点本能，看到本人的时候还知道要跑。

　　原本刚出生就觉醒术式的乐岩寺嘉音也能被夸一句天才。
　　但是在五条悟觉醒了无下限术式之后，再也没人能略其锋芒。

　　烈日当空，不见星辰。

---

作者有话要说：　　找到一直卡文的症结了
感谢在2023-12-07 23:33:38~2024-02-07 20:15: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不善言辞 10瓶；浪里个狼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