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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拥抱幸福 ...


  •   众目睽睽之下,纪元徽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能得夫人称誉,为夫不胜欢喜。”然而离开了她的唇畔,他却没有第一时间直起身子,反而移向她耳边道,“然若与夫人共度良宵,速战速决这一说,断不可行。”

      这…

      柳云的脸登时一红,幸而纪元徽见好就收,直回了腰板。柳云想想觉得不甘心,在他胳膊上狠掐了一下,可纪元徽好像没什么反应,她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种奇怪的落差感。

      纪元徽低低笑了一声,道:“我们好像还没吃饭。”

      柳云恍然,吃饭可是人生头等大事,遂颔首道:“好像有人来请我们吃饭了。”

      纪元徽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其实不必抬眸他也知道,有谁走了过来。

      一中年男子在台上高喊:“还有谁来一战?”

      台下众人面面相觑,封鸿渊那帮手下本该为其找回场子给纪元徽一点教训,可封鸿渊竟连半招都没抗住,其惨状有目共睹,明知找死谁还敢上?至于旁杂人等,更是不会轻举妄动了,美人可望而不可即,到底是小命重要。也就只有那等盖世高手敢以一人与整个封家为敌,像他们那些武功平平只求自保之辈,不过瞧个热闹罢了。

      连邢程也没有想到,纪元徽身手不凡到了如此的地步,方才那一幕实实令他目瞪口呆。眼看封鸿渊连挣扎都挣扎不动了,被人四仰八叉地抬走,而台上的木家庄庄主木古刹一脸果不其然的表情宣布纪元徽为擂主,他心中不觉泛起一点点不妙之感。

      纪元徽瞧着眼前躬身相请之人面无表情道:“不必了,我已有家室,不敢耽误你家小姐。”

      那人看看他又看看柳云,柳云心道趁着纪元徽说话还算客气你不赶紧走,等会儿他发起飙来我可不负责。

      这时,木诗韵款款走来,向着纪元徽盈盈一礼:“多谢。”

      纪元徽淡然道:“客气了。”携起柳云的手就要走,柳云呆了一呆,便听木诗韵道:“等等。”

      柳云止住脚步,纪元徽回头看她一眼,柳云表示很无辜,总要听别人把话说完吧。纪元徽神色肃然,姑且不语。

      木诗韵便借此时机道:“为表谢意,我有一礼相赠,可否高抬贵步,进屋一叙?”

      纪元徽毫不犹豫道:“不必了,告辞。”不等柳云吱声,他转身就走。柳云的手还被握在他手里,只好随他而去。当然即使不是两手相牵,柳云也会跟他一起走。

      然而,木庄主并不打算就此放过他们,快步走来朝其喊道:“且慢。”

      邢程心里咯噔一声,一时之间不知该去劝庄主还是纪元徽,该往哪边去?正犹豫之际,竟听那素日里端庄大方,优雅得体的少小姐走到纪元徽身旁做小伏低道:“我愿为妾,望公子成全。”

      霎时间仿佛天塌了。

      木诗韵头低得很低,几乎看不到她面容,却隐约可见她泛红的双颊。她发间步摇轻轻颤动,可此时风止树静,则必然不是自然因素所致。她身姿窈窕,身量与柳云差不离,身形也不差几分,可气韵却是云泥之别。

      柳云虽单名一个云字,可她心里再明白不过了,自己份属云泥之别里的那块泥。

      邢程战战兢兢地望向木庄主,令他感到极其诧异的是,木古刹竟站定不动,沉眉深思,没有一点反对的意思。

      这这这…

      堂堂木家庄庄主之女当街拦人,自甘为妾,而对方却无动于衷,似是不肯答应,这往后木家庄子弟的面子往哪儿搁?

      木古刹不可能想不到这点,那么他一动不动是在等待什么?总不会是等纪元徽表态吧…

      然而先开口的人却是柳云,她手握成拳搁在唇下咳嗽一声道:“木小姐美意,我们心领了,但怕是不能接受。”

      木诗韵猛地抬头望向她:“为何?”

      柳云微微笑道:“因为我不允许自己的夫君纳妾。”

      木诗韵眼如秋水,秀眉微蹙,轻抿唇道:“可…”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瞄向纪元徽。

      柳云不禁感到庆幸,幸好纪元徽对她一心一意,且不贪花恋色,否则真要纳了妾,她哪里是这些盈盈女子的对手。

      “我夫君并非不负责任或是成心捉弄,前时之举纯属受人之托,想必个中缘由木小姐心里也清楚。我与夫君早有约定一生一世一双人,今日若非为忠人之事,我们定不会招惹他人。至于谢礼,正如我夫君方才所说实属不必,我们心领便是。若是木小姐或木庄主非但不知感激,还执意要为难我们,就不要怪我夫君下手没个轻重了。”

      纪元徽意味不明地瞅她一眼,柳云大咧咧对他笑了一下,又转头一脸严肃地看着木诗韵,以示他们可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或许她本身是,但有纪元徽撑腰,她便不是。

      木诗韵踌躇半晌,正不知所措时,木古刹喊了她过去,再自行上前对纪元徽和柳云道:“既如此,便不相送。”

      “告辞。”柳云带着纪元徽潇洒转身,心里却是松了口气。

      木古刹到底是一庄之主,还是有头脑知分寸的。

      但,邢程却是知道木古刹做出这等让步简直如同天地掉转,海水倒流之类的奇迹。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木古刹背过身去,对着木诗韵叹了口气后大步流星地走远,而木诗韵怯怯痴痴地望着纪元徽毫不留恋的背影,眼里不知是否落了泪,蓦然捂脸跑开了。

      这一切的发生都太过古怪,好像他平日里相熟之人都莫名其妙转了性子,不会是吃错了药吧?想到这里,他拔腿奔向柳云。

      没走几步便接连受阻,纪元徽已失去耐心,眼神犀利地盯了他一眼,邢程吓了一跳,竟就跳开一步,抹了把汗。

      柳云出于好心将纪元徽往自己这边拉扯了一下,再稍稍往前挪了一点,对他道:“又有何事?”

      邢程努力平复着呼吸,真心实意道:“可否收我为下属?”

      柳云满脑门疑云:“啥?”

      邢程瞄了眼神色叵测的纪元徽,鼓起勇气再对柳云抱拳道:“我愿追随夫人,誓死效忠,绝无二心。”说完这话他便心如擂鼓,脊背一阵发凉,似有森森寒气渗进骸骨。

      柳云目瞪口呆:“可…你不是木家庄的人么?”

      邢程放下手解释道:“我只是木家庄一管事,年前才上任,到如今也没担过什么大事,无非是些琐碎杂事,地位堪忧,前途不明,便是改投他人门下,也无人会有异议。”

      说来纪玢誉虽将碎云宗宗主之位传给了她,可她一直都没觉得自己真是宗门之主了。

      柳云干笑道:“可你又怎知,在我这里能得到更好的待遇,来日前途便璀璨光明了呢?”

      邢程毫不意外地看了纪元徽一眼,柳云便又道:“你真正想追随之人并非是我,又何必绕这个弯子,直接问我夫君不就好了?”

      正当她在心中感叹世人的虚伪之时,邢程却道:“夫人何出此言?夫人性子率直,言语条理清晰颇具风范,令在下敬服,在下真心想追随之人正是夫人,不知夫人能否给在下一个机会…”

      他话音未落便被纪元徽一拳打飞。

      “聒噪。”

      此人一口一个夫人实在听得他很不爽,忍到这个份上他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邢程砸落在地,不觉眼冒金星浑身疼痛难忍,鼻下滴出两滴血,手肘仿佛错位,心中更是后悔莫及。原来他不妙的预感不在于旁人,而是应验在自己身上。怪只怪他不自量力,竟妄图搭上绝世高手之妻。

      真是人犯起蠢来天都拦不住。

      柳云还没来得及看一眼邢程惨痛的下场,便被纪元徽强行带走了,但,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她不禁瞪他一眼道:“怎么如此野蛮?”

      纪元徽毫不夸张道:“已是相当斯文了。”

      柳云笑了一声,摇摇头道:“往后可不能这般狂躁,不然我会怕你。”

      纪元徽突然停下脚步,凝望向她:“怕我什么?”

      柳云坦诚道:“怕你变得越来越陌生,直到我不敢待在你身边。”

      纪元徽心里一紧,瞬间慌了神,握住她的手道:“不会。”又进一步地抱住了她,在人来人往之中紧紧与她相拥。

      “我真的不能失去你,云儿。”

      柳云感觉到他的慌乱,自是无比的心疼:“我又何尝离得开你呢。”

      “我以为我这一生都无法真心去爱一个人,就像是失去了爱人的能力,我以为我不在乎,我以为我这辈子已经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纪元徽声音不稳道,“可是你离开的那几天里,我从没有如此地盼望过重逢,从没有如此地渴望过拥抱。我需要你,我爱你,我可以为你放弃一切,我只想和你一生一世。”

      也许感动就是心里连绵的暖流,是传入耳的心跳声,亦是从未有过的心安。被感动的瞬间只觉得这辈子吃过的苦受过的累都值了,就像这世上最好的疗伤药,足以治愈所有伤痛。

      这是柳云此生听过最美的情话,原来无与伦比的美感来源于直白,原来心跳不止和心安而暖是可以共存的,原来她也会沉醉在动人的词句之中。

      麻木了这些年,自我封闭了这些年,她终于遇到最好的人,拥有了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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