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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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昵称是叶（优正）。
真是长大了啊。
头像还是狗。被人抱在怀里的柴犬。
朋友圈背景……
因为放大有虚影，陈曦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如果孩子的出生
是为了继承自己的劳碌、恐慌、贫困
那么，不生也是一种善良。——张爱玲
陈曦：……
他是在干嘛？节育大使？
果然成熟什么的，还是看看罢了。
签名是“给我的礼物。”陈曦没懂。
朋友圈只一个月可见。只有两条。
最近一条是半月前，一张极光图片，配上[祈祷]手势。
有小孙评论：老板许了什么愿说来听听
叶（优正）：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祈祷]
小孙：我正在助力叶总实现愿望，你也来砍一刀吧
秦远：净整这些没用的
叶（优正）：你给我整点有用的
上一条只有文字：新品，你吃了吗
小孙：你请我？老板老麦门人了，一天天广告做得，麦当劳不得打钱
叶（优正）：广告费注意查收
秦远：爱情买麦？这平平无奇的一个问句，连问号都没，我怎么就觉得这么酸呢
叶（优正）：[绿心][绿心][绿心]
叶景曜趁给陈曦转发文件的空当，点开陈曦头像。
还是“陈”；还是那只“土狗”；还是他爸妈照片。
除了新添签名：早安，午安，晚安。
多了一条朋友圈，圣诞节那天，一桌丰盛的菜，五只举杯相撞的手。
陈曦将备注改成“叶景曜”，继续翻书。
老赵突然发来条消息，询问他最近实验数据和项目进展，遇到什么问题没有。
可能是因为这一个月老赵都在忙，没开组会，才来私聊。
陈曦一向没什么可担心的，如实相告。
他站到叶景曜身后：“给我用下好吗？”
叶景曜瞬间松手。
陈曦微微弯着腰，前胸贴着叶后背，点点鼠标，将表格文档发送过去。
叶景曜抬头，想问还用吗？陈曦正巧低头，鼻尖交接。
陈曦半蹲，手按着膝盖，抿了抿唇。叶景曜立刻凑过来，手伸向陈曦后脑勺。
即将碰到时，手机震动。
老赵：[大拇指]很好！论文下学期可以提上进程了，快过年了，注意休息，劳逸结合[抱拳]
陈曦：谢谢老师[呲牙笑][抱拳]
他回完消息，叶景曜走出房间，接电话。
陈曦灰溜溜上床。
过会，陈曦去厕所，叶景曜正站在卫生间旁边的阳台上，隔着一层玻璃，边打电话边抽烟。
声音很模糊。
“最后期限…做不到…让他滚蛋……”
叶景曜合上阳台门。
陈曦洗完手，开门。
叶景曜脸有些红。可能是被风吹的。
见到陈曦，脚步顿住。
“抱歉，没吵到你吧。”
陈曦没说话，径直抓起他冰凉的手，放到自己脸上。
“太凉了……”叶景曜立刻抽走。
“知道凉，还往外走？”
“也不是很凉。”
陈曦干脆将他的手放到自己腰窝，叶景曜想都没想再次抽走，这次没什么话好讲：“太吵了。”
“那你，就回酒店。”陈曦头也不回往房间走。
“哥哥……”
叶景曜追上去，“陈曦，我…不是吵，我只是不想在你面前工作。”
“为什么？”
叶景曜勾起一抹笑，似是自嘲，“我希望在你眼里，还是很轻松随意的，起码，没那么费力气。”
陈曦微微瞪大眼睛。
叶景曜怕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
他在自己这，大都是不学无术、自理能力缺失的富二代形象，什么时候成了游刃有余的代名词了。
……哦，除了在床上。
“做什么事，都很不容易的。我自己，都很吃力，怎么会评价你。”
叶景曜没再说什么，只是问道：“你怎么转去学心理了。研究生不是学得好好的吗。”
“不好呀，睡不好觉，很累的。”
“你呢……”陈曦顿了顿，轻声，“累吗？”
叶景曜怔了怔，眼神游移地笑笑：“昨晚吗？当然不……”
“这几年。”陈曦打断，“你累吗？”
在陈曦长久的注视下，叶景曜最终摇头。
“我不太能感知到‘累’这种情绪。我真的，真的很想做出一些东西来，给……”
叶景曜飞速地看陈曦一眼，“给我爸看。”
“好。”陈曦深吸口气，“那就继续。别再去阳台。”
他拿着书和手机，关上房门，到客厅坐着。
叶景曜欲起身，被陈曦眼神劝退。
中午做饭。
这两天下大雪，陈曦没买菜，冰箱没什么吃的。
他想了想，还是披上衣服，去了超市。然而可能道路原因，超市菜也不多。
陈曦挑了一些还算新鲜的冻排骨，和一些蔬菜水果。
还没到小区门口，便见一道清瘦身影，一身黑装，在冰天雪地里格外显眼。
额发落了许多雪，却动也不动。
这样的天气，这人怎么也不打把伞。
那人不知看到什么，忽然跑起来，到陈曦跟前，方停下：“哥哥……陈曦！你去哪儿了？！”
下雪地滑，陈曦一心看着脚底，抬头，才见到是叶景曜。
连帽子都没戴，头上都是雪，脸和耳朵都冻得通红，手里的菜差点没提稳。
“你出来干嘛！”
陈曦立刻摘了手套塞到他手上，给他围上自己围巾，盖上帽子。
叶景曜试图反抗，被陈曦瞪回去。
陈曦颇有些无话可说，绷着脸：“怎么不戴帽子？！”
羽绒服有连衣帽。
叶景曜小声：“我怕看不到你，也怕你看不到我。”
说完提起陈曦扔到地上的袋子。
陈曦装凶失败，拂去他头上的碎雪：“我就是，出来买菜。”
叶景曜：“你又没跟我说……”
他知道自己管得太多，不痛不痒转移话题：“这菜好无辜哦，被丢到雪里，都成雪菜了。”
陈曦只想笑：“真有一种菜，叫雪菜。你还是雪人呢，怎么不说？”
“也有雪人啊。一种介于人和猿之间的神秘生物。”
叶景曜自然而然地反驳。
可能是冻得感官迟钝，说完，才发觉自己似乎太“放肆”，忙暗自打量陈曦。
陈曦扑哧笑出来。
叶景曜，一种既类神经病又类小混蛋的神秘生物。
雪太大，这会小区几乎没有行人，只有停在路边，被雪逐渐覆盖的车。
二人在干净的雪地，踩下属于他们深深浅浅的脚印。
这些痕迹，很快被新降落的雪花所掩盖、抹去。
到家后，陈曦直接将叶景曜推进浴室，扔了衣服关上门，自己到厨房砰砰乓乓去了。
食材有限，陈曦煮上锅玉米排骨汤，差不多得一个半小时。
他先炒了西红柿鸡蛋、土豆丝出来，最后是白菜肉丁。
叶景曜洗了半小时出来，陈曦正在切白菜，问他饿了没。
“没。”
叶景曜边走边擦头发，陈曦没回头，叮嘱道：“去吹头。吹风机在柜里。”
“先等等。”叶景曜扒袋子，“买了什么水果？”
“随便买的。”
苹果香蕉橘子、葡萄梨菠萝蜜……还有混搭装在塑料盒的。
真的很‘随便’。
怪不得这么沉。
叶景曜看见草莓时，会心一笑。甚至还在角落翻出两包软糖和饼干。
叶景曜拿出只新碗，洗了一把草莓，尝了尝味道，觉得酸甜可口，喂到陈曦嘴边一颗。
陈曦眯起眼，辨认了几秒钟是什么，张嘴。
叶景曜心不在焉地拣了几颗，终于含在口中，大着胆子，凑到陈曦跟前。
陈曦想也没想就接下。
奇怪的柔软触感，他抬眸，看到近在咫尺、含笑的双眼，不由一愣。
刀有点不听使唤，陈曦再低头，险些切到可怜的指甲盖。
“你去吹头发。”陈曦无情驱赶，“别在这添乱。”
他炒完最后一道菜，见叶景曜在电脑前打字，头发还湿着。
拿了吹风机，站到床边给他吹。
叶景曜放下鼠标，先是抱住他的腰，继而缓缓用手摩挲，掀起衣服，亲吻他的肚子。
陈曦痒得不行：“坐好。吹完吃饭。”
叶景曜时隔几年，又吃到熟悉的饭菜味道。他嚼得很慢。
“汤马上好。”陈曦眼含期待地看着他，“味道还行吗？”
“好吃。”叶景曜扒口饭，“很好吃……我还是不要给你做了。”
陈曦给肉去了骨头，放进叶景曜碗里。
放完才觉得不对，然而筷子已经收回，此刻寂寞地悬在空中。叶景曜还立刻夹起来吃掉了。
陈曦垂眼：“我想吃的。”
他又问：“你晚上想吃……什么时候走？”
“晚上……嗯，想吃烤肉哈哈。五花里脊羊肉牛肉小排鹿肉什么的。”
陈曦：“不是假清高，那派么。”
“啊？”叶景曜没听懂，“什么‘假清高’？”
“就是说你，不风流。”（注）陈曦腹诽，下流。
叶景曜懵掉了，印象中陈曦从不会说这种很书面的词汇。
他没法否认，这两年来，陈曦变了很多。
他好看了，会说话了，交了很多新朋友。
连脖子上戴的东西，都换成了四叶草项链。
陈曦歪头看他：“怎么了？哪里难受？还是不好吃？”
他起身：“我再烧点甜汤。”
叶景曜抓住他的手，“没有。别忙。”
一顿饭就此吃得悄无声息。
吃完饭，叶景曜又争着刷碗，陈曦拗不过他，只好说再就这一次。
陈曦回房间，躺在床上，他偷瞥几眼叶景曜，见这人没有要过来的意思，阖上眼。
睁开，搜了搜附近超市有没鹿肉。
越搜越不忍心，小鹿看起来那么可爱，叶景曜这个小混蛋怎么舍得吃的。
含恨睡下。
再起来时，发现叶景曜没了，电脑也没了。
开门，他在餐桌敲敲打打。
陈曦怕打扰他，轻声轻脚回到床上，盯了会纯白的天花板。
他忍不住奇怪，一上午都很好，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冷淡。
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话？做错了什么事。
重逢后，这小混蛋总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
即使笑，没那么真心，总笑不进眼睛。陈曦其实很发愁。
他将书本盖在脸上，长长地叹了口气。
几分钟后拿开，陈曦翻书。
是夹在专业书里的小书，左下角标着：
《爱的艺术》。
作者有话说第62章 日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