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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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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云剿匪大获全胜的捷报在第二天一早便传偏了全城,当中午他领兵回到城内之时,桂阳城的百姓已经将城中的街道围的水泻不通,人们纷纷举着食物和水果迎接他们。当那几个匪首被押解着出现时,百姓又不禁气极的将手中可以用来投掷的东西都向他们投去。
“将这几个匪首压往刑场行刑,其余的暂时收押,待日后发落。”赵云骑在马上,一声令下,人流随着押解的队伍往刑场涌去。赵云略转眼,看到了站在角落的李牧和她身边的小奎,一如第一次见她时一般,那样安静淡然的站着。只是这次却是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小奎在他冲入匪寨之时便已经在里面,赵云这才知道,小奎也是佯装被他们擒住,好内外接应,只是让他不明白的是,小奎似乎与这个叫章千的银面人熟识,但是却对他冷冷淡淡,甚至似乎有些讨厌。只是为了可以拔掉这个匪寨,他也配合了他的计划。不过一想,他除了对李牧,似乎对其他人都是如此态度,他倒也不曾多想。
李牧安静的站在路边,看着马上的人,银铠银甲,胜利的喜悦让他看上去神采奕奕,两人对视而笑,他欲下马,她微微摇头。这人,兴奋高兴的时候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举动来,她可不想引人注意。
看着他们慢慢的过去,李牧的眼光无意中扫到了跟随在赵云后面的银面之人,微微愣了一下,却不是因为他戴着面具,而是那身形如此的熟悉,熟悉到让她有些恍惚的错觉。
“我们走吧!”小奎发现李牧注意到了章千,便不着痕迹的用身体遮住了李牧的视线,“文先生还在药铺等我们!”
“恩,走吧!”李牧微摇头,轻戚眉,忍不住又望了一眼他们过去时的背影,“这银面之人是何人?”
“不知道。”小奎在清晨时分突然的回到医庐,李牧问他去干什么了,他却只字不提,只是神情古怪的倒头就睡。
上午的时候,赵云凯旋的消息就已经传的沸沸扬扬,程月让全叔将一些药材送到药铺,李牧想同往,估算一下,他们到了城中时,赵云应该也正好回来。结果她们准备好了东西,打算出发时,小奎却起身说要随她一起,虽然直觉告诉李牧,小奎必定是有心事,但是他若不愿说,她自也不想多问。
“子龙身边似乎没见过有这样一个人?可为何会觉得很是熟悉一般?”李牧讲的很轻,似乎是在自言自语,但是小奎还是听到了。
“这个人应该在桂阳城待了有几日了,我记得七、八天前,在药铺你见过他,只是当时因有病人急症,来去皆匆匆忙忙,没在意罢了。”小奎的眼神略带复杂的看了看她,欲言又止。
“哦,原来如此,怪不得觉得如此眼熟。”虽是这样说着,但是李牧还是觉得不应该是这么简单,可是却又一时想不透。对于这个银面之人,她并非完全的不记得,毕竟这样的人确实不多见,要不记住都难,只是正如小奎所说,当时确实未加注意罢了。
“如此不肯以真面目示人之人,心胸必然狭隘,不认识也罢!”说完,也不待她再多说什么,小奎直接的向停在一边的马车走去。
赵云此次清剿山匪,又将那几个匪首斩首示众可以说是大快人心,这桂阳城的民众对这个英勇无双、爱民如子的新太守自然更是敬爱有加,而他和李牧的婚事则更是被传的沸沸扬扬,让李牧不得不暂时不出诊,以避过这个风头。
“我以前再怎样,出门也是太太平平,可你看现在,我不过去看望了一下汪叔的女儿,便带回这么多的东西,这屋子你倒是没住几天,东西可是一屋子了。”百姓的热情实在是让李牧有些吃不消啊,赵云是来去皆在马上,白日在太守府倒也不会有人拿这些个瓜果蔬菜的给他,可苦了她和医庐的人。这几日,求诊的病人倒是不多,来给赵云送东西的可不少。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不过一些百姓自家田地里种的,但就是这才让李牧不好拒绝,好歹是大家的一片心意,这街坊邻里的,好些还是看着她长大的。
“这些东西,放在医庐就可以了,这么重,拿过来干什么?”看她提了一大篮子的干笋过来,赵云忙接来放与桌上。
“医庐里堆的都跟小山似的了,也不知林婶是怎么知道你爱吃笋的,下午拿了这么多春时晒干的干笋过来,反正一时不会坏,我就拿了,先放着吧,隆冬了可以煮汤!”
“不管这些,牧儿,你跟我来。”说着便拉住她的手将她拉到了里屋。
“我购置了一些物件,你看看,若是不合意,我让他们换。”
“换什么呀,不要麻烦了,不过一个住家,怎样不是住呢?别浪费这些心思了,你刚刚剿灭了那些匪徒没几日,又一直忙着处理郡衙大大小小的事务,还要练兵屯粮,就别再为这些操心了。”看着他这几日忙里忙外的,许多时候回到医庐吃饭都已经入夜,还要为这些事情操心,她如何不心疼。
“能娶牧儿为妻是云三生有幸,如此简单,云总觉得委屈了牧儿。”
“你又讲这些,若是真的在意,那日后对我可要好些!”
“娘子吩咐,子龙莫敢不从!”屈起食指轻轻的刮一下她的鼻梁,李牧赌气的将他推开。
“怎么都喜欢这样?”轻轻的咕哝,突然的就想起了韩封,李牧已经不觉得自己有多久没有想起过这个人了。有些时候她也会觉得自己寡意,曾经那样喜欢过的一个人,如今这样说忘也就忘了,可是她又能如何?
逝者已逝,而她还活着,死了的人或许无法选择但可以一了百了,断了命,断了情,断了牵挂;那像她这样还活着的人呢?放不下这璀璨的红尘,但总可以选择,那何不让自己活的洒脱些、开阔些。
“你说什么?”赵云耳力素来灵敏,自然是听到了,其实对于她的过往,赵云知道的不多,但却也够多,谁让这李牧不多不少,在这桂阳城中也有些名声呢。
他白日在太守府办公,那太守府有一些老仆人,对于李牧这些年的情况可是跟他讲了不少。原本也是无意打探的,只是知道他与樊氏有些渊源,那日又刚好听到几个仆人在私下议论,他便问了起来。
其实不知道也就还算了,知道了却让他忍不住更加的心疼起李牧来,这么多年,她那瘦弱的肩膀究竟挑负了多少重担,受了多少委屈?而赵范,他竟如此轻易的就放过了他,若是知道这些,怕是将他千刀万剐也难去赵云心头之恨。
“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位故人!”李牧倒也没打算避讳,这种事情本就不是可以刻意隐瞒的,他也迟早会知道,她的心里曾经有过那么一个人。
只是,就这样提起,李牧还是忍不住暗淡了情绪,踌躇着是否应该告诉他这些。
“何人让牧儿如此牵挂?”赵云倒也不以为意,只是忙着将一个为李牧准备的梳妆柜往墙边移了一点。
李牧微侧头,咬了咬唇,终归是要告诉他的,只是却不知道如何讲才可以将心里的想法讲出来,而不会让他不高兴。无论是谁,对于这种事情应该多少都是会在意的吧?即使,这些日子,李牧觉得自己已经足够了解他的为人、但是却也不免担心,赵云会将她当成那种绝情寡意、见异思迁的人。
“你看,这样放如何?”可赵云是真的没当回事儿,“如此,你每日起身后,就可以坐在这里梳头了。”
“恩。”低下头,避开了他的注视,李牧兴手拿起自己的一缕长发在指间缠绕,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好了,天色不早了,过去吧,莫要让大家等我们!”多日来赵云自城中回来都是直接往医庐去的,在医庐用晚饭,然后帮着做些杂事再回到这新居睡觉。只是今日购置了一些用具才先到了家里,其实这里离医庐不过几百步的距离,站在屋子外的石桥上便可望见医庐的屋子。当初决定将屋子修建在这里,就是因为这里背山面水,风景秀丽,李牧自小在这里长大,倒也不觉得,但是赵云却很是喜欢这块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