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赎》兰幺鸭

66、吃掉你

　　两人回家时已经是半夜了。他们二人都困得没有力气，随便洗了几下就相互搂抱着睡了。第二天早上谢子荣起来的时候林嘉明又已经起来了，并且做好了早饭，正在书房里敲电脑。听到谢子荣起来走动的声音他喊了一声：“小荣，桌上东西凉了没有？凉了我去热一下。”
　　谢子荣迷迷糊糊移动到他的书房里，靠在门口看了他一会。林嘉明看着他道：“本来这几天公司都有事，周末也有事，但是我今天明天都请了假陪你，后几天公司实在脱不开身有事安排我不能不去，不然还能多陪你几天。”
　　谢子荣表情似乎清醒一些并露出了笑意，林嘉明关了电脑走过去搂着他的腰在他嘴上亲了一口：“乖，去吃饭。”
　　谢子荣的眼神变得黏连，他靠着林嘉明走到了餐桌边上，吃了两口叉烧包，林嘉明问他也没有凉。谢子荣摇摇头，囫囵把包子吞了，林嘉明又给他端了一碗甜枣羹。
　　谢子荣端过来一口气全喝完了，然后放下碗看着林嘉明。林嘉明坐在他边上问：“是不是还饿？再把另一个叉烧包吃了。”
　　谢子荣却看着他，舔舔嘴巴：“我有点撑了，我吃不掉一个包子了，但是…”他顿了顿，“吃掉你却绰绰有余。”
　　说完这话，他甚至来不及等林嘉明反应就已经跨到对方腿上，他紧紧抱着对方，像一只眼睛发绿的狼犬，只等号令。林嘉明有点无奈且温柔道：“真的吃不下包子了？”
　　谢子荣使劲点点头。林嘉明便抄着对方的膝弯把人抱起，一路走到了沙发前。他把人平放在沙发上，双手撑在对方身侧，俯下身来亲亲对方的鼻头：“今天想怎么吃我？”
　　谢子荣没有回答而是捧着对方的脸闭着眼睛又和他亲了一会，忽然睁开眼睛揽着脖子把对方拉近了，这是一个让对方压在自己身上的姿势，他看着对方近在咫尺的眸子：“嘉明哥，你想不想对我，那个一下？”
　　林嘉明犹豫了一下，然后说：“小荣，我怕伤到你。你比我小，我怕我力气一大…”谢子荣拧着眉毛面上是思考的神色，他说：“我们是爱人，爱人就要互相体谅。嘉明哥，你弄疼我也没关系，我还是爱你的。你真的不考虑试一下吗，你爱我的同时难道一次都没有过那种想法吗？”
　　林嘉明道：“我有，我们在一起后你第一次来我家我那天晚上就已经有那种想法了，你还记得吗？但是我不忍心，我放弃了。而且我觉得现在这样的关系也没什么不好的。小荣，不管怎么样我都爱你，不是非必要对你做了什么才能表示我爱你，你也明白。”
　　听了这话谢子荣也一刹那想到了那天晚上对方的忍耐与退让，他的心头酸酸地，他亲着林嘉明的耳根叹道：“嘉明哥，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啊…才能让我这辈子遇见你。”话刚说完，他便一下子从林嘉明身下脱身，将对方摁在沙发上。
　　……
　　事后，林嘉明把裤子穿起来趴在沙发上点一根烟。沙发够大，谢子荣懒懒地并排靠在林嘉明身边，搂着他的胳膊躺着看他。他认真地从一个男同性恋的角度思考，他觉得嘉明哥真的完全是他的梦中情人，又体贴又成熟又理智而且还很宠他。最主要的是他那么帅，怎么就被自己圈住走不动了。
　　“我要做你生生世世的情人。”谢子荣道。
　　谢子荣搂着林嘉明的胳膊，闻着那烟味，拿手去摸林嘉明下巴上刮去却隐约可以窥见分毫的胡茬：“嘉明哥，又抽的红梅？”
　　林嘉明“嗯”了一声，把烟对着他：“要不要？”谢子荣懒洋洋地摸着他的下巴没做声，林嘉明把那烟捏灭了：“还是能戒就戒吧，抽烟不好。”
　　他说出这句话就觉得自己有多好笑。讲真，他一个快十年的老烟民实在没资格在谢子荣面前说出这种话。以后还是能戒就戒吧，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虽然有很多时候他都要靠烟来宽慰自己，但是这种消遣方式永远却是带着巨大危害的。
　　他抬手把烟头扔在一旁茶几上的烟灰缸里，一把搂过小荣，把他揽在自己怀里。谢子荣靠在他的□□的胸口，轻轻靠着他的胸肌：“嘉明哥，刚才有没有难受？”
　　林嘉明的声音在他头顶上方响起，低低地：“没有，你很温柔。”
　　谢子荣不知道他这句话是真是假，但是他觉得自己未必问的出来真相，嘉明哥不是那种会指责自己的人，然而有时候就是对方对自己太好了，他反而自己心里会不舒服。
　　等我再长大点，我一定要对嘉明哥好。我要买好几栋市区的房子，一栋我和嘉明哥两个人住，还有好几栋我租出去每天躺着钱就从天上掉下来，然后不让嘉明哥每天那么累地去工作上班了，我们每天都待在一起，幸福地过一辈子。谢子荣这样想着，可想着想着又回到现实。因为他眼睛一瞥，又看到林嘉明脖子上方才被自己咬破的伤。
　　谢子荣意识到自己在情绪激动时究竟有多么像一条疯狗，他在心里暗骂自己像个畜牲，一边站起来要寻找林嘉明家里的药箱。林嘉明拉住他问怎么了，谢子荣充满歉意地说那伤口的事情，林嘉明这才摸到了自己脖子，他把对方拉回来：“都已经止血了，而且就破了点皮，用不着包扎上药的。”
　　谢子荣有点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的心脏总是被这样那样忽上忽下的情绪包裹着，他觉得自己现在其实并不能很好地配上嘉明哥，他任性顽劣倔犟易怒易暴躁易发神经，他凭什么能配上这样包容他爱他准许他放肆的林嘉明？林嘉明于他而言是爱人对待爱人也像是哥哥对待幼弟那样关怀他，引导着他，告诉他很多关于亲情的道理，还教会他爱与被爱的真谛。他凭什么能配上这样好的人？可是谢子荣心里也明白，他真的放不开手哪怕一点点，一点点都不行。要他放开嘉明哥恐怕要等下辈子，不，那也不行。下辈子他还想和嘉明哥在一起，要是自己下辈子能变成女人就好了，谢子荣想，这样他就可以和嘉明哥结婚了，他们可以继续厮守。
　　于是谢子荣在愧疚与自责中与嘉明哥一起冲了澡，然后两个人重新穿好衣服的时候他的负面心情也已经被自己收拾地差不多了。他决定以后自己经济独立了一定要好好对嘉明哥，要比现在嘉明哥对自己这样的好还好一万倍地对他。林嘉明这个时候才拿过手机看了未接来电，是李临打过来的。身后小荣坐在沙发上玩起了自己放在客厅桌上的一只茶壶，林嘉明犹豫了一会却还是没有离开去别的房间，他站在沙发边上就把电话回打了过去。
　　“林总，刚刚打扰您了吧，不好意思。”那边的声音响起来。
　　林嘉明道：“没事，你说。”
　　“谢董要去园区那边企业新开发的工地视察，时间就定在这周日。谢董通知我让林总你和他一起随行。”
　　“后天？”林嘉明道，“后天本来说要开会，改了？”
　　“是的。”
　　“好的，李临，那天你也跟着我吧。”林嘉明淡淡道。
　　“好的，林总。”李临道。
　　“你让谁跟着你？”林嘉明挂了电话，身后坐在沙发边上的谢子荣问道。
　　“公司里的事情。”林嘉明来到他身边坐下，“秘书打的电话。”
　　谢子荣一下子凑过来抱着对方的腰，他腻歪道：“我也想跟着你。”一直跟着你，你在东我不会在西，你去南我不会去北，我要一辈子跟着你。
　　林嘉明不知道有没有理解到对方想表达的意思，他只是笑笑然后低下头亲亲谢子荣的鼻子然后把他抱起来搂着：“过会想去哪玩？”

　　于是下午林嘉明开着车重新带着小荣去海边，他租了一辆游艇两人又去厘台岛住了一晚玩了一圈，第二天晚上才回沐海市区，然后林嘉明把谢子荣送回伊丽莎白花园，二人难以招架即将又要和爱人分开的失落，他们又在车里又腻歪了好一会。处在热恋期的他们都非常希望能够时时刻刻黏在一起住在一起，然而事实似乎还不能允许他们这么做，在每人都向对方说了得有上百句情话后谢子荣才下车，林嘉明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了才重新发动车子，开了回去。
　　周日他回到公司的时候穿了一件高领衬衫，并且把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他的脖子上可谓是新痕叠着旧痕，谢子荣表达爱意的方式实在是太疯狂，疯狂到每次都和他抵死缠绵似乎想与他同归于尽，他自己也因为深爱对方而实在难以推开。李临来到他的办公室里和他说事的时候忍不住多看了他衣服两眼，因为现下是沐海的炎炎夏日，虽然办公室里有空调，但是林总还是热得把袖子卷上去了，既然这么热为什么居然还穿着高领衬衫，实在是令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然而李临不是那种嘴碎之人，他没有问林嘉明这样做的用意，只是在汇报完情况后轻轻退了出去。林嘉明下午就带着李临跟着谢倾羽和另外一个领导去了园区工地。因为那片土地是公司专门用来发展新的电器生产线而开发的，所以谢倾羽格外看重这个事，一定要带着公司高层几个重要人物一起去看看视察一圈。
　　他们几个领导戴着头盔在工地走了一圈了解了工地项目进展情况，并且都各自发表了一下发现的需要及时调整的问题与隐患，然后就项目经理被请到工地接待区喝喝茶，大家都在随便聊起来了，这个时候谢倾羽忽然抬头看了一圈，他发现崔成商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在身边了。
　　从公司来的人里面，只有崔成商忽然消失了。
　　“哎，成商去哪了？”谢倾羽嘟哝了一句。坐在他边上的林嘉明看了他一眼：“羽哥，什么？”
　　“成商怎么不见了。”谢倾羽道。林嘉明朝他旁边与身后看了一圈：“不知道，他是不是去找他们工地副经理了？我刚才听说他们副经理要给您汇报表，让他去拿了。”
　　“行，那就再等他一会吧。”谢倾羽看看手表，“我们过会要回去了，会移到晚上开了。”他没注意到坐在林嘉明身后的李临面色已全然冷了下来。
　　忽然，谢倾羽又扭头看了看林嘉明，有一种平常打趣的口吻道：“小林，你今天穿这身不热吗。”
　　林嘉明愣了一下，随后表情非常自然地笑道：“还好，最近…觉得有点着凉，觉得还是要多穿一点。”
　　谢倾羽道：“多穿点好，小林你呀平时我看你冬天都恨不得穿短袖，之前就想和你说的，你是要好好保护身子。”他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对方大热天穿高领的原因是因为自己的儿子撒野放肆的后果，不然肯定得当场掀桌并把自己儿子狠狠揪过来数落或是揍上一顿。谢子荣也聪明，他为了避嫌每次与林嘉明待在一起的时候都与老爸说的理由是去同学家玩，这使得谢倾羽完全不知晓儿子与林嘉明的关系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一行人又等了许久，崔成商还是没有出现。谢倾羽接着又给他打了几个电话他还是没接。
　　“怎么回事。”他对工地项目经理道，“叫你们副经理过来。”结果把副经理找来，他也说是已经把表交到崔秘书手上了，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眼看现在天色将晚一大波人都在等自己的指示，谢倾羽实在没办法只好先和他们启程回去，晚上在公司开完会后崔成商还是没回来，也没有联系他过。
　　他这才觉得有些不对劲，通知下面人道：“都去找崔秘书，无论用什么方式。”
　　散会后林嘉明回到办公室整理资料，而就在这时李临却推开了他的办公室门。
　　“林总，我有事要和您说。”他站在门口，音色有点异样。林嘉明抬头看看他，“嗯？”了一声示意他往下说。
　　李临却“噗通”一声，直接在林嘉明的办公桌前一下子跪了下去。
　　“林总，我做错事了。”他的声音终于颤抖起来。